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第二章 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第二章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何星辰思考了一會兒,便慢慢地下了床,此時的她是頭重腳輕身體虛。她扶著床沿閉目站了一會兒,等頭不暈了,才慢慢地走出屋。

何星辰腹中空虛,但這裡是婦女隊長吳玉芬家的家,她住的是偏房,正屋的大門鎖著,廚房倒沒上鎖,但在別人家裡,她也不能隨便去翻人家的東西。她看到廚房門口有口大水缸,便走過去挪開缸上面的木蓋子舀了一瓢水,先灌個水飽吧,這種時候也顧不上了是不是生水了,偶爾喝點生水也不會死。

喝完水,何星辰把水瓢放回缸里,蓋好蓋子。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太陽即將落山,西天殘陽如血,社員們應該快收工了。

她要回知青點等著那個劉玉嬌,今天若是不把帳算清楚了,會影響她晚上的睡眠。她這人從小就有個習慣:有仇盡量當場報。

何星辰把院門關上,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往知青點走去。

她邊走邊想事情,突然聽到一個雀躍的童聲喊她:「星星姐姐。」

何星辰循著聲音望去,喊她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小臉髒兮兮的,頭髮亂得跟鳥窩似的,衣服上補丁摞補丁。

女孩咧著缺了門牙的嘴,對著何星辰傻笑不已。

這個女孩是彩英嫂子家的木蓮,小時候發燒沒來得及醫治,燒傻了。彩英嫂子是個寡婦,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何星辰還幫她干過活。這次彩英本來要接何星辰去她家住,無奈她家裡孩子多房子少,實在擠不下,最後吳玉芬作主讓何星辰住到她家。

「誰知道,看看唄。」

十分鐘后,觀眾聚齊了,主角劉玉嬌也回來了。何星辰緩緩站起來,伸伸懶腰,先活動活動手腳。

何星辰沖她笑了笑,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餅子,說:「我沒嫌你臟,木蓮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我一看見你就高興。」

人越來越多,男知青們也回來了。

「是啊,她看樣子一點羞愧的神色都沒有。」

何星辰沒有進院子,在院外找了個石頭坐下來靜靜地等著知青們下工。

何星辰接過餅子,不由得怔住了。這個年代物資短缺,大家也就能勉強吃飽,家庭困難些的,趕上青黃不接的季節甚至都吃不飽。木蓮這樣的女孩子處在家中食物鏈的最底端,基本是吃不飽的。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給自己留了半個餅子。何星辰並不柔軟的內心被這個傻女孩觸動了。

圍觀何星辰的人也越來越多。

知青點在大隊的北面,用隊里的舊糧倉改建的,有一個大院子,院子分成兩部分,中間用毛竹紮成的籬笆牆隔開,西邊住著男知青,東邊住著女知青。

何星辰一邊啃著餅子一邊朝知青點走去。吃完餅子,她的精氣神恢復了一點點。其實,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今天著實不宜大吵大鬧。但她等不及了,身體不好有不好的吵法,她是那種可以一邊舉著吊瓶一邊罵人的大女人,因為忍氣吞聲會讓她乳腺增生,心血不暢,為了身體健康,為了社會清朗,她必須得罵回去。

十來分鐘后,知青們三五成群地回來了。

大家看到何星辰,先是一怔,接著便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臉皮可真厚。」

兩邊都是那種集體大通鋪,何星辰的床很不幸就挨著劉玉嬌的床,劉玉嬌的錢丟了以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何星辰,再加上她堂姐何心月剛好托路過這裡的戰友給她捎了10塊錢,她拿著錢買了一點日用品。劉玉嬌一口咬定是何星辰偷了錢,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木蓮嘿嘿笑著,從來都沒人誇過她,星星姐姐真好。

木蓮看何星辰拿著餅子發獃不吃,想起村裡的議論,以為她是嫌棄自己臟,便趕緊分辨道:「我、我今天洗了手的,我的手不髒的,不信你看。」說著,她把手伸到何星辰面前。

「她回來幹什麼?」

木蓮從口袋裡掏出半個玉米餅子塞到何星辰手裡:「姐姐,我給你留的,你快吃。」

何星辰臉不紅心不慌,就蹲在石頭旁邊薅狗尾巴草,薅完草編帽子玩。

就在這時,下工鈴響了。木蓮神情慌亂地說道:「我、我得走了,我的活還沒幹完,媽會罵我的。」說完,她一溜煙地跑了。

「她還有臉回來呀。」

劉玉嬌嘴角揚著冷笑,抱臂看著何星辰,像看猴子似的,其他人也帶著看戲的心態等著即將發生的大戲。

劉玉嬌先發制人,陰陽怪氣地說:「何星辰,你的病好了呀?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可真勇敢。」

何星辰氣勢十足地問道:「劉玉嬌,你扔我鋪蓋時,把我枕頭裡的五斤全國糧票藏哪裡了?」

大家聽罷不由得一怔,劉玉嬌更是面帶驚詫。

何星辰學著劉玉嬌先前的口吻,激昂中帶著濃濃的失望:「劉玉嬌,我單知道你愛出風頭,仗著出身好愛對別人頤指氣使,不把我們普通工人出身的同志放在眼裡,只是萬萬沒想到,你竟能幹出這種事,我真為你感到悲哀。你簡直是在給紅色幹部家庭抹黑。」

眾人:「……」

劉玉嬌先是詫異,接著面色通紅,繼而憤怒地瞪圓了雙眼:「何星辰,請注意你的言辭!你不可以這麼血口噴人,我是扔了你的鋪蓋,但我絕對沒拿你的糧票,誰知道你枕頭裡有糧票。」

何星辰淡淡地說道:「咱倆的床離得那麼近,你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總在觀察我,你當然知道我的糧票放在哪裡。」這話也是劉玉嬌的原話,何星辰今日全部奉還。

劉玉嬌徹底怒了,提高嗓門叫嚷:「何星辰,你胡說八道,顛倒黑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拿你糧票了,請問人證是誰?」

何星辰冷笑:「人證?大家都是人證,還需要證明嗎?肯定是你偷的,你要是不偷,你怎麼有糧票去鎮上下館子。」

「那是我爸媽給我的糧票!」

「請問你怎麼證明?」

「走,咱現在就去打電話問我爸媽!」

何星辰站著不動,面帶輕蔑:「打電話又能怎樣?你的親生父母自然會向著你,他們的證詞不足為信。」這些說辭也出自劉玉嬌。

劉玉嬌被自己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

劉玉嬌淚眼朦朧地看向身邊的夥伴們。

女知青張艷第一個站出來替劉玉嬌說話:「何同志,你無憑無據地怎能這麼污衊劉玉嬌?再說了,劉玉嬌缺你那五斤糧票?」

何星辰把矛頭直指張艷:「哦,我記起來了,當初扔我鋪蓋的人也有你呢,你替她說話,是不是說明你也參與了?再說了,偷東西跟缺不缺東西沒有關係,那舊社會的地主強佔農民的土地是因為他缺地嗎?那是因為他心狠貪婪。咱們無產階級什麼不缺?但我們照樣高風亮節,絕不佔別人一點便宜。」

張艷也被堵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除了張艷還有別人也替劉玉嬌說話,但對方來一個,何星辰就懟一個。懟得對方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何星辰今天是火力全開,舌戰眾人絲毫不落下風。

大家對她的表現十分詫異。

何星辰迎著眾人的目光,用憤怒且激昂的語氣說:「劉玉嬌,你覺得我窮就可以隨便污衊我偷錢嗎?你覺得我出身普通就可以隨便欺壓嗎?我告訴你,我,何星辰,是根正苗紅的工人階級出身,我的人格,我的階級絕不允許你侮辱踐踏!照你的理論,人窮就會偷錢,你把廣大的無產階級往哪裡放?把廣大的貧下中農放在哪裡?就你,還紅五類呢,你別碰瓷人家紅五類了。我嚴重懷疑你的階級屬性已經變質了。」

這一通指責比剛才說她偷糧票還嚴重,劉玉嬌想辯解又一時想不起合適的詞,無盡的憤怒和委屈一齊朝她湧來,她一個沒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圍觀的男知青看不下去了。

做為劉玉嬌同鄉的袁明第一個站出來發聲:「何星辰,你夠了啊,別動不動就扣這麼大帽子。」

繼袁明之後,男知青李青海也站出來替劉玉嬌說話:「何同志,你的做法真讓人大跌眼鏡,先是誣賴人家劉同志偷了你的糧票,接著又扣階級變質的大帽子,你可真行。」

何星辰可不會慣著這兩人,她冷笑道:「當初劉玉嬌誣陷我偷她錢時,你們不大跌眼鏡,不驚詫,現在風水輪流轉,轉到她這兒,你們的眼鏡跌了,驚詫了,這不是典型的友邦驚詫論嗎?真是萬萬沒想到,解放二十一年了,我竟然還能在新中國的土地上聽到『友邦驚詫論』,你們兩個真讓我驚詫呀。」

袁明和李青海氣得雙目圓睜,李青海素來脾氣暴躁,跟人一言不合就動拳頭的那種。他上前一步,對著何星辰揮舞著拳頭威脅道:「你別以為你是個女同志,我就不敢動手。」

眾人聽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何星辰卻絲毫不懼,她彎腰撿起一塊斷磚,握在手裡,不屑地說道:「我跟你這個慫貨不同,我只打男人。今天只要你敢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敢讓你的腦袋開瓢,不信你試試!」

李青海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往常遇到女同志跟他吵架,他只要說出這句話,對方的氣勢就會不自覺地弱下去。畢竟男人的體力對女人那是壓倒性的,正常姑娘都會害怕。沒想到這個何星辰卻不害怕。

其實何星辰小時候跟男孩子們打架時也害怕過,但怕有用嗎?怕人家就不打你了嗎?只有狠和不要命,對方才會怕你。而且她特別討厭男人說這句話。今天她非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李青海不可。

李青海覺得自己的尊嚴和臉面受到了挑戰,怒氣更盛。他咆哮道:「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啊。」

何星辰毫不畏懼:「你儘管來試試,我弄死你!」

大家一看事態要升級,趕緊上來勸和。劉玉嬌也哭著讓李青海不要動手。

也有人勸何星辰適可而止,差不多就算了。

就在這時,吳玉芬和周清容跟一幫鄉親們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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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毒舌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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