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個人的深淺取決於對所在世界的理解程度，至少，翔空認為茅場晶彥就是假想世界的神，所以對此人的深淺沒有明確的認知，即使被坑了估計也會感恩戴德。

但是，翔空別無選擇…

「什麼選擇？」

茅場晶彥的眼神微微聚焦，神情似是起了一絲不明顯的波瀾，他沒有正面回答，反而伸出手臂，掌心朝上，一顆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不明物體憑空浮現在他的掌心上。

「這是…！」結衣從翔空的肩頭露出臉蛋，怔怔看著那發光體，儘管情感方面和人類尚有差距，但是確實感到了來自靈魂的渴望，而激發出渴望情緒的源頭便是那發光體。

翔空能感覺到結衣的渴望，看著那發光體，沉默不語。

茅場晶彥淡淡看了一眼結衣，平靜道：「我稱它為世界的種子，用你所能理解的名詞來表述，便是創造假想世界不可或缺的主程序包。」

翔空面無表情的繼續沉默，只是驚訝的眼神方面出賣了他。

茅場晶彥看著翔空，沒有解釋過多，直接說道：「我將它交給你，使不使用是你的選擇。」

「為什麼？」翔空未有動作，而是靜靜道。

「它能衍生出極多的世界，對我而言，共享以及獨佔沒有區別性，我可以讓它沉寂，也可以讓它生根發芽，但不管哪一點我都沒有動機去做，可你不同…」茅場晶彥流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

「因為我別無選擇…是嗎？」翔空深深的吸了口氣。

茅場晶彥沉默。

感受著結衣越來越強烈的渴望，翔空不再猶豫，伸手接過那發光的物體。

儘管渴望，但卻抑制而不說話，看到翔空接過種子，結衣稍微鬆了口氣。

有了種子，便相當於有了保護手段，可以保證在數據亂流中的安全，也就是說，只要擁有種子，便不再局限於alo，可以隨時脫離這個世界。

見翔空接過種子，茅場晶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即毫無徵兆的消失了，簡直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

與此同時，房間之內產生了一股氣狀波動，一個人憑空出現，這個人一出現便盯著翔空手中的發光物體。

「萬幸。」

這個人先是感嘆一句，隨即斷然道：「把它交給我。」

翔空先是驚訝的看著這個人，隨即冷靜的握住種子，僅用手掌就掩蓋住那迷人的光芒，這樣的舉動很明顯的回答了菊岡誠二郎。

沒錯，這個人便是菊岡誠二郎，沒有載入角色，而是直接以本體為模版突然出現，也許茅場晶彥是察覺到了所以才消失，又或者在此之前一直阻礙菊岡誠二郎進入房間，直到種子交割完才撤銷障礙，以時機來看，多半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菊岡誠二郎。」翔空對於他會出現在這裡感到驚訝。

菊岡誠二郎神情平靜，然而眼神卻很不平靜，他看著翔空，語氣略顯迫切。

「把種子給我。」

他在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悄悄利用許可權想把種子奪過來，然而卻一點用也沒有，顯然是茅場晶彥所做的手腳。

「看來我對你的認知完全錯了。」

翔空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以為對方是個普通的公務員，現在想來也真是可笑，不過已經見識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驚訝也只是持續了一會時間便歸於平靜。

菊岡誠二郎會出現在這裡，顯然不僅僅是逾越了，至少這是沒有通知過神武風和神武涼子的舉動。

他搖了搖頭，看著握緊的拳頭，淡淡道：「我拒絕。」

菊岡誠二郎的神情無法再保持平靜，臉頰兩邊緩緩抽動，猙獰初露，像是強行抑制。

「神武翔空，你會後悔的。」

他沒有做出類似猛撲過去的舉動，因為他明白毫無意義，哪怕眼神已經是達到擇人而逝的程度，他的神情也僅是稍微猙獰。

翔空平靜看著他，腦海中突然浮現茅場晶彥處變不驚的樣子，那個男人，似乎從來都不會為做出的選擇後悔，因為他知道所謂的後悔也只不過是難受的包袱，沒有任何益處，只會徒生煩惱。

「很遺憾，我不會後悔。」他說著，便將種子遞給結衣，結衣接過種子后，露出了個好看的笑容。

「有了它，就不用擔心被數據亂流吞噬掉。」

「那麼，走吧。」

翔空看了一眼額頭已經暴起青筋的菊岡誠二郎，輕聲說道。

結衣點了點頭，雙手緊握種子，啟動了脫離程序，在菊岡誠二郎顯現出足夠怒意的注視下，於房間之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