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選擇題

翌日，一片黑暗的屋子當中，姜半夏睜開了眼睛。

雖然頭還有些微微的疼，胃也有些不舒服，但她已經沒有睡意。

赤腳下了地，一把將窗帘拉開，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等等，她記得她昨天出門前明明把窗帘拉開了呀。

一剎那，昨晚的記憶開始復甦，好像是蘇木把她送回來的？她忽然有些慌，但又不知道為什麼慌。

她要找許南星求證，立刻，馬上，現在，但手機在哪裡？

可下一秒，姜半夏就被床頭柜上的一杯水吸引了注意力，最重要的是桌子上還有一張便簽。

「半夏姐，桌子上是燒過的水，口渴可以直接喝，另外冰箱里有酸辣湯，睡醒放在微波爐加熱一下就行，可以解酒。」

好吧，手機瞬間不想找了，其實也沒有那麼渴的姜半夏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心滿意足地跟著指示去了冰箱，果然看見一盒包裝嚴實的酸辣湯。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心情就很好。

姜半夏哼著不知名的歌，如果仔細聽，大概能聽出是《staywithme》的調子，是跨年那天蘇木提過的歌。將酸辣湯放進微波爐，這才不急不慢地去找自己的手機。

在枕頭的位置姜半夏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上有兩個人的信息，一個是許南星，大概有十幾條，大概解釋了她需要臨時回醫院，以及安排了蘇木送自己回家的事情。最近的一條是上午九點多發的，內容是睡醒了給她回個消息。另外一個是蘇木，只有一條：我走了，如果不舒服隨時給我打電話。

「哼，以為我是小朋友嗎？只是喝醉而已。」

姜半夏嘟囔著，但卻率先給許南星發了消息，「南星，我已經睡醒，不用擔心。」

「你可真能睡啊，這都十點多了，以後再聚會，你只能喝半瓶燒酒，我如果再讓你多喝一點，你就是我祖宗。」

雖然姜半夏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酒量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但她嘴多硬啊，要不是因為嘴硬也不會剛認識蘇木第一天就在蘇木面前破音社死。

「我昨晚是因為給你過生日太開心，喝的太快發揮不好，蓉城女酒王你以為跟你鬧呢？」

「......」這串省略號足以表達許南星的心情。

「對了，昨晚我看了蘇木，雖然和他交流不多，但看起來挺穩重老成的一個年輕人，趕過來的時候額頭都有汗，看起來挺擔心你的，你這個朋友不錯。」

姜半夏立即咧開了嘴，兩人都是她的好朋友，許南星能認同蘇木，她很開心。

「那當然，不看看是誰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他人挺不錯，男朋友也可以。」

姜半夏立即臉紅了，明明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仍然下意識做賊式地看了下四周才打字道，「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人家把我當朋友，你讓我泡他？」

「開個玩笑，我科室還有事，就去忙了，知道你沒事就行了。」

「行，退下吧。」

姜半夏轉身就把許南星的話拋到腦後，或者說她根本就還沒開竅，自由自在，每天就一傻樂的小妞，男女之事她壓根沒想過。

不然那天誤把《怦然心動》表白的台詞說出來，放在平常人身上大概再和蘇木相處是會尷尬的，會心裡胡思亂想蘇木會不會誤會，但她就像沒事人一樣，過去就翻篇了。還有黃芪問她喜歡什麼樣的人，情竇初開的女孩子總會有具象的喜歡，她倒好，喜歡大力水手。

打開和蘇木的聊天框，將已經加熱好的酸辣湯拍了張照片，姜半夏點了發送，並打字道：謝謝田螺姑娘準備的酸辣湯。

「醒了，今天就不要出去亂跑，在家好好休息。」

「知道了。」姜半夏一邊打字一邊喝著酸辣湯，其實從小到大她解酒都是牛奶，這是她第一次喝酸辣湯，但卻意外喝的很慣，「昨晚我有沒有發酒瘋啊？」

「你喝醉后很安靜，很乖。」

姜半夏鬆了一口氣，「你昨晚幾點走的？」

「晚上十二點多吧。」

「那麼晚還回家幹什麼？」

這句話發出去之後，蘇木的回復速度明顯慢了，過了半分鐘，才發過來一串省略號，足以看出蘇木的無語。

姜半夏嘿嘿一笑，準確的說從跟蘇木聊天他的笑容就沒有停過，她可喜歡逗蘇木了，不過蘇木真借宿她也不介意，只是要委屈蘇木去睡沙發，畢竟她租的這個房子的格局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沒有多餘給蘇木的卧室。

靠在椅子上獨自樂了一會兒，姜半夏看見這酸辣湯，不由眼神一動，「今年你要31號才回家嗎？」

「對。」

今年四季文學的放假日曆已經出來，2月2號到2月11號，也就是臘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七。很多人都會在1月25號公司開完年會就請假回家過年，但蘇木是今年10月份才入職，目前只有兩天年假，未來每個月他的年假會多刷新出來一天。

「到時候公司基本都沒有人了，你豈不是很孤獨？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

姜半夏的問題是一個選擇題，但蘇木沒有做出選擇，而是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了。

蘇木放下手機，站了起來，走到陽台上，環視著自己的房間，還沒有姜半夏家的衛生間大。

昨天蘇木看了一部電影，名字叫《都市情緣》，在電影中有這樣一個橋段，混混小武對空姐JoJo一見鍾情，他提出想要和JoJo再見面，然而JoJo回答道，她相信緣分，現在兩人面前有一排台階，如果她走下去的時候，最後一步是左腳先落地那她就同意再見面。

很明顯，這個選擇權在JoJo手中，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她可以自主決定是左腳先落地還是右腳先落地。

亦或者是《老友記》中，錢德勒和莫妮卡在賭場擲骰子，如果他們一起拋出八點就是天意，今晚就結婚。結果一個骰子是四點，而另外一個骰子卡在了桌子腿，如果它落地，可能是四點，也可能是五點。這時，莫妮卡對錢德勒說：你來決定這是幾點。

很顯然，選擇權在錢德勒手中，只要他說這是四點，兩人就可以結婚。

而在姜半夏的問題中，姜半夏是JoJo，是錢德勒，她可以選擇是否左腳先落地，可以選擇這是不是四點，蘇木只是小武，只是莫妮卡，所以他沒有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