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該回侯府算賬了
朱神醫輕撫鬍鬚,還是再提,「杭清都能復明,王爺的眼睛,倒也未嘗不可。」
他這兩日又花了些功夫,請藍瀾去調了太醫院的存檔,看了杭清當年的情況,癥狀同蕭驚寒幾近無異。
可見慕晚吟的針法奇絕!
但蕭驚寒的眼睛,又實在事關重大,這王妃的身份……
蕭驚寒眼眸微沉,他也還在考量,雖然他改變了些對慕晚吟的看法,可他還是不能將自己,就這麼交到慕晚吟手上。
京兆府。
府尹吳明越接到慕晚吟案子的時候,沉悶了好一會兒。
他不是不認識慕晚吟,更不會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是宸王妃!
雖然陛下沒有明旨辦婚禮,也未著禮部,將她的名字載入宗室玉牒,可她如今住在宸王府里,虛銜也虛的高不可攀。
這長安城裡,竟然還有人敢刺殺她?
「吳大人?」慕晚吟瞧他怔楞,出聲輕喚。
「王妃。」吳明越朝她拱手。
「王妃可否詳述當時的情況?下官命師爺記錄,再召仵作驗屍,必定嚴查此案。」吳明越恭謹且嚴肅。
慕晚吟點頭,讓杭清仔仔細細的說來。
她印象里,這位長安城的父母官是極為公正嚴厲的,他是清流之臣一系,得皇上重視又有百姓敬重,無論宗親顯貴還是門閥世家,他都不會偏私。
只管破案,公正廉明。
他查看了口供和驗屍結果,得知這刺客是被豢養的暗衛,專門沖著刺殺慕晚吟去的,只因慕晚吟身邊有武功更高的護衛,才未能得手。
而朝中顯貴養暗衛,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們的出身和武功路數,原本吳明越是不太好查的,可有蕭驚寒給幫助,吳明越很快就查到這暗衛是長信侯慕謙的人。
查到這裡,吳明越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謀殺養女,說出去都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他跟慕謙同朝為官,也感到不恥!
可想到慕晚吟身份特殊,與王府關係又很微妙,他為她著想,還是低聲道,「王妃,下官職級比侯爺低,是無法傳訊侯爺的,
但下官可以去侯府問案,王妃可要隨下官一同前去?」
她是原告,自是當面審查,更為清晰明了。
慕晚吟點頭,「好。」
吳明越驚訝於她這麼坦蕩,思慮之後便道,「明日辰時三刻,下官與王妃在長信侯府匯合。」
慕晚吟答應,第二日便按時去了。
相比她和杭清兩人兩匹馬,吳明越的隊伍還是齊全一些,他的轎子後面,是師爺和仵作,兩個抬擔架的衙役,還有一隊十人,八男二女,都是府衙的人。
長信侯府位於貴族雲集的城東,吳明越又是當朝三品大員,這麼一路過來,各家府邸都紛紛派人出來觀望了。
不消多時,吳明越進長信侯府問案的消息,就會飛遍整個城東貴府。
杭清原本還不懂,王妃為何不直接讓王爺出面,把事情鬧大到御前去,長信侯到了皇上面前,由皇上親自審案,速度定然比京兆府更快。
可他此刻觀察,卻發現王妃所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個案子的結果。
長信侯府的名聲一向很好,侯爺為朝臣敬重,府中的四位公子,也都是棟樑之才,此前的王妃,也是侯府最艷麗的瑰寶。
如今長安城的父母官,抬著屍首來問案了,這對長信侯府的名聲,可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也可以說是,先聲奪人。
無論這案子結果如何,長信侯府苛待她,定會為人所知。
慕晚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她昨天並非刻意不上藥,而是這些傷痕今日,便是最好的證明。
長信侯府相隔不遠的便是宋國公府,早有下人在門口觀察著,看到慕晚吟一身傷痕,同吳明越一起進長信侯府的時候,便有人進去彙報了。
瑞德廳內,慕謙見到吳明越這般氣勢洶洶地來,眼中便已浮現戾氣。
他端坐主位,冷肅的面容,不怒自威。
吳明越不喜他這般態度,但也知道一品軍侯比他高出不少,只得先行禮,「參見侯爺。」
慕謙沒有立刻叫他免禮,反倒是看向慕晚吟之時,便冷聲喝道,「來人,將這個逆女拿下,執家法二十。」
杭清瞬間利劍出鞘,「誰敢動王妃一根毫毛!」
慕謙眼光一冷,想起自己那個沒回來的暗衛,又看了一眼杭清,便知道那人是敗在了他手上。
廢物!
「等等!」
吳明越登時氣憤,「侯爺這是何意?本官上門問案,尚未開始,您就要對本官的原告動手,實在不將本官放在眼裡。」
慕謙望著眼前的人,眉眼中依舊沒有尊敬,虛與委蛇道,「本侯豈敢怠慢吳大人,只是這逆女乃是本侯家人,本侯處置她,還不需要吳大人同意吧?」
「家人?」
慕晚吟見到所謂『父親』,美眸中溢出冷冽的嘲諷,「侯爺的刀都砍到我身上了,竟還有臉說我是您家人?
不愧是一品軍侯,臉皮就不是一般的厚啊!」
她犀利的言辭,聽的眾人都一愣。
吳明越料想她恨極了養父母,卻不想,她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更讓人無奈的是,她說的還是實話!
「賤人,膽敢栽贓侯爺!」
林青蓮自偏廳走出,她身穿華貴衣裙,鬢邊簪著牡丹紅寶石金釵,侯府主母的氣勢凜然。
此刻她指著慕晚吟叱罵,「我們養育你十三年,雖無骨血之親,可這十三年的養育之恩,你怎敢如此辜負?
你還帶人上門,來查問你父親!
好一個誣衊,好一個狼心狗肺!」
她嗓音極重,言辭之間的犀利,直指慕晚吟心臟。
外人眼中,慕晚吟是村婦之女,高攀侯府,不孝敬養父母,已是有違綱常倫理,如今還誣告養父。
簡直齷齪至極!
侯府中,下人也議論紛紛:
「好沒良心!當初就該打死她!」
「侯爺夫人如此心善,不僅不要她報恩,還讓她嫁給宸王,豈料她這般翻臉無情!」
「畜生都比她有情義,侯府就是養條狗,都不會這般反咬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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