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咫尺天涯
「我可以告訴你。」
司擎堯把茶杯放下:「但前提是,你先告訴我,你去哪了?做什麼去了?」
蘇染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扯了扯嘴角:「不是說好了互不干涉,各過各的嗎?那我的行蹤,應該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確實。」
司擎堯嘴角掀起一絲冷弧:「你玩瘋了都與我無關。」
「那你還問?」
「不是我。」
「??」
剛才說話的不是您,是鬼呢?
「是李嬸。」
司擎堯指了指從廚房走出來的李嬸:「她想知道。」
李嬸狠狠一愣,然後連忙點頭:「對對對,我想知道,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
蘇染無語的看著司擎堯,真行,竟然拿長輩當擋箭牌!
他面無表情,看起來很無辜。
落在蘇染眼裡,就真的很欠揍。
她一點都不想如他的意!
但司擎堯輕飄飄的掃了眼李嬸,李嬸馬上就又開口:「染染你就告訴我嘛,你到底幹什麼去啦?怎麼能一跑就是五天沒消息呢?你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吧?」
「咱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了,你有事就說,嬸子就算沒什麼本事,也一定能幫就幫啊!」
一家人這種字眼,直接戳中了蘇染的心窩子。
李嬸的關心更是半點不作假,鐵石心腸也要被打動了。
蘇染嘆氣,司擎堯這一招真的很高明啊,她被拿捏住了。
她不得不開口:「我去工作了。」
「啊?」
工作?
這個答案真的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就連司擎堯都有一點詫異。
什麼工作?
他狀若無意的掃了眼蘇染,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她卻歪著腦袋沖他露出迷之微笑,偏就不開口了!
讓他敢拿李嬸來壓她!
司擎堯:「……」
蘇染撲棱撲棱眨眼睛。
司擎堯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蘇染嘻嘻。
司擎堯……
「噗。」
李嬸搖搖頭,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著兩個胡鬧的小孩:「你們倆啊……」
蘇染對著她就特別友好,笑眯眯的:「嬸子,我真的是去工作了。」
「我相信你,就是你幹什麼工作啊?怎麼一回來就睡成那樣了?可把我嚇壞了。」
「加班嘛。」
蘇染說:「那晚十點我臨時收到加班通知,趕過去就一直在忙,五天都基本沒怎麼休息,很累。」
「難怪。」
李嬸心疼了:「就算年輕你也不能這樣作呀,身體會熬壞的。」
「好,我以後會注意。」
「正好我燉了雞湯,你快多喝點,補補身子。」
李嬸沒有再繼續追問她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每個人都有保留自己隱私的權利,只要蘇染好好的就行。
但沒想到,蘇染竟然自己主動說了——
「嬸子,這香包是我制香的時候順手做的,送給你。」
「啊?制、制香?」
「就是調製香水。」
蘇染解釋:「我是調香師。」
「!!!」
聽起來好高級的樣子!
李嬸捏著香包聞了聞:「味道也好高級!」
沒有女人不愛香,更何況蘇染這個香包完全就是按照李嬸這個年紀的審美來的,從外觀到內里,全都精準戳中了李嬸的心窩。
李嬸高興壞了,一個勁的拉著蘇染說話。
蘇染乾脆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來一起吃。
坐在一邊的司擎堯,彷彿變成了空氣……
司擎堯:「??」
沒人搭理他,他只好捧著碗,默默的吃了起來。
時不時看一眼李嬸手裡的香包,俊臉,變的有點臭臭的。
「司擎堯。」
蘇染突然扭臉看向他。
恩?
難道她終於想起要送他什麼了?
壓下心底那一晃而過的歡喜,司擎堯酷酷的看著她:「怎麼?」
「你還沒回答我,你在我房裡做什麼了?」
「……」
司擎堯的臉色,這下是真的冷酷了。
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一個字也沒留下。
蘇染不敢置信:「你就這麼走了?這不是耍賴么?」
要不是李嬸在,她真想衝上去跟他打一架!
李嬸連忙安撫她:「其實我覺得,他就是太擔心你了。」
「怎麼說?」
「他性子清冷,在司家又過的憋屈,這十年來我是眼看著他的性格越變越怪,頭一回擔心女人,估計他自己都不適應。」
「十年前?」
蘇染馬上就想到,十年前司擎堯遭遇了一場重大火災事故,但調查資料上也就是這麼短短一句話,更細節的東西,她怎麼都查不到。
現在正好趁機問問李嬸:「那場火災到底怎麼回事?」
李嬸搖頭:「不知道。」
「那周我正好請假回了,回來后他就已經躺在醫院裡了,半邊身子都中度燒傷,他媽媽更是直接沒能救回來……」
蘇染瞳孔一縮。
原來他的母親在那場火災中去世了!
李嬸重重嘆氣:「雖然他和他母親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但好歹母子倆相互有個依靠啊,可這一把火……」
卻把他唯一的依靠奪走了。
是真的可憐。
但更慘的,卻是司家對他的態度。
「呵呵!」
李嬸想起那時候就來氣:「他那會才多大啊,又喪母,司家竟然……」
「李嬸。」
司擎堯不知怎麼又回來了。
他冷冷看著李嬸,很難得對她擺出了主子的架子:「什麼話不該說,你要有數。」
李嬸心頭一驚!
糟糕,被蘇染送的香包迷了心,又聊嗨了,她一時就忘形了。
「對、對不住,以後不會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罵罵我。」
蘇染站了起來:「是我太八卦了,纏著她問的。」
司擎堯毫無溫度的看著她,字眼像冰塊,一個一個的砸向她——
「記住你的身份。」
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不該管的,不該問的,不要越界!
他是真的生氣了。
之前不管她再怎麼嘴炮怎麼逗他,他其實都挺慣著她的,所以他突然這樣,蘇染感到非常不適應。
她也知道,這事是自己的錯,他再凶都是她該,他的話更是沒毛病。
她自己剛才還讓他別多問、各過各的呢。
但為什麼還是這樣不開心?
甚至恨不得削掉他那張臭嘴,讓他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她不愛聽!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誰也沒有再開口。
各自回了房間,關上門,彷彿只是一棟樓里的鄰居,明明只隔著一堵牆,卻是——
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