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40嬌寵
第四十章40嬌寵
她的心跳失去了規律,她幾乎聽到碎玻璃插進他肉.體的聲音,她花容失色,腦袋想鑽出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抱住她的他用了十分的力氣,天羅地網地將她護住,她無法掙脫他的雙臂。
「關厲東?」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她敏銳的嗅覺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關厲東、關厲東,不要睡……」她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卻只能聽到他無力地輕哼聲。
她慌得眼睛泛紅,她只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淚水流了滿臉也沒察覺,「關厲東,我只有你了……」
當救護人員把他們救出來,她才知道她的腿早已軟成了棉花,她身上沒有傷,但卻很狼狽。她回頭一看,就看到關厲東背後的血,血跡斑斑地將他藍色西裝染成了暗色,血色從他的臉上流失。
她晃了一下`身子,跟著他上了救護車,她聽到救護人員問她,「這位小姐,你是傷者的……」
「我是他妻子。」她呢喃道,她坐在他身邊,小手不由得想伸過去握住他的手,卻被救護人員打斷。
「不好意思,請不要妨礙我們急救。」
「對、對不起。」她怯怯地收回手,兩眼不曾離開昏迷的關厲東。
救護人員瞄了她一眼,她臉色蒼白,臉上掛著淚痕,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可憐兮兮。
「好,夫人。」司機點點頭。
楚心悅恍惚地應了一聲,然後拿起手機,「喂?」
一陣鈴聲在車廂里不斷地響起,聞歌看了一眼楚心悅,「心悅,你的手機響了。」
關克淵明白事有蹊蹺,他今天有事出去,回望明山的時候恰巧在路上碰到,那一帶向來車流少,如果不是他及時報了警,後果不堪設想。
關克朗難得威嚴起來,「什麼都不要說,安靜地等著。」
楚心悅腿一軟,靠著牆,鬆了一口氣,回過神,跟著關家人向黎川道謝。
性格過度活躍的黎川此刻倒像一個專業的醫生,他摘掉口罩,冷靜地說:「大家不用擔心,關厲東沒事,沒有傷到腦部,只是輕微腦震蕩,比較棘手的是背部,玻璃渣插了進去。」
隨後白棠也在關聞西的陪同下慌慌張張地趕來,卻不敢說一句話,只抱著關聞西無助地顫唞。
「我在回來的路上了。」她說。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聞歌趕到醫院焦急詢問。
在無邊的黑暗中,他一直在找她,然後心一陣絞痛,放眼望去,沒有她,漆黑一片,他心中一片恐慌,她在哪裡,她去哪裡了?
關厲東沉陷在一片黑暗裡,沒有一絲光芒,昏昏的腦袋裡想著楚心悅,頭痛欲絕,心口被石頭堵住。
他一頓,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過細節了,乾脆地說:「現在已經清理乾淨了,不用擔心。」
黎川點點頭,「不用客氣,這是我分內的事情,接下來就是要注意休養。」
她每走一步就像踩著雲朵,心神不定地回到家,將東西整理,好上了車,聞歌見她驚魂未定,便對司機說:「開慢點。」
時間在他們這裡停止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走了出來,楚心悅抬頭一看,竟然是黎川。
「好、好,那你快回來。」
孟和那雙保養得宜的手顫唞地握著楚心悅的手,楚心悅心神不定地說:「那車不減速……」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大聲地喊她的名字,小兔,楚心悅,沒有一點迴音,他紅了眼,他一定要找到她。
「嫂子。」是白棠,「我哥醒了,沒有見到你,正發脾氣。」
車禍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關克朗和關聞西一起去解決,關克淵面色凝重打著電話,而白棠和孟和在醫院陪著關厲東,聞歌陪楚心悅回家拿關厲東的東西,順便讓她收拾一下自己。
突然,黑暗中出現一點點白光,他努力地往白光走去,白光刺激得他的雙眼生疼,可他堅持不懈地走過去,當白光完全覆蓋他的身體時,一股痛楚如龍捲風般席捲他全身。
他感覺背部像是插進了牛毛般多的針,疼得他發出嘶嘶的聲音,眼皮如千斤石頭般沉重,他用儘力氣睜開眼睛,白色的病房落在他的視野里,他在醫院,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再眨了眨眼睛,模糊的場景更加的清晰了,孟和關切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厲東,醒了嗎?」
「哥!」是白棠帶哭腔的聲音。
關厲東艱難地轉了轉頭,看到了兩張泫然欲泣的臉,他發出乾涸的聲音,「嬸嬸、小棠……」
「我去叫醫生。」白棠含著驚喜的眼淚。
「醒了就好,嚇死我了。」孟和的眼淚一顆一顆地不斷掉著。
關厲東沒有力氣去說些安撫的話,他連動一根手指都疼得受不了,他轉動著眼珠,卻沒有在病房裡發現他想看到的身影。心臟撕心裂肺地痛,痛得他幾乎要再次陷入黑暗中,他狠狠地在舌尖上一咬,血腥味和疼痛讓他暫時的清醒。
「小兔呢……」他虛弱地問。她去哪裡了?他回憶著,那時他抱住了她,卻不知道是否將她安全地護住,他倏地睜大眼,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小兔、心悅……」
孟和愣住了,「心悅回家拿東西,你別激動。」
他卻不信,「她在哪裡?」他啞啞的聲音就像十七世紀鐘樓發出的滄桑鐘聲,咚咚,落入旁人的耳里。
孟和不知為何,眼眶泛酸,「她真的是去拿東西。」她慌張地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白棠的身影,「快,快過來,跟你哥說清楚,心悅回家拿東西。」
白棠跟著黎川一起過來,她肯定地說:「哥,真的,嫂子馬上就回來。」
黎川也在一邊說:「你們一起出車禍,不過她一點事也沒有。」連擦傷也沒有,而關厲東卻傷得這麼重,黎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關厲東真的很愛楚心悅啊。
關厲東的呼吸緩緩地穩定下來,他面色慘白地命令道:「叫她回來。」
沒有看到她,他一直不安,看不到她,就無法確定她是真的好還是假的好,就算她的身體沒問題,他卻擔心她有沒有被嚇倒。
拗不過關厲東的堅定,白棠只好打電話催楚心悅趕緊回來,電話剛掛,她看到關厲東一臉蒼白,但眼睛卻看著門口。
孟和上前勸說無果,白棠更無法說服他,黎川出奇地沒有說什麼,反而安靜地離開了。
在走廊上,黎川看到飛奔而來的楚心悅,「進去吧,看不見你,他不會安心的。」
楚心悅聞言更加快了步伐,她推開門,臉色青白地關厲東背部向上地趴在病床上,她看了眼孟和和白棠,她走到關厲東身邊,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
她的手不敢碰觸到他的背部,他背部都是傷口,她根本無法想象那種痛,她紅著眼說:「疼不疼?」
她的嗓音哽咽著,猶如一泉清水流入他的心間,她在關心他,他舒坦地忘記了身體的痛,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粗聲粗氣地說:「我半條命都沒有了,你還到處跑。」
「關厲東!」聞歌的情緒很緊繃,擔心著這邊還掛心老師白雪松,聽到關厲東那欠揍的語氣,忍不住地吼了他一聲。
白棠連忙上前安撫聞歌,「姑姑,這裡有嫂子,我們出去。」
VIP病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楚心悅難得的悲傷被關厲東一句話給罵沒了,解釋道:「我回去換了個衣服,衣服上都是……我看著害怕。」衣服上都是他的血,一片一片看著駭人。
她的眼睛看著他,發現他完全沒有病人的模樣,不是指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態仍舊那麼的囂張,這樣的發現讓她鬆了一口氣。
哪知她的氣松太早了,關厲東下一刻白著臉,「疼死了。」
她定定地看著他,目光轉開,落在他的傷口上,臉色也跟著一白,一定很痛,怎麼可能不痛,那麼多碎玻璃插到他的身體。
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痛,不痛……」她眼神迷離,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從樹上摔下來,爺爺也是這樣哄她。
她的手心就像天然的暖玉,當她的掌心落下時,一股溫潤的氣息就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他身上,讓他渾身一震,精神飽滿。
楚心悅從沉思中回過神,對上關厲東深色的眼眸,他的眼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猶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暖暖的,就像晨起喝了一杯溫開水,讓她心口異常的溫暖,她燦爛一笑,「我沒事。」
他輕笑,「沒事就好。」一頓,「我要休養多久?」他深知這件事情不尋常。
楚心悅卻會錯意了,「多久我會照顧你的。」想到明後天還有節花藝課,「我打一通電話給曾雨。」
看她要出去打電話,關厲東語氣□□地說:「在這裡打。」
楚心悅無所謂,本來也是怕吵到他,他不介意,她也不會說什麼,於是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曾雨,先跟曾雨解釋了一番。
「麻煩你,去大學替我代一下課。」
曾雨很爽快地答應了,還讓楚心悅別擔心花藝館的事。
「沒有告訴外公吧。」白雪松有高血壓,關厲東擔心他知道后情緒激動。
楚心悅回:「沒有,白棠扯了個謊說你又出差了,還有,三叔說這件事蹊蹺,已經開始查了。」
關厲東點頭附和,「這件事應該早有預謀,我們在那條路上練車也就兩三天。」
他有預感,這事和夜寒的死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