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殺
第二天上午,朱文雄吃完早飯,望著心不在焉的女兒,再三叮囑道:「阿芳,瀟洒昨天說的很清楚,只要你不認人,他就不會找你麻煩,一會跟你媽去警署,不管條子跟你說什麼,都不要認人……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聽見了,不認人嘛!」
朱婉芳不厭其煩地回了句。
類似的話從昨天說到今早,來來回回不下三十遍,耳朵都要起繭了。
「表妹,表舅來回叮囑你,也是為了你好,瀟洒連他社團的叔公都不放在眼裡,你要是聽了溫老師的話,傻乎乎認人,那麼瀟洒小弟的律師費,誤工費,統統都會算在你頭上。」
程龍雖然已經做好打算,暗地裡剷除瀟洒、沙發、刀疤、以及喬治幾人,為民除害,可他並不想表妹直接和瀟洒扯上關係。
以瀟洒為首的犯罪團伙個個凶神惡煞,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他又不能時刻守護在阿芳身邊,自然不願意表妹招惹是非。
畢竟學校風雲這部劇里,有關阿芳的一切苦難,都是在警察和溫老師的說教下發生的。
海哥和溫老師的做法,不能說錯,只能說方式不對,而且沒有考慮到瀟洒這個人,其本質上,就是一個毫無底線的組織頭目。
走粉,放貸,引誘少女出賣身體,種種惡行,罄竹難書。
招惹瀟洒會有什麼後果,他們早該考慮清楚,而非馬後炮,等一切都發生才爆發,懲治惡徒。
「阿芳,阿龍說的沒錯,瀟洒咱們惹不起的,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朱文雄說話時,表情很意外,他沒想到自己從內地來的外甥,竟然能把事情看的這麼透徹,一點也不像個沒見識的土包子。
這樣的人才,若是從小就生活在港城,肯定能考個好大學,將來不是當醫生就是做律師。
「嗯,我記住了。」
朱婉芳是個成績優異的乖乖女,聽到表哥直點要害的告誡,總算清晰領悟了堅守正義,得罪瀟洒會招惹上什麼樣的後果。
律師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隨隨便便就要一兩萬,瀟洒肯定不會讓她原價補償,免不了獅子大開口。
到時候,不給個十萬八萬,根本沒辦法平事。
這筆錢,足以壓垮一個底層家庭。
「記住就好。」
朱文雄欣慰的點了點頭。
稍作沉默,朱文雄扭頭看向程龍:「阿龍,一會跟我去市場,隔壁魚檔招小工,我已經和老賈打過招呼了。」
「表舅,我還是想去外面逛逛……」
程龍需要賺大錢,對殺魚沒什麼興趣,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是想辦法解決瀟洒等人,增強實力,從而獲得更好的工作機會。
殺魚?
一百條,都抵不上殺一頭羊!
殺一個人增強的功力,比殺數千條魚都要多。
何況做工一個月,未必殺得了數千條魚。
「也行,反正時間還長,不用急於一時。」
朱文雄沒有強求,畢竟阿龍只是他的表外甥,不是親外甥,自己隨隨便便找了份工,還真不一定適合對方。
……
上午八點。
目送表舅媽帶走表妹,程龍漫不經心的走在街頭,意外撞見瀟洒小弟『沙皮』,手裡揣著一個大哥大,恍恍惚惚的走進一棟居民樓,於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要說學校風雲這部劇中,他最想殺的人是誰,沙皮無疑是其中之一。
沙皮是瀟洒的左膀右臂,負責看守瀟洒麾下的一家雞檔,追求朱婉芳的刀疤仔,則是負責散貨的粉仔小頭目,姑爺仔喬治負責釣馬子,拉女同學入坑,各司其職。
這幾人,都是程龍懲惡除奸的目標人物,個個罪有應得。
此時既然無意中撞見一位,還沒有同夥跟隨,自然要想辦法弄死對方提升實力。
別看沙皮是瀟洒哥的頭馬,控制著十幾位失足小姐,但他的收入並不高,住的是狹窄逼仄的出租房。
大哥大是用來充門面的。
以瀟洒為首的整個社團堂口,也就瀟洒本人能開賓士、住千尺豪宅。
偷偷跟進樓,前後觀察,發現這個點走廊、過道都沒什麼人,程龍乾脆心一橫,壯著膽子走到沙皮門口。
「咚咚,咚咚……」
「誰啊?」
「沙皮哥,瀟洒哥叫我來找你。」
咯吱!
沙皮打開房門,警惕地看了眼程龍,疑惑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沙皮哥,我是新來的,大哥叫我跟你,給了我地址。」
程龍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儘可能地降低沙皮的心理防線,以便突襲,昨天買來殺雞的小刀,就在懷裡揣著,隨時都能發起致命一擊。
「真是麻煩。」
果然,聽到地址是大哥給的,沙皮眼中的防備,瞬間消散一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嘟噥道:「我現在不需要人跟,哪涼快哪呆著去,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再說。」
「沙皮哥,讓我在沙發上躺會吧,從天台一路走過來,我的腿都要抽筋了。」程龍口中的天台,正是瀟洒哥的老巢,瀟洒手下的爛仔、失足女,大部分都住在天台。
沙皮聽到天台,再也沒有質疑,將門反手一關,邊走邊說道:「隨便坐,冰箱里有啤酒,我得趕緊睡會,困死了。」
「好的,沙皮哥。」
程龍人畜無害的笑容,加上天台、瀟洒等降低沙皮防線的字眼,徹底將自己演繹成了加入社團的新人。
沙皮昨晚忙了一宿,腦子本就不清醒,暈乎乎的,連門都沒關,躺下沒一會便睡得不省人事。
不過程龍並沒有急著動手。
他在等。
必須得等到沙皮進入深度睡眠,不會被腳步聲驚醒,方能保證萬無一失。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出手殺人,多麼小心都不為過。
約莫四十分鐘后。
程龍聽了半小時呼嚕聲,終於按耐不住,抽出懷中的小刀,壓著腳步,緩緩進入房內。
可是走到床頭,卻又遲遲不敢下手。
他怕!
殺人和殺雞需要面臨的心理壓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不可同日而語。
程龍掙扎了許久,使勁回想學校風雲中沙皮捅死表舅、欺辱表妹的畫面,適才徹底狠下心來,高舉小刀,瞄準沙皮的心口,狠狠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