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無底洞
一個巨大的無底洞張著血盆大口在等待著中旺國際大廈的倒塌,一絲快意在江澤的嘴角悄悄泛起。
藍景商務會所。
在裝修考究,富麗堂皇的房間,李菲兒和江澤相對而坐,沏上一壺普洱香茗,茶韻微漾,假山流水潺潺,輕柔的音樂舒緩。
李菲兒相當享受這樣舒適愜意的環境,在這樣的環境中談工作,也是一種適當的放鬆。
「李總,喬總安排我做一份銀行信用貸款計劃書,海景灣地產項目的資金已經無法跟上」。
「那就聽他的安排,貸款嘛,盡量往大了貸,能貸多少是多少」,翹起蘭花指,纖細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杯茶,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摸樣,美目微閉,氤氳的茶香盡吸肺部。
「好的,我明白」。
「如果貸不來,我會和銀行通融的,你只管放心去做這個計劃,但是,我們的資金轉出計劃你也要加緊步伐了」。
「李總,我明白」。
「我們的事情,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知道不」?
「這個…」,江澤微微一遲疑,他想起了采文,以及那晚的一幕。
「嗯?難道有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你我的下場就越悲慘」,她星眸微啟,冷冷地掃過他一眼。
「如果我們的計劃達成,以後新公司的財務總監這個職務非你莫屬,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輕重」。
「也許采文知道了這件事情,我還不確定」。
「你女朋友?這件事情你必須搞定,否則,後果很嚴重,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是的,李總,我會儘快處理這件事情,不會留下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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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文,下了班一起出去喝杯拿鐵吧?你最喜歡的,我知道」,江澤一副微笑面對去茶水間休息的采文。
「哦,我還要加班,還有一些客戶的資料要整理,今天就不去了」,采文身著淡藍色的職業裝,修身裁剪襯托出妖嬈的身形,頭髮高高挽起,胸前戴著工號牌,酷酷的黑框眼鏡,一副職場lady的裝扮。
只是她的眼眸在刻意地躲閃,不和江澤的眸光對接。
「你在躲避我」?他的眸光始終在追尋她。
「有嗎」?可惜,她始終處於遊離的狀態,這種遊離出賣了她的內心,她輕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輕笑著和他打著太極。
也許,正如他的猜想,她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才會刻意地躲著他。
「否則,你怎麼會拒絕我,拒絕去美好時光」?他指的是去美好時光咖啡館,這家咖啡館是她喜歡的格調,帶著小資的優雅和閑散的慵懶。
「我拒絕你是因為我真的好忙,要不,你去和我們上司請假?就說,采文不用工作,多餘的事情讓我們上司來做,當然,以你現在的位置和我們上司說這件事情應該不難」,她揚了揚眉,帶著促狹,嘴角上揚,看著他的反應,她知道他是不會接受自己調侃式的要求。
果不其然,他嘆息著,搖了搖腦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要求越來越高了」。
「那是當然,和江總在一起,當然要提升自己的品味和要求咯」,她拉長聲音,推了推眼鏡。
「對了,江總,你一向是有求必應的,給我打聽一下羽月的下落,好久沒有見她了,挺想念她的」。
「你是她的閨蜜,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是你說的,你能通過一個同事知道羽月的下落的」,采文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憐巴巴地望著江澤,開始發揮作為女友的特殊優勢。
期間,有同事過來倒水,閑聊了兩句,各自走開。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和我約會」。
「這個沒有問題」。
「啵一個」,江澤一副涎笑。
「小心被抓」,采文指了指牆角靜靜呆立的攝像頭,「況且你工作期間串崗,工作期間禁止串崗**,不過,要是視察工作也就算了,趕緊走吧,把羽月的去向給我打聽清楚,我要去看看她生活得怎麼樣」。
「沒有問題」。
十一月的天空,灰暗陰沉,北方已經下過幾場雪,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下雪后的溫度更低,也更為的寒冷,昏黃的路燈兀自地亮著,街道上的車輛稀少,更多的人穿著靴子咯吱咯吱地走著,直到走到渾身冒汗,一身輕鬆暢快。
采文雙手搓著,跳動著雙腳,不是地捂著凍得發紅的耳朵,試圖獲得更多的溫暖。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采文眼前飄然而過,雖然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纖細的身段依然綽約有致,如柳般的長發,淡淡的疏離氣質,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感,很少有人有這般氣質。
以和她長達數十年的感情,采文嗅嗅鼻子都能聞出她的氣味,這就是閨蜜,交心交肝交肺的閨蜜。
「羽月」,采文在她的背後大叫著,跑上前去,側頭凝視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漂亮眼睛的她。
「采文」?羽月微微一怔,隨即驚訝地叫出聲來。
她所住的地方,鮮有人知道,過著寧靜的生活,沒有朋友沒有來往,她的生活忙碌而安全,這是她想要的,采文的出現讓她意外而有些忐忑,必定有人知道她的行蹤並泄露了她的地址。
兩個人興奮地擁抱著,厚厚的冬裝讓兩人無法實現結結實實的大擁抱,只能嘆息著拉著對方的胳膊,揭下厚厚的包裹,讓容顏在寒風中呈現。
「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的漂亮」,采文帶著手套的手捏著羽月的臉蛋,直至揉捏得幾乎要變形。
「捏壞了是要賠償的」,羽月齒牙咧嘴。
「你最近怎麼樣啊」?
「還那樣,老老實實地上班掙工資唄,否則還能怎麼樣」?采文一臉地訕笑,以她對自己的判斷,這是最差的狀態,實在不好意思給羽月講。
「還不錯,上去坐坐喝杯熱水暖暖身子」,羽月邀請采文。
「那是當然,快被凍壞了,在這個地方嘮叨了半天,簡直是罪大惡極」。
乘坐電梯,進屋,脫掉厚厚的外套,室內的暖氣開得十足,宛如春天。
「還是家裡面舒服」,采文大刺刺地跌坐在寬大的沙發里,舒展四肢。
「噓」,羽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幹嘛」?
「聲音小一點,有人在休息」。
「誰」?
「寶寶」!
「寶寶」?采文跳了起來,指了指羽月,「你的孩子」?她的眼珠子幾乎要掉了出來,過於的吃驚,讓她合不攏嘴嘴巴,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卧室的門開了,王雅芙走了出來,祥和,悅然。
「是你親戚?阿姨」?看著這個和羽月高度相似的人,除了猜測是和羽月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外,她實在無法猜測眼前這個女人是誰。
「伯母,寶寶睡著了」?
「是,這個時間點寶寶總是要睡上一覺,這是他的生活習慣」。
「阿姨好」!無論對方是誰,禮貌地打上一聲招呼是很有必要的。
「你好」!
「羽月,我能看看寶寶嗎?」
「可以,不過聲音要輕」。
「ok,沒有問題」,采文做了個手勢,躡手躡腳地走向了嬰兒房,輕輕推開門,一個胖胖的嬰兒在嬰兒床內均勻地呼吸,小嘴不時地做著吮吸的動作。
「哇,好可愛」,采文輕輕地讚歎,「和你長得好相像,看看這嘴巴,這鼻子無一不精緻,將來也是迷死人的小帥哥」。
羽月微笑著,臉部蕩漾著慈愛的光環,工作了一天,下了班最急切要見的就是這個小小的人兒,幸好有王雅芙幫她照看,自己就放心多了。
輕輕走了出來,關上了門。
「寶寶叫什麼名字」?
「羽一塵」。
「隨你的姓?寶寶的爸爸是誰」?采文大刺刺地問。
「沒有爸爸」,她直接回絕了這個問題,雖然,她的腦海了又閃現了一個人雄獅般的面孔,她的心臟驟停了一下,緊縮的疼痛令她的眉頭微微一蹙,無視王雅芙投來淡淡一瞥。
「這一年多,你身上發生太多的事情,可惜,我沒有能夠幫上,挺對不起的」,采文眼眶有些濕潤,在最需要她幫助的時候,她的力量顯得微乎其微,而羽月的困哪猶如泰山壓頂,她的幫助只能是杯水車薪。
「已經很好了,不要難過,一切都過去了」,羽月為采文倒了一杯水,「你說的,要喝杯熱水暖暖身體的」。
「謝謝」,采文雙手捂住杯子,感受開水傳遞的溫度。
「還和江澤在一起」?
「是的,他對我很好,暫時沒有讓他變成前男友」。
「嗯,這個試用期夠長」。
兩人笑著打破了剛剛沉悶的氣氛。
「你怎麼找到我的」?羽月依然好奇采文的出現。
「還好意思問我這個問題,搬家了都不告訴我一聲,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害得我費盡周折到處打聽」,采文無比嫌棄地看著羽月。
「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我現在無法一一講給你聽,有一天你會明白」。
「那好吧,我慢慢地等著那個「有一天」的出現」,她沖她翻白眼。
「你認識雲溪」?采文突然問羽月。
「是」!?對於這個問題,她吃驚不小,采文連雲溪都認識?
「我現在和她是同事,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