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白悅再一次因為她的身高輕嘆了一聲,面前的男人也太高大了,為了看男人,她揚起的脖子都有點酸了。
不過這也不能夠完全怪她,她是有點矮,但是西裝革履的男人過於高了,目測有一米九了,加之氣勢壓迫感太強了,就顯得他更加高大。
與肖泰清原本的五官就有點陰鬱不太一樣,男人的五官很是精緻明艷,鳳眸眼尾細長微上揚,暈著一點點妖冶,只不過他眼中的情緒太過晦暗了,讓他看上去略陰翳,也就沒有人會過多的去欣賞他如雕琢出來的五官。
男人輕抿著削薄的唇瓣,目光略向下移,好似一把無形的劍懸在了白悅的脖頸上。
白悅先是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反應過來系統說了什麼。
龍傲天男主?
沈玉卿?
就是那個讓白家破產的人?
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沈玉卿?難道是打臉的劇情提前了?
白悅作為一個書中的炮灰,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作者寫下的劇情對她的影響力有多麼大,即便她很清楚自己是書中的炮灰,想要去改變某些劇情,但是作者會安排其他配角來促進劇情的發展。
她就自帶被打臉的光環,所以一旦有人來找事,她都是能避就避。
白悅自然不想要看到白家破產,可是她作為全書中最沒有用處的炮灰女配,起不到其他實質性的作用。
助理的視線落在了手上還在流血的白悅,托舉了一下鼻樑上的眼睛,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
沈玉卿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小魂煞王,微微抬起手指,還未碰到白悅的手,方才還十分囂張得意的小魂煞王像是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海綿,拚命的皺縮起自己的身體。
助理淺淺的一笑,眼睛都變成了半月牙狀。
沈玉卿注意到了肖家主的目光,淡淡的垂下眼帘,「我見到了泰清,他很勇敢。」
他們本就不懼怕魂煞,何來安撫?
白悅抬眸看了看房間內的其他人,有這樣待遇的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除了真鑽石貼紙,她還有非常豐盛的冰激凌盛宴。
沈玉卿微微抬了一下手,助理停下`身來不再往前。
如果非得說安撫的話……
儘管沈玉卿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他發了話,有了沈家的介入,那些魂煞很快就被處理的一乾二淨,經理也儘可能的想辦法給肖泰清他們一個交代。
「白悅!」
但是,他的會所是有過濾這些污穢邪物的裝置的,可眼下,這麼多魂煞闖了進來,他得給客人一個解釋。
「肖家主,請做。」
作為沈玉卿的助理,他應該幫自己的上司排憂解難。
他和沈玉卿算是同輩人,但是明明見到沈玉卿,他也免不了受沈玉卿低氣壓的影響。
就算像肖泰清這樣的客人被襲擊了,他們從小就經歷過不少戰鬥,更是讓不少魂煞魂飛魄散。
他是醫者,並且行醫治病許多年,不僅對葯香味敏[gǎn],對血腥味也敏[gǎn],聞得出來除了那抹血跡外,沈玉卿身上沒有其他的血腥味。
那血不是沈玉卿的。
白悅看著自己手上白色繃帶上面的鑲鑽的貼畫,忍住了想要將鑽石扣下來的衝動。
肖家主在「重壓」之下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笑容,注意到了沈玉卿胸口處有一抹較深的印子。
「另外,讓經理做好安撫工作。」
「白悅……」這次他的聲音小了一點,似乎只是在提醒白悅他就在這裡。
肖家主來到會所后,先去見了沈玉卿。
肖泰清追著白悅從包間內出來,站穩身子后就看到了站在沈玉卿面前的白悅。
沈玉卿語氣平淡,沒有情緒,也就沒有起伏,他沉著眸子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輕輕撥動了一下手中的綠玉手持。
白悅的情況是有點糟糕,這種情況下原本是應該先關心一下白悅,但是一直以來,像白悅這樣假裝冒冒失失,然後撞到沈總身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人要麼貪財,要麼貪色。
不過即便小魂煞王用盡了渾身解數,在沈玉卿緩緩握緊手時,它發出一道刺耳歇斯底里的聲音后,化成了一縷白煙。
「沈總,您沒事吧?」助理下意識的走了出來,想要扯開手還在流血的白悅。
肖泰清抿了一下發乾的唇瓣,鬢角被冷汗浸濕,這不是他第一次見沈玉卿,先前他就和白悅提起過沈玉卿救過他的事情。
肖家主在得道消息后立馬就趕了過來,他不怎麼擔心肖泰清,他自己的兒子他最清楚,這些魂煞可能會傷到肖泰清,但是絕對不至於要了肖泰清的命。
助理稍稍怔了一下神
會所的老闆也是個修仙者,不會他沒太把修仙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不求仙問道,只是想要給自己增加一點壽命。
但是,這是他頭一次感受到沈玉卿身上那種銳利到可以將空氣化為有形的寒氣。
「沈總。」
「抬一下手,不錯,這個非常的適合你。」
白悅離得沈玉卿更近一點,那種無形的壓力落在了她的身上,身體內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過,她有這麼一個可以讓人倒霉的體質,若是沈玉卿對白家下手,那她就想辦法天天纏著他,讓他也倒霉。
就好似有一雙看不到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脖頸讓他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安撫什麼?哪裡需要安撫?
不應該是給他們一個交代嗎?
沈玉卿抬起深邃狹長的眼眸看了一眼肖泰清,對助理說道:「去清理乾淨。」
安撫?
有一點令他比較疑惑的就是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魂煞,還是沖著肖泰清來的,這有些太過不正常了。
土不土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鑽石是真的。
肖家主臉上的神情略微僵了一下,因為沈玉卿看似在夸人,實際上他絲毫都沒有感受到沈玉卿這是在夸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以為肖泰清做了什麼得罪沈玉卿的事情。
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之前沈玉卿就已經救過肖泰清一次了,肖泰清一直都很感激沈玉卿,自然不會做出得罪沈玉卿的事情。
沈玉卿低眸看了一眼胸口處的血痕,「我就不耽誤肖家主的時間了,孩子們就在隔壁。」
肖家主連忙賠笑,「我還沒有來得及謝謝您。」
仔細想了一下,如果說非要什麼地方可能會讓沈玉卿不高興,那就只有白家的白悅了。
沈玉卿不喜歡寒暄,讓助理把肖家主送走了,而肖家主也是覺得和沈玉卿待在一起哪哪都不自在,尤其尚時沈玉卿那雙眼眸,好似只要對上了沈玉卿的視線,就會被沈玉卿看穿所有心思。
————
肖家主在見到白悅后,立馬給白悅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因為是被邪祟污穢的東西弄傷的,所以尋常的診斷手段不一定好用。
他用淡黃色的靈力包裹住了白悅的手。
白悅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陽光籠罩住了一樣,非常的舒服。
「咦……」肖家主先是收回了靈力,隨後又用靈力重新包裹住了白悅的手。
肖泰清眉頭輕皺,站起身來,「爸爸,怎麼了?」
肖家主再一次收回了靈力,看了一眼迫切等他答覆的肖泰清,「沒事,小悅沒有受到魂煞任何的影響,也沒有傷到骨頭,就是皮外傷。」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奇怪。
他不是非要白悅受傷才會開心,但是魂煞那種東西身上帶有很重的陰氣,雖然它不會去襲擊普通人,但是被它粘過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會殘留一些腐臭味很重的陰氣,需要運轉靈力次能夠將陰氣排出體外。
肖泰清只是被小魂煞王短暫的碰觸了一下,運轉好一會兒靈力才將身體內的陰氣給逼了出去。
「真的嗎?」肖泰清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白悅。
肖家主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幾個人會質疑他的醫術,但是沒有想到他兒子居然不信任他。
「不信的話,你就自己來,但是別想著趁機摸人家女生的手,占人家的便宜。」
肖泰清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是繼續伸過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脖頸好脹得發紅。
最後,肖泰清扭頭走出了房間。
少年臉上彆扭的紅色好久都沒有消失。
————
在白悅的要求下,肖家主並沒有把她受傷的事情告訴白家的任何人。
她這樣做,也是避免他們太過擔心自己了,好似她是一碰就會碎掉的果凍,碰都碰不得,太過誇張了。
白悅在肖家住的這幾天,氣色稍微好了一點,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靈力不受控制的情況,並且被靈力強行撕開的靈台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肖家主在白悅離開之前,給了白悅不少的藥包,「這些藥包可以應急使用,吃下去立馬見效。」
管家依舊笑眯眯的給白悅塞了一把糖果,另外還有不願意說出自己姓名的人送來的小裙子。
————
白悅回到白家之前,白明誠正在看白悅的成績單,至於白樂安的成績單根本沒有看的必要,畢竟白樂安考來考去都是級部前幾名。
白明誠看著白悅的月考成績,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甚至懷疑成績單打錯,還打電話和老師核實了一下。
老師義正言辭道:「沒有打錯,白悅爸爸你得多注意下白悅同學的成績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會沒有大學生,平時一個班級那麼多學生,我們當老師的不可能照顧到每一位學生,這個時候就得靠家長了……」
白明誠當了這麼多年的父親,還是頭一次被老師逮到說了這麼多。
他從沒有在兩個兒子的學習上也就是白季同和白瑾浪費過太多時間,因為他們白家人從來都沒有能力差的人,像是考個級部第一的這種事情,基本都是輕而易舉。
就連他這個年輕的時候不著調的人考試成績都名列前茅。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們白家出了那麼多擅長學習的人,多一個不擅長的學習的人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再說,就算白悅以後上不了大學,他同樣能夠給白悅安排好的工作。
既然有家裡人可以依賴,為什麼不去依賴呢?
他也不喜歡白悅便得多麼多麼強,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爸爸?」
白明誠聽到白悅的聲音,下意識的用公司文件蓋住了白悅的成績單,匆忙中將幾分合同掉到了地上。
他略顯略顯慌亂的整理了一下衣衫,順便坐直了身子,接過白悅從地上撿起的合同,「小悅,我是想要和你說一下過兩天就是祭神日了,基本上接觸過或者懂得一些修仙法術的人都會前往平南山,在此祭拜神仙,會有神仙賜予祝福,那人或許就能夠羽化成仙。」
不過這樣的說話和神話差不多,平南山雖然有「天界之口」的稱號,但是誰也沒有見過「天界之口」打開過的樣子。
祭神日除了祭神外,就是各大家族聚在一下,給小輩們一個比較高下的機會。
還有辨識給那些並不是出身豪門,又接觸不到很好的靈丹或法器的人一個展示自我的機會,若是能夠被豪門給看上,那麼他們也能夠得到更好的資源。
白明誠稍微頓了一下,「現在再拿出『修仙界』這個詞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但是這次比試的確會影響到一個人在修仙界的話語權,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白尚他們說好了,他們會隨時隨地跟著你。」
原本他沒有打算讓白悅去的,不入「修仙界」就不入,進去了也不一定好有好事。
可是他不太放心將白悅留在家中,同時如果白悅能夠被神賜福,或者真的可以改善現在的這種體質。
就算是希望渺茫,他也不想要再看到白悅被遺傳到的靈力所傷害。
肖家主能夠做的也只是暫時安撫住白悅體內躁動不安的靈力,幫白悅疏通筋脈,做不到徹底根治白悅的病。
說到底,白悅還是需要進行修鍊,只有這樣才能夠控制體內極為霸道的靈力。
不過,這有有些不太現實,因為白悅是廢靈根,本就是無法修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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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山山腳下,方才還烈的日頭,被山中的霧氣所籠罩,落下斑駁又明滅的影子。
平南山的後山並未有什麼人走過而留下的小道,並且這裡地形崎嶇,陡坡隨處可見,還有嵌在半山腰的各種碎石,所以即便有人要去山上,也不會選擇走後山。
「從這裡開始,就算是祭神的一部分了,必須要從後山登上山頂。」撐著遮陽傘的少女旋轉了一下傘把,提醒躍躍欲試的要登山的捲髮男生,「這麼著急?還是先吐納幾次吧,到了半山腰后,會有很難馴服的靈氣,要悠著一點。」
捲髮男生扯了一下唇角,雖然臉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服氣,不過他還是將女生的話多多少少聽進去了一些,「我知道了,總不會有人比你爬山打傘還要更加離譜。」
爬個陡峭的山崖對於他們這些修仙者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真正難的是越往上越濃郁的並且會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靈氣。
少女輕巧的轉了一下傘,「這你懂什麼?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太陽晒傷我的臉。」
她話音剛落,余光中就看到了幾個人走了過來,她輕眯了一下眼眸,順帶著將自己的傘壓低了一點,「白尚他過來了,真不想碰上白家的人,他們一家人都是怪物吧,那個養女也是運氣好到有點變l態了,這樣會讓我心中極度不平衡的。」
雖然在修仙這件事情上有天賦的人不多,但也不是特別稀缺,但是像白家這種世世代代都有天賦異稟的後代出現的世家,的確是非常的罕見。
捲髮男生隱晦的往那邊瞧了一眼,「怎麼有人比你的穿著打扮還要浮誇,爬山還穿小裙子和小皮鞋。」
「人家可能是隱藏的高手也說不定,穿著越怪,就越厲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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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尚轉過身來看向白含秀,「你先上,我們就在下面,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叫我。」
白含秀看著從白尚身上吸收過來的並不多的氣運,有些失望的點點頭。
她原本是想要更靠近一點,可是她不能夠表現的太過明顯,何況她剛一往前走,白悅就當在了她的面前,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
那雙眼睛里明明也沒有過多的情緒,更加沒有厭惡,但是每每她看到白悅的眼睛,就會有一種心中所想全被看透的感覺。
白尚作為小說里的配角,有這麼多的氣運一點用都沒有,反正最後還不是淪為了打臉的炮灰,還不如送給她。
888:【沒事,你先往山上爬吧,讓你覺得不舒服的這個白悅,我會幫你處理掉她,她身上的晦氣多,也比較容易吸收晦氣,與她保持著得當的距離,不僅不會被她影響,還能夠把不要的晦氣渡給她。】
【她也算是一個行走的炸藥包了,我會幫你點燃她,先上山吧。】
白含秀先沿著陡峭的山體往上行去,比起白悅的黑色裙子,她穿的長袖長褲的衣服更加適合爬山,不會被陽光晒傷,更加不會被蚊蟲叮咬。
方才因為裝扮而被引論紛紛的人就是白悅,她穿著黑色的裙子,腳下是黑色鑲嵌著粉色珍珠的小皮鞋,頭上的發卡恰到好處的將頭髮固定住。
白悅來到陡峭的斜坡前,她剛想要往前走,有被人給攔了下來,她回眸一看,穿著灰色外套的白樂安拉住了她。
白樂安抬起下巴,像是一隻高傲的白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來,我背你上去。」
白悅往後退了半步,同時看向不遠處靠著自己攀登上山的其他人,抿住了唇瓣。
白尚輕步走了過來,「小姑姑,如果你不想要白樂安背你,那就換我來背你,總之,我們不會讓你自己上山,除非我們不打算服從白家家主的命令。」
白尚說的不是爺爺,而是白家家主,這就是貼了心的不想要白悅自己爬到山上去。
即便白悅沒有穿裙子,白家的人也沒打算讓白悅自己上去,這爬山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如果一不小心從山上摔了下來,神仙來的都救不了白悅,何況山中還是極其濃郁又無法被吸收的靈氣。
那些靈氣極為霸道,會在人的經脈中橫衝直撞,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被馴服。
白悅最後趴到了白樂安的後背上,「謝謝,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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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並不是丟人而是覺得詫異。
撐傘的少女神情略微嚴肅了一點,「白樂安那種脾氣的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背人?難道是在較量過程中輸掉了?」
「穿小裙子來爬山的人一看就很厲害。」
捲髮男生靠在巨石上,這裡的靈氣和他的靈力水火不容,身體越來越難受,「同齡人中還能有讓白樂安心服口服的?那女孩看上去也不大,或許是個狠角色。」
「能夠讓白樂安屈服又肯做如此沒有面子的事情,我還沒有見過,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情侶關係。」
撐傘少女抬起傘沿,「不知道,但是應該也沒有人能夠受得了那種脾氣的白樂安。」
「待會要多多留意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