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萬多年前,魔族一位長老的女兒不顧神魔不兩立規矩，私自和風神之子相愛,並為其生下一個孩子。

之後,神魔兩族以各自的刑罰處死了他們，但那個孩子卻下落不明。

因此傳言都說是那個魔女在東窗事發前給藏匿起來。

可以神魔兩帝之力都無法搜尋到下落，這就有些蹊蹺了。

久而久之，就傳出是崑崙老祖梵之天幫的忙。

梵之天,傳說是消失的創/世神遺留天地間的最後一縷元神所幻化,並以守護人族為己任。

他，脾性古怪，終年隱居崑崙之巔，不過問除人間的任何事。

而他力量強大的超乎想象，當世也唯有神魔兩帝才能於之匹敵,故才有此傳言是他幫的忙。

但當千年後，那傳聞卻不攻自破了。

承襲了神魔兩族血脈的孩子，僅僅過了千年，就法力強大到堪比修鍊萬年的神魔。

他這突然現身，瘋狂的殺神屠魔，那是勢要為其父母報仇雪恨。

死在他手中的神魔不知凡幾，但神魔兩帝卻無法將之除去，只因他擅隱匿，一旦發覺被圍剿，就會狡猾的逃跑，隨之蹤跡全無。

也是因為這一點，梵之天洗脫了青白，原來並不是他幫的忙，而是那孩子天生的本領。

而這項本領卻震撼了神魔兩界，只因神魔二帝包括梵之天在內都是無法做到的。

隨著不斷有神族子民遇害，這給天帝急壞了，遂向梵之天求助，希望可以聯手對付。

可梵之天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而那理由竟是稱忙著教徒弟，沒空！

這給天帝氣得差點飆出髒話來。

但也知道，他自己是拿梵之天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瞪眼干著急了！

就在天帝一籌莫展時，魔帝也想到了梵之天。

不過他清楚，那梵之天雖不理神界之事，但他卻是比天帝血統還要純正的神族。

如此之下，對方怎可幫魔界呢？

難道就一點轍都沒有嗎？

不。

他，魔帝，萬魔之首，若論陰險狡詐，誰敢與其爭？

幾天後，正教小徒弟下棋的梵之天眼神猛然一冷。

小徒弟單手托著下巴，眨巴著大眼睛問，「師傅，咋地啦？」

梵之天捏了下她白嫩嫩的小臉蛋，「有個老蘑菇給師傅搗亂，就和你一樣，欠收拾了！」

小徒弟不高興的癟嘴，「什麼搗亂不搗亂的，不就是饞蘑菇了嘛！竟拿人家做比喻，真討厭！」

「恩，我討厭！」梵之天斜長的鳳眸滿是寵溺，他攤開手心晃了晃，「拿出來吧！」

小徒弟吐了下舌頭，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攤開后竟有一枚棋子在其中。

「嘿嘿，師傅，小七晚上給你做蘑菇湯喝！」

梵之天敲了下她額頭，「不準放辣椒！」

「遵命！」

見他要走，小徒弟趕緊問，「師傅，你去哪兒？」

「諾兒，你作弊就懲罰你給師傅煲湯，那老蘑菇也作了弊，為師現在該去收拾他了！」

小徒弟嘴角一抽，對著他背影喊道：「師傅，記得別生吃啊，會消化不良的！」

正步伐優雅離開的梵之天一聽，腳下頓時凌亂了。

在被毀了兩座魔殿後，魔帝怒了，「梵之天，你別太過分了！」

梵之天淡淡的瞥了眼他，意思很明確——就過分了，怎麼滴吧！

魔帝壓住怒火，努力想要保持著魔界之主的威嚴，可說的話卻是，「你有功夫在這裡和我耗，就不去管你心心念念的人族了嗎？」他也不想這樣，可打又打不過，而且畢竟是他理虧在先。

原來魔帝讓手下放出一條消息，說那神魔子的父母其實是因為被梵之天告了密，才會被殺的。

而除卻人間，都知道梵之天最在意的就是人族。

所以，魔帝料想神魔子在打不過梵之天的情況下，會去人間拿人族泄憤，那到時候梵之天就不得不出手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梵之天竟然會不顧身份，親來魔界毀他魔殿！

想到此事一傳，肯定會被神族恥笑，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這筆賬，他記下了！

梵之天才不管他記沒記仇呢，待出氣夠了，就步伐優雅，儀態飄逸的離開魔界。

接著回去享用完小徒弟親手煲的湯后，他才趕往人間，同行的除了小徒弟，還有其他幾位徒弟。

翌日，神魔子被梵之天所殺的消息不脛而走。

就在神魔兩族歡呼慶祝時，唯有神魔兩帝不見一絲喜悅。

他們腦海都有一個一樣的念頭，那就是——天命石，果然在！

梵之天與他們相同，是不可能追尋到神魔子的準確位置。

而論這天地間，就只有藉助天命石才能辦到。

傳說，天命石存於崑崙山脈。

問梵之天，他就會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無所謂的擺著手說：「我這裡最不缺石頭了，喜歡什麼，自己去拿！」

在苦尋不到的情況下，神魔兩帝也猜測過那天命石會不會在梵之天手中。

可經過一些事，他們才發現——猜錯了，梵之天沒有天命石。

但如今就……

神魔子一事平息了千年後，就又出現了個人魔子——人與魔所生的孩子。

因無規定魔族不可與人族相戀，故按理說，人魔子的父母應該可以活著，但偏偏還是死了，不同的是，是被人魔子親手所殺。

他控制不了體內的魔氣，僅僅還是個小嬰孩，就無比的嗜血嗜殺。

凡是靠近的活物，他都毫不留情的殺掉。

他，太幼小了，思維不健全，就好像一台不會停歇的殺戮機器，只知道殺，殺，殺……連父母是何都無法理解。

而神魔子體內有神魔兩種力量，既能平衡不失控又能互補變得強大。

可畢竟人族的力量幾乎為零，所以在如此的情況下，人魔子才會變成那樣！

現下，解決他的辦法有，兩個！

一：等其長大，有足夠的思維能力，能明辨事情。但缺陷是，這其中的過程，他會殺掉難以預計的數量。

二：很簡單，敗廢話了，現在就殺吧！

經過這兩樁事後，依然除卻最弱小的人族外，都明確規定不準與外族通婚，違者必殺！

跨越種族生出的孩子，那力量可算超過其父母百倍以上，可相對帶來的破壞能力也是同等強悍的。

不是不想擁有，而是不敢冒險。

比如向神魔子那種逆天的隱匿之能，怎會不誘人呢！

但想想人魔子的無法控制，就只能不甘的放棄了。

隨著時間流逝，這期間依然有膽大妄為之徒想要嘗試，可不是生不出來，就是剛懷上就被殺掉。

不管是人魔，人神，還是神魔，又或者是妖族與其，都統統被崑崙老祖梵之天出手除去。

而在無告密的情況下，他卻能先一步的得知滅掉。

所以，幾次后，神魔兩帝確定了——天命石，就在梵之天的手裡！

……

月色昭昭，雲霧飄散，清虛的月光傾灑，寂緲又柔和。

廣袖流雲，水墨似的發，玉凝冰雕的俊容，水色薄唇溫柔笑容，讓所看之人深感這真是如畫般詩意美好。

可惜她只顧吧唧吧唧吃著糖炒栗子，就連梵之天腳下神族人的屍體，也統統視而不見。

梵之天微笑著搖了下頭，「我的小諾兒，可真是個吃貨呢！」

她不滿的撇嘴，「什麼小諾兒，師傅啊，你敢別那麼肉麻嗎！」

「哦？為師怎麼不覺得？」梵之天飛到樹上，坐在她身邊后——剝栗子！

她把栗子袋放到他懷裡，又拍了拍沾染栗子屑的小手，「師傅，打個商量吧！梵諾這名字忒難聽了，你給我改改！」雖說比她三姐梵瀾，犯懶強些，但實際上也好不到哪裡去！

梵諾，煩喏！

看，多傻！

梵之天仰頭想了想，「那叫梵莎吧！」

她頓時怒了，「你才犯傻呢！」

「哈哈！」梵之天大笑起來，那笑聲飄蕩在茫茫夜色中，愉快中還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師傅，你看，他們都叫你崑崙老祖，那你以後就叫我小祖吧！」

梵之天低頭看著她，點了點頭，「好！」

她向上抬眸，借著姣姣的月光，將他那俊容菱角看得分明，只見他揚著淺淺的笑，輕眯的眉眼，垂落的墨髮絲隨風劃過她的面頰，痒痒的直入心間，她竟一時看得獃滯。

「小吃貨變成小色女了？」梵之天嘴角的笑更濃了一些，眸子在她臉上流連，蝶翼一樣的眼睫輕顫了下，明明是不經意的動作，竟給人種懾人魅惑的感覺。

魅惑？轟——她臉瞬間漲紅起來，撇開頭試圖掩飾，又小聲的嘀咕了句：「為老不尊的傢伙！」

「老嗎？唉，也是，比我的小祖兒老了幾萬歲呢！為師好傷心啊，竟被徒弟嫌棄了！」

小祖兒？嫌棄？她嘴角一抽，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敗裝了，一點都不像！」接著看了眼消失在地的那神族屍體，「誒，師傅，我們這樣還要多久啊？」他倆每隔百八十年，就要出來一次——找「孕婦」！

梵之天垂眸，濃密的睫毛遮掩了真實情緒，一瞬后，他看向她，微笑著打趣，「怎麼？累了？每次都有那麼多零食吃還不滿足？」

她哀怨的瞅著他，「人家是擔心你，好不好？」如果是殺了神呀，魔的，還好些！可要殺的是人，梵之天就會受天罰！只因他是守護人族的神抵，單保護，不能對其傷害。

然而，不殺，放任，待那孩子出世，就會死更多的人族。

這是兩難的抉擇，梵之天他選了前者。

她深深的替他不平。

「師傅，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故意的？」

這個問題，她一直就想問了。

梵之天每次受的天罰，是等級最高的，最重的。

過後，神力大減，必須要修養千年，才能恢復過來。

可竟然總是不給他時間，還不待養好傷，就又出現什麼人魔、人神之類的！

次數一多，她開始懷疑是蘑菇或者甜餅的在搗亂！

梵之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抱起她放到自己膝上，就如她兒時一般。

「幹嘛？幹嘛？我不是小孩子了！」她雖然不滿的嚷嚷，但卻很乖的膩在他溫熱的懷裡，甚還貼著他的脖子嗅了嗅，「師傅，你好臭美，一個男神竟然弄得那麼香！」

梵之天環住她的腰，輕撫她的背，笑著問道，「你可喜歡那香味？」

「嘿嘿，喜歡！」是那種淡淡的梅花香，還伴著些冬雪的味道，她很喜歡聞。

她的坦誠，惹得他一陣輕笑，寵溺的敲了下她的頭，「你啊！」

廣曠無垠的夜空，迢迢星河。

風吹拂著衣擺，髮絲輕盪。

她掩嘴打了個呵欠，困意漸漸襲來。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他說——

諾兒，這是萬年中的最後一次了。可萬年後，就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了……

諾兒，那是你的使命，你逃避不了……

諾兒，我會保護你，永遠……

……

「小祖，你發什麼呆啊？」

沉浸在回憶中的小祖茫然的看向拍她肩膀的袁石，「什麼？」

袁石無奈的指了指地上那倆，「現在該怎麼辦？」

小祖順著向下看去，噬魂魔和徐燕一個憤怒交加，一個驚恐流淚。

她深呼吸一口氣，鼻息間只有淡淡的血腥氣，全無記憶中的幽幽梅香，清涼淡雪，她眸光隨之黯淡下去。

被阿遙所救的風海洋趕過來，在聽完來龍去脈后，提出疑問：「讓她打胎是不是就可以了？」

話落，眾人齊齊看向小祖。

她搖了搖頭，「母體不死，胎兒不滅！」

聞她此言，眾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那豈不是要殺了徐燕？

剛才風老頭說，人與魔所生的孩子，是逆天的存在，會給人類帶來極大的災難，是必須要除掉的！但身為警察的風海洋，是如何都不能接受殺死無辜的人！

他焦急的詢問小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阿遙走上前來，替她回答道，「哪會有別的辦法！自古都是如此！」接著他又感嘆說，「想不到平靜了萬年，竟又出了這樣的事！」

「萬年？」風海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風老頭給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別發問。

可風海洋卻不管不顧，猛地擋在徐燕面前，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並掏出槍，舉起對著小祖，朗聲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何人，但我絕不允許你在我面前殺無辜的人！」

阿遙不屑的嗤笑，袁石斜眼看向風老頭，示意他快管管啊！

風老頭嘆息著要拉回自家兒子，可風海洋卻不依不饒，「父親，我是警察，保護百姓是我的職責，請您不要妨礙我！」

這話一出，氣得風老頭肝兒都疼了，狠狠賞了他一暴栗后，吼道：「我還是你父親呢！兒子就得聽老子的，你他媽的給我閃開！」

風海洋不可置信的看著風老頭，「父親！」

這時，小祖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諷刺，「何必呢？我又不會殺你兒子，做戲給誰看！」

阿遙也配合著冷哼一聲。

袁石摸了摸鼻子，心想：壞了，小祖發火了！

而風老頭老臉掛不住了，可又不敢對她發難，只能悻悻的閉上嘴，順便狠狠的瞪了眼搞不清狀態的風海洋。

小祖提劍走上前，風海洋見狀就如拉開弓般綳勁了身子，可他張嘴半天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最後甚至連動都不動不了，這讓他頓時大駭！

他急忙看向幾個同事，發現都他們和自己一樣，說不了話也動彈不得！

然後，他又把視線移到風老頭身上，用目光祈求他幫下自己，可對方竟然視而不見，只顧望天！

「讓我來！」阿遙拉住小祖。

還不待小祖開口，幾道幽綠光芒從不遠處同時射來，瞬間襲擊了在場包括風海洋在內的幾個刑警，讓他們全部倒地昏了過去。

風老頭趕緊上前查看，發現自己兒子只是昏睡，這才放下心看向來人！

隨那綠光現身的齊柏依然是一副帥氣十足的模樣，不過表情卻是少見的嚴肅，「小祖，你想好了嗎？」

小祖好笑的睨著他，「這是不你設計好的嗎？現在來問，不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