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

第三十六章意外

◎意外◎

放話出去的第一天,劉大柱與顧禾苗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們倆早早的來到顧家，一個使勁的掃院子，一個將木料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顧稻米都看不下去：「姐夫,禾苗哥,你們再這麼收拾下去,咱們院子的土都得少一層。」

劉大柱放下掃把：「稻米,你說會有人來嗎？」

要是師傅，自然不擔心沒生意，可這次明說了他們倆動手，兩人都怕沒有人信他們能做傢具。

「我們倆才學了半年,指不定村裡人瞧不上咱們的手藝。」顧禾苗也說。

顧稻米故意做氣鼓鼓的樣子：「哥哥說了會有,那肯定會有，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哥？」

「師傅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

顧豐登從屋裡頭出來，就瞧見兩個大徒弟望眼欲穿的模樣,無奈挑眉。

再一看，他家小弟正抱著自己的工具盒,開始一天的「雕刻」，鎮定的很。

「大柱和禾苗動手啊，他們學了半年，這麼快就能上手了嗎？」五爺爺一聽，果然有些不放心。

來人也姓顧,顧豐登得喊他一聲五爺爺。

「豐登,你家真的接村裡的木工活？工錢跟你爹那時候一樣？」

「你要做什麼，糧倉，那個孫老闆嚇人的很，咱們苦一點就省一點，別去招惹他們了。」

「他們才不傻，下地幹活一年也就掙一個糊口，可當木匠多掙錢。當年你三叔就是靠著當木匠，日子過得多紅火。」

「你們啊，太沉不住氣,還不如一個孩子。」

依舊是他們這邊最常見的香樟木，顧豐登瞧了瞧，沒動手，直接讓姐夫和堂弟來。

顧糧倉眯起眼睛：「哼，只怕跟三叔一樣，有命掙錢沒命享福。」

眼見顧豐登收了兩個徒弟，只管看著他們幹活就有錢拿，心底嫉妒的不行，回到家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敲敲打打。

顧糧倉心底暗罵親娘膽小如鼠，但也沒再說什麼。

顧豐登心裡頭計算過，他爹手藝一般，但好歹是經驗豐富的老木匠，但劉大柱兩人才剛入門。

顧二嬸幽幽嘆氣：「誰讓他那麼有本事，聽說咱們村的人上門，他都不用動手，都是大柱和禾苗幹活。」

「接,工錢比爹那時候便宜一文錢。」

五天的時間，他們倆就把木箱子打好了。

「禾苗，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五爺爺走過去仔細一看，又坐上去試了試，點頭誇道：「做得還算細緻，也結實。」

「他們倆也是傻子，好好的親自不當去當徒弟。」

幸而沒多等,顧家大門敞開沒一會兒,便有人找上門來。

劉大柱抓了抓後腦勺,憨笑著沒答話。

劉大柱兩人一開始還有些畏畏縮縮，總怕哪裡做壞了，真等上了手才發現，做陪嫁的箱子簡單，他們的功夫綽綽有餘。

第一次做生意,他這不是緊張嗎。

顧豐登指了指牆角的凳子椅子：「那邊就是他們打的，五爺爺過去看看。」

顧二嬸眼淚都準備好了，愣是被他恐嚇了回去，沒敢去大伯三叔家鬧騰。

很快，五爺爺家準備好的木料就搬到了顧家。

顧禾苗憨憨一笑：「幸好沒給師傅丟人。」

顧二嬸愁眉苦臉：「糧倉，你這又是怎麼了，咱家統共就這麼幾個碗，你要再摔了咱們用什麼吃飯？」

「憑什麼咱們每天都苦哈哈的種地，他躺在家裡就有錢拿。」

顧二嬸是被嚇破了膽，生怕再被孫章找上門。

按理來說，沒了顧老二這個禍害，顧糧倉卻已經長大成人，家裡頭還有房有地，三人是餓不死的。

五爺爺心想也是，這幾個是自家人，肯定不像外人一樣藏著掖著。

他倒是沒碰顧老二的家眷，只是警告了一番，他們再敢打擾顧豐登，那被帶走做工的，就不只是顧老二一個人。

顧家三兄弟，老大老三家如今蒸蒸日上，老二家的日子越發艱難。

偏偏顧糧倉也不是個腳踏實地的。

顧豐登就近一看，笑道：「打得不錯，這不是挺好的。」

孫章是個守信的，答應了顧豐登的事情說到做到，直接派人上門，把顧老二提溜走做工抵債，不還完不許回家。

路旁，一雙羨慕嫉妒的眼睛正盯著這邊看。

顧糧倉臉一僵，這才放下手。

五爺爺一家過來一看，心底也滿意，利索的付了工錢，歡歡喜喜的抬著嫁妝回家去了。

顧禾苗被誇得臉都紅了：「都是師傅教得好，別人家學木匠，哪兒有這麼手把手教的。」

顧豐登點頭，又解釋道：「主要是姐夫和堂哥動手，不過我會在旁邊看著。」

五爺爺一聽，笑了：「你堂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陪嫁的箱子還沒打好，原本是打算找隔壁村的木匠，既然你家願意接活，那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顧娟娟一直靜悄悄的躲在一邊，生怕親哥看到自己，到時候又要打她出氣。

開始接村裡的木匠活后，顧家一下子就忙碌起來。

當然，忙碌的只有劉大柱和顧禾苗，顧豐登一般不出手，只需在旁邊指點指點。

隨著打的傢具越來越多，兩人也不用顧豐登一直盯著。

騰出時間來，顧豐登便有心思教弟弟和外甥。

顧興旺看著腦子笨，但在木工活上一點就通，時不時還能給劉大柱兩人打個下手。

這孩子也蹲得住，從早到晚的磨木頭也不覺得無聊。

劉鐵蛋卻是另一個極端，活像是一直猴子，讓他蹲在屋裡頭磨木頭簡直要命，整日就想著跑出去玩。

劉大柱氣急了，拎起竹竿就要打：「舅舅耐心教你，興旺都蹲得住，你偏只想著玩，我看你是找打。」

鐵蛋也是個聰明孩子，見親爹生氣就往顧豐登身後跑：「舅舅救我。」

「算了算了，鐵蛋年紀小，坐不住才正常。」顧豐登只得勸道。

劉大柱也是無奈，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都不好使。

只能安慰自己：「等孩子再大一些吧。」

顧豐登反倒是想得開：「姐夫，你不是說要送鐵蛋去讀書嗎，也許他的天賦在讀書上。」

「就他，以後能有本事養活自己，我也不求別的了。」劉大柱罵歸罵，到底是沒再逼著兒子學。

劉鐵蛋見危險解除，吐了吐舌頭：「舅，那我能出去完了嗎？」

劉大柱眉頭一豎，劉鐵蛋立刻鑽進舅舅身後。

顧豐登笑著往他兜裡頭塞了一些小點心：「去吧，別往河邊去。」

「記住啦。」

說完忙不迭往外跑。

「鐵蛋，這兒，這兒。」

劉鐵蛋跑到院子外，不遠處就有一群孩子在等著，之前他跟著顧五穀在長灣村住了兩個月，交到的朋友倒是比顧稻米還要多。

「今天去哪兒玩？」

「天這麼熱，要不我們去河裡頭游泳吧？」有小孩提議。

劉鐵蛋為難道：「舅舅不讓我去河邊。」

「我娘也說不讓，但我才不聽他的，你到底去不去？」

劉鐵蛋猶豫不已，但想到舅舅的話，還是搖頭：「我答應舅舅了，男子漢大丈夫要說到做到。」

「你咋啥事兒都聽舅舅的，那我們自己去了。」

劉鐵蛋眼珠子一轉，拿出舅舅塞進來的酥餅：「你們也別去河邊了，我們上山玩吧，只要你們陪我上山玩，待會兒我們一起吃。」

村裡的孩子一瞧那酥餅，一個個瞪大眼睛，哪裡還記得去河邊。

一群孩子撒丫子往山上跑。

「幸好鐵蛋還算聽話。」顧豐登一直在門口看著呢，瞧他們呼啦啦往山上去才放心。

劉大柱笑道：「你咋比我還傷心，鐵蛋皮實的很，水性也好，不用擔心他。」

顧豐登笑了笑，只說：「難得來我這邊玩，當然得上心。」

回了屋，他打開直播。

【主播今天做什麼？】

【神仙主播前來報到，聽說這個主播每天都有抽獎】

【主播我不是為了獎品，我是真的愛你的，所以抽獎的時候選我可以嗎】

【樓上其心可誅】

一打開直播，彈幕上就熱鬧起來。

顧豐登笑了笑：「今天不做木雕，做這個。」

【竹子？】

【主播要做竹藝嗎，上次的竹藝昆蟲不錯，給我們也整一隻。】

【竹藝昆蟲長啥樣，新粉絲沒見過。】

【截圖不用謝】

顧豐登卻打破了他們的希望：「不是竹藝，是竹編。」

「家裡頭缺一些竹筐竹簍使，今天順便做一些。」

【這是不是太普通了？】

【啊，主播也走樸實路線了嗎】

顧豐登卻已經坐下來，拿起柴刀開始分篾絲，粗苯的柴刀到了他手中，變得靈活無比，粗細均勻的篾絲迅速成型。

【主播這一手666】

【這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來】

【是我對竹編存在誤解，跪地求原諒】

【這麼看著好解壓，我能看主播分一天的竹子】

劉大柱也注意到他的工作，奇怪道：「師傅，你怎麼動手分篾絲了？」

「是啊，家裡卻竹簍的話我帶幾個過來，昨天我爹還做了幾個。」

長灣村到處都是竹子，村人自然也習慣用竹製品，平時家家戶戶自家都會做。

相比起木匠來，竹編入門可容易多了。

顧豐登笑了笑也不解釋，只說：「你們看著就是。」

他要做的竹編，自然不是尋常的竹編，而是從那本青山木雕古書中學到的。

青山竹編，曾經也是與青山木雕齊名的厲害工藝，只是這些年沒落的厲害。

如今的竹編看似走進千家萬戶，但實則竹編技藝後繼無人，這項技藝早已失傳，木匠還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徐大家，竹編卻寂寂無名。

很快，顧豐登便分好了一堆篾絲。

這麼多的篾絲，每一根都分毫不差，光是這一手便讓人眼前一亮。

顧豐登取出篾絲，開始編製，只見他修長的手指迅速翻動，篾絲在他指尖如同跳舞一般，交織成多樣的圖案來。

劉大柱原本還琢磨著顧豐登怎麼一時興起，搗鼓起竹編來，這一看才知道，他以為的竹編，跟顧豐登的竹編完全兩個樣。

只見顧豐登手下穿插使用不同的編製方法，插、穿、削、鎖、釘、扎、套，看得人眼花繚亂。

複雜多變的花色圖案，互相穿插，交織成繁雜艷麗的圖案。

怪不得方才他劈篾絲時，用了不同的竹子，如今竟然用竹子本身的色差，配合在一起，撞擊出強烈的對比來。

根根竹絲厚薄均勻，粗細一致，起底編織后，利用竹的色彩，拼成花型。

半晌，一個簸箕成型。

劉大柱湊近了去看，簸箕是真簸箕，但卻不是普通的簸箕。

只見簸箕的底部最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福，而福字周圍呈朵朵鮮花，這可不是描畫上去的，而是顧豐登在編製過程中使用不同竹子，撞色而成。

劉大柱咽下口水：「我算是看明白了，師傅到底是師傅，竹編都跟旁人的不一樣。」

「怪不得師傅瞧不上我爹編的籮筐，這一比，我爹手藝真不行。」顧禾苗也說。

顧豐登卻不是很滿意，因為系統毫不客氣的評價。

【初級竹編一個，積分1】

連中級都不是。

顧豐登仔細一看，覺得細節處確實是粗糙一些。

「稻米，先拿去用吧。」顧豐登招呼道。

顧稻米吐了吐舌頭：「哥，你做的這麼好看，我都捨不得用了。」

「那我多做幾個，一個用，一個擺著看。」顧豐登建議道。

顧稻米瞪他：「哥，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顧豐登笑了笑，又對兩個徒弟說：「別覺得竹編好做，價格低賤，其實想做好了也難。」

「普通的編製方法，你們應該讀做過，但正經的竹編要經過破竹、烤色、去節、分層、定色、刮平、划絲、抽勻等十幾道工序，其中瓷胎竹編全憑一雙手，對薄厚粗細要求極為嚴格，寬的只有四五根頭髮絲，細處跟頭髮絲一般無二。」

「篾絲跟頭髮絲一樣？」顧禾苗驚叫道。

「那得多費功夫啊，怪不得會失傳，師傅，那你是不是會做？」

顧豐登搖了搖頭：「想達到那樣的程度，光是篾絲就得練個一年半載。」

他主要的精力還在木雕上，自然不會花費這個功夫去鑽研。

「你們以後再做竹編，也可以嘗試多一些花樣，拼花時利用竹的表面或者斷面，拼成花型，比瓷胎竹編簡單一些，但比一般的竹編好看許多。」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

「你們看這個地方，如果拼色做不到，也可以通過染色，看起來差不多。」

劉大柱搖頭如撥浪鼓：「師傅，你高估了我們的能力，您看起來覺得差不多的，到了我們手上那就是差很多。」

顧豐登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們。

顧禾苗連忙轉頭去做自己的木工，他們木工活還沒入門呢，哪兒能再分心學其他。

顧興旺卻不怕哥哥，拘著自己的小竹編走過來。

「送給哥哥。」

顧豐登低頭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在他編簸箕的時候，弟弟用篾絲編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籃子，雖然形狀歪曲，但大致的樣子已經在了。

「興旺真棒。」顧豐登從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顧興旺抿著嘴笑了，噠噠噠跑回去，看來今天是要跟這些篾絲較勁了。

顧豐登索性也拿起篾絲繼續做，竹編可比木雕坐起來快多了，尤其是不講究藝術品的時候。

一會兒功夫，家裡頭的籮筐、簸箕、竹籃、篩子、斗笠都齊全了。

【主播看看我，我也想要斗笠】

【我想要竹籃子】

【再不然竹椅也行】

顧豐登笑著滿足了他們的願望，他琢磨著星際時代的人，應該用不上實用的竹製品，便索性盯上了墊子。

手指翻飛，一個個竹編的墊子成型。

因為形狀簡單，編製花紋就更加容易，顧豐登選擇梅花、福字、十字等，一口氣做了十個竹編墊子。

【有十個，那是不是說，今天抽獎名額有十個】

【主播你快說，十個都用來抽獎嗎】

【非酋的心又跳躍起來，十個的話，我總能輪到一個吧】

顧豐登抬頭一笑：「對，十個都用來抽獎。」

編完最後一個，他提著直接進了屋。

其他人都習慣了顧豐登時不時將自己的作品藏起來，沒有人會進顧豐登的屋子，自然不知道他藏在了哪裡。

就幾步路的功夫，彈幕上再一次被打賞覆蓋，即使顧豐登強調過很多次不需要打賞，抽獎也不看打賞金額，但粉絲們還是樂此不疲。

「系統，開始抽獎。」

【抽獎開始，此次中獎名單為……】

顧豐登點頭，大手筆的攤開一堆墊子：「各位粉絲，竹編花紋隨即，請注意查收。」

一個竹編的傳送費用10積分，十個就是一百積分，要不是最近直播間的名望值暴漲，顧豐登還真的不捨得。

當然，他這份捨得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粉絲們從上一次回看射鵰的操作中得到靈感，收到禮物的人到處發帖，有錢的直接買推薦位，讓顧豐登的直播間人氣步步高升。

挑著看了幾個留言，顧豐登心底很是滿意。

【宿主：顧豐登

年齡：15

職業：木匠

積分：9956

名望值：3】

名望值兌換后，他的積分達到了驚人的數字，顧豐登蠢蠢欲動，看向那些精品的木料。

但是很快，他又克制住這份衝動：「系統，達到一萬是不是就能升級了？」

【是。】

顧豐登咬牙，那就再忍一忍，也許升級職業之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看完積分和名望值，再看另一邊的感恩值，顧豐登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帶著劉大柱兩人接活，活兒不少，但感恩值實在是難得。

像是五爺爺一家，再滿意那份嫁妝，錢貨兩清也不會給感恩值，或者說他們的感謝，達不到感恩的程度。

感恩值界面依舊是可憐巴巴的20.

顧豐登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放下，眼饞試煉空間，但也找不準辦法。

忽然，外頭一陣鬧鬧哄哄。

「大柱，你家鐵蛋掉河裡了。」

這道聲音如同霹靂，砸得顧豐登腦子一蒙，連忙跑出去：「他不是上山了嗎，怎麼會掉到河裡？」

「誰知道，王家的跳下去救了，你們快去吧。」

劉大柱哪兒還管木匠活，連忙往外跑，卻有一個人比他更快，卻是顧豐登。

長灣村的河道其實不算深，每逢夏天，村裡頭孩子到處撒野，從早到晚都泡在河裡的都有。

而此刻，跟著劉鐵蛋的孩子都不見蹤影，倒是有幾個村婦站在河邊，滿臉著急。

「救上來了！」

顧豐登推開人群，只見劉鐵蛋渾身勢頭，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看著怕是不行了。」王家漢子剛下水救人，這會兒也不輕鬆。

怎麼會這樣！

明明他提前讓姐姐姐夫將人送到長灣村，明明交代過不許鐵蛋下河，明明看著他們上山的，為什麼鐵蛋會出現在河裡？

王家漢子又是催吐，又是擠肚子，地上的孩子卻毫無反應。

劉大柱追過來，一看架勢雙腿一軟，一個大男人嚇得哭起來：「鐵蛋，你快醒醒，你別嚇爹啊。」

「大夫呢，先找大夫。」

「大柱，孩子都沒氣了，怕是不成了。」王家漢子面露同情。

顧豐登神色一凝：「系統，救他！」

【可使用心臟復甦外加電擊功能，一次100積分。】

「馬上用，你自己扣。」

顧豐登毫不猶豫的答應。

【請宿主上前，將手放在對方心臟上方，按壓同時使用電擊功能。】

顧豐登一把推開姐夫，將手放了上去。

他不管不顧的按壓，在旁人眼裡，顧豐登這是接受不了外甥淹死，失心瘋了。

【1-2-3，開始！】

顧豐登只覺得手指一麻，手掌下脆弱的小身體微微一顫。

【抓住機會，往他口中吹起。】

顧豐登立刻照做。

「咳咳咳——」

「醒了，人醒過來了。」圍觀的村民發出一聲驚呼。

原本人都沒氣了，沒想到顧豐登上去按了幾下，往他嘴巴裡頭吹了口氣，人就醒過來了。

劉大柱一把摟住兒子：「鐵蛋，快看看爹。」

「爹——」

聽見兒子的聲音，劉大柱一邊抹眼淚，一邊罵道：「你這個臭小子，讓你別往河邊來你偏要來，你要嚇死爹了，你要出點什麼事兒，讓你爹娘怎麼活？」

他一邊哭，一邊罵，剛醒來的劉鐵蛋還有些傻乎乎。

顧豐登鬆了口氣，卻察覺到不對勁，皺眉問道：「鐵蛋，你們不是往山上去了嗎，怎麼又來了水邊？」

「跟你一道去的孩子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王家漢子忙道：「方才我過來挑水，就瞧見他一個人。」

劉鐵蛋一聽，哇的一聲哭起來：「不是我自己掉進去的，有人推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