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面火◎

「雲弦山?」

徐然晃晃小貓的身體,但對方好似夢魘了一般,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她暫時沒有辦法,只好不斷地輕拍雲弦山的背部,試圖緩解他的抽搐。

九層劍陣明明如仙境一般,雲弦山怎會嚇成這樣?

不止雲弦山出現異常,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祝雲抱著一根木頭不住地發出痴漢般的笑聲,身體還是人的身體,腦袋卻成了原身大小,墜著身體直直倒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他還是笑個不停,對木頭上下其手。

多少有些詭異中帶著猥瑣了。

精神可嘉。

拿著劍在空氣中左揮右舞,好似在跟無形的敵人激烈戰鬥一樣。

她撐起一個靈氣罩,將兩人暫時保護起來。

劍修基本上都是些好戰分子。

周圍似精靈般的生物不斷在徐然身周飛舞,有膽子大的落在她的肩頭上,好奇探頭打量著這個陌生人。

是鋪天蓋地,足以吞噬萬物的火焰。

眼睛緊閉,聲調慌亂,很顯然是看到了什麼讓人害怕的事情。

她擔憂地看向對方,雲弦山嘴中不斷地說著一個「火」字。

至於羅嘯他們,即便在劍陣中也不忘打架。

她點點小貓腦袋,「出去后狠狠反思一下自己。」

本來在懷中的小貓消失不見,徐然發覺自己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

「思想是有多不健康,才會到這種地方。」徐然看向懷中愣神的小貓,「看來我平時對你的思想教育還不到位。」

但又在意料之中。

羅嘯那幾人就更誇張了。

徐然趕緊御劍將小貓撈了起來,隨即調轉方向,朝遠離火焰的方向飛去。

小短腿快速倒騰,想要躲避身後火焰的追捕。

既然如此,只能進入雲弦山的世界中先將人拽出來。

雲弦山痙攣的情況愈加嚴重。

所以只能是其他事情了。

徐然把衣服扯下一塊塞進他嘴中,以免情緒激動下到處亂咬,再用手將不斷撲騰的小短腿按住。

徐然側身躲過數道劍氣,一躍而起后換到另一處稍微安全點的地方呆著。

徐然嘆了口氣,雲弦山到底在怕什麼。

雲弦山還處在怔愣的狀態中,半天說不出話來。

地面突然變成一片火海,狂竄的火藥正嗷嗷待哺,等待食物落入口中。

沒有任何轉場,也沒有任何停頓,眼前的場景立刻成為了另一種模樣。

想想就知道這幾人在九層劍陣中看到了什麼。

要說他最大的夢魘,估摸著就是全族被人莫名殺害的時候,但那會,根本與火扯不上任何關係。

但云弦山看到的是什麼,徐然一點都猜不到。

一套流程下來,雲弦山總算老實了一些。

倏然間,前面地上凸起一枚石子,恰巧將狂奔的雲弦山絆倒。

徐然無暇理會。

祝雲估計是到了毛絨世界,跟一堆毛絨絨的生物瘋狂貼貼。

「出去再說。」徐然耐心道:「現在,把你腦袋中所有關於火的畫面都清楚掉。」

但他一直這樣的話,徐然根本不敢把人放在這裡自己去找線索。

徐然沉思片刻,瞬間轉換思緒。

「你」

火焰之中,本應是雪白的小貓,因為沾染灰燼的緣故,全身上下都變成灰撲撲的樣子。

但云弦山基本都與自己呆在一處,徐然回想半天都不知他何時與「火」扯上了關係。

徐然看不下去,轉頭看向其他人。

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把他爪子拽住,他都要在現場表演生啃自己了。

就離譜。

雲弦山沒說話。

徐然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不會吧,這你都不行?」

一個修士連自己的內心都無法掌控,還修什麼道?

「而且——」

徐然揪起對方的一隻爪子,「你什麼時候弱到了這種程度,連火都抵抗不了,只會逃跑了?」

「這個火很奇怪。」雲弦山無辜地看向徐然,「好像天生克我一般,只要逼到近前,我就任何術法都使不出來了——」

他亮出自己另一側的爪子,「不跑就是這個下場。」

不僅毛被燒了個乾淨,爪子也已經變成焦炭。

徐然:「.」

她舉起爪子,對著輕輕吹了口氣,「痛痛飛走——」

難為雲弦山用這樣子的爪子跑了這麼久。

「.其實不痛。」雲弦山害羞地將爪子縮了回去,「確切的說,是被燒了之後瞬間失去了知覺。」

他想想有些后怕,「我進來時是昏迷狀態,也就是那會爪子被灼傷了。」

「幸好醒得及時,不然恐怕人已經沒了。」

徐然拍拍他的腦袋,沉思片刻。

自己進來時可沒有雲弦山這種待遇。

「估計是穢氣的緣故。」徐然半開玩笑道:「這種火專滅穢氣。」

說罷,她湊到靈氣罩前,仔細觀察火焰的情況。

與一般的火焰不同,這種火焰好似有生命一般,不時幻化成不同表情的人臉。

吶喊、掙扎或是歡欣。

每一張臉都是不一樣的長相。

「人面火。」徐然想到之前在書中看過的記載,「但是已經很久沒有現世了。」

「你的待遇還挺高。」

「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雲弦山不解道:「為何會在九層劍陣中見到它?」

「不用聽說過。」徐然頓了下,解釋道:「在記載中,人面火是燃盡一切罪惡之火。」

上萬前年,修真界剛處在發展期時,是一派群魔亂舞的景象。

各方勢力都想得道成仙,但那會可沒有什麼正道魔修之分,所有人自有他的一道修鍊法門。

在這種人人都嚮往飛升的時代,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許多人為了走捷徑想到不少旁門左道。

一時間,人人自危。

在那時,所有人都可能成為他人修仙路上的墊腳石。

生靈塗炭自不用說,混亂無序是那個時代的代名詞。

相傳有神下界遊歷之時,發現此處狀況后悲憫地落下五滴淚,而這淚水在落下去的瞬間化作五位神靈——

以火的姿態將世間的罪惡燃盡。

這也就是人面火的由來。

但是距離上一次人面火面世,已經過去了幾千年之久。

徐然擔心雲弦山的情緒,沒有繼續往下說。

雲弦山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問題,無所謂道:「那它找錯人了。」

雖說自己沒有天天行善積德,但在溫情的看護下,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做過。

只因為身上有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穢氣,就要被不分青紅皂白地針對。

「難受。」雲弦山嘴上說著,心裡那一絲淡淡的傷感卻在瞬間消失不見。

他往徐然懷中蹭了蹭,裝可憐道:「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乖啊。」徐然摸摸他的毛,「神明也有瞎眼的時候,你理解一下他們。」

徐然想了想,將雲弦山放下,囑咐道:「我出去一下,你先在這呆好。」

難得見到人面火,不帶走一些有點說不過去。

她在包里挑選半天,拿出一個寒冰瓶后從靈氣罩中穿了出去。

人面火對她熟視無睹,根本就不往徐然身旁湊。

保險起見,徐然在地上撿起一個石頭扔進火堆中。

火焰對於突然進入其中的石頭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石頭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地上,毫髮無傷。

徐然伸手試探性地碰了一下,沒有任何溫度,自然也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瓶口的塞子被徐然拔出,她試著用靈氣將人面火引入寒冰瓶。

除卻對攻擊對象殺意凜然外,面對其餘生靈,人面火好似換了一個態度,柔和無比。

乖乖化成一道,在徐然的指引下鑽入瓶子中。

徐然塞緊瓶口,將寒冰瓶放回乾坤袋中。

見到一切的雲弦山:「.」

壓根就沒有想到,她竟然連人面火都不放過。

徐然重新回到靈氣罩中,直接甩了一個掩去氣息的術法在雲弦山身上。

果然,罩外的人面火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目標,向不同方向四散開來。

徐然將雲弦山提溜起來,問都沒問直接塞到了自己隨身背的斜跨包中,「出去了。」

「等下。」為了防止雲弦山亂想又去了另外一處地方,徐然跟他打過招呼后,暫時下了個昏睡術在雲弦山身上。

包中的小貓已沉沉睡去。

徐然閉上眼睛,將思緒清空,再睜眼時又回到了她初始見到的場景。

她看看包,雲弦山還在呼呼的睡著。

其餘人還是原先的狀態。

「你剛剛去哪了?」凌光不知從哪蹦躂出來,「有一段時間你的氣息都消失不見了。」

「我還以為你過了九層劍陣出去了,但是出口又沒有打開過。」

她苦著一張臉,對徐然的去向感到費解。

「我一直都在劍陣中。」徐然問道:「劍陣中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嗎?」

「之前覺得沒有。」凌光本來十分確定,但經歷溫情這一事她也產生了懷疑,「現在不確定了。」

九層劍陣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

對於心境至純之人,剛進入九層劍陣中便可直達出口。

但心境至純,根本沒有那麼簡單,甚至對於修士而言,是一個極難達到的狀態。

因此近些年來,無一人可以從九層劍陣中走出去。

徐然也不行。

她腦子中現在被各種猜測填滿,試圖從中尋出劍陣中的秘密。

但人越急,思緒就越亂,徐然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從頭開始捋下手中的線索。

九層劍陣,依據人的心靈所化。

許西寧又提到了啟光劍,那麼啟光劍一定會在什麼地方發揮用途。

劍,又或許是某處的鑰匙。

徐然靈光一閃,再睜眼時,已經來到了一處虛空之境。

黑暗之中,一扇泛著白光的鐵門正熠熠生輝。

在門的左側位置處,恰巧有一個和啟光劍很搭的鎖眼。

徐然沒有猶豫,將啟光劍插入其中。

「咔噠」一聲,鐵門緩緩打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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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禁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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