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才
採石原，石崖樹林中。
「我一向是賞罰分明，石碑的消息對我有大用，現在，你們可以向我各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曹錯看著二人，微笑問道：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鹿靖南突然要下跪叩首，被曹錯暗施法力阻止。
他也不勉強拱手道：「仙師，小女鹿輕眉如今身具道骨，但來歷奇特，不知是福是禍。」
他鄭重一拜，誠懇求道：「懇請仙師收小女為徒，帶她踏上修行之路！」
曹錯沉吟片刻，回復道：「我的修為尚淺，暫時沒有收徒的打算，但可以教授她一段時間的修行之法。」
鹿靖南有些許失落，但還是拉著女兒讓她磕頭道謝。
「輕眉，給仙師磕三個頭，謝仙師同意授法之恩。」
鹿輕眉愣愣發獃中恢復幾分神采，她很聽話，立刻跪了下來。
先磕了三個頭，然後又重重地多磕了三個頭：
「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鹿輕眉聲音清脆，已經哭成了淚人，額頭留下的鮮血在臉上和淚水混成一塊。
她沒有散失神智，也知道爹就快要死了。
鹿輕眉顫聲說道：「我把身上的骨頭給你……救救我爹爹……可以么？」
鹿靖南一把抱住女兒，不讓她說下去，兩眼通紅。
「不許胡說！爹沒事的……」
曹錯看到這父女情深的一幕，也起了惻隱之心，頷首說道：「小姑娘，我可以儘力穩住你父親的傷勢。」
小女孩灰白的眼中似乎一亮，淚水止住，愣愣的臉上露出淺淺的一笑。
鹿靖南大喜，連連致謝，他以為自己服用石葯后活不過幾天了，沒想到，這個年輕仙師真有手段能救他。
曹錯擺了擺手，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千，說到：「你呢？陸千，你想要什麼？」
陸千一陣心驚肉跳，聽他語氣不像是要給自己好處，反而是要吃人……
陸千一下子跪了下了，流淚磕頭說到：「懇請仙師收我為仆，讓我能鞍前馬後侍奉左右，沾染幾分仙家之氣。」
曹錯微微一笑，滿意頷首：「既然是這麼心誠，我就答應你，給你這個機會，收你為仆！」
陸千心裡卻在大罵，心誠你個鬼。
曹錯心裡盤算，這陸千是石盟的高層，想拿到攻玉石碑，還要靠他出力。
一刻鐘后。
曹錯清理完現場。
將三人帶回石崖洞府。
將洞府中的雜物室清出來給鹿靖南父女和陸千休息。
吩咐幾句后。
曹錯單獨把鹿輕眉帶到修鍊室傳授功法。
鹿輕眉哭過之後，眼中的神采漸多，少了幾分呆愣之氣。
曹錯皺眉，有仔細檢查了一下鹿輕眉的眼睛，雙瞳灰白，石化了一般，毫無生機，他疑惑道：「伱能看見？」
鹿輕眉蹙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曹錯一陣無語：「什麼意思？」
鹿輕眉努力想了想，楚楚可憐道：「肚子一餓就看不到了，肚子飽一點的時候看的到……，我一直是餓著肚子的……」
曹錯沉默片刻后，就先帶著鹿輕眉去吃飯，也順便叫上鹿、陸二人。
燒水煮飯，煮的就是平時吃的黃芽米，滿滿一大鍋，用石碗給局促不安的鹿輕眉盛了一大碗。
這小姑娘邊吃邊流眼淚，黃芽米拌著涕淚被她大口大口扒進嘴裡，等吃得一乾二淨后，她抱著乾淨的空碗，低著頭，有些臉紅道：
「好吃！我想……再要一碗成么？」
曹錯當然不會拒絕。
黃芽米在世俗界可以直接用來當貨幣使用，但在他這裡就是填飽肚子的糧食，鹿輕眉吃飽后眼睛果然神采漸足。
除了食量驚人，並無其它異常。
肉足飯飽后，曹錯又帶鹿輕眉回修鍊室，正式開始教授功法。
他先演練了一遍百刃拳，再仔細給鹿輕眉講解其中的精要之處：
「這百刃拳是我最早修行的練氣境功法，出自南邑何家，雖然不是什麼上乘功法，但勝在能牢固根基，拳腳掌刀包羅其中，用途廣泛。」
「你按我剛剛使的打一邊，看看你會了多少！」
鹿輕眉也不怯場，老實上前，居然把曹錯使的一模一樣打了一遍，有些地方略顯生疏，是因為體能跟不上。
曹錯看得心中一愣，有些咋舌：
「你……這就全都記下來啦？」
這小妮子居然能過目不忘。
鹿輕眉撲閃著大眼睛，獃獃點頭。
曹錯一時無語，難道這還是個天才少女？
「下面教你百刃拳的吐納功，希望你能及時修成氣感。」
半刻鐘后。
「很好，氣感已成，你已經是練氣第一層修士了，望你勤加練習，早日突破練氣第二層。」
一個月後。
「……欲速則不達，你不要急於求成，要注意紮實根基，練氣二層的要點就是剛剛說到那些，耐心修行吧，我先走了。」
曹錯逃似地跑出了修鍊室。
他受打擊了。
這鹿輕眉的資質也太恐怖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從一介凡人修鍊到了練氣二層，這是最上等的道骨才有的表現，自己的資質在她面前真有些自慚形愧。
那塊道骨果然有異。
但曹錯不至於奪骨，鬼知道這塊上古道骨有沒有什麼隱患，風險太大，不值得。
這一個月他也不是只教授了鹿輕眉修行，他也給鹿靖南和陸千準備了一份大禮。
今天就能完成。
蟲室之內，大門緊閉。
曹錯盤膝而坐，石室的中央是一個灌滿血水的蟲坑。
上面還漂浮著一些，虎、豹、熊等各類猛獸的殘肢，十三隻人頭大小的綠蝗浸泡其中。
它們這一個月都趴在這裡修行本命蠱。
「《本命蠱》本來是要修士耗費精血祭練蠱蟲，而我卻另闢蹊徑，讓綠蝗自練己身。」
「沒想到，這方法不僅可行，而且修練的速度更快。」
曹錯暗道，這樣不僅避免了自身精血損耗的弊端，還不會讓蠱蟲的氣息污染自身的法力，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
蟲坑內十三隻蠱蟲微微顫動，身體開始一縮一脹，有規律浮動，周圍的血水不停被吞入蟲腹之中。
曹錯看到時機差不多了，用掌刀劃破另一隻手的掌心，把自身莽牯大蟾氣大成后，渾厚無比的精血滴入蟲坑血水中。
由於癒合太快，還多割了兩次，直到差不多流了三成精血，才摧動法力收縮肌肉癒合傷口。
綠蝗一感應到主人精血的氣息，好像嗅到了大補藥一樣，顫動更加劇烈。
吸收血水的速度更快，直到全部被納入腹中，綠蝗的蟲殼上浮現出大量血色符文。
等到血色符文遍布十三隻綠蝗的軀體，它們發出一股嬰兒般的啼哭，身體開始急劇縮小。
從人頭大小的凶蟲縮為棗核大小蠱蟲。
曹錯伸手接過縮小后的十三隻綠蝗蠱，反覆檢查一番，滿意道：
「這樣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