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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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鹿邀悄悄牽了下他的手,「那我回去感謝你」。

卻燭殷瞥他一眼,「怎麼感謝?」。

「……」,鹿邀耳朵紅紅的,「總之是正經的感謝」。

走了一條街,除了有看的,還有人上來問,大多是以這東西為切入口,問這是什麼東西,是在哪裡買的,鹿邀便在一邊仔仔細細地把店的位置、叫什麼名字說的清清楚楚,末了還補充一句,「我們可以帶路」。

這樣,最後兩人回來時,身後跟了一串人,張成和謝絹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出去一圈兒招惹了什麼仇家,聽了鹿邀的解釋才鬆口氣。

「你們出去原來是為了這個」,張成偷偷瞄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卻燭殷,心裡頭一次對他有點同情,「不過你們家那個看起來不太高興,沒事兒吧?」。

卻燭殷耳尖地聽見這個『你們家那個』這稱呼,臉色變了變,眉眼舒緩了些,不知道怎麼地高興起來,出聲替鹿邀回答,「沒事」。

張成沒料到他會突然和自己搭話,險些都口吃了,「啊,沒事兒、沒事兒就行哈哈哈」。

雖說一大波人很多都是被卻燭殷吸引來的,進了店后卻確實認認真真地逛起來,最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店裡的新奇玩意兒上。

鹿邀湊過去趴在櫃檯前,翻開賬本一頁一頁地看,「算完了?」。

「也是」,鹿邀點點頭,還欲說話,就見有人又進來了,便又迎上去忙活起來。

「哎呀你怎麼著也該和我一樣」,張成摸摸臉,「嚯,你看,現在臉都是熱的!」,他湊過去,「你摸摸,你摸摸!」。

「……」,張成瑟縮了一下,乾笑兩聲,「不熱了不熱了,涼的很!」,他看一眼鹿邀,猶豫幾秒,還是道,「他剛剛是在笑嗎?」。

當然是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收拾殘局,鹿邀看了卻燭殷一眼,小聲道,「回家再說」,便也過去幫忙了。

鹿邀大致翻看了一遍,有了了解,聽他這麼問,抬頭笑到,「那我該是什麼樣子?」。

這一撥人浩浩蕩蕩的來了又離開,慢慢地店裡的人也開始多起來,很多準備的不多的小商品很快就所剩無幾,鹿邀沒想到第一天就有這樣的效益,店門還沒關,就開始思考回家后趕製的事了。

「算完了」,張成點點頭,看鹿邀低著頭仔細看賬本的模樣,笑了笑,「你怎麼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謝絹輕輕地笑,「我沒事,謝謝」。

「…哈哈哈哈是嗎」,張成乾脆閉了嘴,收拾起東西來,「我還是趕快回家吃飯吧」。

鹿邀笑著點點頭,轉過身來回張成道,「我也沒想到,看來今天回去要想想後續的事情了」。雖說籌備期間他也沒閑著,和大傢伙兒做了不少存貨備著,但是光看今日這賣出去的速度,明日要撐過去也是不容易。

「那都不是事兒」,張成臉上都有了紅光,一雙眼睜地圓圓的,「只要有人買,那咱做就行了」。

卻燭殷瞥去一眼,輕飄飄道,「是在笑啊」。

店裡初次準備的東西不多,很快就賣光了,鹿邀看看外頭天色,掛上了關店的木牌子,寫上『明日辰時開門』,轉身進了店裡。

早上還滿滿當當的木櫃和箱子眨眼的功夫就空空如也,張成照著蠟燭,在光下眉頭緊蹙對完最後一筆賬,啪的一聲合上本子,往後一靠,長出一口氣,「累死我了!」。

張成在一邊兒記賬記得匆忙,額上都有了汗,等到好不容易店裡清閑了點兒,他忙抽空喝了杯水,倚在櫃檯邊沖著鹿邀道,「真是沒想到啊」。

謝絹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她看一眼卻燭殷不太好的臉色,捂著嘴道,「張成哥,我幫你吧」。

怎麼看著像是要殺人似的。

謝絹在一旁輕輕捶著肩膀,笑吟吟地望過來,「辛苦啦」。

鹿邀把水杯遞給謝絹,她臉紅的厲害,看來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一下來這麼多人,他遞給她一方手帕,「辛苦了,擦擦汗」。

「這麼嚴重?」,鹿邀笑著伸出手,卻見一隻手伸出來在張成手上短暫地貼了一下,他稍一轉頭,看見卻燭殷正笑著盯著張成,「我的手涼,你試試現在還熱嗎?」。

山巒雲間,光影次第黯淡,從好遠處就能看得見村裡炊煙裊裊,近了便聞得見家家戶戶傳來的飯香味兒。

回來的路上卻燭殷提議要把他們都打暈了飛著帶回來,省事多了,被鹿邀嚴詞拒絕,最後還是緩緩走著回來。

雖說距離也算不上是很遠,但因著白天本就忙了一天,走了這一截兒更添了些疲憊,鹿邀在村口停下來,穩了穩氣息,道,「張成,你和小絹去我家吃飯吧?」。

今日多虧他們幫了大忙,要是光靠他可絕對忙不過來。

「哎不用了」,張成笑呵呵地拍拍他肩膀,「我家裡人等著我吃飯呢,你也累了,回去簡單做點兒吃了就休息吧」。

謝絹點點頭,小聲道,「我也是」。

鹿邀只好道,「那我改日再謝你們」,他看看天色,續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卻燭殷一直沒說話,等到了家裡,才抱住鹿邀,摟著他的腰,鹿邀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好累」。

鹿邀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拍,「我熱點飯吃,然後我們就休息了」。

其實今天卻燭殷也幫了他不少,沒有做過這些事的人乍一做起來雖談不上上手,但也做的井井有條。

話剛說完,卻燭殷動了動身體,下巴在他肩頭點點,「你坐著吧,我去熱飯菜」。

正挽袖子的鹿邀手上動作一頓,「你可以嗎?」。

「我怎麼就不可以了?」,卻燭殷直起身,探頭在他臉上咬了一口,「我什麼都可以」,他按著鹿邀的肩膀把人按倒在桌上坐下來,「你坐一會兒,馬上就好」。

鹿邀被按在椅子上乖乖坐著,看著卻燭殷果然是挽起袖子進了廚房,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最終還是起了身,走過去站在門邊看著。

他看著裡面人手下動作利落地生了火、放了水,把菜放進去,才鬆了口氣,出聲道,「你現在好像真的什麼都會了」。

「我會的還有很多」,卻燭殷抽空回他一句,「日後你才知道」。

鹿邀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思緒不知不覺又回到許久之前,那時卻燭殷還只會坐著等飯吃,眼下竟然都能給他熱飯吃了。

啊,好欣慰。

鹿邀心間湧上一股滿足感,看著卻燭殷的背影移不開視線,不知道過了多久,菜香味漸漸飄出來,卻燭殷端著兩盤菜出來,喚他,「快來」。

回來時時候不早,吃的便全都怎麼簡單怎麼來,簡單吃完后,鹿邀包攬了洗碗的工作,好說歹說才叫卻燭殷先去床上躺下。

收拾完天也剛剛黑下來,鹿邀洗乾淨手,進屋時脫了外衣,把衣裳掛好了,才慢慢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

卻燭殷說讓躺著便乖乖躺著,整個人都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張臉來,雙眼一直盯著鹿邀看,見他身上衣裳脫得差不多了,彎了眼角,一掀被子,給他讓出一大半的位置。

鹿邀看看他臉上的笑,不自己也跟著勾起唇角,沒說什麼,很快爬進去,剛一躺下便被這人一把摟在懷裡,冷香淡淡,便全都沒入他的鼻間。

「勒地太緊了」,鹿邀被他抱孩子似的整個摟在懷裡,險些呼吸不暢,只好拍拍他的手示意鬆開些來。

卻燭殷任由他指揮,乖乖地鬆了手,鹿邀得了自由,稍稍往後靠了一些,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開口道,「你今天好乖」。

「乖嗎?」,卻燭殷笑眯眯的,往近處湊了點,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笑道,「你喜歡我乖還是不乖?」。

「……」,鹿邀被他問的噎住,視線稍稍上移,不去與他四目相對,「我不知道」。

「這回答我不喜歡」,卻燭殷皺了下眉,剛才鬆開沒多久的手倏地又收緊了,只是這次有了些分寸,只在他腰上緊了些,雙手環過腰間,把鹿邀帶著往他這邊移動了一些,他把臉貼近鹿邀的,用鼻尖蹭蹭鹿邀的鼻尖,「你該說,你兩樣都喜歡」。

鹿邀叫他盯的臉燙,兩片嘴唇粘在一起半天,才輕輕開了一條縫,用氣音回應了他一個『嗯』字。

「這可不算」。

屋內燭火一下子滅了,光線漸漸黯淡直至消失,最後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光能勉強叫人看清楚前方。

鹿邀乾脆閉上了眼,「睡覺」。

對面人沒應聲,沒多久他便覺得耳朵被人輕輕叼著,一下下的咬、磨,力道卻很小,逗貓似的不肯用力,叫他皮膚痒痒。

「你別咬我」,他抬手想去把這人給推遠點,手卻被對方的手按住不得動彈,沒了反抗的『工具』,只好任由這人壞心眼地在自己耳上留下痕迹。

卻燭殷的唇也是涼的,但卻很軟,貼在皮膚上時像涼卻溫柔的月光,鹿邀其實很喜歡,但他不會說,就只好紅著臉掙扎,裝作不喜歡的模樣。

「你剛剛還沒說」,卻燭殷停下來,在一片黯然的黑里用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瞳看著鹿邀的臉,他背對著窗,光便逆著他而來,映照出眼角眉梢的笑意。

鹿邀沉默著望了他許久,沒說話,臉卻是紅的。

卻燭殷瞭然地點點頭,一低頭,貼在了他的脖子上,磨磨蹭蹭地,一點點順著還在往下。

鹿邀這才瞪大了眼,可他雙手被束縛著,動也只能動動身體,連抓衣領的時機都沒有,只好感受著脖頸間輕輕涼涼的觸感,明明是不高的溫度,卻叫他皮膚都更加熱。

「…喜歡」,他猜這次自己不僅是臉紅了,恐怕全身都如蒸熟了一般紅。

卻燭殷笑了,「好小氣,我都聽不清」。

鹿邀眨了眨眼,清澈的眼望向他,這次聲音大了,且堅定,「我說都喜歡,什麼樣的都喜歡」。

他省略了中間那個『你』字,卻已經足夠叫人臉紅心跳。

卻燭殷深深呼出一口氣,再次低下頭,卻是在他脖子鎖骨上咬了一下,這一下倒是用力,似乎還用了那兩顆平日不見的尖利犬牙,一移開嘴,就能看見上面紅色的印記。

鹿邀忍著疼,低聲埋怨,「你又咬我」,手終於被放開,他伸手摸摸鎖骨上的印,嘆了口氣,「你是不是想吃了我,總咬我做什麼」。

卻燭殷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側身躺下,貼他很近,聲音很低很沉,嘆息聲一般悠長,「就是想吃了你啊」。

「……一定是騙人的吧」,鹿邀腦里這『吃』就只有一層含義,被說的身體都僵硬了,見這人不回復自己,只好慢慢自己恢復過來,也往卻燭殷身邊靠靠,「不睡覺的是你,第一個閉眼的還是你」。

卻燭殷伸手摟住他的腰往懷中一帶,話裡帶著笑音,沉沉的,「睡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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