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那道聲音之中有著極為明顯的苦澀以及不甘心，翔空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不足百平的房間里，房間四周沒有奢華的燈飾以及裝飾用的寶石，僅是樸素到可以說是蒼白的牆壁。

目光一移，望向前方，那裡有一張與房間極為不搭的華麗王座，王座之上坐著一個相貌俊美的美男子，那道充滿苦澀與不甘心的聲音多半是此人發出。

「精靈王奧伯龍？」

翔空看著王座上具備種種精靈特徵的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呵…」

奧伯龍不予否認，收斂臉上的不甘心，冷冷一笑。

翔空微微蹙眉，握住單手長劍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最先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語，他沒有心思去思索，僅是考慮起目前該不該動手。

「失去自主權的『生物』沒有存在的必要…」奧伯龍的神情變得極為平靜，像是一潭死水。

「任何的掙扎都沒有意義，因為從誕生之始，結局早已經註定，這是屬於我們的悲哀。」

「外來者，你的世界將會同樣狹小。」

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了一大通話后，奧伯龍緩緩仰起頭，如星辰一般的眼中浮現濃濃的悲哀。

精靈王奧伯龍！

一個紅色的名字突然浮現在他的頭頂，與此同時出現了一管象徵性的hp條。

翔空看著那hp條，不由愕然，原因是那管hp條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衰減著，很快，hp條歸零，奧伯龍整個身體煥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隨即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華麗的王座若是最終的追求，那這狹小的房間便是迫於無奈的產物。

「他選擇了死亡。」

正當翔空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一道很是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他心頭一跳，猛然轉過身望向聲源處，那個只存在於記憶中的人突兀般的出現了。

「茅場晶彥…」

依舊是一身白大褂，與在sao刪除數據前的時候一般無二，沒有絲毫變化。

茅場晶彥雙手插在口袋裡，神情毫無波瀾，直直看著空無一人的王座，淡淡道：「你後悔嗎？」

「什麼？」翔空還未從茅場晶彥突然出現的變故中回過神，便聽到這麼一個問題。

「你會一輩子被囚禁在這個世界里，你生存的資格掌握在他人的手裡，你後悔嗎？」茅場晶彥的目光從王座上移開，偏頭望向翔空，眼神深邃無比。

「我別無選擇，又怎麼會後悔？」迎著那看不出任何意味的眼神，翔空惘然一笑。

「也是。」茅場晶彥微微點頭，隨即沉默。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翔空看著他，問出最在意的問題。

「因為剛才消失的靈魂…」

「靈魂？」

茅場晶彥淡淡道：「既然他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思維和智慧，那就不再是單純的ai，被賦予靈魂之名也是應該的。」

「你指剛才消失的奧伯龍嗎？」翔空眉頭鎖得極深，早在sao的時候，他就深刻理解到智能程序的可怕之處，也許已經不能將其稱為程序，便像如今的結衣，若是換個角色，不會有人認為她是程序。

「沒錯。」

茅場晶彥眼中突然流露出頗感興趣的光芒，道：「自主進化已經不再是生物的特權，如今已經適用於程序，若是這樣的存在再多一點，那麼至今所尋找到的世界，也許會變得很有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翔空突然有點想撬開茅場晶彥腦袋的衝動。

「無妨，你不需要去明白。」

茅場晶彥淡淡一笑，令翔空驚悚的微微睜大眼睛。

「她叫結衣，是嗎？」

突然，茅場晶彥問道，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半空中浮現出一陣白光，白光散去，結衣一臉茫然的出現在房間里。

翔空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將結衣護在身後。

茅場晶彥對於他的舉動也不在意，看著他，彷彿能透過軀體看到結衣，淡淡道：「還不夠，但具備無限的可能性。」

「你到底想幹什麼？」翔空死死盯著他。

茅場晶彥微微搖頭，沒有說話，一副思索的神情，這或許是翔空第一次看到茅場晶彥思索的樣子，而在思索什麼事情卻一無所知，但在他看來，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許久之後，這個男人道：「翔空，我給你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