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變態都是紙老虎
再仔細一看,綺荷嚇得像炸了毛的貓——主子的臉上居然有兩道黑跡!天吶,這還是美完如神的那個人嗎?
而蹲在旁邊那一小「坨」,用獃獃的目光看著他,鄙夷的搶過扇子,說:「根本不是這樣的!要先點了火再扇!」
雖然一個慣如皎月高不可攀的,另一個卻呆若木雞,就像瓦上的青霜般平常,可此時,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卻絲毫沒有違和之感……
綺荷穩了穩神,這才開口道:「主子,奴婢進來伺候。」
雲若閑這才回頭,看了看綺荷,說:「這火炭……」
綺荷馬上走到跟前說:「主子仔細手!火盆生起來煙大,奴婢馬上端出去叫人生好了送進來。」
雲若閑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表情,站起來「嗯」了一聲。
綺荷咽下了口水,沒敢開口告訴他臉上有黑跡。
送上了燃好的炭盆,綺荷還細心的叫人送上用料腌制好的野雞和獐狍……大早上的就吃烤肉,也是絕無僅有的。
雖然綺荷提著的心放下了,知道主子今天心情難得的好,可卻苦了那群養在花房中的名貴鳥雀。
戴菊鶯、金翅雀、白頭鵯、紅耳鵯、紅嘴藍鵲、白喉磯鶇、鵲鴝、相思鳥、紅點頦……那些能叫得出名目的鳥兒都是花了重金買來的,此時都嚇得縮在樹葉中縮小存在感,生怕跟那鐵叉上的同類一個下場。
雲若閑覺得,他這輩子大概沒吃過這麼多的烤肉,也許是跟傻子在一起。心中的防備都稍稍放下的緣故。
不過……這個傻子也有點太能吃了吧?眼見著半隻烤野雞和兩盤子獐肉都見了底~
「咦,那裡有隻鳥要飛出去了!」只見她驚訝的指著後方,兩隻爪子都是油。
一旁伺候的綺荷額頭直冒黑線……只見寶兒趁主子轉頭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盜鈴之勢張嘴去咬主子手中鐵叉上的半隻野雞,不過這種調虎離山的計策顯然不怎麼樣……主子雖未轉頭卻十分敏感,還未等她咬到野雞,手早就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這是到底是神馬情況啊?她那英明神武的主人是不是被傳染了傻氣?怎麼可能跟傻子爭一隻烤雞?
「你的不是吃光了嗎?」他把烤雞舉得高高的,表情雖然依舊陰沉。可此時卻像被陽光暈染了些暖意,綺荷用力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一定看錯了。
「里又不西……給窩西不行咩?」被捏著下巴她說話含混不清,手朝著烤雞堅定不移的夠去,只可惜她短胳膊短腿怎麼夠也夠不著。
裝二賣萌什麼的,蘇莫離簡直就是本色演出,只要盡量把他想象成陰暗版的梅傲雪就好了……當然。梅傲雪是天然冷,他是裝13,喜歡看人都害怕的樣子。
最後,烤雞什麼的還是落到寶兒的肚子里了。
雲若閑吩咐寶兒每天都要到玻璃房來喂鳥、澆花,其他的地方都不可以去,然後才用素帕擦乾淨手上的油污就走了。
不過對於蘇莫離,這分明是過上豬一樣的生活。綺荷把準備好的小米、稗子還有肉乎乎的蟲子放在托盤裡任鳥兒隨意取食。然後再給花草樹木澆水、拔一拔枯草什麼就ok了。
這個花房本身有花匠拾到,打理的花木繁茂,根本不用著她費什麼力,所以這兩件事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就做完了。
烤肉吃得太飽,這陽光玻璃房豁亮寬敞,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再加上昨晚擔驚受怕也沒怎麼睡好,此時兩隻眼皮掙著打架,她趴在山子石邊的春凳上不消一會就睡熟了……
再睜開眼睛時已到了滿天星斗的時候了,她居然睡了一整天!爬起來才覺得手臂都壓麻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綺荷擎著油燈走過來,嘆了口氣說:「寶兒姑娘也真是……居然敢頂撞主子,你真是不了解他的脾氣,奴婢都替你捏了把汗!我們主子言出必行,你可不要當玩笑,以後可萬萬不要如此了!」
綺荷把油燈放在小几上,收了活計,那打了一半的絡子是淺香色的方勝結。上面還綴著顆顆小珠子——這大概是大戶人家丫環的必備技能。
一周目在蘇莫離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綺荷這樣一個丫頭,以蘇莫離對雲變態的了解,綺荷大概根本不知道她主子的真面目,只是雲若閑眼中的炮灰甲。當然。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在雲變態身邊才能活的最久……
這個遊戲表面掛著乙女遊戲的幌子,可結構十分龐大,就像一個迷宮,就算只走一條支線都會把人累死,不愧是大魔王親自操刀設計的!
根據大魔王先森「精神病人思路廣」的原則,在這個遊戲里不光可以談情說愛,吸陽氣撲倒男主,說不定顛覆政權當女王陛下或集齊靈寵玩修仙什麼的都是可以滴~
不過話又說回來,目前來講,以蘇莫離的廢柴程度能保住小命都很不容易了,還敢奢求別的嗎?
蘇莫離把頭點的像不倒翁,一副乖寶寶相,說道:「綺荷姐姐的話我記下了!」
綺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白天吃了那麼多肉都存在心裡,晚上別吃那麼多了,吃點清淡的吧。」
蘇莫離看了看四周,說:「綺荷姐姐,晚上咱們也要住在這裡嗎?」
綺荷笑了笑,說:「當然不用,主子只是讓姑娘照看花鳥,平常還是回小跨院兒住的。今晚主子有事不回來,晌午進花房見姑娘睡得正香,吩咐奴婢好好伺候姑娘。姑娘是在這裡用晚飯還是回小跨院兒?」
蘇莫離眨了眨眼睛,說:「在這。」
綺荷說:「也好,吃完飯還可以走路消消食。姑娘乖乖等著,奴婢去廚房叫他們準備,不要亂跑,知道嗎?」
豆大的油燈照不得幾步遠,好在玻璃房透下頂熠熠星光,像銀霜罩地,樹影重重,寂然無聲中蘇莫離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由雙手抱肩朝外面張望……綺荷怎麼去了這麼半天?
這裡是雲若閑私人休憩的地方,除了花園外守門的衛士根本沒人能進來,所以越發覺得曠寂森冷……一想到雲變態口味那麼重,一年都要殺死好多年青女子,不知道有木有埋在小花園裡的?她就愈加有點坐不住了……方才還不如回小跨院吃好了!
這時,不知從哪傳來一聲細微的響聲,蘇莫離不由一驚,馬上回頭警惕的四處張望……只見幽黑茂密的樹葉中突然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朝她伸了過來。
不會吧……魔王大人,就算思路廣也不帶乙女遊戲里請貞子客串的啊!
蘇莫離嚇得差點坐到地上,結果那隻手一把抓住了她……一個少女從茂密樹葉中鑽了出來。
蘇莫離一怔,竟然是那對姊妹花中的妹妹!此時她面色十分蒼白,連一點血色都沒有,手腕上還有兩道深深的血痂,樣子十分恐怖。若不是死死抓著蘇莫離的那隻手有溫度,她還真會以為這姑娘是鬼了。
「你……怎麼在這?」蘇莫離驚愕的問。
「噓~小聲,我是偷跑到這裡的!」她十分慌張的望向外面,低聲說:「我被關在一個院子里,他們每天都來放我的血飼養怪物還逼著我吃那些奇怪的東西……同院的幾個姑娘說沒有人能熬過一個月!」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姐姐呢?」蘇莫離皺眉。
月光下她面色慘白,呼吸越發急促:「姐姐?她若真把我當成妹妹就不會在最危急的時候推我下去當替死鬼了!若不是姑娘當時救我一命,我也熬不到現在,早就去黃泉了。也是我命不該絕,那個天天割血飼養怪物的守衛竟然是我認識的人!小時候住鄉下時我外公曾救過他一命,鐵棍兒哥頭上留下疤是被牛角划的,若沒我外公,他就被牛活活給豁開了肚子!所以他說一定要把我救出去……每天都有女子因為放血過多而死亡,他是負責處理死人的。姑娘救過我的性命,如果我能逃出生天,一定要報答姑娘的大恩,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姑娘的名諱!」
「我……叫寶兒。既然你呆的那個地方這麼可怕,都快沒命了,是應該逃的。」蘇莫離小聲說。
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說:「可我卻救不了你,因為鐵棍兒哥也只能帶得我一人出去。不過,如果我能逃出去,一定可以你找到家人。告訴我你家住在哪,家人叫什麼名字,倘是我能活著,一定要報答你的恩情,讓你跟家人團聚。」
蘇莫離很想翻白眼……這戲她都有演不下去了!如果沒有一周目,也許她為了能讓人來解救自己,沒準一衝動就告訴這丫頭自己的真實姓名。可她太了解雲若閑了,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鐵棍兒哥」,這丫頭也不可能逃出肅王府!沒見她都懶得問這丫頭的名字嗎,這丫頭分明就是雲若閑試探她的工具啊。
果然……雲變態沒那麼容易相信自己,還是不停變著法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