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兔子精
深夜。
大概是因為連著睡了太長的時間,蘇染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她去泡了個澡,洗去了五天的疲乏。
洗澡水裡她特地滴了精油,是她自己親手調製的,不僅氣味芬芳,更具有安神的作用,平常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隨便聞一下都會舒緩。
可今晚卻失效了。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想到司擎堯,剛才用那種拽了吧唧的聲音凶她。
「煩人。」
抓了把頭髮,蘇染乾脆裹上披肩去了陽台。
今晚的月色很美,晚風徐徐吹到臉上,很舒服。
蘇染煩躁的心情總算有了些許的好轉。
但是下一秒就又不行了。
因為她聽到隔壁的推拉門打開的聲音,應該是司擎堯也要來陽台了。
蘇染沒化妝,未免被他看到真容,她馬上站起來,飛快的往房間里沖。
司擎堯只看到一眼她的側影。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她側臉特別白?
和平常她那黃不拉幾的臉,完全是兩個色調。
還有她的頭髮……
又黑又亮,隨著她的跑動在半空中飛揚,像海藻似的,驚人的漂亮。
司擎堯只那麼一瞥,就已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仔細回想了一下,從認識她開始,她一直都是綁著頭髮的,可女孩子不都是愛漂亮的嗎?
這麼美的一頭秀髮,她怎麼反倒不顯擺出來?
司擎堯莫名覺得她是故意的。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細細琢磨,蘇染就又出來了。
她臉上貼著一張面膜,頭髮也扎了起來,還戴了個大大的卡通發箍。
那玩意兒是叫發箍吧?
司擎堯盯著那粉白的兔耳朵瞅了幾眼。
「你看什麼。」
蘇染語氣很不善。
司擎堯也沒好到哪裡去:「你是兔子精?」
「……」
臭直男!
蘇染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就算真是兔子精,好像也和你有關係吧?記住你的身份。」
司擎堯點頭:「確實。」
說是這麼說,但他的唇邊卻浮出了一絲寒意,月光下,顯得更加幽冷了。
蘇染也冷冷勾唇:「你之前耍賴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有點事,我必須找你說清楚。」
「說。」
「你以後不要再找人跟蹤我了。」
她說的是影子。
司擎堯沒應。
蘇染冷笑:「怎麼,這次又打算耍賴?假裝沒這回事?」
「有。」
他竟然承認的這麼乾脆。
蘇染愣了下:「那然後?解釋一下?為什麼派人跟蹤我?你是不是還調監控查我了?不然你怎麼知道我車就停在巷子里?」
「恩。」
「……知道嗎,換成別人膽敢這樣對我,我早不客氣了。」
但對他,她莫名多了幾分寬容。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她一向隨心,所以才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在司擎堯也沒打算瞞她。
他靠在欄杆上,抽了一口煙后啞啞開口:「想害我的人太多,我不得不提防著點。」
在家裡做了幾年的保姆園丁都是眼線,就連好兄弟也能叛變,遞給他的煙里都摻了毒……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是司擎堯命大,早就死透了。
而他的心也在這個過程中被傷透了,他不敢、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可蘇染不知道這些。
她質問他:「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我?你覺得,我和你結婚是為了陷害你?」
「……恩。」
他之前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蘇染差點氣笑:「既然這樣,那你還和我做什麼協議夫妻?甚至還說什麼,合作愉快?」
「一邊懷疑我,一邊又利用我和你一起演戲,司擎堯,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事是我不地道。」
但他依舊坦坦蕩蕩的看著蘇染,說:「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比這過分的事他做的多了,但只要能自保,又有何妨?
蘇染其實懂他,畢竟她也是一路這麼過來的,但是——
「你在外面怎麼害人隨你,但別把腦筋動到我頭上來,否則別怪我翻臉。」
她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凶!
但她腦頂上那兩隻大大的兔耳朵,隨著她說話一動一動的,怎麼看怎麼蠢萌,司擎堯的眼球被牢牢抓住了,根本聽不進她的話了。
蘇染忍耐的攥拳:「司擎堯!」
「恩?」
司擎堯漫不經心的:「什麼?」
他還又去看了眼那一對兔耳朵,似乎還想伸手摸一摸?
蘇染的怒火,一下子爆到了頂點。
她徹底沒法忍了:「協議取消,以後我不會再配合你演戲。」
去他妹的挂名夫妻,她不幹了!
她回了房間。
門關上,窗帘拉上。
這下司擎堯終於回了神。
剛才他還只是懷疑,現在他很確定,蘇染的臉,絕對有問題。
難怪他總覺得她的表情不自然,臉也黃的不正常,原來她化了妝。
那就和他一樣,她也有小馬甲。
「嘖。」
司擎堯突然就想起了新婚夜,蘇染說的那句:「我們可真是天生一對。」
從這方面來講,確實沒毛病。
但她剛才已經說了,不想再和他合作了。
彼此連交集都沒有了,那所謂的天生一對,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沉著臉,司擎堯又連著抽了好幾根煙。
一夜無眠。
……
第二天。
蘇染下樓的時候,司擎堯剛跑了步回來。
她只當他不存在,對著廚房喊了聲:「李嬸,我出門了。」
「啊?這麼早你去哪啊?而且我早飯剛做……誒?怎麼開車走了?」
李嬸扭臉看向司擎堯:「你們還沒和好呢?」
從來就沒好過,哪來的和?
司擎堯冷著臉,不說話。
李嬸嘆氣:「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呀我的大少爺,你這副樣子,別真把老婆氣跑了。」
司擎堯只覺得這話很刺耳,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皺著眉往樓上去。
身後,李嬸還在問:「今天是周末吧?老爺子不是讓你們過去?那她應該還會去的吧?」
「……不知道。」
其實他是覺得,她肯定不會去了。
昨晚她那話都說出來了,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所謂,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面對司家的。
無所謂。
司擎堯面無表情的往樓上走。
他今天跑的太猛了,現在一身的汗,汗珠從額頭不停的往下滴,滑進他t恤里,游到了他左心房的位置。
突然,心口像是被灼了一下。
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