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柏心水眉眼間是有些清冷,不過他眼角略微向上跳,眼尾帶著似有若無的粉暈向上延伸,就像是畫了精緻的眼線,平白無故之中多了些許的嬌媚。

白悅對上柏心水的視線,很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她半夜闖入公冶澤蘭的房間,又差不多把人給看光了,並且還把人給壓到床上去,借走了他的一點功德,估計公冶澤蘭肯定不會放過她。

不過,她幫公冶澤蘭疏通了一下他那亂七八糟的經脈,也勉強算是「有借有還」了。

白悅清楚自己從來都算不上是一個好人,為了自己能夠活下來,她可能也會採取一些非常規手段。

「呵……」柏心水緩緩坐起身子,斷掉的腿固然很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嘲笑白悅。

「那你可慘了,公冶澤蘭這個人,向來是有仇必報,並且手段極其殘忍,他不殺人,但是絕對可以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

白悅看著柏心水幸災樂禍的樣子,微微沉下了眼眸,用紅腫的手指指了指柏心水,又指了指她自己,「你和我現在的處境一個樣,你為什麼要嘲笑自己?」

柏心水微微抬起下巴,顯得有些高傲和有恃無恐,「怎麼能是一樣呢?你出不去,不代表我就出不去。」

白悅在走過柏心水告訴他的這個地方之前,眼前就是普通的樹林和灌木從,耳邊也有鳥鳴和鳥鳴,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在她往前踏出那一步后,視線所見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柏心水眉頭輕微皺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太舒服,他張了張嘴,聲音還沒有發出來,身體就整個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白悅儘管走的慢,但是她的步伐很穩,並不搖晃。

白悅見狀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理所當然的把柏心水當成了肉墊,而她自己縮在柏心水的懷中,把自己護的嚴嚴實實。

白悅知道柏心水腿有傷,所以她走路時避開了地上了巨大幹枯的樹枝和石塊,胸口微微起伏,在即將到了柏心水與她說的地方時,她的步子緩緩頓了一下,「你說的就是這個門?」

「哪面是生門?」白悅出聲提醒柏心水,她大概能夠分得出來幾個門,卻找不到生門,不過也不至於走入死門中。

他話都沒有說完,忽然眼前天旋地轉,他下意識的掐住了白悅的脖子,等他穩住身子后,發現自己已經在白悅的背上了。

他輕眯著狹長的眼眸,字字嗜血,「你想要做什麼?」

柏心水有恃無恐的表情還沒有在臉上維持多久,就見白悅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

「合作。」

他按住了白悅的手臂,想要將人從他的身上扯下去,但是白悅就像是螞蟥一般,緊緊的貼住了他,怎麼扯都扯不下去。

茂密的樹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處極為陡峭的斜坡,上面聳立著鋒利的石刃,在陽光先似乎還泛著淡淡的寒意。

白悅聲音沙啞的厲害,她背著柏心水向南退去,儘管她已經在用全力背著柏心水,但是由於兩個人身高相差太多了,柏心水的腳還拖在地上。

令他十分詫異的是白悅單薄的身子居然可以背得動他,他可是有著一身腱子肉,可是這些重量對於白悅來說似乎算不上什麼,並且還在緩慢的向前走。

話音落下許久,白悅微微轉過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見任何情緒,太過幽深了,柏心水覺得白悅的真實年齡應該不大,很難想象白悅會擁有這樣好似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他很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這麼近的距離,他要是動了殺念,想要殺死白悅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便殺不了白悅,讓白悅永遠的留下來,他還是做得到的。

柏心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急的都快要罵人了,公冶澤蘭的卦陣對他使用靈力的影響非常大,說他現在是個普通人也絲毫不為過。

柏心水沉了沉眼眸,「向南退百步,再向東進五十步。」

柏心水就更加不屑了,將臉別向一側,「你拿什麼和我……」

白悅抬頭望了一眼天,她的手機電量已經耗盡了,在此之前她發簡訊讓雙丹秋幫她撒個謊,希望白樂安他們不要發現她已經整整一夜未歸了。

「好。」

眼瞅著他就要落到鋒利的碎石上去了,柏心水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這也算是事出有因吧,他自己造下的業,也應該償還。

若是方才他沒有給白悅指錯誤的路,或許就不會遭遇眼下這種情況……

白悅抬起有些凌厲的眼眸,淡淡的看向柏心水身後的碎石,她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抓住陡坡上的野草,但是這樣做也僅僅是讓他們滾落的速度慢了一點。

就在鋒利的石尖要刺穿柏心水的身體的時候,他忽感胸口有一道力量將他推了出去,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圈后停了下來。

他雖是沒有被尖石刺穿胸口,但是他感覺自己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沒有太大的差別,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腿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出了一身的冷汗,勉強睜開被汗水流,看到方才將他推開的白悅可憐兮兮的蜷縮著身子,衣服上多了好幾道口子,隱約有鮮紅的血滲透了出來。

柏心水瞧見白悅生死未卜的樣子,心中多了些許慌亂,他想要開口叫叫白悅的時候,發現他之前並沒有問過白悅的名字。

「喂,你沒事吧——」

柏心水叫了好幾聲,嗓子都啞了,卻不見躺在草叢中的人有什麼動靜,他莫名感到心慌,這不是他第一次面對不省人事的人,可是這次卻有些不知所措。

他拖到斷掉了腿,在地上爬了許久,手心的口子全部沾染上了泥濘,地上留下了淺淺的一道血痕。

柏心水掙扎的爬到白悅的身邊,伸出的手就要落到白悅身上的時候,一隻被蚊子叮咬而變腫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對上了一雙極其沉寂晦暗的眼眸。

「你……你沒事?」

他明明連白悅的樣貌都沒有看清楚過,但是見到白悅還活著,竟然覺得非常的安心。

白悅擦了擦唇瓣上的土,又撓了撓手上的痒痒,「嗯,剛才把你推出去,有點累到了,所以趴在這裡休息一下。」

「你……」柏心水被氣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掌心的傷口不僅火辣辣2的疼,彷彿還在諷刺他剛剛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擔心白悅。

「你若是再指錯路,下次,就是你和我一塊死。」

白悅的眼眸驟然變得幽暗,就像是照不進任何光線的寒潭,冰涼刺骨。

柏心水注視著這樣一雙眼眸,一時間忘記了移開視線,「你早就知道我給你指的是錯誤的方向,那你為什麼還要……」

「如果不經歷這麼一遭,你不會給我乖乖指路的。」白悅的語氣非常的肯定,而柏心水則有一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森然的寒意從他腳底鑽入。

這次,柏心水給白悅指了正確的方向,少女明明自己滿是是傷,但是並沒有想要放棄過他。

他眸色逐漸染上了幾分凝重。

在走出茂密到見不到一絲陽光的樹林后,眼前豁然開朗,甚至能夠看到遠處的公路。

白悅原是想著到公路上等車經過,但是她身後的柏心水輕輕的拍了她一下,語氣也輕鬆了不少,「我大……我老闆來接我了,謝謝你背我出來,看在我們都和公冶澤蘭有仇的份上,我待會讓人把你送回家。」

白悅注意到了從遠處向這邊開過來的邁巴赫,黑色的車體與周圍單一的綠色格格不入,帶著几絲沉悶和壓抑,她的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你老闆是誰?」

柏心水語氣忽然慢了下,言語中多了些尊重:

「沈玉卿。」

柏心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這邊行駛過來的邁巴赫上,也就沒有注意到白悅狠狠的抖了一下`身體。

沈玉卿?

那個會讓她家破產的龍傲天男主?

聽說還和她家有仇……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夠和沈玉卿見面。

白悅剛往旁邊移動了一下`身子,柏心水意味不明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甚至聲音都冷了下來,「你要去哪裡?」

白悅幫了他,他的確很感激白悅,但是他與白悅從某種程度上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方才他就有仔細的想過,白悅獨自一人出現在公冶澤蘭布下的卦陣重中是有些奇怪的,如今白悅聽到了沈玉卿的名字就想要開溜,就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白悅心虛。

難道白悅是公冶家的人?她誤入到這卦陣當中,就是想要騙取他的信任?

「你……」

柏心水剛一轉頭,就看到白悅睜著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澄澈的像是清泉,隨後他的腦袋響了一下,他人也失去意識,摔到了地上。

白悅將手中的石頭扔到了一旁,看著漸行漸近的車子,似是一隻靈巧的小兔子跳入了灌木叢中。

————

「停一下。」

男人的聲音低沉冰冷,帶著一點磁性,不是矯揉造作的那種,讓人聽了耳朵發麻發酥,就算不是聲控,也忍不住想要多聽兩句。

司機急忙將車停了下來,「沈董,柏秘書在這裡嗎?」

西裝筆挺的沈玉卿下了車,陰沉的目光劃過茂盛的灌木從,薄唇輕抿,隱約感受到了一股特別親切的氣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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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翳龍傲天男主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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