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幾日青州府可有何傳言?
第二十章這幾日青州府可有何傳言?
時昭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立馬將此事告知李頡,讓他有所準備。倘若李頡因此出事,皓月必定也不保,自己就罪過大了。
他想起半月之期已過,按理李頡應該已經找上皓月了。以李頡在青州府的人氣和風評,他若是跟皓月或者說跟春滿園沾上半點關係,青州府必定傳得人人皆知。
想到這裡,時昭傳來門房,問起最近自己閉門不出這幾日青州府可有何傳言?
「問你們話,如何不答?」時昭望著跟前的門房道。
「這……」
聽到時昭問話,被傳來的兩個門房還是你看我我看你,這了好幾聲卻沒有下文。
時昭不解地看著他們:「這什麼這,跟你們打聽點事有這麼難以開口嗎?」
想來自己也不是對下人非打即罵的那種苛刻主人,這是怎麼了?
「不是的嗎,少爺,只是……這……那……」
兩門房低頭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均是為難,你推我,我推你,就是誰也不肯先開口。
時昭等了半天,就聽到幾聲「這……」,氣得不行,終於撂了狠話。
「你們是不會說話了嗎?不會說話做什麼門房,去後院劈柴得了!」
想起這些,兩門房哪裡敢說。
嘴上說「說」,實際行動起來可還是不容易。
「墨跡什麼?說!」時昭等了半天,還是沒聽到一個字,實在是等得不耐煩。
兩門房彼此「謙讓」一番,最後在時昭發怒之前,其中一個咬牙道:「最近青州府百姓議論得最厲害的,就數李督造二公子折打春滿園頭牌小倌一事了。」
門房比劈柴的活好到哪裡去了。兩門房一聽,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少爺,我們說。」
這事還真是難開口啊,最近城裡傳言的主角之一以前一直都跟自家少爺的名字一起出現,好好壞壞參雜在一起,昔日他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關於自家少爺的八卦。
這也足夠了。
可如今這算怎麼回事?那被自家少爺放在心尖上寵著的人啊,在別人那裡就成了任人打罵的爛泥巴,連帶著自家少爺都要被低看幾分。別人成了主角的同時,還得把自家少爺捎帶上在地上踩,也不知少爺聽了會作何感想。
不過那時自家家底雄厚有底氣,不管百姓口中怎麼議論,心裡卻對自家少爺不敢半點輕視。就算是淪為街頭巷尾的八卦,那口碑也是五五分,自家少爺還佔了翩翩公子還痴情這兩條。
「什麼?!」時昭頓時就驚了。
他把皓月託付給李頡照顧,李頡怎麼跑春滿園把皓月打了一頓?以他幾次跟李頡接觸來看,李頡不應該是那種表裡不一的小人啊。
「從實說來,不可漏缺。」時昭想著是不是哪裡有誤會,迫不及待道。
他現在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去消化這個消息。
兩個門房又「謙讓」了一番,另一個開口道:「是這樣的。李二公子好像是受李督造之命去春滿園找李三公子回家。誰知當時李三公子跟一眾好友,正一起戲弄春滿園那個叫皓月的頭牌小倌不讓走。李二公子找去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推攘間那小倌把一杯茶水潑倒了李二公子身上。」
「李二公子大怒,覺得那小倌禍害自家弟弟不說,還招惹到自己,就命手下把人綁在春滿園行刑的長凳上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還讓人觀刑。說春滿園不會□□人,就幫她們管教。還把人強行帶回府上關進柴房裡,說要好好教訓,讓他記住自己的本分。」
「後來呢?」時昭面無表情地問。內心卻很激蕩,這事他聽得越來越離譜,更不知該怎麼去消化。他不知李頡是做戲,還是真的如此做派。雖然他覺得以李頡為人當不至於此,但他兩的交情實在太過短暫,了解得並不深刻。
就算是做戲,以皓月那個小身板,哪裡經得住虎凳之刑。李頡這做法是不是太過分了。
「青州府的百姓都說春滿園和他家養的姑娘小倌禍害百姓,總是幹些破壞別人家庭斷子絕孫的壞事。以前青州府的公子哥們都寵著那些賤……這次總算有人肯好好管教他們了,真是大快人心!然後說的時候,還,還……」
說話的門房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還什麼?」時昭音色更冷,「把話說完。話是別人說的,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照實說,少爺又不會吃了你們!」
「還把少爺的名字拎出來說。說以前都是少爺護著那個皓月,所以他才敢勾引別家相公,到處犯賤,無法無天。現在……現在我們時家倒了霉,少爺沒能力再護著他,這次終於讓眼裡容不下渣滓的李二公子給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門房說著說著覺得自己這話傳得也太老實了,怎麼聽怎麼不對,他忽地停下來猛地抽自己嘴巴:「少爺,少爺,我不會說話,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少爺是好人,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時家也會越來越好……」
門房的表現很激烈,時昭現在反倒平靜了。青州府的人對他一向都沒有什麼好評價,他又不是今日才知曉,也沒那麼玻璃心。他叫停門房的自虐行為,再度問道:「那個皓月現在人呢?怎麼樣?」
兩門房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剛才自打嘴巴的門房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語不成聲,只得換了一個人接著說:「李二公子要帶人走,春滿園的人也不敢攔,聽說人被李二公子帶回李府關進柴房裡了。」
「現在聽李府周圍的人家說,每天晚上李府裡面就會傳來用刑的凄慘叫聲。以前覺得那小倌活該的人,有的又有點同情他了。說他在春滿園賣笑賣身,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春滿園的老鴇是吃素的?她能眼看著自己的搖錢樹就這麼被人帶走了?」時昭冷聲問。
「那自然是不能的。聽說為了這事,春滿園的老鴇已經把這事鬧到州府里了,找官府評理,說要讓李二公子還人。」
「人還了嗎?」
「應該是沒有。」那門房囁嚅道,「李二公子好像是說,打死了就還屍體回去。就看皓月那身子能熬多久。」
時昭雙手已經捏得青筋暴起。門房這番話實在是讓他氣血上涌。他越來越猜不透李頡是做戲還是真的視人命如草芥。李頡本來在世人心重就是高潔偉岸、勤勉上進的代名詞,他不願為了一個妓子毀了自己的名聲也好理解。但他為何又那麼爽快的答應自己?
有時候身處高位的人或許會覺得淪落風塵變成皓月那樣還不如死了更好。以死成全不會也是李頡的選擇吧?
時昭心裡越想越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門房道:「行了,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門房退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想冤枉李頡,也不想皓月受苦,他一定要儘快搞清楚這事的真相。
不光如此,他也想找皓月問個明白,他是否真是文賢妃的娘家人。倘若是,皓月的清白還涉及欺君大罪,無論李頡最終作何選擇,他都有義務告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