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什麼因果?」沈玉卿的聲音依舊有些冰涼,但是他的目光沒有落到公冶澤蘭的身上,而是看著床上的白悅。
沈玉卿和他的兄弟們生來就是強者,從來也沒有脆弱的時候,即便是生病了,也能很快痊癒。
如果不是看到記憶水晶里的記錄,他可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
兩個人用法術溝通,倒也不會打擾到睡過去的白悅。
公冶澤蘭氣息平緩了一點,但就是臉色依舊蒼白,好似只是暫時的迴光返照,「這事並不好說,不如等她醒來,讓她親自和你說,如果她願意的。」
「只不過,她看去了我很重要的東西。」
沈玉卿並非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但是公冶澤蘭心思太重,旁人根本很難猜測他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尤其是公冶澤蘭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也要配合他治好白悅,這點更加可疑了,公冶澤蘭根本就不是捨己為人的人。
公冶澤蘭注意到沈玉卿的視線,他緩緩地做了下來,即便五臟六腑都做在痛,他也只是輕顫了一下彎翹的睫羽,「萬一她又不舒服了,我在這裡,還能夠幫得上忙。」
白悅盯著盤子里黑漆漆的菜看了半天,鼻子一酸,眼睛沒有忍住,開始掉起了小眼淚起來。
「給,吃吧。」白瑾把菜往桌子上一放。
「行了,出去吧。」
「沈董,不去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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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破道觀里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只有這些爛菜葉子,我待會兒讓人送點能吃的東西過來。」
對她做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夠讓她餓肚子。
他話音剛剛落下,白瑾就已經來到了門前,他連忙出聲制止,「有我小師弟和沈董在這裡守著,不會有事的,你這個時候過去,他們未必會讓你進去。」
白瑾眸色晦暗,這是唯一一次白明誠沖他發火,他沒有頂嘴。
白悅嘴裡嚼著東西,「哥哥,我記得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這期節目就交給丁元征去做吧,你和他說沈玉卿也希望他這麼就行了。」白瑾掛斷了電話,抬眸的時候下意識看向了某個方向。
柏心水當然是沒有意見,而白瑾走到一邊去打了個電話。
白悅看了一眼白瑾有些泛紅的手指,眸光輕輕晃動了一下,「哥哥,你做的飯?」
因為這件事情,白明誠不僅訓斥了白瑾,還罰了他。
白瑾撇著唇角輕輕的「嘖」了一聲,走出廚房,冰箱里的菜還是全的,傭人會定期打掃這裡,順便將冰箱里的東西替換一遍,保證食材都是新鮮的。
白瑾將粥和菜擺到了床上的小桌子上,拿著溫熱的毛巾給白悅擦了擦手,他沒有做過這種照顧人的事情,但是盡量使自己動作輕柔。
有一次,白瑾帶著她出去玩,當然是偷偷地出去,不然白明誠是絕對不會同意白瑾帶孩子的,白瑾那個時候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另外一間房內的謝道長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前兩個坐立不安的男人,「小師弟托我告訴你們,白悅那孩子已經沒有事了。」
「我守著她。」沈玉卿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白悅的面頰,他也是輕易不會喊痛的人,但是他現在無比希望白悅可以不要如此忍耐。
白悅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回過神來,緩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身體經脈舒服了許多。
白明誠知道自己虧欠孩子們,所以除非是他們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否則的話他是不會太過苛責,可是這次白瑾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一點。
「道觀雖不大,但還是能找兩個房間給二位的,不如就在這裡短暫休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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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哭呀,我做的有那麼糟糕嗎?」白瑾手忙腳亂的給白悅擦著眼淚,但是因為他的安慰,白悅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就哭的更加厲害了。
白悅的小手摸了摸肚子,「餓……餓了。」
「醒了,吃點東西吧。」
他偷偷把白悅帶出來,並不是為了促進兄妹之間的感情,更加不是為了讓白悅開心,而是為了氣白明誠。
白瑾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他下意識的轉眸看向抿了一口粥的白悅,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盯著白悅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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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把白悅帶到了朋友租的房裡,朋友說這裡可以讓他們隨便使用,反正平常也是用來尋歡作樂的地方,閑著也是閑著。
白瑾隨便挑了幾個菜放鍋里炒了炒,他端著菜出來的時候,白悅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坐在床上,見他走了過來,才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
「昂,」白瑾有些彆扭的轉頭去,「怎麼了?你要是覺得不好吃,不想要吃,那也沒有辦法,現在只有這些東西……」
白瑾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最近學的,不行嗎?」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罵罵咧咧,但更多的是有怨言卻不敢說。
白悅會經常生「怪病」他是知道的,每次都是那麼一堆人圍著白悅,可是白悅的病從未見好過,反倒是越來越嚴重。
桌上的菜並沒有太差,雖然比不上沈家廚師做的菜,但能夠嘗得出來做菜的人很是用心。
白瑾擦不玩白悅的眼淚,就只好又將白悅給送了回去。
窗外的天快亮了,沈玉卿操勞著一整個公司,平日里根本就閑不下來。
「你是不是小悅她身體不好,你帶著她出去,萬一有了三長兩短,你說你能為她做什麼?」白明誠拿起桌子上的書,原本是想要砸到白瑾的身上,但看到白瑾這次沒有和他頂嘴,他最終還是將自己手中的書給放了下來。
「謝謝。」
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白悅瞪著一雙清明無辜的大眼睛,瞧著就是一副非常好騙的樣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讓你跟著我出來,你就出來了,也不怕我把你扔掉。」
他睫羽輕顫了兩下,將目光悄悄地放到白悅的身上,「要是難吃,就別吃了。」
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去學著做菜了,搬出來住的這些年裡,只要有空就是他給自己做飯吃,他的菜炒的不一定特別特別好吃,但是總歸能夠下咽。
道觀里有專門做飯小道士,但是他不放心,那些小道士天天就知道修身養性,恐怕不會過多的追求味道如何,他可不想要給白悅吃那些東西,就讓公冶澤蘭自己吃去吧!
白瑾看著白悅把腮塞得慢慢的,忽然開口道,「對不起……」
白悅懵懵的抬起頭,她著急咽下嘴裡的飯,「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白瑾皺了皺眉,壓下心中的不爽,他那麼在意的事情,對方好似完全忘記了,到頭來就他一個人對那件事情念念不忘,好似有點自作多情。
「我搶走了你的糖果,對不起。」白瑾視線落向了別處,重新又道了一遍歉。
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確很不成熟,雖然他現在也沒有多麼成熟,但是知道要給曾經的事情畫上一個句號。
白悅瞪著程明的眼睛,打了一個嗝,「可是,你當初不是送了我一大袋子的糖果嗎?我都給吃了,你那不是向我道歉嗎?」
白瑾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像是被卸去全身力氣一般,垂下肩頭,「我那是為了氣白明誠,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白悅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是要我把糖果還給你嗎?」
白瑾已經在用手揉太陽穴了,可是太陽穴一直在跳動,「不用,我會另外找機會補償你的,你也不用那麼輕易就原諒我,不然你肯定會後悔,你……聽到了嗎?」
他見白悅突然呆住不動了,睫羽都不帶眨一下的,立馬走了過去,擔憂的上下看了看白悅,「怎麼了?還是很難受?我去找沈玉卿。」
白悅體內的靈力和沈玉卿的靈力同出一脈,沈玉卿的靈力對於白悅來說更有親切感,更能夠安撫住白悅的靈力。
「哥哥……」
白悅見住了一臉焦躁擔憂的白瑾,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眉頭輕皺,「我這是在清風道觀里?」
白瑾點點頭,「怎麼了?」
白悅明顯感受到身體里多了些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因為那些東西並不傷害她,還對她有好處,所以她一時沒有察覺出來,直到方才她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系統,我身體里多了些東西。」
系統撓頭:【不可能啊,我全程都跟著你,要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事,我不可能會不知道!】
白悅又按了按自己的小肚子,「這裡多了一些功德,而且還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清風道觀里能夠把這麼多功德分給別人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公冶澤蘭。」
系統語氣尋常,【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昨天晚上,守著你的不只有沈玉卿,還有公冶澤蘭。】
白悅小身板忽然顫了顫,太過明顯了,白瑾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你沒事吧?屋內也不冷吧。」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白悅掀開被子,掙扎著跳下了床,腳就直接踩在了冰涼的地面上,白瑾輕「嘖」了一聲,彎下腰,將白悅從地上抱了起來。
「沒有穿鞋。」
白瑾用靈力將鞋子從床底下推了出來,而後幫白悅把鞋穿好,「你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這裡?」
「我……」白悅伸手輕拍了一下白瑾的肩頭,「哥哥,我不想要待在這裡,你能不能帶我走。」
白瑾原本是想要拒絕的,因為白悅的病還沒有好全,待在這裡能夠得到最好的醫治,但是對上白悅驚慌失措的眼睛,他欲言又止,「好。」
白悅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門口,手還沒有碰到了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張清明如仙的面容映入白悅的眼中,白悅怔在了原地,眼睛都忘記眨了。
公冶澤蘭則是對著白悅清淺的笑了一下,「身體好受了一點嗎?我聽說白二公子不太放心道觀內的飲食,所以拿了一點吃食過來。」
白悅失神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身子碰到了白瑾,她才慢慢的緩過神來。
公冶澤蘭帶著一點點梨花香,緩步走入了房中,順便關上了門,「方才我看你好像是要出去,是要去找我嗎?」
男人臉上暈染著如蘭的笑意,狹長的眼眸藏著溫和,「現在我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說?」
白悅緩緩斂下眼眸,感受著體內的功德。
在祭神日上,她散去了身上從公冶澤蘭哪裡獲得的功德,想著公冶澤蘭在山中,就可以將這些功德再收回去,可是她沒有想到公冶澤蘭將他給認了出來,並且還在她的身體里放了那麼多的功德。
白悅臉皮厚,但也僅限於別人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何況眼下公冶澤蘭不僅認識她,而且她的哥哥就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的盯著這邊看。
公冶澤蘭見白悅只低著頭,也不說話,他很是體諒的建議道:「看來你是只想要和我一個人說話,白二公子你方便暫時離開一下嗎?」
白瑾皺起眉頭,下意識將白悅來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知道公冶澤蘭名聲好,但這不代表著他能夠放心的把自己的妹妹交給公冶澤蘭。
「公冶家主,你想要做什麼?」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妹妹頗有姿色的那張小臉,眉頭擰的更是用力,語氣冰冷了不少,「公冶家主,你不會是想要老牛吃嫩草吧?」
白悅剛因為躲在白瑾的身後而感覺到有安全感,白瑾一開口說的話把她更整不會,輕咳了好幾聲,輕輕的拉了白瑾衣角一下,壓低聲音,「哥哥,沒有你那麼誇張,就是我……我不小心看過公冶家主的身體。」
白悅的聲音雖然小,但只要不是靈力傳聲,以公冶澤蘭的修為想要停貸白悅說什麼,並不是一件難事。
「哦,不過就是看……你說什麼?你,你看了他的,他的……」
白瑾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可是白悅一臉坦誠,絲毫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並且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白悅就是這樣,她對男女之別這件事情上心比較大。
白瑾下意識看向公冶澤蘭,目光沒有控制的特別好,無意識的向下看去,不過在他有這個念頭后,眨眼間,公冶澤蘭就來到了他的身側,阻止了他放肆的目光,「白二公子,她並沒有撒謊,確實有這件事情,只是一場意外,沒有任何人逼迫。」
白瑾將公冶澤蘭的話給聽了進去,但是大腦一直在泛疼,「不是,就算只是一場意外,你就打算這麼算了?」
他字字質問,恨不得一口咬在公冶澤蘭的身上。
整個白家,就屬白瑾脾氣最急了,他也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但他就是改不了,並且還事事不服氣。
公冶澤蘭看向白瑾身後的白悅,完全無視掉白瑾,將飯菜從保溫盒內拿了出來,擺放到桌子上,不著痕迹的將白瑾做的那些菜都給擠開了,「我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算了,仔細想想,的確是應該好好彌補一下,我答應幫她治病就是彌補的開始。」
白瑾眯了眯眼眸,不太滿意,「這算哪門子彌補?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就應該自戳雙……」
白悅用力拉了白瑾袖口一下,「哥哥,不是公冶家主看了我的,是我看了公冶家主的。」
所以……稍微收斂一點點吧。
「你的意思是讓他把自己閹了?」
白瑾的聲音足夠大,只要公冶澤蘭在房內就能夠聽得見。
他早就有這麼想法了,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說出來。
白瑾原本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只要是他在乎的人,就算那個人做了再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還是會護著那個人。
所以,即便他知道是白悅不小心看了公冶澤蘭的身體,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錯在公冶澤蘭,誰讓公冶澤蘭不好好穿衣服?非得光個身子晃來晃去。
公冶澤蘭沒有動怒,反倒是對著白悅揚了揚唇角,布好了菜,「這個恐怕是做不到,除非白二公子能夠親自做到,其他的,尚可一談。」
「這是你自己說的,那你就做我家小妹的隨時隨地的『醫療設備』吧,這可不過分。」白瑾抬了抬下巴,好似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沒指望公冶澤蘭能夠同意下來,所以他的態度也沒有多麼的好,主打的就是一個氣死人不償命。
可是令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公冶澤蘭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過分,我可以答應你。」
白悅的小身子又是輕輕一顫,沒有逃開不說,好像還被她的哥哥送到了「虎口」中,生死難料。
公冶澤蘭意味不明的看向白悅,「那就請坐吧,我們一起用飯。」
「以後若是有需要的話,向我借東西可方便了許多。」
他說完話后,手指抵著唇瓣輕咳了兩聲。
公冶澤蘭原本就病得很重了,昨夜還消耗了那麼多的靈力,他今天面色無異,只不過是在強撐著,他並不想太多人看到他病弱的一面。
說來也是奇怪,白悅拿走了他的功德,即便是還給他了,但是的確將他的身子瞧了去,他就算善心發現,不傷害白悅,也不應該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白悅。
他只是覺得難得遇到這麼一個有趣的人,要是就這麼死了,他一定會後悔,何況他並沒有撒謊,這「因」種下了,他就要等到「果」。
記憶水晶內的記錄是他和沈玉卿一同看的,沈玉卿是白悅的父親,自然會感同身受,但是他不一樣,作為很多人的小師叔,亦或是作為道觀的一員,他看到過的人間疾苦太多了,對於白悅遭遇的種種,他沒有太多的感觸。
白瑾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公冶澤蘭,找不出男人身上的一點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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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沈玉卿盯著手中的鋼筆,面色略有些憔悴。
曾經為了清楚魂煞,他有過三天兩夜沒有合眼的經歷,不過他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還因為能夠盡情的屠戮而感到暢快,但是眼下他卻因為擔憂白悅,只是在床邊一夜沒有閉眼,就感到非常的疲憊。
他在記憶水晶中除了了解白悅曾經的病情,他還看到了其他的一些內容。
白悅小的時候,因為她是廢靈根,沒有辦法修鍊,偶爾身上還會冒出霸道強悍的靈力,這就導致她成了同齡人眼中的廢柴和怪物。
有人來白家找白樂安一起去玩,還會可以避開白悅,把白樂安偷偷叫到一旁,「白樂安,我們出去玩吧。」
白樂安支棱著有些嬰兒肥的小臉點了點頭,他綳著臉,「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叫白悅。」
白尚不在的時候,他不叫白悅為「小姑姑」,因為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們兩個人差不多大,為什麼白悅就是他的「小姑姑」,而他不能夠是白悅的長輩呢?
小男孩急忙攔住了白樂安,壓低聲音:「不叫那麼廢物,她什麼都不會,跟著我們出去做什麼?我們就想跟你玩。」
小男孩眼中充滿期待的看向白樂安,但是等待他卻是小腿一軟,他整個人狼狽的摔在地上,粘了一身的黑泥。
白樂安回去找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白悅。
白悅:「你怎麼沒有和他們出去玩?他們不是來找你玩的嗎?」
白樂安心中有氣的將臉別到了一旁去,「他們不是來找我玩的,是找我約架的,以後看見他們一次,就打他們一次。」
他是不明白白悅為什麼能夠成為他的長輩,但既然是他的長輩,那誰都不可以說白悅。
白悅輕拉了白樂安一下,短短的眉頭輕皺著,「他們是來找你玩的,不是找你打架的。」
「沒有,就是找我打架的,小姑姑你以後看見他們,就叫我,我幫你收拾他們。」
「謝謝……」
……
沈玉卿薄唇輕抿,氣壓驟然降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命秘書根本就不敢說話,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但是秘書的命也是命,怎麼能夠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沈玉卿眸色一點點暗了下來,他依舊很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清楚的妒忌之意。
在這些記錄中,他能夠感受得到白悅是真的把白家的那些人當做家人,而白悅現在留在他的家中,更像是迫不得已的舉動。
白悅在喚白明誠「爸爸」的時候,眼中會含著淡淡的笑意。
看到這一幕,他才知道原本白悅是這個樣子喚爸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