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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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遛狗◎

「徐然。」徐西寧突然喊了一聲,叮囑道:「好好練劍。」

「不要想著偷懶,不然我投胎了也要找上門去!」

騙子。

一般這麼說話的人八成是覺得自己連胎也投不了了。

徐然轉頭看向他,建議道,「或許可以找我師父過來,他就在幻境外」

「不可。」徐西寧倏地化作了人形,神色嚴肅,「這是我和那人之間的仇怨,怎好借他人之手。」

「那人假借我的名字要外面招搖撞騙,坑害了多少人,本就應該由我來終結這一切。」

「況且,我可不想在死後還欠一屁股債。」

徐西寧抬手理了理頭髮,「話先說明白了,我給了你傳承,你幫我殺人。」

徐然眼睛里掛著淚,嘴巴張開喘著粗氣,驚恐地向深處跑去。

他向前用力揮了揮手,「走走走!」

徐然冷笑了一聲,屈身開始在地上畫起了傳送陣。

還順手往臉上抹了把灰,在胳膊上狠狠掐了幾下。

徐然把袖子撩了起來,看著胳膊上的紅印滿意地點了點頭。

獵物居然自己送上門來,許西寧伸手摸向衣襟中的護靈鏡。

這才領悟了一道劍意而已,既要傳承於她那便要負責到底。

沒察覺之時,幾股靈氣自空氣中流竄至徐然掌心內,最後齊齊注入掌心正中央。

徐然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了。

她一邊走一邊默默在掌心中央用血指畫著,既然在地上可以畫陣法,那在手上畫也不是不可。

此刻的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剛從村民手中逃出的落難少女。

徐然數著步子又多走了幾步。

聚五行之氣,匯天地神魂。

既然徐西寧只余元神,這個陣法說不定管用。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借雲弦山的手算是怎麼回事。

但她都多走了這麼多步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切準備好之後,徐然揚了揚眉,要干回她的老本行演戲了。

徐然在向他這邊跑來。

狗東西,你祖宗來找你了。

但好在把陣法畫完了。

許西寧佝僂著腰向外走去,頭髮凌亂得似瘋魔一般卻也沒有動手理一理。

徐然沒有再繼續勸說,徐西寧主意已定,那她只能從自己這邊動點歪腦筋了。

「刺啦」幾聲響起,徐然將衣裙的下擺扯得破破爛爛的。

徐然咬咬牙,將更多靈力灌至指尖用力壓下,可能是陣法偏難,所以畫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膽小鬼。

對他來說,只有修復元神才是最為要緊的事情。

至於其他的,全部都是無謂之事。

他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身上的血,鏡中宿著他的元神,只有這樣才能更放心一些。

按照徐西寧的說法,自己一旦邁入了對方的神識範圍內,對方就會有所感知。

「我們倆兩清。」

小心為上。

*

許西寧倏地睜開了眼睛。

徐然抿了抿嘴,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聚靈陣。

還差三百步。

徐然這人陰謀詭計甚多,保不準會出什麼事情。

徐然粗重的喘氣聲隱約可聞,許西寧縱身一躍,竟躲藏在了一棵茂密的樹木中。

婆娑半許后,他重重向下按去,竟是將鏡子嵌入到了胸口的血肉之中。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她已經得心應手了。

徐西寧對他的評價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她嘴角翹起了一些,什麼兩清,她與徐西寧之間才沒有兩清。

只是這次畫陣時完全不似之前的感覺,下指時有明顯的遲滯感。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如若自己不是元神受損又怎會怕她一個區區的練氣期。

當年風光無兩,如此卻憋屈至此。

都怪五百年前的那一場天雷。

許西寧黢黑的指甲摳進了手心之中。

鮮血順著指縫之間留下。

忽然間,腳步聲逐漸逼近,許西寧目光直勾勾地盯向前方。

他的葯來了。

徐然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地回頭望著,滿面惶恐。

她假裝一個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又忙不迭地慌忙爬起來繼續向前跑。

徐然摸了摸腰間放乾坤袋的地方,急得又掉了幾滴眼淚,喃喃道:「乾坤袋,我的乾坤袋去了哪裡?」

「沒有符篆的話我要怎麼對付那幫怪人?」

她「撲哧」一聲,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已然是跑到精疲力竭的樣子。

徐然臉朝下眨了眨眼,都這樣了那人還不出來嗎?

多好的機會!

她勉強撐起身子,再次站了起來,那隻能換個方式了。

本想做個文明人,奈何不給她機會。

「狗東西喪盡天良怪不得落到這麼一個凄慘的境界。」徐然假裝自己崴了腳,拖著一隻腿艱難前行,邊走還邊罵罵咧咧道。

「野雞變不成鳳凰,狗東西也變不成人,能直立行走也算是它的福氣了。」

「還想飛升?」徐然往地上「呸」了一聲,「那真真是王八想騎鳳凰背。」

「白日做夢!」

徐然還沒罵夠,正準備再罵上兩句,忽然間一個人跳到了她的面前。

「嚯。」徐然看向面前的許西寧,感嘆道:「沒想到還是個樑上鼠。」

「左右都是不做人了。」

許西寧陰沉個臉,神色可怖地看向徐然:「說夠了嗎?」

「不過這也是你最後能說的幾句話了!」

猛然間,許西寧伸手向徐然襲來,一隻圓形球狀物體被狠狠地砸向徐然面部。

徐然側身閃躲了過去,動作敏捷得絲毫不似崴了腳的人。

「你腳是好的?」許西寧震怒,徐然這人果然狡詐!故意裝腳崴還不知道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

但徐然身上並未有乾坤袋,量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許西寧將聚靈球收至手中,再度傾身沖向了徐然。

只需要碰一下!

他就可以擺脫鏡子的桎梏了!

徐然半眯著眼睛,目光停在那個奇怪的球上。

有一件事她一直很好奇,許西寧為什麼要搞這麼多彎彎繞繞來吸收他人的靈氣。

既麻煩又容易出差錯,等待的時間還很漫長。

除非是他本人無能。

自己根本不會什麼吸收靈氣的功法,只能藉助某些道具。

她腳尖點地向右邊躲去,不能讓那個球碰到自己。

徐然眸色沉了又沉,許西寧已經張牙舞爪到幾近癲狂。

差不多是時候了。

在剛剛過來的路上,她還順手在腳上畫了兩個加速陣法。

她催動陣法,沖許西寧笑道:「不和你玩了。」

徐然揮了揮手,轉身跑開。

許西寧哪能就這麼放過一個到手的獵物,他在後方對徐然窮追不捨。

只是不知為何,怎麼追也追不上。

每次當他即將碰到徐然的時候,徐然腳上彷彿生了風一般,火速再次跟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徐然轉頭看向他,嘲諷道:「腿腳不方便就不要學人作惡了。」

「有點擔心你壞事沒做腿先斷了。」

「你!」許西寧手如鷹鉤狀向前一抓,撲空了。

他停下了腳步,面色深沉地看向前方的徐然,「我看你能笑到幾時。」

許西寧閉了閉眼,等再睜開時身形已成為幾道幻影,快速遊走在土地之上。

千里之術。

因元神不穩,他本不想動用任何術法招式,不論術法大小,使用過後他的元神必定會再次受創。

但徐然這人太過囂張,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等收拾了她,再多找幾人來鏡中世界便是。

許西寧陰惻惻地乾笑一聲,剎那間已行至徐然身前。

剛想動手,徐然突然道:「你看看下面。」

許西寧下意識地朝地面看去,是傳送陣法!

他慌忙向一旁跑開,徐然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陣法!

差點就中了詭計!

徐然必是想將他送至另一個地方以此拖延時間,不久之前他感受到了有另外一人來到了這塊地界中。

想必是來找徐然的。

不能再等了。

許西寧剛想結印,倏地一道白光充斥在他的視線中。

糟了。

中計了,是傳送陣法催動時的光芒。

他望向腳下的地面,一層薄土之下陣法正發著光。

「你——」

話才剛剛開了口就熄了聲,徐然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當許西寧踏入陣法的那一刻,她也轉向了另外一個畫好的小傳送陣法中。

一樣被她鋪了薄薄的一層土。

許西寧生性多疑,她一個勁兒地往前跑必然會招致對方的懷疑,只能像逗狗一樣走幾步逗幾下,讓他在氣頭上的時候邁入已經布好的陷阱之中。

而一開始許西寧看見的陣法也是她用樹枝在地上隨便勾畫出來的障眼法。

要的就是讓許西寧自投羅網。

徐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等再睜眼時許西寧已經被囚在困陣之中,無能狂怒。

「你真當這種低階陣法可以困得住我!」許西寧嘶吼著,抬手正欲破陣。

「前輩!」徐然喊了一聲,徐西寧化作的三瓣刀片已然到了她的手中。

徐然目光灼灼,下一秒,手腕翻轉揮著刀片向前砍去。

先前領悟到的劍意瞬間擊向許西寧所處的陣法處,劍氣剎那間已將他團團圍住。

凄厲的慘叫聲傳至徐然耳中。

「這怎麼可能!一個練氣期怎麼可能會有劍意!」許西寧身上的衣物已被劍氣劃得破爛不堪,胸口處的鏡子赫然暴露在徐然眼中。

一個碩大的紅色石頭。

是護靈鏡無誤了。

「前輩,要上了。」徐然抬手舉起三瓣刀片,冷靜道:「有件事我先斬後奏了。」

誒,徐西寧尚未想明白徐然話中的意思,便被徐然用力拋至了那人的頭頂之上。

正是時候。

他無暇再想,迅速將全身靈力散至全身各處,飛速旋轉著向那人身上壓去!

劍氣混合著徐西寧百年來的滔天怒氣,盡數砸在了冒牌貨的身上。

「咔嚓」一聲響起,許西寧胸`前的鏡面上出現了道道裂痕,他不顧身上痛楚慌忙捂著鏡子,彷彿這樣就可以阻止它的碎裂。

但只是無用功罷了。

徐西寧耗盡元神的全力一擊在頃刻間將鏡子絞了個粉碎!

只余粉末掉落在乾裂的土地之上。

「哐當」一聲,許西寧的身軀重重砸在了地上。

徐然在一片飛舞的粉塵之中捕捉到了一點藍藍熒光,她飛撲上前將熒光攥在了手心之中。

「出來幫忙了師父。」她沖著一旁的空氣喊道:「戲已經落幕了。」

「你總得出來收個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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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禁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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