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衾
作者有話要說:=-=將就看看感情戲不太會寫憋死了接下來大概會斷更一兩天吧張銘本來苦惱這青青來了沒地方住,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家的宅院有三進三間,雖然前面兩間都空著不用,但木結構的房子竟出乎意料的結實,稍微打掃打掃就能用。正院的中間是張銘過世的父母生前住的地方,而他和琳娘的房間算是正院最裡面一間,旁邊就有一間耳房,裡面床和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就是封了許久已經都是灰了。
他們回家時正是下午,即便張銘想張羅去縣裡開店的事情也不用急,他和那張挽楠簽的契子里明明白白寫著要三個月後才能開自家店鋪,他可以緩一緩到開年了再打算,現在正好閑著幫琳娘和青青兩人打掃耳房,好騰出地方給青青住。
青青在人牙子那裡想來也是做慣了活計的,跟著琳娘一前一後打掃的很快,琳娘在家裡找到了一塊舊的青底白花褥子,替她墊上,又去找棉被,張銘父母用過的自然不能再用,其餘的棉絮都已經破破爛爛了,這個點兒再想去買也來不及了。琳娘接過張銘遞給他的茶水,一口喝乾,便道:「被子都沒有,晚上她肯定要著涼。」
張銘見她滿眼希冀,不由乾咳一聲,「咱們不是有兩條么?」
一時靜默。
琳娘愣了愣,將杯子塞還給張銘,小步跑了出去。
張銘暗嘆一口氣,卻見她抱著自己被子進門來了,還沒等他說話,琳娘已經張口:「這幾日我陪著青青睡吧,只好委屈相公你了。」
「啊?!」
「她看著比妹妹還小,剛住到咱們家來肯定害怕。」
張銘深覺苦不堪言,虧他剛剛還生出些不應有的妄想來。
「月底就去買被褥吧。」琳娘見張銘一臉苦相,就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青青站在一旁,看著他倆一來一往,懵懵懂懂,但她也隱隱感覺到琳娘心地善良、性子和軟,就想多向她靠近些。
琳娘轉過頭,對青青道:「今晚我和你睡吧,好嗎?」
青青點點頭,小心翼翼的上前,像個小松鼠似的拽住了琳娘的衣角。
張銘看見這一幕,心知今晚的入睡布局已經定下了,喝了一大口茶,才沒被自己噎住。他又要充紳士,只得生硬道:「你張羅她,我看書去。」
他一抬頭,只見琳娘正替青青重新梳頭髮,壓根沒在意自己,只能笑笑又搖搖頭,就轉身往自己房裡去了。
吃晚飯時分,張銘家即便算上青青也不過三口人,也沒必要裝矯情分桌吃了。他家水池子里還餵了幾條小魚,琳娘撈了幾條起來做了魚羹,又炒了兩個菜,她要給張銘加餐,又弄了碗豬血湯單獨給他喝,配上韭菜和甜醬,端是香甜可口,爽而不膩。
吃罷飯,古代娛樂活動實在少,張銘在琳娘和青青一道洗碗的時候自己繞著院牆走了幾圈,權當散食,路過時廚房聽到那邊正一問一答,想來和諧的很,他也不好意思再湊上去,只好暗自盤算起七七那日的事情,既然已經請了和尚來念經,還是別請道士了,到時候杠上怎麼辦,他也不懂這方面,到時候不要露餡了才好。至於番茄種子的事情,果然還是他自己太天真了,這種東西就算從孫家村推廣出去也就是個普通的經濟作物,掙不了幾個錢,還得費時費精力去推銷,多不划算,乾脆直接請張萍給「老鄉」張挽楠帶個信,讓她在燕京那種地方開始推廣,反正她財大氣粗,大概也有的是人替她做這些事,當然自己也是要種點的,就當零食水果一類吃吃好了。
張銘有隱約的感覺,那張挽楠,興許正是張家在燕京那支嫡系的人吧。
張銘散完步,回到書房,就見到一人,抱著棋盤和棋子,正眼巴巴的瞧著自己,白日里產生的些許不虞就全消散了,他取笑那人:「為著青青,你已經半天沒功夫理我了,怎麼現在倒來抱著棋盤不放。」
琳娘心裡也尷尬,她將青青張羅好,看出她困頓,就打發她早點睡了,還替青青生了爐火,這才想起來白日里自己完全了忽略了相公,又不好意思拉下臉道歉,這才想了個蠢辦法,她平日里跟著張銘讀書習字,也看出他不太熱衷此道,往往是不得已而為之,反而對下棋愛不釋手,就想著投其所好來了。這下被張銘一取笑,更是窘迫,恨不得奪門而出,卻又挪不開步子,進退兩難。
張銘見她漲紅了臉也不說話,心裡也替她急,就主動開解道:「好啦,你來了正好,我們下棋,下棋。」又上前拉過她的手,將她按在書案邊,自己則與她面對面坐下。他確實喜歡下棋,琳娘不過數日就能看出這點讓他頗感安慰,就自己擺起棋譜來。琳娘見他不取笑自己,也定下心神。兩人便各執一子,對弈起來。
「我能悔棋嗎?」
「不行,相公,君子落子不悔,觀棋不語,這還是你上回和我說的呢。」
「且通融通融。」
「哎,不行不行。」
「你今日都不與我睡了,想來我是及不上青青。現在與我下棋又殺氣騰騰,又不讓我悔棋,我心裡難過,不如不下了。」
「你這人……就讓你一回。」
張銘好不容易賴皮一回,才贏了琳娘一局,他好歹前世也練過幾手,竟架不住琳娘悟性高,待他仔細詢問,才知道趙氏雖然頗壞,但她父親孫炳在家並不苛待她,且她大哥孫瑜也熱衷下棋,往日常常帶她觀棋,只不過三年前孫瑜去了國子監念書,才沒人帶她了。
兩人收起棋子時已是深夜,琳娘就要出門向那耳房去,張銘靈機一動,拉住她手,腆著臉道:「你現在再去那裡,身上都是寒氣,恐怕會將青青凍醒。」
「這……」這話不錯,琳娘便猶豫起來,未及她開口說些什麼,張銘又道:「我哪裡不好,你不肯陪著我么?」竟做出些許可憐的神色來,他這張臉,五官雖清淡,但揉在一起就頗有書生氣質,此時扮起可憐,也不懦弱,反而十分風流,尤其那雙屬於少年人的眼睛,教人不忍多看。
琳娘雖知他扮可憐,卻也狠不下心腸,只得低聲道:「那我去看看,要是她睡的熟,我就再回來。」
張銘躺在他自己床上,翻了三個身,等的著實忐忑,正唾棄自己像等待臨幸的小媳婦兒,就見琳娘推門進來,已經洗漱好了,「她睡的熟,我就來了。」
張銘心裡高興,目光閃閃的看著她,又將自己往裡面挪挪,給琳娘空出位子,心裡暗想:兩人頭一回蓋一條被子,任務達成!
他倆躺在床上,中間隱隱有條三八線,手也沒碰到一起,肩膀那就有些漏風,涼意習習,張銘就忍不住想湊近點,「有點冷。」琳娘就伸手扯下床帳子,又往裡湊了湊,她穿著粗布孝衣睡覺,生怕不小心磨到相公,因此兩人肩膀稍稍挨到一起,她就停住了。
呼吸都變的局促起來。
張銘也不敢多碰她,也不說話,他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迫於自己原先那位中年領導愛牽紅線的壓力,不是沒和人約會過,但這樣正經和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湊在一張床上睡覺,還是頭一次。是不是早了點,可她已經是自己老婆了,就抱一下也沒什麼吧,在這樣的心理矛盾中糾結了很久,最後終於說服自己,還太早了,別輕舉妄動吧。
轉過頭望了望身旁的人,已經睡著了,床帳里黑著,他也看不太清,只能隱隱約約感覺的出琳娘睡著的呼吸聲,淺淺的,跟她人一樣乖巧可愛,她平日里會用一些皂花洗臉,身上就有淡淡的香味,似有似無,湊近了聞反而沒有,隔的遠些又會出來,像一隻小爪子,在人心上撓一撓,又逃走了。
張銘被那香味吸引,就側身看琳娘側臉,太暗了,最後伸了手,將她輕輕往裡一扳,與自己面對面,將她臉頰旁的髮絲撥開,大概估計了位置,湊上前去親了親她。
這是我的小妻子呀。他心道。將手搭在她腰間,自己也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