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我真的好愛你啊◎

東方泛起一線暖白。

從午夜零點折騰到天蒙蒙亮,夕棠終於累得睡熟了。

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看起來可憐極了，手還緊緊攥著牧歸泠,像個害怕弄丟重要玩具的小朋友。

牧歸泠費了點功夫，才在不吵醒老婆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

不得不說，夕棠發泄情緒的方式有些太粘人了。

但是很可愛。

牧歸泠也樂在其中。

甚至想要多來幾次。

夕棠聽了，靠過去咬住他的鎖骨，沒用什麼力氣，只留下淺淺一圈痕迹。

牧歸泠握住她的手腕，在掌心吻了一下，然後貼在自己胸口。

雖然夕棠已經拼湊出真相,但是從牧歸泠口中聽見,震撼感完全不同。

夕棠眼淚斷了線，大顆大顆砸在他身上。

就連牧歸泠半哄半騙,讓她做『考慮一下』那件事,也沒能讓夕棠停下眼淚。

即使周渠現在處境凄慘，牧歸泠也要添一把火，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牧歸泠獨自冷靜了很久，才勉強克制自己的衝動，沒有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牧歸泠非常清楚，無論周渠淪落到什麼樣的下場，都無法填補夕棠遭受的傷害。

就算他死了，牧歸泠難保不會惡毒的挖出來鞭屍八百次。

「怕了你了。」牧歸泠環住她的腰，換成最溫柔的頻率廝磨，「我在這裡，親愛的今晚哭個夠吧。」

她留了個牙印，抬起頭軟軟地問，「你跟誰打架？受傷了嗎？」

好可愛。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後來……」

她邊聽邊哭，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牧歸泠又親又哄，怎麼都止不住夕棠的眼淚。

牧歸泠很少直接叫她名字，給夕棠取了一大堆稱呼。

「夠了！初中生怎麼可以打架！」夕棠捂住他的嘴，「打架和跟蹤，以後都不可以做，不要帶壞我們未來的寶寶。」

牧歸泠實在拿她沒辦法，吻她眼角苦澀的淚珠。

夕棠原本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很多話要問。

「噓。」牧歸泠按住她的唇,「不要提後來。」

明明是不應該適應的事情！

可誰讓她招惹了一個變態的瘋批。

「靈靈在我身上，哭得這麼凶，因為我技術很差嗎？」牧歸泠扶住她後頸的位置,抬起上身反反覆復親吻夕棠,貼在她耳邊說一些平常說出來會挨揍的葷話。

「夕棠。」

她哭得特別凶，卻乖得要命，主動送過來親吻牧歸泠。乖乖跨坐在他身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惹得牧歸泠都不敢用力。

而這份傷害因他所起。

他藏在心裡不敢見光的秘密，竟然被別人拿來當做把柄，困擾了夕棠那麼久。

「知道了。」

感受到他的心跳，彷彿世界被按下定格鍵，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對不起。」牧歸泠垂眸凝視她，艱難地道歉，「那天我因為打架，被學校停課了。所以……我在跟蹤你。」

其實,第三次錄製結束以後,牧歸泠才從工作人員那裡，得知夕棠與周渠交往，很可能是把他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乖，慢慢來。」

明明自己還是個寶寶，就開始考慮寶寶的事了。

現在聽到『跟蹤』兩個字，夕棠內心已經麻木了。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以後的每一句，我都會回應你。」

「嗚嗚……」夕棠倒在他懷裡，淚水再次失控，說話再次變得模糊不清。

昨晚。

「沒。」牧歸泠含蓄地回答，「除了被你撞見那次，後來我打架沒輸過。」

夕棠已經哭完了所有的力氣，委委屈屈瞪了牧歸泠一眼,配合地環住他的脖子。

牧歸泠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牧歸泠撫摸老婆的長發。

平常不輕易哭泣的女生，一旦情緒失控,就會變成水做的。

此刻，他卻只叫了夕棠的全名。

語氣格外鄭重，還帶著顯而易見的珍惜。

「我愛你。」

「啊……」夕棠軟軟叫了聲，貼在牧歸泠身上，劇烈喘熄。

完蛋。

夕棠絕望地想。

「哎！你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表白啊！」

以後再聽牧歸泠叫自己全名，夕棠肯定會想起這個場景。

夕棠閉了閉眼，又睜開，隔著霧氣瞪那張好看的臉。——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夕棠？」牧歸泠試探著又叫了聲。

果然，夕棠身子不受控制的縮了下，緊緊貼向他。

「不回應我嗎？」

牧歸泠親吻她的唇角，語氣像在撒嬌。

「我有點傷心……」

故意捉弄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夕棠用力抱住，狠狠撲在床上。

夕棠壓著他，直視牧歸泠的眼睛，認認真真告訴他。

「牧歸泠，不要總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很笨的，會分不清楚。」

「假如你想聽的話，我可以無數次告訴你，我愛你。」

「不是因為你愛我，也不是因為……以前的事。」夕棠臉紅得快滴血，說道最紅，終於撐不下去，臉埋進他懷裡。

「我真的好愛你啊，牧歸泠。」

牧歸泠一直知道，自己性格很惡劣，總會把真心摻在玩笑話，讓夕棠半真半假弄不清楚。

他本來想用習慣的方式，從夕棠嘴裡騙一句表白。

沒想到她會這樣，清醒又直白，可愛的要命。

導致後來局面有些失控。

夕棠哭啞了嗓子，崩潰地咬住他脖子說了好幾遍不要，牧歸泠才不情不願放過她。

「也不能完全算我的錯吧。」牧歸泠心安理得對著一個昏睡的人推卸責任，「你至少要承擔80%。」

牧歸泠捏了捏夕棠沉睡的臉，餘光瞥見屏幕亮起，悄無聲息拿起手機離開房間。

牧柏川起得早，提前在約好的地方等待兒子。

「父親。」牧歸泠坐到他對面，桌上擺了兩份經典的中式早餐。

牧柏川雖然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少，但是聽家裡的阿姨提起過，姑且知道他的口味和基本喜好，很少在這方面出錯。

因此，就算見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牧歸泠也從未因此怨恨過，反而非常尊敬他。

牧柏川不喜歡迂迴，開門見山的問，「你昨天說，有事情要跟我談，具體是什麼事情？」

「是關於你之前提起過，此次回國的另一個目的，為了尋找國內的獨家合作公司。」牧歸泠直接進入主題，「夕氏集團在你的候選名單里嗎？」

「在。」牧柏川琢磨了一下，反應過來。

是夕棠家的公司。

「牧歸泠，你應該了解我。」牧柏川從商多年，從來不會在生意上摻雜感情。許多人想利用聯姻跟他合作，全部被牧柏川拒絕了。

「當然。我想問問，它現在的順位排第幾。」

「第三。」牧柏川如實回答，「整體實力均衡，是一張安全牌。相比於前兩個候選，沒有不可替代的優勢。」

「哦。」牧歸泠停頓幾秒，突然問，「你知道木桶效應嗎？」

木桶效應是指：決定一件事情成敗的關鍵不在於長板，而在於短板。

牧柏川放下手裡的茶杯，疑惑地看向兒子，「你打算教我做生意？」

他沒有輕視兒子的意思。這些年，牧歸泠表面身份是歌手，其實也在經營自己的公司。

只是娛樂圈和新型科技圈截然不同，牧歸泠的經驗，未必對他適用。

以牧歸泠的性格，不可能貿然在牧柏川的面前班門弄斧。

「怎麼會？」牧歸泠從容地說，「我的意思是，現在夕氏集團的短板是最長的。只要為它補一個長板，你就會優先考慮合作，對吧？」

「理論如此，但談何容易。」

「父親。」牧歸泠一秒回復平常不正經的樣子，輕慢地問，「你覺得，輿論優勢，算優勢嗎？」

「……」牧柏川陷入沉思。

新型科技行業目前還處於研發階段，未來遲早要面對市場。

既然面對市場，打開知名度掌握話語權很重要。

這年頭，各大品牌都在打營銷戰，口碑好人氣高的明星代言費高得嚇人，而且身上往往有競品。即使品牌方投錢，也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

夕長安在這方面，有一項沒有寫進檔案的先天優勢。

他的女婿是牧歸泠。

將來商品問世，以頂流的號召力，打開知名度輕而易舉。

問題在於……

「你是我的兒子，卻選擇把自己當做籌碼，站在他那一邊？」牧柏川審視自家白眼狼。

你真是個大孝子！

「你誤會了，我指的不是自己。」牧歸泠收斂笑意，正兒八經告訴他，「是未來幾年，業內最紅的女歌手，夕棠。」

「夕棠簽在我公司，我可以保證她不接同類競品，保持最大的商業價值。」牧歸泠擺出條件，挑起眼尾看向身居高位的男人，「考慮一下，我的公司很期待BrC和夕氏集團合作，實現三贏的局面。」

「據我所知，她現在的影響力遠遠達不到你承諾的程度。」牧柏川略一沉思，沉沉問，「你對自己的方案有自信嗎？」

牧歸泠一秒回答，「當然。」

「好，我會跟項目組其他人員進行討論，重新制定合作方案。」牧柏川優雅地擦擦嘴巴，起身，居高臨下端詳自己的兒子。

牧歸泠難得被他這麼仔細的審視，奇怪地問了句，「怎麼？」

考慮到對方是自己的父親，他把計謀擺在檯面上，已經足夠客氣了。

牧柏川總不能為這麼點小事記恨他吧？

「你的能力遠遠超乎我的想象。以後不做歌手，打算繼承我的公司嗎？」

「不打算。」牧歸泠秒拒，「我老婆喜歡搞音樂的。」

「……」牧柏川立刻收起荒謬的想法。

——絕對不能把公司交給一個戀愛腦。

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老婆一句話，讓公司破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