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蛟
烈日當空，碧水河邊。
此地隱蔽，水草豐美，河段魚獲也多，曹錯這幾日都在這附近牧馬養蝗。
練拳修法后，他又烤了幾條綠蝗捕獲的豬婆龍，加起來足有八百斤，這才餵飽了自己。
練氣境的修行，不僅需要吐納天地元氣，對身體消耗也很大，何家莊的伙食不足以支持他現在的修行，還好每日能以牧馬的名義出來打牙祭，否則百刃拳早就練不下去了。
又給撒歡后回來的烏騅洗了身體，梳理了馬毛，正準備回何家莊。
「昂！」
「嘶！」
「嗡嗡嗡！」
烏騅馬正被江邊的一條斷尾白蛟盤住，十三隻綠蝗與白蛟對峙，又忌憚白蛟的威勢，沒有撲上去。
這隻白蛟正是五樓蛟船上的那隻。
此時它遍體鱗傷，身上多處滲血，八九丈的身體被斬去了四丈，背部也裂了個大口子，可見是經歷過一番血戰。
它有要命在身，從碧水河轉向這條水道趕往南邑寶光閣，但逃遁的路上已經快油盡燈枯了，急需進補。
好在剛好有一匹身懷真龍寶血的龍駒在江邊飲水，吃了它對傷勢不無小補，沒想到捉住了龍駒卻被十三隻練氣境的蝗蟲挑釁。
「哪來的大蛟？」
曹錯心中疑惑，但烏騅不能不救，十三隻綠蝗在白蛟周圍穿插不止。
「昂！」
白蛟不願放棄到手的血食，試圖喝退難纏的對手。
「居然是築基期！」
感受到淡淡築基的威壓，曹錯面色微變，但很快就鎮定道：
「如果你是全盛時期的實力，我曹某人扭頭就跑！但你現在不過是個空架子，實力跌到了練氣境，也敢惹我？」
心念一動，十三隻綠蝗分為四組。
六隻正面撲殺，主攻頭部。
左右各三隻攻蛇背傷口和蛇身脫鱗位置。
一隻攻擊蛟尾斷口。
「嗖！嗖！」
兩記飛刃直取蛟眼。
叮！叮！
白蛟側過頭，火星四濺，金刃在蛟鱗上留下白痕，居然破不了防？
「昂！」
白蛟大怒，避過了眼睛要害，但也吃痛不已，他鬆開勒暈的龍駒，直取人類修士。
五隻綠蝗攻殺攔截，另外八隻直取眼睛、口鼻等薄弱位置，曹錯的飛刃在後支援。
轟隆！轟隆！轟隆！
白蛟劇痛狂怒，蛟軀拍打地面，大地被削去一大片。
突然！
蛟口大開，吐出一道光柱。
曹錯就地一滾，略顯狼狽閃過了殺招。
「轟！」
地面被炸出一個一人深的大坑。
白蛟的氣息更加萎靡。
數只綠蝗趁機鑽入蛟軀，撕咬血肉。
轟！轟！轟！轟……
「昂！」
白蛟於江岸痛極翻滾……
大樹被拍斷、巨石被拍碎、河中水花衝天，化為大雨沖刷兩岸。
「昂！」
一聲悲鳴。
白蛟身體一僵，癱軟在地。
它望向碧水河方向，蛟目漸漸失了色澤，化為灰白……
四五隻戰鬥中折翅斷肢的綠蝗，生命力實在頑強，用殘肢拖著身子爬去蛟屍處撕咬血食。
一柱香后。
地上蛟屍一空，包括蛟骨也化為骨粉，被吞入綠蝗的蟲腹。
十三隻綠蝗又大了一圈，斷肢殘翅重生，氣息飄忽，已到了突破邊緣。
曹錯看著綠蝗，嚴肅說道：
「這下麻煩大了！」
曹錯一手拿著儲物袋和蛟珠，一手拿著巴掌大的紅冊子，上面用金紅血字寫著《血河寶典》。
「結丹傳承！居然就這麼輕易到手了？」
這種重寶可不是練氣境修士可以覬覦的，看剛剛白蛟的傷勢就知道，不止一名築基參與爭奪。
拿了這東西會有大麻煩！
怕麻煩就放棄到手的寶物嗎？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血河寶典》曹錯只粗略看了部分，功法深奧莫測，光練氣境的莽牯大蟾氣就配備有三道同源法術。
同源法術，同根同源，多道法術能互相增幅，威力莫測。
這部血河寶典包羅萬象，囊括修行感悟、符丹器陣、宇內奇珍……
其中最珍貴的是一道陣法，名曰：阿鼻道天羅化血大陣，化眾生為阿鼻血池，奪天地之造化……
與寶典相比，儲物袋裡的一萬符錢，和各色雜物，都不值一提。
曹錯心中計定，看了看蛟珠，難保有密法可以搜尋到，不能留！
把蛟珠扔給綠蝗，十三隻綠蝗用口器一點一點地啃食，直到蛟珠完全消失。
倒出儲物袋所有雜物，只留下一萬符錢。
符錢是制式的玉片浸染萬年靈眼內的靈機形成，寬兩指長三指，內里自生符文禁制，靈氣充盈，極難造假，一枚符錢就能在奴市上買一個精壯的奴隸或一斗黃芽米，購買力驚人。
儲物袋也一件制式的上品法器，內含二十七道符文禁制，擁有三丈見方高約一丈的空間，已被煉化，原主的氣息不留分毫。
符錢和儲物袋是制式之物，可以留下，但各類雜物中可能有隱秘的印記，一旦不小心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不能留！
綠蝗開始啃食雜物，其中有幾件雜物中有靈光湮滅。
「果然有問題！」
曹錯看著靈光消失的地方皺眉道。
此時烏騅馬已經醒了過來。
它受了不少的驚嚇，醒來后撒歡跑了過來，用臉蹭了蹭曹錯，表達對救命的感激之情。
曹錯摸了摸烏騅馬的腦袋，看了看它身上被白蛟勒出的傷口，有些心疼，餵養了半年，總產生了一些感情……
喀嚓！
一道金光劃過，馬頭應聲落地，鮮血噴出五尺，散落一地，點點落紅……
地上烏騅馬頭的眼中仍滿是不相信……
曹錯蹲下身體，緩緩合上了烏騅的馬的眼睛。
「你的傷口滲入了白蛟之血，白蛟的氣息和你糾纏在一起，沒有一兩個月是根除不掉的，我不能別讓人查出蛛絲馬跡，你暴露了，我也逃不掉……」
「有不少修士精通搜魂之術，等查到了你身上，難保不會搜你的魂……」
「我的話有些多了……對不起！」
曹錯站起來，背過身去，背影略顯蕭索，沉聲道：
「不留！……清理了吧！」
綠蝗飛過，啃食烏騅馬的屍體和地上的血跡，絲毫痕迹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