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正濃,星光疏淡，朗朗清風下樹影綽綽。

綽得依靠樹旁得齊柏心煩意亂,那帥氣的眉毛都快擰成結了。

而他面前除了躺地呼呼大睡的刑警們和擁抱著互相安慰的噬魂魔夫妻,就是……

「哈哈，四條七！看勞資不炸死你們！」

「不好意思，小石頭，我四條九！」

「誒誒,阿遙小子,老頭我還沒出呢！四條k！」

「都急啥子，看咱的，四條a，還有還有，兩王！哈哈……」

「啊啊啊,你們作弊！！哪來那麼多的炸啊？」

這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齊柏邁步走過去，「小祖，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祖一臉天真的眨眼，「是你讓我想的呀，我這不還沒想好呢嗎！你急啥子呦~~！」

齊柏：……

見他吃癟，袁石和阿遙扭頭偷笑，就連風老頭也是嘴角抽動，努力忍笑。

「哦，來了！」

隨著小祖的話，姬九提著一人衣領飛到他們身邊，對著小祖和阿遙恭敬行禮，「老主人，主人！」

「小九兒，辛苦了！」阿遙笑眯眯的點頭。

「不辛苦，屬下應該做的！」姬九一板一眼的回答。

小祖眼皮子一抽，接著嗖的一下擋在想要出手救人的齊柏面前，她一邊指著皺眉打量他們的蕭墨予，一邊說：「重櫹，殺一人是殺，兩人也是殺！反正你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再造殺孽，那我就先拿他來練手吧！」

這可真是百密一疏！

齊柏雖心頭大亂，但面上卻不見一絲一毫，「小祖，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了嗎？」

「哦？不能嗎？」小祖眯眼笑了笑，那笑容充滿了寒意。

她垂落身側的右手微動，降魔劍飛至其手中，接著她挽了個漂亮劍花后，那鋒利的劍刃已抵在蕭墨予的脖間。

齊柏隱忍不動，目光平靜的看著笑容不減的小祖。

就在兩人對峙時，絲毫不見緊張的蕭墨予淡定的拿起不知誰放在地上的手機，熟練的按了一串數字，待接通后，他啟口道：「阿璟，你未婚妻要殺我，別睡了，過來救命吧！」

在場所有人齊齊看向他：……

他放下手機，盤腿做好，歪頭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們繼續！」

阿遙走到他身邊蹲下，一臉八卦的瞅著他，「誒，你和顧怪咖什麼關係？」

正研究脖前那把劍的蕭墨予頭都不抬的回答：「好朋友！」

阿遙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接著他站起身搶過降魔劍，學著小祖那樣挽了個漂亮劍花后，抵著蕭墨予的脖子，「那我來殺你吧！」

他話剛落，小祖就明顯感受到齊柏似乎是鬆了口氣一般，她這下心中瞭然了。

「你和阿璟有仇？」蕭墨予依然淡定的問。

阿遙十分認真的點頭，還很好心的解釋了下，「你朋友要做我后爹，我很不爽！」

聞言，蕭墨予抬頭上下打量了下小祖，又仔細的瞅了瞅阿遙，「你還不如說你不爽我，那樣比較可信！」一個像二十齣頭的女孩能有十七八歲的兒子？雖說他被那個冷冰冰的美女拽衣領飛了大半個帝都后，也明白過來這些人應該不算是普通人了，但依然不信阿遙剛才的話，在說了顧璟那人也不像是個會給人做后爹的！

「沒啊！」阿遙可愛的搖頭，笑眯眯的說：「人家很喜歡你！」就那淡定的范兒，惹得他現在都心癢難耐，好像想特么上前咬一口噢！

蕭墨予嘴角勾了勾，「謝謝！但我性向是正常的！」

和性向有什麼關係？阿遙茫然的眨眼。

這孩子真單純！

蕭墨予在心裡說了句，接著繼續欣賞那把正打算要自己命的劍。

小祖拿回降魔劍，對著阿遙說了句：「一邊玩兒去！」

阿遙撇了撇嘴，蹦躂到姬九身邊：「小九兒，主人教你鬥地主！」

「是，屬下一定用心學，絕不辜負主人的希望！」

阿遙拍手稱快，「好！到時候我們一定要殺得小祖片甲不留！」

兩個二貨！

小祖腹誹了句后，看向齊柏道：「想不到老蘑菇家的小蘑菇還活著！」

齊柏大驚，無法控制的瞪大了眼，心也猛然跳躍著，這下遭了！

見狀，小祖笑了，那笑容不再只有寒意，還有強烈的殺氣，就連周遭的空氣也受到感染變得躁動不已。

她隨手一甩，降魔劍插入地中，徒留劍柄顯露在外，而齊柏頓時方寸大亂，急得額間冒出細汗。

阿遙笑容一斂，給姬九一個眼神，對方授意后一手拉一個的，領著風老頭和袁石飛到百米外。

同時，阿遙雙手施法，昏睡中的刑警連帶噬魂魔夫妻紛紛憑空騰起，急速飛離。

蕭墨予終於有了淡定外的表情，卻也只是輕輕皺眉，沉默不語的看著面前明顯是劍拔弩張的兩人。

齊柏先出手了，只見他兩手縈繞幽綠光芒，老樓兩邊的樹木隨之瘋狂搖擺，一瞬間無數根極速生長又詭異布滿荊棘的樹枝猶如鞭子般，狠狠向小祖抽去。

小祖輕蔑的冷笑一聲，抬手間碎金光芒化為鋒利長刀，頃刻間，砍斷所有樹枝。

蕭墨予震驚的看著那些樹枝墜地后，好像活物一樣掙扎一下，就都化為虛無。

而齊柏沒有氣餒，不單指揮樹木繼續襲擊小祖，還騰空飛起手持一柄幽綠長鞭，鞭上滿是匕首鋒利的尖刺。

小祖一邊狂砍樹枝，一邊躲避齊柏的鞭子，裙擺隨著她的動作翩飛，秀髮如紗飄舞，清麗的臉上那閃著碎金光芒的眼眸充滿了不屑與狂傲。

這一幕幕直接的映入蕭墨予眼中，又撞進了心頭，震撼，魅惑……還有莫名的熟悉。

他閉上眼，緊緊捂著心口，那裡像是要呼之欲出什麼，可一旦深思，卻只是愈加的疼痛起來。

幾番后，他不支的倒地急喘著。

再睜眼時，那兩人卻已分出勝負。

眼前是小祖潔白的裙擺紛飛，幾步之處的齊柏同樣站立著，但嘴角那點點猩紅還是彰顯了他的敗。

其實，齊柏受的傷比表露出的要嚴重的多。

他死死咽下馬上要噴口而出的血，後退一步似在穩住身，也似……

清楚了解他即將要做的舉動，小祖目光淡漠的看著他。

「重櫹，這次輪到我問你了，你想好了嗎？」

齊柏故作無謂的聳肩，帥氣的臉上綻放了抹邪魅的笑，「怎麼？捨不得我？」

小祖沉默不答。

隨著齊柏緩緩閉眼，上空從四面八方驟然急速聚集了烏雲，似翻滾如長江巨浪，又似萬馬千軍狂嘯奔騰，眨眼間吞沒了漫天星光，徒留一片濃郁的黝黑。

這時，地面開始震動起來，晃動中就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要破土而出似得。

小祖嘆了口氣，語氣認真的對著齊柏說：「做筆交易吧！」

齊柏睜眼，那眼中的果然如此是那麼的明顯，「就說你捨不得我！」

「不！」小祖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我是不想見到你那醜陋無比的本尊！」一想到萬年前曾被他欺騙的吃下他本尊樹上的果子，她就想找地方狂吐一下。

齊柏也同她一樣想到了，他笑得十分愉快，和非常欠扁。

「我的條件是放了他！」

小祖痛快的點頭，「可以！但你要替我殺了徐燕！」

齊柏略遲疑下，啟口道：「原來你一直在打這個主意！」

現下他也想明白了，在他之前問她想好了沒后，她為何會和那些人鬥地主，那不過為了背著他叫人帶來蕭墨予好威脅他。

但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她怎麼會知道蕭墨予的身份。

遂他問了出來。

小祖出於意料的沒有隱瞞，可也只是說了個人的名字，「容子嬈。」

齊柏卻瞭然了，是他大意的忘記她可是顧璟的助理，那又如何不會見到同樣在演藝圈的容子嬈。

而且容子嬈不光長得和朱雀不差絲毫，還……

「別廢話了，那交易你答不答應？」

齊柏攤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達成協議后，阿遙帶著噬魂魔夫妻過來，同行的還有風老頭、袁石、姬九。

而就在齊柏動手時，一陣跑車的引擎聲傳來，眾人回頭，只見下車的顧璟目光疏淡的看著他們。

蕭墨予揮了揮手，毫無從鬼門關溜了一圈的自覺，嘴角揚起笑著說：「阿璟，救命！」

顧璟上下打量了下他，才走到小祖身邊，語氣淡漠，「我來帶他回去！」說罷，他也不等她回答，徑自走向蕭墨予，扶起他打算離開。

「等下！」

「多久？」

「殺個人，很快。」

「好。」

面對兩人的對話，眾人齊齊望天。

小祖拔起降魔劍遞給齊柏，「快點，我未婚夫要接我回家了！」

齊柏嘴角一抽，心說：人家顧璟是來帶蕭墨予的，管你什麼事兒，你敢不敢不這麼自作多情啊？

想歸想，他還是乖乖接了劍，走到瑟瑟發抖的徐燕身邊。

徐燕驚恐的看著小祖：「小祖，我們是朋友啊，你不要殺我，不要……」

噬魂魔怒視著齊柏，「重長老，這一切都是你讓我做的，你怎麼可以殺她，不可以！」

見對方不為所動單是高高舉起劍，噬魂魔趕緊擋在徐燕身前，運氣所剩無幾的魔氣，打算拚死抵抗。

可還不待齊柏開口或是動手，小祖就先一步的掐住噬魂魔脖子，似全然不用力般瞬間擰斷。

那猛然噴出的大量黑血沾染了她潔白的裙，在烏雲散去月光照耀下，給人造成一種驚心滲人的衝擊感。

蕭墨予第一時間看向顧璟，卻見他只是皺了下眉后，就恢復常日那副波瀾不驚的淡漠樣了。

他無聲的嘆氣，暗想那皺眉也不過是因為潔癖犯了吧。

「趙坤！」徐燕痛哭嘶吼的撲向噬魂魔，可她的速度在快，也快不過魔死就化為虛無。

她只來得及抓住一捧沙土，卻猶如抱住心愛之人般珍惜的落下一吻，接著回頭雙眼通紅的瞪視小祖，尖銳凄厲的嗓音似要劃破所有人的耳膜，那瘋狂如同蝕骨的恨意沖著小祖迎面而去，「小祖，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放，放過——你……」

穿心而過的劍，她沒看一眼，鋪天蓋地的疼，她絲毫不在乎，就算無法站立倒地，她依然頑固執著的爬向小祖。

小祖瞬間移到她身邊蹲下，而她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只夠她伸出手又滑落下去，和吐出兩個近乎無聲的字——恨你！

唰——小祖抽回劍，刺目的鮮血再次浸染了白裙。

她神情淡漠的把手放置徐燕小腹處，隨著她緩緩抬起，腹中冒出絲絲黑霧，縈繞著漸漸開始失溫的屍體遲遲不肯離開，但終究只是徒勞，因單憑一陣風吹過，那黑霧就開始變淡，散去……

眾人沉默，表情卻是不一。

風老頭，嘆息著捻須。

袁石，不忍的扭臉。

姬九，始終面無表情。

阿遙，無聊的打著呵欠。

蕭墨予，看著小祖皺眉深思。

顧璟，同樣看著小祖，但目光卻是說不出的複雜，腳微動了下，似要上前，又似只是無意。

齊柏，垂下眸，嘴角緩緩上揚，那笑容詭異，邪惡。

小祖抬起徐燕的手，那漸漸接近自己的溫度讓她有些恍惚。

接著她做了個讓眾人都疑惑不解的舉動——扇耳光！

用徐燕的手，在她的協助下，抽打自己！

在這空寂的夜裡，那清脆的巴掌聲是格外的清晰，也足夠震撼。

直到臉頰發紅，小祖才停了下來，用曾經和徐燕公事時淡漠又輕緩的語氣說：「我滿足你了！你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