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攻破城池
第148章攻破城池
清晨時分
天氣剛剛露出魚肚白,大批的南洋軍士兵用過早餐后便收拾了行裝,拆卸了營帳,跟隨著隊伍向著貝利克方向前進。
在這些行軍隊伍的中間,是被押解前行的土著俘虜們,他們既沒有吃晚飯,也沒有吃早餐,只能喝了些涼水后餓著肚子一路前行。
察雅鎮位於貝利克東北郊十餘公里,經過近兩個小時的跋涉,南洋大軍於上午9點前,全部抵達貝利克城外。
在距離城外兩公里的地方,黑壓壓的大軍擺開了陣勢,漫山遍野槍刺如林,旌旗飄揚,龐大的陣列一眼望不到盡頭。
在陣列最前方,95門野戰火炮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垣。
依照慣例
南洋軍方面的騎兵軍官騎著戰馬來到城下,大聲的要求白人殖民軍隊長官率部投降,將給予公平而符合身份的俘虜待遇云云。
不出所料,召降被堅決的拒絕,報之以十幾聲清脆的槍響。
騎兵軍官慌不迭的一撥馬頭逃了回來,幸虧他始終保持著四五百碼的距離,僥倖撿了一條命回來。
馮國輝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神色,該做的前戲都已做完,那麼就別耽誤時間上正菜吧。
他的手一揮,命令道;「炮擊開始。」
每一個炮組做完準備工作后,都由炮長舉起手中的旗子,大聲喊道;「3炮好!」
馮國輝神色冷峻的騎在馬上,他身後高大的帥旗烈烈招展,隔著1.5公里遠的距離,冷靜的掃視戰場。
炮兵一直接近到距離城池700餘碼的位置,這才停下來,將牽引火炮的馭馬卸下來,這些馭馬由專人牽引到後方待命。
尤其米尼步槍在300~500碼距離的超遠射程致命打擊,簡直成了揮之不去的噩夢,於夜晚熟睡中都會驚醒。
身邊的親衛軍官手持號旗縱馬躍出,向著前方排成一排的炮兵陣地急速駛去,來到炮兵陣地后大聲的傳達命令,道;
荷軍沒有想到南洋軍如此狡詐,所以士兵們整齊的列陣在城頭上,由於城頭的箭垛低矮,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外。
如今的荷軍就像受驚的兔子,龜縮在城中,輕易的不敢出城野戰。
南洋軍的炮兵隨即展開迅猛反擊,令旗揮下,九十多門火炮發出齊聲的怒吼,轟隆隆的炮聲響徹天地間,威勢比荷軍大了許多。
「趕緊讓擔架隊上來,將傷亡的官兵抬下去,要求不惜代價儘力救治,快,動作快。」
南洋軍憑藉著炮兵優勢,抵進到700餘碼的距離,對城頭展開了輪番的狂轟濫炸,帶去了一場又一場的血雨腥風。
落入炮兵陣地中,立馬炸的人仰馬翻。
「6炮好!」
原來南洋軍炮兵早有準備,炮口高抬,這第一輪齊射打出的全部都是霰彈,90多門火炮一輪齊射打出了數萬個彈片,形成了密集的鋼鐵彈雨。
如今的貝利克城中,兵力通通都收縮了回來,彙集的總計約有1.56萬人,其中白人士兵超過9300人,佔據了守城兵力的主力。
隨著口令聲此起彼伏,炮兵們驅趕著馭馬前進,身後的步兵隊列也跟著逼近,保持著兩三百碼的距離。
炮組的幾人合力,將六磅和九磅拿破崙大炮調轉炮口,黑洞洞的炮口抬起沖向城頭,清刷炮膛,裝填黑火藥搗實后,再裝填實心炮彈。
這其中有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原本統帥的2400餘人白人部隊,再加上從北加浪岸南逃的克勞迪亞上校所部1800餘人,以及緊急動員的五千餘名白人民兵。
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剛剛察覺已經晚了,他臉色鐵青的看著哀嚎一片的城頭,急忙命令道;
「立刻調動赫爾斯泰因火槍兵團上城防守,注意所有守城官兵必須蹲下身子,防止炮擊傷害。」
「大帥有令,全面炮擊開始。」
……
實心炮彈在地上滾滾跳跳,被擊中的士兵立馬骨斷筋折,殷紅的鮮血噴濺開來,徑直趟出了一條血衚衕。
眼見著對方炮兵準備就緒,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立刻下令開炮!
城頭上的荷軍炮兵早已準備好了,聽到命令立刻點燃引信,「轟轟轟……」炮聲響起,大片的灰黑色硝煙瀰漫開來。
黑壓壓的籠罩城頭,只這一下就給城投防禦的荷軍士兵以沉重打擊,死傷高達七八百人之多。
「炮兵,立刻予以還擊。」
不得不說白人部隊確實堅強,在遭受到第一輪巨大傷亡的打擊下,迅速的撤出傷亡官兵,由剛剛投入的赫爾斯泰因火槍兵團士兵填補空缺,對準城頭下不時的放槍還擊。
城頭上的20餘門火炮率先發難,瞄準城下的敵方炮兵齊射,打出的炮彈濺落下去,便帶起了一長溜的煙塵。
他臉色大變后只來得及說了句「不好」,下意識的便蹲下身來躲避,將身體藏在了堅實的城牆後面。
炮彈砸在陣地的炮車上,立馬將粗壯的車輻折斷,沉重的炮車斜歪到一邊,後面的士兵死傷一片。
昨日一戰的慘敗,給他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對這支東方人軍隊強大有了新的認知。
其他的火炮要麼就是炮兵傷亡殆盡,要麼就是火炮被摧毀,在敵我炮火懸殊的情況下,只能背水一戰。
雙方炮火隆隆,槍聲此起彼伏,一時間攻城戰進入激烈狀況。
可惜,來的太晚了。
憑藉這樣的強大軍事力量,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雖然面臨著步兵武器嚴重落後的窘境,依靠著高大堅實的城牆,依然有信心拒敵於外。
久經戰陣的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站在城頭,聽到炮聲暗啞,並不是沉悶有力的隆隆聲響。
20餘枚炮彈擊中了三四個炮位,造成了南洋軍十幾名官兵的傷亡。
荷軍司令長官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神色凝重的站在城頭上,看著城外整齊列陣的南洋大軍,心情極為沉重。
「4炮好!」
城頭的炮兵匆忙的發炮還擊,但這一輪的齊射聲音單薄了許多,只有十多門火炮還能夠正常發射。
「遵命,大帥。」
隨即聽到一片宛如雨打芭蕉般的細碎聲響,長達數公里的城牆爆起了一團團血霧,城牆上的荷軍官兵整排的倒下去,大片的鮮血灑滿城頭。
被這一輪霰彈齊射打蒙了,死傷極其慘重,而且大多數都是白人官兵。
換裝實心彈后,近距離的炮擊打的城頭土石開裂,濺射的石塊將荷軍官兵打的哭爹喊娘,縮在城頭後面頭都不敢露。
尤其要命的是其間冷不丁發射的霰彈,一打過來就是一片黑壓壓的鋼鐵彈雨。
城頭上的荷軍士兵若身體暴露出來,立馬就被轟的千瘡百孔,像破布娃娃一樣無力的摔倒在地,鮮血汩汩而出。
雙方的炮擊對轟十幾輪后,城頭上的最後一門火炮徹底啞火。
城下的南洋軍火炮還有80多門,愈發猖獗的展開炮火轟擊,打的荷軍士兵頭都抬不起來。
時間已過去40多分鐘,馮國輝感覺時機成熟了,便下達命令道;
「命令獵兵隊出擊!給我把敢於露頭的鬼佬一個個像打野雞一樣的揍下來。」
「遵命,大帥。」
「是時候給他們點壓力了,命令第一波攻城隊出擊,只准進,不準退。」
「遵命,大帥。」
伴隨著馮國輝的命令下達,戰場上出現了40多個獵兵隊,每個列兵隊一個步兵排三十餘人,全部都是手持著新近換髮的米尼步槍。
獵兵隊迅速越過炮兵陣地,接近到距離350碼~400碼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以十餘人為一排,形成前後三排隊列。
在列兵隊長官的指揮下,十餘名士兵齊刷刷的舉起手中的步槍,對準城頭敢於露出身子的荷軍士兵,展開一輪又一輪的齊射。
十餘名槍手的齊射,在350碼~400碼的距離擁有相當高的精準度,立馬對城頭的荷軍士兵形成重大威脅。
這個年代因為步兵武器的因素,想要持槍反擊,必須站立著裝彈,舉槍,瞄準,射擊,然後清理槍膛,如此的重複循環。
趴著和蹲著都無法完成裝彈,射擊的循環動作,除非你不反擊。
這突前的40多支獵兵隊,通過精準的齊射,給城頭防禦的荷軍士兵帶去了嚴重傷害,紛紛被擊中慘叫著摔落城下。
而此時,黑壓壓的土著俘虜扛著長長的攻城梯,手拿著大刀沖了上來,開始了第一波的攻城行動。
這些土著俘虜在刺刀的威逼下,不得不成為攻城的炮灰。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這些被帶到戰場的土著俘虜被告知,無論願意與否,將要參加攻城行動,否則殺無赦。
土著俘虜被編成一個個百人小隊,然後挨個上前每人領取一個窩窩頭,這是讓他們有力氣作戰,最起碼不會跑著跑著餓暈了。
在雙方炮戰打的最激烈的時候,後面的南洋軍官兵報來了大堆大堆的刀槍,每個土著俘虜可以選擇一把冷兵器。
若是戰鬥結束能夠活著下來,或者率先攻上城頭,斬殺一個及以上白人官兵者,今後都會成為僕從軍的基層軍官,跟隨南洋軍主力一起行動。
在攻城行動中瞻前顧後者,殺無赦!
在攻城行動中貪生怕死者,殺無赦!
在攻城行動中造謠惑眾者,殺無赦!
在攻城行動中不聽號令者,殺無赦!
在攻城行動中自亂陣腳者,殺無赦!
……
獵兵隊到位僅僅幾分鐘,便壓制了城頭的荷蘭守軍,用精準的齊射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
這時就輪到土著俘虜上場了,第一波攻城就投入了16個百人隊,每個百人隊扛著兩個攻城梯怒吼著沖了上去。
當這些土著炮灰衝到距城200碼以內範圍時,城頭上的荷軍士兵不顧危險紛紛站起身來,舉槍對下方開火射擊!
一時間,噼里啪啦的槍聲如雨。
很多衝鋒的土著炮灰被子彈擊中,身上或是胸口綻放出血花,然後無力的一頭栽倒在地死去。
有的攻城梯剛剛掉在地上,立馬左右就有空手的土著俘虜跑上來,將攻城梯負在肩上,大聲吼叫著沖向城牆。
不是土著俘虜願意這麼做,而是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每50個人一個攻城梯,必須要將這個攻城梯架到城牆上,丟在半路或者架不上城牆,這50人無一例外全部處死。
為了自己的小命,土著炮灰們扛著梯子瘋了一樣的沖向城牆,然後紛紛的樹立起來。
而那些敢於露出身子開槍的荷蘭士兵,在獵兵隊的槍口下,猶如秋天的落葉一般被擊中后,從城牆上摔落下來。
而這一幕幕,看的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目眥欲裂,痛苦的一拳砸在城頭上,將拳頭都砸出了血。
土著炮灰死的再多他也不會心疼,而現在城頭上防禦的主力是白人士兵,每分每秒都有生命流逝,讓他怎麼能不痛徹心扉?
荷蘭本來就國小力弱,仗著先進的武器打下大大的一片殖民地,殖民東印度群島地區。
如今武器處於明顯劣勢,城頭上的荷蘭軍士兵居高臨下,卻因為步槍射程的原因,對迫近到350碼距離的南洋軍士兵無法造成嚴重傷害。
反觀對方,卻一打一個準。
戰鬥到現在,防禦的荷蘭軍官兵傷亡已接近1400人,而對方的傷亡只有區區一兩百人,相差過於巨大。
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荷軍在進攻,南洋軍在防守。
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下意識的就將攻城土著炮灰的損失忽略,其實這些土著炮灰衝到城下以後,接二連三的遭受到守城荷軍士兵不顧生死的冒險槍擊。
還有點燃炸藥包扔了下去,將這些土著炮灰炸的一片片倒下,死傷相當嚴重。
可這些守城的和軍士兵也付出了慘重代價,成為城頭下獵兵隊重點打擊的目標,很快就被擊傷擊倒,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雙方以傷換傷,戰鬥陷入白熱化。
遠遠的可以看到,二十幾個攻城梯已經高高的豎了起來,很多土著炮灰拿著刀槍爬上了梯子,然後在守軍的槍擊中紛紛墜下。
第一波攻城持續了不到20分鐘,1600多名土著炮灰就傷亡近半,潮水般的攻勢也弱了下來。
城頭的荷軍官兵抵抗的非常激烈,只要有土著炮灰衝上城頭,就會有一片荷軍士兵迎上去奮力廝殺,墜落城頭的士兵就像下餃子一樣。
慘叫聲,喝罵聲,刀槍撞擊的聲音響徹天地,充滿了濃濃的肅殺氛圍。
就在這時,沉寂了一柱香時間的炮群突然再次開火,將密密麻麻的鋼鐵彈雨撒向城頭,對荷軍造成了重大殺傷。
開火的80多門火炮全都打出了霰彈,不顧敵我的將城頭上苦戰的雙方士兵全都籠罩在內,打出了大團大團的血霧。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簡直把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嚇呆了,他痛苦萬分的高聲嘶喊道;「哦,上帝呀!不……這不是真的。」
戰場就是這麼殘酷,這突如其來的集火炮擊造成的傷亡特別重大,城頭上躺倒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屍體,有荷軍士兵也有土著炮灰,荷軍士兵佔了大多數。
這突如其來的集火炮擊,也打斷了激戰正酣的城頭爭奪戰。
隨後炮兵群連續炮擊了十多分鐘,以霰彈為主,實心彈為輔,對荷軍防守的城投展開一遍又一遍的血洗,炮聲隆隆不停。
「第二波攻城部隊上,把土著俘虜全部投入進去,必須要攻上城頭。」
「下一波攻城部隊準備,持續對敵施加壓力,不能讓他們鬆懈下來,本帥就不信啃不下這個烏龜殼。」
命令下達后
炮擊剛剛停歇,剩餘的近4000土著俘虜潮水般的沖了上去,他們要為自己的生存爭取一絲機會。
血戰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守城荷軍的傷亡也超過了3400人,凱恩-范-科爾維克少將圓睜著通紅眼睛,命令投入守城預備隊力量,誓死堅守貝利克城頭。
更加激烈血腥的戰鬥開始了,這一次南洋軍攻城銜接的非常緊湊,大多數守城的荷軍官兵還沒有抵達城頭的防守位置,黑壓壓的土著炮灰就順著攻城梯爬了上來。
雙方在城頭展開激戰,而在城下的南洋軍炮兵不時的發炮增援,用炮火血洗荷軍士兵聚集的城頭,極大的削弱其戰鬥力。
在城頭上反覆拉鋸約一個半小時,堅守城頭的荷軍官兵終於抵擋不住,漸漸的退守城樓。
而攻上城樓的土著炮灰們體力消耗極大,攻勢也相應的弱了下來。
馮國輝敏銳的察覺戰場形勢,在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果斷的投入了南洋軍三寶壟師第三團這支新生力量,一舉壓垮了荷軍城頭防線。
三點一刻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血腥戰鬥,貝利克的城門終於被攻破,源源不斷的南洋大軍從城門蜂擁而入,殺進了城內。
在貝利克城中
荷蘭守軍與南洋軍展開了短兵相接的血戰,逐房逐屋的爭奪,激烈的槍聲響徹城市中,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
南洋軍將守城的荷軍殘餘兵力壓迫在城西南部分街道中,並且派出了陳勇上校的騎兵護送千餘名乘坐騾馬大車的火槍兵,徑直穿過貝利克城區,前往貝利克以西20餘公里的山口設防。
此舉形成了一個口袋,將所有的貝利克駐軍全都包圍在內,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