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瓊仙之島
「咳咳咳!」
他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那隻小狐狸,小狐狸看到他醒了,轉頭就跑了。
宋霽雲os:是去通知這裡的主人了嗎?
小狐狸興奮地跑到邱雪衣面前,扯著她的衣角。
邱雪衣:「嗯?你怎麼了?」
小狐狸搖了搖尾巴,邱雪衣就明白了:「他醒了?」
小狐狸轉身往回跑,邱雪衣起身跟在後面。
宋霽雲勉強坐起來,但是他能感覺到周身上下沒有什麼力氣,還能坐著,已經是身體最大的極限了。之前,他醒過來的時候,因為太過逞強,身體支撐不住,所以暈過去了。這次,他乖乖地坐著不動,畢竟是被別人救回來的,他還沒見過他的救命恩人,這多少有一些不合禮數,不禮貌。
很快,小狐狸就跑回來了。
宋霽云:「你回來了?」有氣無力。
隨後走進來的是一個女子,此女子,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模樣。膚如凝脂,氣質不凡。
邱雪衣:「嗯,這次還算聰明,沒有逞強。」這是宋霽雲聽到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宋霽雲抬手:「多謝姑娘相救!」虛弱不堪。
邱雪衣挑眉:「小子,你眼力不佳啊,我可不是什麼小姑娘!」
宋霽云:「?」
邱雪衣:「你可知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嗎?」坐下,給自己倒茶。
宋霽雲想不到。
邱雪衣:「此處,就是世人口中的,仙人居所。」喝了一口茶。
宋霽雲感到驚訝:「這裡是瓊仙島!您就是那位神醫!?」
邱雪衣:「什麼神醫不神醫的,不過是別人的一個稱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者。」說道。
宋霽雲試圖站起來,但是被邱雪衣攔住了:「哎哎,我警告你,別再亂來了,你要是再暈過去,我可不救你了!」
宋霽雲坐好,抬手:「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邱雪衣:「哎哎,先別著急謝我,我可還什麼都沒做呢!」婉拒了哈。
宋霽云:「給您添麻煩了。」感到抱歉。
邱雪衣:「確實麻煩,但最麻煩的不是你!」接著說道。
宋霽云:「前輩何意?」不解其意。
邱雪衣:「你之所以會在此處,是因為有一個老傢伙想讓我救他的徒弟!」笑著。
宋霽雲想了想:「前輩說的老傢伙可是我師傅,遠之寒?」
邱雪衣:「沒錯,就是他!」毫不意外宋霽雲猜到了。
宋霽云:「師傅,他現在可在島上?」問道。
邱雪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他並不在這裡。」有些掃興。
宋霽云:「咳咳咳!」開始咳嗽。
邱雪衣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玉的小瓶:「把它喝了。」
宋霽云:「這是?」
邱雪衣:「瓊漿玉露。」回答得很隨意,就像這東西在她這裡是再平凡不過的東西了。
宋霽云:「如此珍貴的東西,晚輩實在是……」受之有愧。
邱雪衣打斷他的話:「你師傅可沒告訴過我,他的徒弟是這麼一本正經的!」
宋霽云:「?」
邱雪衣:「這瓊漿玉露在世人眼中或許是什麼珍奇之物,但是在我這裡,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藥材罷了。」洒脫隨性。
宋霽雲接過:「多謝前輩!」
邱雪衣:「你不必如此客氣!這本就是我作為醫者的本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宋霽雲將那小瓶瓊漿玉露喝了下去,不消片刻,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上開始有些力氣了。試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桌子。
邱雪衣淡定地坐在那裡,小狐狸就坐在她的腿旁。
宋霽雲彎腰,行禮:「晚輩多謝前輩多日以來的照看,若是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幫忙的,晚輩必竭盡所能。」
邱雪衣:「我倒沒有什麼需要你你幫忙的,你先坐下吧。」
宋霽云:「好。」
邱雪衣:「這瓊漿玉露雖然功效奇特,但是也只能短暫地緩解你的狀況,若是想治好你的經脈,還需要幾味藥材。」
宋霽云:「彼岸花,碧落果。」他知曉。
邱雪衣:「不錯啊,那老頭竟還教了你醫術?」驚訝。
宋霽雲微笑:「師傅他教了我很多。」
邱雪衣:「真是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會收徒弟!」她還以為遠之寒的厲害功夫這輩子都要沒有傳承了。
宋霽云:「晚輩也沒想到。」說的確實是實話。
邱雪衣:「你這經脈和功法我都可以幫你恢復。」
宋霽云:「多謝前輩!」站起來。
邱雪衣:「但是,這前提是我得湊齊能夠救你命的葯,要不然你恐怕活不到我救你那天!」
宋霽雲微笑:「有勞前輩了!」行禮。
邱雪衣:「好了,不用再行禮了,你不用如此客氣。還有,你剛喝了這瓊漿玉露,少折騰些,別浪費了,太可惜!」
宋霽云:「是,晚輩知道了。」
小狐狸趴在邱雪衣腳上睡著了。
宋霽雲os:前輩剛才不是還說這瓊漿玉露於她而言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嗎?
邱雪衣os:啊,我的瓊漿玉露,就剩最後一瓶了啊!啊啊啊!
此時的邱雪衣內心正在滴血,但是她還是表現得十分鎮定。
邱雪衣:「我要去一趟後山,你也出去走走吧。」
宋霽云:「依前輩所言!」
後山,群鶴居所。
宋霽云:「前輩養了仙鶴?」幾十隻仙鶴在後山懸崖棲息。
邱雪衣:「哦,在山中無聊,打發日子而已。」
群鶴見了邱雪衣,開始鶴鳴,並且慢慢靠近。
邱雪衣將手中的食物投餵給群鶴,白羽是最能爭搶的那一隻。
邱雪衣:「白羽!你都吃了好幾塊了!不能再吃了!」嚴肅。
宋霽云:「前輩,我來幫您吧!」
邱雪衣:「給你,別再喂那隻最胖的了,它都吃了好多了。」特意叮囑。
宋霽云:「嗯。」
邱雪衣:「算了,你還是再喂它一塊吧,為了把你帶回來,它可出了不少力!」緊接著說道。
宋霽云:「是它帶我來這裡的?」疑惑。
邱雪衣:「沒錯!」肯定回答。
宋霽云:「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又投喂白羽一塊水果。
邱雪衣:「好了,我帶你到別處看看。」
宋霽雲聽話地跟在邱雪衣身後。
邱雪衣:「我觀你面相,你並不是普通人。」隨口說道。
宋霽云:「前輩果然神通廣大!」
邱雪衣:「別別別!我只是個醫者,順帶懂那麼一點岐黃之術和天地運氣,可沒什麼神通,就是個普通人。」禁止捧殺。
宋霽云:「前輩您太謙虛了!」
邱雪衣:「我可不像遠之寒那個自戀又自大的老頭!」
宋霽雲笑:「師傅他,確實有點……」
邱雪衣:「當著你這個徒弟面前,說他的壞話,你不會以後打小報告吧?」
宋霽云:「前輩多慮了,晚輩不會。」
邱雪衣:「嗯,懂事!」誇獎。
邱雪衣帶他去看那棵懸崖上的樹:「這就是碧落了。」
宋霽云:「枝繁葉茂的,看起來沒什麼……」
邱雪衣:「四季常青,自從我來到這裡,它就是這樣的,毫無變化。」
宋霽雲皺眉:「前輩是想告訴我,碧落果難得,我隨時都有可能面臨死亡。」
邱雪衣:「不全是。這棵樹,它可能有千年或者萬年都沒開過花結過果了,事到如今,它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如往常,毫無變化。」
宋霽云:「前輩到底想說什麼?」
邱雪衣:「你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嗎?」突然問道。
宋霽雲不明白:「或許吧。」回答。
邱雪衣:「世人通常會把可以實現他們所願的虛無縹緲的存在奉為神明,他們心中始終都相信,這世上有神仙,神仙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觀察著他們的生活,所以,他們覺得只要內心足夠虔誠,就可以實現心中的願望。」
宋霽云:「前輩是想說,只要我內心足夠真誠,一心向生,總有一天會見到碧落開花結果?」
邱雪衣笑:「所以,遠之寒收你為徒是有一定道理的。」
宋霽雲看著邱雪衣,邱雪衣道:「在你來的這些時日里,我每天都在這裡坐著,守著,我甚至在想,某一日我來的時候,它會開出最美麗的花,結出最棒的果實。可日復一日,它還是老樣子。」
宋霽云:「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萬物生長自有其規律,它也不例外。」看著這棵樹,有感而發。
邱雪衣:「本來還想勸你來著,沒想到,你竟比我還要通透!」著實沒想到。
宋霽云:「前輩謬讚了!」行禮。
邱雪衣:「好了,多餘的我就不說了。」
邱雪衣os:這棵碧落可能就是在等一位有緣人。
飢餓谷。
此谷地處偏僻,三面都是山,一面是溪川,易守難攻,領域寬泛。
侍衛藍衣:「主人,南花國那邊傳來消息,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一早便可拿下城關!」
蘭月濟明:「好!傳信告訴赤月,吾就在此處等他明日一早的捷報!」愉悅。
藍衣:「是!主人!」
蘭月濟明os:很快,整個天下就又可以回到吾的手中了!
侍衛赤炎:「主人,月影閣那位從昨晚到現在都未進食。」
蘭月濟明:「知道了!」
赤炎:「主人,要不要手下……」
蘭月濟明:「不用,吾親自去一趟。」
赤炎:「是。」
蘭月濟明os:如果你得知林月兒就在此處,是否還會如平常一樣安靜地待著?
月影閣。
涼亭中坐著一位女子,此女子一襲淡黃色裙子,倚靠在欄杆處,看著池塘中的魚蝦游來游去,面無表情,雙目無神。
蘭月濟明坐下:「今年月影閣的荷花是谷中開得最好的,想必是這裡的主人悉心照料的結果。」
無人回應。
蘭月濟明:「聽手下們說,你昨晚到現在都不曾進食,可是身體不舒服?」耐心。
還是無人回應。
蘭月濟明:「我讓人給你做了最愛吃的蓮子羹,你多少吃點吧,別餓壞了身體。」關心。
依舊無人回應。
蘭月濟明站起來,走到女子身邊。
蘭月濟明:「起風了,加件衣服吧?」細心。
蘭月濟明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女子身上,女子依舊無動於衷。
蘭月濟明坐在她對面:「這池塘中的錦鯉還是你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叫人放的魚苗,一轉眼,它們都長這麼大了。」
女子還是未發一言,未動一下,像個木頭人一樣。
蘭月濟明:「我知道,你恨我,這麼多年來,都不跟我說一句話。我這幾日出門了,沒來看你,你生氣了?」試探。
女子還是沒說一句話,風吹動她的頭髮。
蘭月濟明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得到回應。但是他知道提到那個人的話,眼前的人一定會有所動容。
蘭月濟明:「你知道我見到誰了嗎?」笑著。
沒有回應。
蘭月濟明:「林月兒。」
女子的眼神果然有了變化,藏在披風中的手也開始緊握。
蘭月濟明接著說:「你肯定不會忘記她的,她是你和墨靈琛的女兒。她和你長得很像,都很美,武功天賦也極高,年紀輕輕就已經名揚天下了。她繼承了我蘭月皇室最優秀的根骨,就應該為復興我蘭月做出些貢獻。」
女子眼神凄厲地看著蘭月濟明:「她在哪兒?」
蘭月濟明就知道,只要提到林月兒,她就一定會有所動容的,畢竟她是林月兒的親生母親,也是曾經傾國傾城,傾倒眾生的蘭月姬!
蘭月濟明心裡是極開心的:「這是十幾年來你第一次開口跟我說話。」
蘭月姬重複:「她在哪兒?」
蘭月濟明:「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你先別急,等過兩日,我一定會讓你們母女相見。」認真。
蘭月姬緊握的雙手,還是無能為力,畢竟現在的她,已經今非昔比了。當年的她,何等的風華絕代,武功也算冠絕天下,如今的她,武功盡失,如同一個廢人,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飢餓谷地牢,陰冷潮濕。
藍衣:「怎麼樣了?」問道。
九曜:「如你所見,我在她的每一道穴位處都扎了銀針,但是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並不是愁容滿面,而是輕鬆自在。
藍衣:「你是不是沒用心?」懷疑他的態度。
九曜:「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講!我這麼認真一個人,你休要詆毀我!」反駁,為自己正名。
藍衣白眼:「我懶得和你廢話,主人下令,限你兩日之內必須讓她清醒過來,要不然就把你丟進極餓之牢喂老虎!」
九曜:「喔!這麼嚴重?這人誰啊?」震驚地看向林月兒問道。
藍衣:「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要不然主人也不會如此費力將她帶回來!」說道。
九曜:「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再試試!」說著,又拿出一套銀針,準備給林月兒用上。
藍衣:「你且試著,若是人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地牢陰濕,她可不想久留。
九曜:「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裡打擾我!」趕人。
藍衣os:正合我意。
九曜自言自語:「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為什麼就是不醒呢?」
現在的林月兒,腦袋上全是銀針,簡直就像是一隻刺蝟。
九曜:「不對,不對!還是不對!」百思不得其解。
蘭月姬os:月兒?我的女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侍女竹音:「少谷主,蓮子羹好了。」
蘭月姬:「知道了,放那裡吧。」
十幾年了,她被關在谷中已經十幾年了,從武功被廢,到今日,她想一了百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沒有一次成功的。每天每夜都在煎熬,逃不出去,這裡就是一座巨大的牢,她被鎖在這裡,被蘭月濟明捏在手心。
如今,她的女兒也被抓來這裡了,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不能讓她落到和自己一樣的下場。她十拿九穩的就是知道蘭月濟明不會殺林月兒,除此之外林月兒的武功能不能留得住,她不敢保證。
現在的她已是籠中鳥,飛不出去。但是,未必就什麼都做不了。
九曜:「一定是這裡,她應該會醒,一定會的。」先來一波碎碎念,然後果斷下針。
他緊緊盯著,林月兒還是毫無反應。他心中的希望落了空,把所有的銀針都收了回來,放好。
林月兒動了動手指,慢慢地睜開眼睛。
九曜激動地跳了起來:「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這下不用喂老虎了!」小命保住了!
林月兒坐起來:「你是何人?這是何處?」陌生的環境和不認識的人。
九曜:「這裡是飢餓谷的地牢,我是谷中的醫師,九曜!」一一回答。
林月兒:「我為何會在此處?」裝作失憶。
九曜os:她不記得了?難道是我的銀針出了問題?
林月兒:「我怎麼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什麼力氣?」疑惑。
九曜撓撓頭:「哦,那個,可能是你好幾日沒吃東西的緣故,沒錯,就是這樣!」
林月兒:「我還真有點餓了!」突然感受到。
九曜:「正好,快到午時了,午飯時間到了,廚房一定準備了很多吃的,一會兒我給你拿點。」隨即接話。
藍衣出現,揪著九曜的后衣領往後帶了帶:「那就不勞煩大醫師了!」
九曜:「鬆開!你這個粗魯不堪的女人!」憤怒。
藍衣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林月兒:「林姑娘,跟我來吧。」
林月兒跟著藍衣等人出去了,九曜對此嗤之以鼻,然後背上自己的藥箱,也離開了。
林月兒os:此處,極為隱秘,面積很大,到底隱藏了多少兵力,尚未可知,看來得找個時機,打探一番了。
藍衣帶林月兒來到一處院子:「林姑娘,這就是您的住所了,您的飯食也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還有什麼其他需要,隨時吩咐門外的人即可!」
林月兒:「多謝!」
藍衣:「藍衣先告退了,您慢用!」
林月兒:「嗯。」微笑。
林月兒左右打量os:此處倒是一處僻靜之所,池中荷花開得也不錯,園中鮮花盛放,沒想到這老傢伙打理起自己家還是挺有一手的。
旁邊的侍衛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林月兒os:果然是老奸巨猾,讓人以銀針封我穴位,但是,你還是太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