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公冶澤蘭在看到白悅身上的傷口時微微愣了一下,並且因為白悅的靈力不受控制,並且非常沒有邊界感的湊了上來,倒是他的靈力也一下子飄了出來,並且貼近白悅。
白悅的靈力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的猙獰,他們可以碰著到打開天門,如今再想要讓它們安靜下來,無非就是把它們壓縮了起來,這並不是一勞永逸的方式,相反,如果處理不妥當的話,還有可能引起反噬。
因為失血,白悅看上去非常的微弱,只有把靈力貼上去,公冶澤蘭才勉強能夠感受到白悅的心跳和呼吸,當然白悅的靈力並不允許他靠的太近。
這些靈力似乎有意識在保護著白悅,但是全憑「蠻力」,它們根本不知道白悅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只憑著自己的本能將白悅護了起來。
公冶澤蘭在接到沈玉卿的電話后,就立馬趕了過來,身上的睡衣都沒有換下來。
「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公冶澤蘭用自己可以海南百川的靈力剔除還殘留在白悅身上蛇男的毒和靈力。
在此之前,沈玉卿已經幫白悅處理過傷口了,但沈玉卿畢竟不是醫修,做不到面面俱到,而白悅現在這幅樣子,恐怕一般的醫修根本無法靠近她。
公冶澤蘭靈力特殊,並且修為遠勝一般的醫修,在此之前,都是他和沈玉卿來給白悅安撫靈力,白悅的靈力對他們感到熟悉,並且具有一定的容忍程度。
沈玉卿看著從白悅身上擦掉的血,眸色晦暗無光,「有人想要小悅的血。」
「的確是你失職。」公冶澤蘭選擇性的忽視任高瞻那半張被咬破的臉,他呼吸微微一滯,即便是再生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給白悅醫治。
一向溫潤的人,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戾氣,這要比一直都心狠手辣的人更加讓人膽寒。
說到最後,他皺了皺眉。
公冶澤蘭面色凝重,指尖粘上了屬於白悅的血,他抬眸看向沈玉卿,「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有沒有被吞噬掉理智,我都不會讓你把她殺死,我會阻止你。」
柏心水一直等在房間外,臉上出現了倦色,但還是緊緊盯著房門,生怕錯過了些什麼。
他不久之前才壓制住了自己好似想要掙脫困籠的靈力,尚且比較虛弱,如今又用了大量的靈力來安撫白悅,他現在要比任何時候都虛弱,可以說是在強撐著身體。
「她靈力波動的太大了,並且……靈台在壓縮,如果靈台存不住這些靈力,靈力就會將佔據她的身體。」
公冶澤蘭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他側眸看了過來,一向淡雅如蘭的他此刻目光冷的透出些鋒芒來,讓人不寒而慄。
沈玉卿冷冷的對上公冶澤蘭的視線,「你帶不走小悅,就算她死,也只會死在沈家。」
可是白悅實在是太脆弱了,像是昨日還開在枝頭的花,今日就有可能被風吹落枝頭。
任高瞻一直站在房間門口,眉頭緊鎖,輕輕垂下了頭,「對不起,是我失職了,沒能保護好小悅小姐。」
沈玉卿從房間走出來之後,柏心水立馬追了上來,聲音都有點發顫,「她……怎麼樣了?」
公冶澤蘭閉了閉狹長的眼眸,「稍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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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心水不僅見過沈玉卿傷痕纍纍的樣子,就連自己也曾受過重傷,不過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擔憂過,因為他清楚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要緊,他不會死,沈玉卿更不會。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顫,怎麼也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情,他以為白悅回到了沈家,有沈玉卿的威名在外,就不會有人打白悅的念頭。
現在他守著靈力稍有些失控的沈玉卿時,被傷到了靈台,雖是沒有多麼嚴重,但是短時間內也不能使用靈力了。
公冶澤蘭用極其輕柔的聲音說道:「你不用太自信,我這麼說就代表我有信心能做到。」
沈玉卿微抿了一下唇,氣息略有不穩,「靈力和修為都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她還受了傷,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沈家的血能讓普通人一夜之間變成修為大成的修仙者,這樣的誘惑力可是極其的大,任誰都無法拒絕。
「我和你不同,只要她還活著,我就不會剝奪她的性命。」
兩人來到後院,沈玉卿自己的靈力都不算徹底穩定下來,所以他不敢留在房中。
柏心水咬了咬下唇,突然抓著沈玉卿的衣領,將沈玉卿抵到了牆邊,「沈玉卿,你和你的血,我都厭惡極了,我真希望當初你沒有救下我。」
「如果不是你們沈家的血,小悅就是個普通人,她根本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
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白悅的血。
他們不敢碰沈玉卿,就盯上了弱小的白悅,這只是一個開端,之後只會有更多人。
「我寧願當初你沒有救下我。」
沈玉卿抬起深邃的眼眸,對上柏心水布這血絲的眼睛,柏心水脖頸青筋凸顯,呼吸也變得沉重了很多。
「鬆開,柏心水,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柏心水眸光變了變,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不僅怒意下去了大半,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好似簡簡單單鬆開手的動作將他的力氣抽幹了大半。
他抬手摸了一把臉,「抱歉……」
這件事情不能怪沈玉卿,當初是沈父害得他差點活不下去了,而當時沈玉卿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能夠救活他。
沈玉卿冒了很大的風險救下他的,如果失敗了的話,那便是沈玉卿殺了他。
方才他的話說的太自私了,但是他太想要一個發泄的口子了。
他沈玉卿將他救了下來,但是也恨這血液讓白悅成為眾矢之的。
他身上屬於沈玉卿的血並不多,所以他才沒有成長成像沈玉卿這樣的變態,也就沒有人盯上他。
沈玉卿忽然感受到一道視線落了過來,他下意識抬眸,二樓的窗戶前站著一道小小的身影,她臉色還很蒼白,真是因為這樣,那雙眼眸才漆黑的像是黑曜石。
公冶澤蘭就站在白悅的身後,方才兩個人的談話他是一字不差的都聽了進去,誰讓這兩個人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在樓下吵,還吵的那麼大聲,就算不想要用靈力吵架,也應該設個結界。
他垂眸盯著白悅白里透著粉的小耳垂,終是忍住了沒有捂住白悅的耳朵。
公冶澤蘭瞧著沈玉卿看了過來,還是沒有忍住,用靈力隔空將窗帘關上了。
「他們不會再吵架了,」公冶澤蘭頓了頓,下意識看向白悅,「需要我讓他們兩個人閉嘴嗎?」
他用清冷絕塵的聲音說著要幫白悅出氣的話。
公冶澤蘭還沒有去找沈玉卿,沈玉卿就已經來到了房間內。
白悅的傷好了一些了,最起碼人恢復了意識,但是臉色看上去很蒼白,唇瓣也沒有血色。
公冶澤蘭為了讓白悅的傷口儘快癒合,沒有節省一點靈力,並且也沒有再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
沈玉卿看了一眼公冶澤蘭,他對公冶澤蘭一直都算不上特別放心,畢竟兩個人之前水火不容,他想要置公冶澤蘭於死地,直到今日公冶澤蘭不再在實力上有多隱瞞,只想要全力救治白悅,他這才對公冶澤蘭不再設防,起碼是在白悅這件事情上,他不會再放著公冶澤蘭了。
沈玉卿注意到白悅看過來,這是頭一次,他沒有立馬將視線落到白悅的身上。
修鍊之人都耳聰目慧,雖是隔著一段距離,白悅也受了傷,但是他和柏心水說話聲音也大,難保白悅沒有聽到他們談話內容。
如果白悅也因為血液而抗拒他的靠近……
柏心水說的話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因為在此之前,他和他的哥哥們雖也怨恨這他們的這句身體,但是從來都沒有人怨恨過他。
他有被人記恨過,但那些人大多都是想要要他的性命,但是白悅不同,白悅是他的女兒。
白悅眨了眨眼睛,注意到沈玉卿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她用虛弱聲音說道:「沒事,我沒有很疼,一會兒就好了。」
「我給你算了一卦,是有驚無險。」
白悅在這裡說謊了,她的卦並未算完,但是因為可以知天命,所以她擋下了蛇男攻向她天靈蓋的那一擊,雖然她的手都被腐蝕了。
沈玉卿回了回神,走到白悅的身邊,「需要爸爸陪你睡覺嗎?」
他看了很多育兒教學資料,說父母的陪伴最為重要,這些事情原本應該在白悅還小的時候,他就應該做了,只不過他錯過了白悅的小時候。
希望從現在彌補還不算太遲。
公冶澤蘭看到白悅微微點了一點頭,纖長的睫羽緩緩斂下,並不情願的從沈玉卿身邊經過。
【的確是因為你,小悅才會有此劫。】
公冶澤蘭只傳聲給了沈玉卿一人,白悅並不知曉兩個人說了什麼。
公冶澤蘭這次也是挺生氣的,人是他費勁心神救下來的,這還沒有多久就又受傷了,而且差點就把小命丟掉了。
任高瞻有他失職的地方,那個蛇男異人也是膽大包天,還有就是沈玉卿的血液是引起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一切他都一點點清晰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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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悅為了表示她的傷並沒有那麼疼了,她坐到床上,並且躺好,但是想要蓋被子的時候,沈玉卿拿過被子蓋到了白悅的身上。
白悅手扒著被子,臉上的神情很認真,「任管家和我說過了,我差一點就打開了天門,這是好多修仙者都做不到的,但是因為我血液里藏著的靈力,我做到了……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沈玉卿看著白悅這幅樣子,有些說不出來,只默默點了點頭。
白悅原以為被人盯著看會比較難以入睡,但實際上她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過分心安,還是受傷太重了,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在確定白悅安睡后,沈玉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卧室。
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公冶澤蘭先行離開,就是找某些人要把賬算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