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9章 求雨
因為雲嫣然有喜,玉顏閣便搞了一波福利,又小小賺了一筆銀子。
送走了最後一個顧客,阿婉敲了敲有些酸楚的肩膀,準備撂下門栓,好好休息一下。
一隻手卻推開了剛關上的房門,阿婉頭也沒回的道:「抱歉,今日打烊了,明日您再……金寒時?」
金寒時身上還穿著工部的官服,顯然是一下衙便趕了過來。
阿婉一臉納悶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你為什麼不回金府了?」金寒時定定的看著她,桃花眼中少了往日的瀲灧波光。
阿婉撓撓頭,「你就為了問這個啊,沒什麼呀,就是天氣漸熱,我懶得來回折騰。
反正玉顏閣里什麼都有,我住著也方便。」
「只為如此?」金寒時盯著阿婉看,不肯錯過她的一絲表情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從宣平帝下旨給金寒時與阿婉賜婚後,阿婉便一直留宿在玉顏閣。
起初問她她只說最近玉顏閣有促銷活動,事情太多,她正好可以留在店裡打點一下。
可如今活動都結束了,他倒要聽聽她還能找什麼借口。
阿婉聳聳肩,笑著道:「不然還能為什麼啊,這大熱天的我實在懶得折騰。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喝點兒?」
望著阿婉的笑顏,金寒時眸光晃動,卻也只搖了搖頭。
他轉身欲走,途中卻又頓住了腳步,回頭望著阿婉道:「我不會娶慧昌公主的,一定不會。」
阿婉怔了怔,旋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呀,還沒喝酒呢就醉了不成!」
金寒時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阿婉嘴角的笑卻漸漸落了下來,直到金寒時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才轉身合上了房門。
她落下門栓,身子綿軟的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用手不停的在桌上畫著圈圈。
她剛才說謊了。
她離開金府並未因為偷懶,她很喜歡金府的氛圍,全家人一條心,沒有算計沒有嫌隙,一家人其樂融融是她未曾體會過的。
可當金寒時有了婚約后,她也不知為何心裡突然一下子就冷了起來,也恍然意識到金府的溫馨與自己又有何干,這裡不是她的家,她只是一個外人而已啊。
心中湧起的失落讓她意識到了一件事,她似乎已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金寒時。
甚至就連金寒時被薛澤關進錦衣衛大牢時,她的憂慮也不僅僅是從朋友的角度上,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既然已經發覺了自己的心意,那她就更不能假裝不知情了,而且她也能察覺到金寒時對她的特別照顧,如此她就更不能留在金府了。
即使這裡是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她所受到的教育卻絕不容許她自己這般。
現在離開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否則若待慧昌公主嫁入金府,那時難受的就是三個人了。
「唉……」阿婉長吁短嘆,都說好不碰男人的了,可她竟然……
想到金寒時笑起來如桃李般絢爛的模樣,想到他費盡心機阻攔她喝酒的模樣,想到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阿婉便覺頭大如斗!
「煩死了煩死了!」阿婉狂揉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一記響雷劈下讓她重新穿越回去才好呢!
阿婉突然眸子一亮,她當初就是被雷劈了才莫名穿越到古代,是不是只要再被劈一下就能回去了?
阿婉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這幾日她要清點一下自己的小金庫,到時候將將錢全部換成金子綁在身上帶回去。
可她旋即又有些發愁,這好像已有近兩個月未曾下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降雨呢……
昭郡王妃聽說雲嫣然也懷了身孕,心中不免鬱郁。
為何一個兩個都懷上了孩子,只有她還遲遲未有動靜!
她一切都按照空明的吩咐所做,菩薩她請了,也在按時服藥,那空明甚至還問了她的生理期,然後掐算出最適宜她有孕的日子,她雖將信將疑但還是照做了。
這個月月信推遲,她本十分驚喜,可找了大夫來卻又什麼都沒探出來,只告訴她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使得月信延遲。
婢女見她面色不虞,一面端來了符水和藥丸,一邊輕聲勸道:「郡王妃,這等事急不的,您該吃藥了。」
昭郡王妃冷冷瞥了一眼,語氣不善的道:「吃吃吃,每日都在吃,有什麼用!」
可話雖這般說著,她還是皺著眉端起了杯子,就著符水將藥丸咽下。
畢竟子嗣是重中之重,她絕對不能被他人落下。
這符水也不算太難喝,至少要比她喝過的那些葯湯子好喝得多。
可也不知怎麼回事,今日她喝下符水后竟覺得異常的噁心,將藥丸咽下后就開始嘔吐起來。
「郡王妃,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婢女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詢問道。
昭王妃忙喝了口茶強壓下反胃的感覺,擰著眉道:「我也不知怎麼了,就覺得這符水有股怪味,太噁心了。」
婢女忙將符水端起來放在鼻下嗅了嗅,「沒什麼味道啊,和往常沒有區別啊。」
倏然想到了什麼,婢女忙道:「郡王妃,您是不是害喜了,不如找個大夫來探探脈吧。」
「前幾日不是剛尋過,一點消息都沒有!」都已經失望過一次了,她不想再被打擊一次。
「可能天數尚淺,先前大夫沒有探出來呢?」
昭王妃被說得心動了,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下。
郡王府有自己的府醫,大夫很快就被喚了來,這大夫也納悶,不是前兩日剛請過脈,有沒有喜他還能看不出來……
可突然他凝重了神色,忙細細探去,確定之後才笑盈盈的俯身拱手道:「恭喜郡王妃,您有喜了!」
昭郡王妃本未抱什麼希望,待婢女跪地喜氣洋洋的與她道喜時,她才回過味來,連忙問道:「你說我有喜了?當真?」
「千真萬確,郡王妃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且脈象康健!」
昭郡王妃喜不自勝,給了府醫賞錢后便連忙起身跪在觀音像前還願。
她現在是徹底服了,空明大師哪裡是得道高僧,分明是在世活佛啊!
蘇昭近來神清氣爽,他雖仍是郡王之位,但母妃已經重新奪回了後宮大權,獻王一派又被他死死打壓,待收拾了蘇容,這大越天下便都是他的了!
這是有小廝叩門而入,小廝臉上掛著笑,聲音歡快的道:「恭喜郡王,郡王妃有喜了!」
「當真?」蘇昭頓時一喜,他只有一個女兒,子嗣並不昌盛,如今正妃側妃相繼有喜豈不說明他霉運散了,如今就連老天都在關照他。
蘇昭立刻起身去了昭郡王妃院中,下人們滿臉喜色,昭郡王妃正吩咐下人將香爐抬出去,換上了新鮮的花草,免得香料對胎兒有損。
「郡王。」昭郡王妃莞爾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蘇昭忙拉著她坐下,笑著道:「這次你定要為我誕下一個麟兒,如此一來他便是大越的皇長孫!」
「妾身也願如此。」見蘇昭歡喜,昭郡王妃也一掃陰霾。
蘇昭心情甚好,對待昭郡王妃也尤其耐心,夫妻兩人一同用膳其樂融融。
期間宋安然院中派人來請過蘇昭一次,但被蘇昭毫不猶豫的回絕了。
嫡子的分量自然遠高於庶子,更何況宋安然的娘家已經全然沒有用處,哪裡比得上堂堂吏部尚書。
昭郡王妃紅唇勾起,這段時間宋安然仗著身孕沒少勾搭郡王去她院中,如今她腹中懷了嫡子,宋安然肚子里那個就不值錢了。
她掩下心事,溫柔的為蘇昭盛湯,而後柔聲道:「郡王,其實此番妾身與宋側妃懷了身孕還要多虧了空明大師呢!」
蘇昭皺起眉,自己妻妾懷孕卻說是另一個男人的功勞,此事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彆扭呢!
待聽聞了空明的神通,蘇昭將信將疑,「一個和尚竟如此了得?」
「妾身本也是不信的,可您也知道自從妾身生下郡主后便一直未曾有孕,如今卻只求了幾個月的觀音像便再度有喜。
還有宋側妃,她先前瘋魔的樣子您也見到了,便是多虧這位空明大師出手宋側妃才得以平靜,而後也供了觀音像求得了腹中的孩兒。」
聽著她的話蘇昭漸漸有了些許興緻,「這般說來,他倒與那些江湖騙子全然不同了。」
昭郡王妃連連點頭,「自然不同,空明大師真乃得道高僧矣。」
蘇昭點點頭,雖覺神奇,但男子不像女子一般喜歡研究神佛之事,也只是隨耳聽了並未放在心上。
昭郡王妃卻揚唇一笑,抬手遣散了屋內的婢女,開口對蘇昭道:「若只是這些瑣事,妾身自不會拿來耽誤郡王的時間,不過妾身最近聽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蘇昭隨口問道。
昭郡王妃賣了個關子,笑著道:「此事若能達成,王爺或許很快便能重回親王之位。」
蘇昭放下酒杯,正色問道:「何事?說來聽聽。」
昭郡王妃這才開口道:「如今已有兩月未降雨水,再如此下去只怕今年的收成定要慘淡。
如今朝堂內外都在商議,若一旦旱情爆發該如何控制流民,可若王爺能讓天上降下甘露呢?您豈不就是大越的功臣?」
蘇昭還以為是什麼好主意,聞后顯得有些興緻寥寥,「老天下不下雨豈是我能控制的。」
若他真有這般本事,早就讓上天降下一道雷劈死寧王和太子了。
昭郡王妃抿唇笑道:「那位空明大師有做法祈雨之意。」
蘇昭一時未解其意,昭郡王妃便耐心解釋道:「妾身相信空明大師真乃得道高僧,妾身還曾問過他可有信心能祈來雨水。
空明大師雖未直接應是,但妾身看得出他甚有信心。」
她不似宋安然那般只知道憑藉美貌子嗣攏住男人,如郡王這般身份的人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幫襯他謀奪大業的妻子,在這件事上宋安然如何也比不得她。
「你的意思是讓我與父皇推薦空明?」蘇昭有些疑慮,如果那空明求不來雨,屆時他豈不成了天大的笑柄!
昭郡王妃搖搖頭,笑著道:「空明大師雖有本事,但這等祈雨大事妾身也不敢全然相信。」
蘇昭皺起眉,不解的看著昭郡王妃,這也不是那也不行,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昭郡王妃不徐不疾的笑著道:「郡王憂心黎民百姓,可與父皇自請去皇陵祭祖,請求列祖列宗庇佑。
而臣妾可以幫空明大師行祈雨之事,若此事能成,此乃郡王與妾身夫妻同心,為大越求得甘霖。
如若不成,郡王也可全忠孝之命。至於妾身,我不過一介女流,輕信了怪力亂神也不會為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