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番外
第七十五章番外
七百年前。
黑山狼妖族祠堂台階下,一個小女孩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流到嘴邊。
一股鐵鏽味兒,真難聞。
鳴刑心想,這些傢伙要把自己綁到什麼時候。於是她大聲問旁邊負責看守的兩隻狼妖:
「喂,我都說了沒有偷你們的東西,快放我走!」
「閉嘴!」
看守的狼妖惡狠狠地看著她:「當我們兄弟沒長眼睛?親眼看見你進了咱們的丹藥房。」
「那是你們的丹房建得太敷衍,我當那是茅廁呢!」
「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狼妖氣得就差跳腳。
不就是想搶劫嘛,非得找這種借口。鳴刑白眼已經翻上天了,她來這黑山本想尋煉藥缺的一株靈植,結果找著找著無意間發現一間破敗的屋子,進去一瞧發現裡邊都是些瓶瓶罐罐,她還沒怎麼動呢,一群狼妖就突然衝進來非說她偷東西。
「但我朋友會來救我。」他安慰鳴刑道:「小妹妹別害怕,我會救你出去。」
顓髓想了想:「大概天亮之前。」
「你那個朋友什麼時候能來?」
磨了半天,手上的繩索終於斷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
「呼,手都酸了。」
狼妖把她粗暴地推了進去,她踉蹌幾步站穩腳跟,一眼掃去發現自己還不是唯一的倒霉蛋,裡面還坐著一個蛇妖,從他背後的繩索來看也是被誣陷然後關在這裡的。
那個男子抬起頭看見她,表情震驚了一下,憤然道:
「竟然連孩子都抓,真是泯滅妖性。」
他一派和藹可親地微笑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本來一般妖遇上這種事多半也就認了,畢竟打也打不過,嘴硬只會挨更狠的打。但她鳴刑可不會認,沒做就是沒做,想讓她乖乖給東西更不可能。
什麼丹藥根本是借口,他們就是想把她綁了威脅她交出值當東西。
但還是得想辦法逃走。
「鳴刑。」這人是笨蛋么,雖然化形成小女孩的模樣,但不知為何,聽他叫自己小妹妹就特別不爽:
「還有,我不是小妹妹。」
於是她手掌一翻,一枚鋒利的刀片就出現在手心裡。綁他們的繩索被法術加持過,憑她的實力無法用法術破壞,但她稍微試了試,居然可以用器物破壞,也不知這群狼妖是聰明還是蠢。
她堅決不認,就被打成這樣綁起來了。到底偷沒偷搜個身就知道了,可那群狼妖又說一定是她給吃下去了,更不肯放過她。
好籠統的時間,算了,不能指望他,萬一天亮等不到人就完了。如果他們實在給不了那些狼妖什麼好處,誰知道他們會被抓去做什麼。
顓髓很老實地搖頭。她也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要有辦法怎麼還在這兒呢。」
鳴刑:「……」
果然晚上兩個看守的見她不肯鬆口,就把她帶到後山一處柵欄旁。這裡圍成了約一間小屋那麼大的空間,周圍有結界。
看著他不解的神情,鳴刑忽然放棄了:「算了,不重要。你有辦法逃出去嗎?」
「你也是被他們抓進來的?」鳴刑用同命相憐的語氣問他。
「鳴刑妹妹,叫我顓髓就好。」他臉上依然是親切的笑容,其實這張臉還是挺不錯的,可她現在越看越想揍他:
「都說了我不是小妹妹!」
她看這些狼妖大概不拿到點什麼不會放自己走,乾脆等著看他們要做什麼。
「小妹妹你好厲害。」顓髓見她掙脫繩索,驚訝地稱讚道。
「是你太笨。少廢話,我給你也割開。」鳴刑不屑地瞥他一眼。
很快兩隻妖都獲得了暫時的自由,他們開始研究起這個柵欄外的陣法。
「這陣不算太厲害,找一找陣眼也許能破掉。」她觀察過後得出結論。
「那快找吧。」顓髓是個說動就動動的妖,立刻開始四下走動。
而鳴刑則原地不動,這種陣法她以前見過,一般來說陣眼都會在……她走向柵欄西北角,俯下`身在地面上敲了敲,果然聽見空空的聲音。
「陣眼在這兒。」她指給走近的顓髓看,然後在陣眼處坐了下來:「接下來只要破壞陣眼就好了。」
「真的嗎?小妹妹你也太厲害了。」顓髓倒是一點不吝嗇他的誇獎,只可惜誇獎不能救妖。鳴刑皺眉道:
「我從前見過人破陣,但那人是直接強灌靈力擊破的,我們恐怕做不到。」
「那該如何是好?」
嘖,沒用的笨蛋。鳴刑光明正大地嫌棄起顓髓來,不如當幅畫掛牆上得了,賞心悅目還不會說話。但破陣這事靠她自己確實不行:
「我來找破綻,你就負責攻擊,記住,等我說了再打,否則我們會被陣法反彈的。」
於是她開始全神貫注地放出一縷靈力試探陣眼,終於感受到一處較為空虛的地方,立即對顓髓道:
「就是這裡!」
「啪!」
「啊!」陣眼受到攻擊,將靈力盡數反彈,直接擊中了地面上的二妖。
「打偏了啊笨蛋!」
「對、對不起。」
看著他犯了錯誤小心翼翼不敢直視自己的模樣,鳴刑嘆了口氣:「再來……」
「又偏了!」
「好痛!」
「嘶——」
連續幾次后,鳴刑已經被反彈回來的靈力打得生無可戀,瞪都懶得瞪旁邊滿頭大汗的罪魁禍首了。而他們弄出的動靜終於讓柵欄外的狼妖感覺不對勁了,他疑惑道:
「什麼聲音?」
推門一看,兩隻妖被反綁著坐在裡面,十分無精打採的模樣。他往四周看了看,沒什麼不同,又撓撓頭退了出去。
「好險,差點被發現。」
看著狼妖離開后鳴刑才將手放下,鬆了口氣。顓髓已經變得垂頭喪氣,語調低沉地說:
「對不起,是我沒做好。」
這傢伙不是蛇妖么,怎麼像只小狗似的,鳴刑看向他低垂的腦袋,彷彿看見了他頭上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突然就氣不起來了,她抬頭望向夜空,語氣隨意:
「本來就挺勉強的,也不全怪你。」她又站了起來,「既然如此,只能換個方法了。」
「嗯?」顓髓抬頭看她。
「救命啊!救命啊!」
外面守著的狼妖被突然傳出的尖叫聲嚇了一跳,罵罵咧咧地走到柵欄前:「發什麼瘋,給我老實點!」
「他、他快死了!」鳴刑驚恐萬狀地指向躺倒在地的顓髓,身體還在不停抽搐著,背對他們不知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狼妖見狀吃驚道,三兩步上前將他身體翻過來,一看更吃驚了:「怎麼變成這樣了?」
顓髓的臉竟然整個腫了起來,跟被馬蜂叮過似的,眼睛都快腫得看不見了,並且整張臉通紅髮紫,看上去確實怪可怕的。
「他是怎麼搞的?」看守的質問鳴刑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忽然就這樣了,該不會是疫病吧?」她在疫病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真是晦氣。」狼妖一聽也有些心慌,想著反正也拿不到什麼東西,趕緊把他丟到山下免得傳染。於是和另一個看守說:
「把他扔到山下。扔遠一點。」
兩個看守開始上手去抬腫成豬頭的顓髓,結果他突然發出奇怪的哼哼聲,因為面部腫脹導致音調變得十分奇怪,聽得兩個狼妖直皺眉,鳴刑也感到迷惑,但還是抓住機會添油加醋:
「糟了,他怕是病情加重要撐不住了,屍體的疫病比活妖可怕百倍啊!」
於是兩個狼妖不敢耽擱,強行拽起他,但顓髓的哼哼卻變得更大聲,還掙紮起來。
這一掙扎倒是為鳴刑爭取了時間,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制服顓髓上,她悄悄起身來到狼妖身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球猛地朝地上一砸。
「嘭!」小球碎裂后散發出大量濃煙,嗆得狼妖直咳嗽:「什麼東西!」
「快走!」
濃煙暫時遮蔽了狼妖的視線,鳴刑捂住口鼻衝到掙扎的顓髓身邊拉起他的手就跑。
「他們跑了!」
「快追!」
鳴刑不敢停下腳步,緊緊拉著他的手拚命逃跑,還特意往草木旺盛的地方扎,一番驚嚇后他們才敢在一處灌木叢後面停下。
「應該追不上來了吧。」鳴刑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四下察看,才稍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嗚嗚……」顓髓轉頭面向她,又發出無法辨認的嗚聲。
「啊,抱歉,這就給你解藥。」他現在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腫成這樣沒法捂住口鼻,又被濃煙嗆到,總之他看上去既狼狽又滑稽。
吃下解藥后,顓髓臉上的腫脹慢慢消退,總算瞧著正常了許多。
「剛才他們抬你的時候幹嘛突然叫?這葯應該不會疼啊?」
顓髓深吸幾口氣,才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怕癢,剛才實在忍不住笑。」
「你不是說你朋友會來救你嗎?妖呢?」
「哦,對呀。烏赤怎麼還不來,難道是飛得太開心迷路了?」
鳴刑忍不住給了他腦袋一下:「要是沒碰上我怎麼辦?你這個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