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避禍
「曹十七，你闖下了大禍了！」
何家莊內廳之中，何家莊總管何貴面色難看，公鴨嗓格外刺耳。
「你居然把黑水烏騅馬弄丟了？這可是主家花了近百枚符錢買來的龍種寶駒，一百個你都換不回來！」
「你怎麼不吧自己丟在外面？」
「何總管，烏騅脾氣太大，平時吃草都不讓我靠近……」曹錯支支吾吾。
「這次它跑遠處去吃嫩草，我和平時一樣留原地等它。」
「沒想到一整天它都沒回來。」
「我去找了，根本找不到……」
曹錯兩眼微紅。
何總管陰聲訓斥道：
「我不管你什麼借口，你弄丟了寶駒就是滔天大禍！你爹沒教過你么？馬命貴過你們的賤奴之命！」
「砰！」
曹錯被何總管一腳踹倒在地上，一臉的痛苦之色。
「要不是你測得道骨，名冊上是家丁身份，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架起來，捆柱子上，取條刑鞭，澆上鹽水。」
何貴一擺手，吩咐下去。
一眾狗腿子粗暴把曹錯捆於柱子上，還不忘踢上幾腳。
「庄中規矩，有大過者，罰鞭一百，打死勿論。」
何貴冷笑，這賤奴賊胚，居然給我造了這麼個大麻煩。
持鞭猛揮，毒蛇撕空。
啪！啪！啪！……
曹錯身體一哆嗦，悶哼一聲，鑽心的痛，他心中暗罵：這狗殺才，居然催動了法力，他咬緊牙關，法力內斂，不發一言，用身體硬接鞭罰。
何貴的每一鞭，鞭梢都在空中劈出幻影，震蕩出了空氣爆鳴，狠狠催動法力抽打，幾乎把他的骨頭都抽散，內臟抽裂。
曹錯冷汗淋漓，暗罵要不是有幾分修為在身，真被何貴這條老狗狠手抽死了。
百鞭抽完，曹錯背上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好肉，一副癱軟在柱子上的樣子。
「多少鞭了？」
「總管……已經一百一十了」
「我看才九十……」
啪！啪！啪！
曹錯一共受了何老狗一百三十鞭，這狗殺才……。
鞭罰時，一聲不吭。
鞭罰過後，嘶啞出聲道：
「謝何總管賞鞭！」
這是何家莊的規矩，要是不說這一句，那就是心中不服，還得繼續罰。
曹錯守了規矩，何貴也得守規矩。
「拉下去敷藥吧！然後扔馬廄！以後讓他干馬場里最重最累的活！」
何貴微微詫異，真是個硬骨賤胚，居然沒被打死，擺了擺手，人被拖了下去。
…………
廢棄馬廄中。
敷好葯的曹錯正躺在床上思索。
血河寶典丟失后，相關勢力會在附近搜尋，一走了之，大禍臨頭。
反而是何家莊最安全，寶典牽連的勢力很難懷疑到一介馬奴身上。
「終究還是自身力量不夠，否則哪用受這種屈辱……」
曹錯握緊了拳頭。
微微動了一下身子，感覺後背有些瘙癢，共生感應的影響下，恢復力也越來越強了……
…………
碧水河上，月黑風高。
橫江鎖僅剩半截。
七大寇五死二傷。
惡僧虎杖、艷骨余嬌嬌立於鎖上。
二人皆皆有不同程度的傷勢，而大河上，滿是漂浮的殘屍斷臂，絕品法器五樓蛟船也已自毀。
「東西不在這！」
「糜家這些狗東西真狠！看我們就要攻破寶船居然直接引爆了。」
「哼！世家之人果然冷血！」
「沒關係，只要狄老大能得手，回黑水集自然有人補足我們的損失。」
糜家的結丹，見自家大勢已去，又遭人牽制無法出手。他也不敢久留，只能遁走……
…………
碧水河另外一頭。
水波不興，冷風愈急。
血匪狄榮筆直地站在河面之上，右臂齊肩而斷，左手提著已經不成人形的糜寒屍首，魁梧的身形盡顯兇悍。
幾丈開外的黑水大蛇和它的主人都沒了氣息，屍體浮於水面。
狄榮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糜寒，你足足拖了我七日，不愧是世家驕子。」
「東西不在伱這……」
「白蛟跑了，你拼了自己的命讓它脫身，看來東西很可能就在它身上。」
「這個方向，錦國南邑。」
狄榮不顧傷勢，取出一個獸囊，從中跳出一隻胖滾滾的白毛金鼻的靈鼠。
金鼻鼠，鼻有異相，嗅覺通神，迅如閃電，價值不遜色於一件絕品法器。
靈鼠嗅過遞蛟鱗，抬起小手一指。
狄榮順著指向，御器飛行……
…………
細柳原上，碧水河畔。
「氣味到了這裡就斷了？」
金鼻鼠指手畫腳一番。
「你是說那隻蛟不是被吃了，就是被人收走了？」
金鼻鼠乖巧點了點頭，伸手索要起了靈丹。
「南邑城，寶光閣，糜家產業，難道是被糜家人搶先一步？」
「南邑鎮撫是何家，何家在此地的勢力根深蒂固，也不排除是他們拿走了東西。」
…………
錦國南邑，千古雄城。
狄榮這十五日來，順著碧水河道搜尋到此。
此時，南邑城結界內中飛出三道遁光，其中一人呵斥道：
「誰敢在南邑城撒野，不知道城牆三十里內禁止飛行么？」
「你是……血匪狄榮？」
領頭修士認出這是築基境凶名赫赫的大寇凶人。
儘管狄榮斷了一臂，也不是自己這三人能對付的，頓時沒有了興師問罪的氣勢。
領頭修士乾笑了兩聲問道：
「見過狄前輩，不知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這種有案底黑道人物一般只在朝廷管轄不到的坊市出沒，極少進入法陣重重的名城重地，不清楚對方為何而來。
狄榮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三位小友，我在碧水河追捕一隻白蛟，一路搜尋到此，不知小友是否有看到？」
領頭修士和另外兩人交流一番，拱手道：「狄前輩，附近從未見過單獨出沒的蛟屬妖物。」
狄榮不發一言。
一道黃芒從城門附近遁回了狄榮袖中，這三人沒有撒謊，金鼻鼠也說沒有白蛟出入的痕迹。
到底是誰搶先一步取走了傳承？糜家還是何家？
此時，結界內有遁光閃現，又有人要出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
「多謝！」
狄榮隨手捏碎一道符籙，化為一道流光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