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柏心水快速的回過神來,想起沈家人一向高傲要強的性格。
過剛易折,要是法器說的這些話傷到了白悅的心就不好了。
白悅看了看自己懷中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用面頰輕蹭了兩下,非常的柔軟,好似能撫平一切負面的情緒。
「或許是法器出了問題,」柏心水抿了抿唇,他輕輕的拍了一下白悅的肩膀,「我來試試。」
白悅點點頭,從座椅上跳了下來。
她倒是沒有覺得法器說錯了,打打殺殺的她的確不是很喜歡。
「嘭」
男人撞到了由靈力聚集起來的屏障,骨頭雖然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但是男人擦了擦唇角的血絲,又站起身來。
這已經不知道是柏心水第幾次被擊倒在地了,他看著對面虛擬出來的幻境,輕磨了一下后牙槽。
最令柏心水又氣惱又無能為力的是每次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和這個虛擬的沈玉卿修為相近,但是兩個人在格鬥技巧以及對靈力的控制上面相差甚遠。
白悅歪了一下頭,幻影很像沈玉卿,但是幻影的眉目間多了些青澀,介於青年與男人之間。
對於比較弱的訓練者,幻影可是只是將其擊退就好了,像是柏心水這樣皮糙肉厚的,幻影會直接將人擊倒在地,出手比較重,雖然會導致訓練者受傷,但是都在訓練者的承受範圍之內。
「說過了,打打殺殺的都不要。」
「再來。」
一個較為年輕的沈玉卿的幻影收回了所有的靈力,因為是法器根據柏心水特意模擬出來的最適合他的訓練對象是,所以這個虛擬的沈玉卿不會對柏心水痛下殺手,只回點到為止。
幻影模仿出了沈玉卿的聲音,但是說法與斷句的方式都還是和法器一樣。
柏心水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對面的沈玉卿的幻影上,但是沈玉卿幻影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並且還忽視掉他,走到了白悅的面前。
柏心水擔憂的是好戰的幻影會對白悅出手,他能夠承受得住沈玉卿幻影的攻擊,但是白悅一定不能。
柏心水再一次擺出了迎戰姿勢,而白悅則是往一旁走了走,因為柏心水好幾次都摔在了她的面前,她害怕自己在這裡目睹了柏心水失敗那麼多次,會傷到柏心水的自尊心。
因為是用靈氣匯聚起來的虛幻的身體,所以他可以是虛無的影子,也可以化作實體完成攻擊。
柏心水向這邊走了幾步,抱著手臂,「不打了嗎?」
這個幻影就是按照年輕時候的沈玉卿復刻出來的,柏心水不得不承認沈家人都強到變.態,難怪會成為眾矢之的。
好在沈玉卿的幻影並沒有要攻擊白悅的意思,他有些遲緩的垂下眼眸,看著白悅的手指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因為出了不少汗,襯衣之下的肌肉線條更加明顯了,柏心水現在就像是一隻徹底興奮起來的獅子。
「別碰他!」柏心水看到白悅的動作后,想要阻止白悅,但是已經有些遲了。
幻影雖然不是真實存在的人物,但是為了完成訓練,會給他們增加好鬥的屬性,也會根據訓練者的強弱,來調適幻影進攻的強弱。
柏心水眯了眯眼眸,舔去嘴裡的血腥味,「方才你也沒有少打我,現在不會是計算出來我能夠贏過你了,所以你才說些話的吧?」
柏心水平復了一下呼吸,經過幾十次的失敗,他大概總結出來了沈玉卿進攻節奏,和可能攻擊的方向,有了這「未卜先知」的能力,他這次肯定能夠贏過沈玉卿的幻影。
的確有人越打越興奮,越戰鬥越強。
她伸手碰了一下沈玉卿的幻影。
沈玉卿的幻影緩慢的轉過身子,他本就是為了訓練而設計出來的幻影,所以在做除了戰鬥之外的事情,他的動作都會非常的不流暢。
「我用著她父親的面容,你當著她的面,把我擊敗,你覺得她會是何感受?」
柏心水粗粗的眉頭一擰,「是什麼感受?」
沈玉卿的幻影無奈的看了柏心水一樣后,消失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這是法器為數不多主動退出訓練的一次。
————
入夜後,白悅沒有躺在床上睡覺,而是一直盯著手機上的時間,等到差不多了,她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這幾天沈玉卿回來的都比較晚,柏心水告訴她,沈玉卿在處理祭神日上法的事情。
沈玉卿對著孩子們出手了,雖然只是將孩子們打暈了過去,打說到底,沈玉卿並沒有遵守這場遊戲的規則。
白悅有事要找沈玉卿問個清楚,但是來到沈家這幾天,她沒有見到過沈玉卿一次,陪在她身邊的都是柏心水和任高瞻。
白悅輕手輕腳的走下了樓梯,為了避免驚擾到其他人,她沒有選擇做電梯。
但是下樓梯下到一半的時候,白悅看到樓梯上站著一個枯槁的老人,頭上零星的幾根頭髮花白,皮膚上都是褶皺,腰背佝僂著,眼睛渾濁不清。
白悅疑惑老人是誰的同時,注意到老人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小悅小姐,你是出來找沈董的嗎?」
熟悉的說法方式讓白悅更加確定眼前的人就是任高瞻了,「任管家?你怎麼……」
任高瞻笑了一下,五官線條中隱約還有幾分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我的身體就是這個樣子,白天會年輕一點,晚上會老一點,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我……」
他挺了一下腰,傳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哎喲(`Д)!!」
「我的腰,腰……」
白悅急忙走過去,扶住了任高瞻,「管家你沒事吧?你要下樓嗎?我幫你。」
她一手托住了任高瞻的腰,輕輕一用巧勁,在一道清脆的骨頭摩攃聲響后,任高瞻臉上痛苦的神情不見了,並且腰也不疼了。
「咦,好像不疼了,」任高瞻扶著腰輕輕晃動了兩下,「(〃\'▽\'〃)真的不疼了呀,好神奇,謝謝小姐。」
白悅:「我幫你下樓吧。」
「好啊,其實也不……」任高瞻話還沒有說完,他整個人就騰空了。
他瞪大眼睛左右瞧了瞧,白悅似乎一點都不吃力的將他公主抱了起來,並且非常穩的走下了樓梯。
「這個……小悅小姐,這個和我想象中的幫助完全不一樣,我也沒有想到你的力氣這麼大。」
任高瞻回過神來,神情極為鄭重。
他看上去是蒼老了不少,但是變化的只是他的皮囊,他的骨頭該有多重就還是那麼重。
就算是成年人將他公主抱走下樓梯,多少都得喘上一會兒。
可是白悅將他平穩的放到客廳的地板上,臉不紅氣不喘,彷彿方才就是抱了一個娃娃走下了樓梯。
任高瞻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審視一下白悅,即便白悅無法正常的修鍊,但她畢竟是沈家的人,就一定有過人之處。
任高瞻枯槁的手指了指二樓一個房間,「那裡是沈董的書房,柏先生也在。」
「謝謝。」
————
「白悅真的和你還有你的那些兄弟們完全不一樣,就連訓練場的法器都說打打殺殺不適合白悅。」
柏心水大腿輕靠著桌子,眉頭緊皺,「記得你像白悅這麼大的時候,我就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了,你還獨自殺了好幾隻小魂煞王,你的眼睛都殺紅了,和要入魔了一樣。」
「如果不是靈力融合,我都很難相信白悅是你的孩子。」
沈玉卿垂眸看著桌子上的合同,但是柏心水清楚沈玉卿將他所說的話都聽進去了。
忽然,沈玉卿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抬眸看向書房門口,隨後就是一陣小聲的敲門聲。
整個沈家會這麼敲門的就只有一個人。
柏心水走過去開門,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繃緊,「就連敲門方式也和你們不像,你們總是非常用力的敲,家裡的門材質都比較特殊,你們知道不會弄壞,所以特別的肆無忌憚。」
門打開后,穿著小羊睡衣的白悅站在門外,帽子上的小羊角軟趴趴的,沒有一點攻擊性。
柏心水直接問道:「來找沈董的?他就在裡面。」
白悅點點頭,從柏心水讓開的空隙走了進去。
房間內飄著淡淡的檀香,明明書房很大,陳設也非常的滿,但是白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所吸引了。
黑色的襯衣恰到好處的將男人寬肩窄腰的身側勾勒了出來,他眉眼壓的略得,看上去很是涼薄無情。
沈玉卿站了起來,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看得津津有味的柏心水。
柏心水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在明白沈玉卿的意思后,不情不願走出了書房。
書房內就剩下了白悅和沈玉卿,兩個人隔著一張辦公桌。
白悅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她的心跳略有些快,或許她有點害怕,以為眼前這個整本小說里最強的男人要殺她。
但實際上,興奮大過了一切。
沈玉卿垂眸思索要和白悅聊些什麼。
大多數時候,他與旁人單獨相處都不會主動去思考話題,即便是和他的那些兄弟待在一起,也都是他的哥哥調侃他沉默寡言,像個殺戮機器。
在此之前,他從不知曉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人。
他或許可以不必在意自己生死,但是他需要對白悅的生命負責。
白悅見沈玉卿不說話,眸光微微動了兩下,「你要殺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