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想相信慕晚吟
朱神醫提及的,那個六年前的傷兵,也就是他!
提起這個,杭清臉上的笑容便燦爛了些,「倒是要多謝王妃,此前只是聽府中同鄉誇王妃醫術精湛,母親逼我來試試,
沒想到王妃醫術如此卓絕,當年太醫看不好,六年來看了不少大夫也無成效,但如今……我已能再見光明了!」
哪怕視線不那麼清晰,總比之前的一片黑暗,要好得多!
他真想拜謝慕晚吟。
慕晚吟提前預判,抬手阻攔他,「別跪!我收你診金了,分內之事,憋想太多。」
杭清無奈,只能鞠一躬下去。
蕭驚寒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心中悸動,卻生生按捺住,抬頭看向慕晚吟,「杭清是本王倚重之人,你治好了他的大恩,他付你診金,本王也會感謝你。」
「誒?」慕晚吟挑眉,來了興趣,「王爺要如何感謝我?」
這值得她期待一下。
「藍瀾,去查暗衛的歸屬,一個時辰內,本王要知道他和他幕後主使的消息。」蕭驚寒冷然下令,身居高位者的威嚴氣勢,讓人敬服。
藍瀾立刻去辦了,也沒到一個時辰,他就來跟蕭驚寒報了個名字,「長信侯,慕謙。」
「慕謙?」
慕晚吟和杭清都愣了一下。
前者嬌美面容冷沉,眼底肅殺。
杭清則是覺得奇怪,宸王妃不是長信侯的養女嗎?
雖說不比親女兒,可如今她為宸王妃啊!
養父竟會對她痛下殺手?
好狠毒的心。
蕭驚寒不知道慕晚吟會不會傷心,只聽到她腳步聲走遠了些。
藍瀾也不方便追上去。
他們三個大男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覷,心中都是同一個難處:
不會安慰女人啊!
杭清瞥了瞥蕭驚寒,「王爺去看看?」
藍瀾也覺得,王爺他可以。
蕭驚寒沒動。
他沒見過女人的眼淚,哭起來,他怕是比她們還慌。
他又不能吼慕晚吟讓她別哭了。
「咳,我失禮了。」
慕晚吟哭完回來了。
她臉頰蒼白,眼圈泛紅,清婉之中一股憐弱姿態,美的讓人窒息。
杭清和藍瀾立刻扭頭面對蕭驚寒。
蕭驚寒聽出她嗓音里的沙啞,必然是傷心了的。
慕晚吟確實傷心,不過不是因為長信侯殺她,而是她為原主傷心。
她那麼美麗可愛的女孩子,只不過被生母利用了,叫了十三年的父親,一次又一次的要殺她。
這股憤懣引起了身體的共情,心臟處牽扯出綿密的疼痛。
慕晚吟抬頭,眼神清澈的看向蕭驚寒,「王爺,您方才說要感謝我,可否讓我自己選方式?」
蕭驚寒下意識抵觸的,慕晚吟太聰明了,她若想做出對他不利的事,他必遭損傷。
可他腦中迴響著她憐弱的嗓音,還有她那晚散步陪他走回來,便不自覺的心軟,「你說。」
慕晚吟嗓音清冷,「我想帶著這暗衛屍首去京兆府,還請王爺派個人給我幫忙。」
「京兆府?」蕭驚寒食指微屈,敲了敲桌面,「你要去狀告長信侯刺殺你?」
慕晚吟嘴角微彎,跟蕭驚寒說話就是不費力。
「是,我的『父親』要殺我,我自然得讓他知道,我沒死的後果是什麼。」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絲毫聽不出怯懦。
那一股耀目飛揚的氣勢,讓幾個大男人都心生敬畏。
對方是一品軍侯,她只是區區弱女子啊。
杭清從未見過如此勇敢堅毅的女子,他向蕭驚寒請求,「王爺,讓我去吧,我雖無能再從軍,可我願為王妃驅使,以報雙眼復明之恩。」
慕晚吟有些無奈,她其實真的很不想利用醫術,來攢什麼恩情,與她而言,付錢治病,天經地義,談不上恩不恩。
她更不會攜恩求報,這種行為挺無恥的。
但杭清不這麼認為,尤其是當她身份在此,他更覺得王妃施恩是他三生有幸了。
蕭驚寒更能理解杭清,按道理他可隨口答應他所請求。
但他還是指向慕晚吟,「她若答應,本王便應允。」
慕晚吟心頭一個喔唷,蕭驚寒居然在徵求她的意見?
「那個,容我思考一下。」她打量著杭清。
其實說她不想要這個護衛是假的!
杭清武功多好啊!
而且她馬上能治好他的眼睛,慕謙能殺她一次,敢保證後面沒有各種明殺暗殺?
那可多了去了,萬一哪天蕭驚寒也看她不順眼,想滅口呢?
有個護衛,她安全多一重保障。
慕晚吟清了清嗓子,「你願做我的護衛可以,但我有一條,既做我的人,就必須忠於我,你要忘了你以前是誰,做過什麼,
你未來是我的護衛,我會付你酬勞,你若受傷我必保你性命,但你只能聽命於我一個人。
你能做到嗎?」
杭清微微一怔,王妃的意思,是他以後連王爺的命令都不能聽。
只忠她一人。
蕭驚寒嘴角微扯,這女人還真是聰明又果決啊!
他防備著她,她要人,也自然可以防備著他的。
他不干擾杭清的想法,讓他自己抉擇。
杭清回頭看了蕭驚寒一眼,抱拳之後,便立刻單膝跪在慕晚吟面前,「屬下願為王妃護衛,此生只忠於王妃一人,誓死不違。」
慕晚吟心中大為暢快,「好!」
蕭驚寒准許杭清帶著屍體陪她去京兆府,但他還是讓藍瀾帶了一隊人在後面跟著,以保慕晚吟安全。
朱神醫在外等候多時了,他見蕭驚寒走出來,面帶喜色道:「王爺,您還是漸漸相信王妃了,是嗎?」
蕭驚寒點頭,「她與其他女子不同。」
他雖對女人了解甚少,可慕晚吟身上獨特的氣質很吸引他,她嬌美卻詭譎,聰明又大氣。
她已用醫術為自己開闢了一條路,今日收服杭清,她明明可以藉機再圖,為他治療眼睛。
如若他也在她手裡復明了,那她可就是他的恩人,整個王府都要對她感恩戴德。
但她沒有。
她妙手仁心,掙扎求存,卻無比堅韌,看似是單薄弱女子,卻黑白分明疾惡如仇。
她絕不欺辱人,但若欺辱到她頭上的。
亦狠絕報復!
這勇猛果斷,可絲毫不遜於男兒。
甚至,很多世家子弟,都未能有她這心性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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