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兄妹不倫?
靜容公主雲若嵐生得一張古代美人標準的瓜子臉,膚若琉璃,清透白皙,眉隱青山,目含秋水,因自小身子孱弱,自有一種裊裊婷婷的柔弱美。
可能見到久未入宮的七哥太過興奮,她蒼白的臉上湧起一片紅暈,握著鮫帕極力忍住咳嗽。
雲若閑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沉著眸子,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平靜的說:「還有一個月就大婚了,有什麼要交待給我的,說吧。」
靜容公主知道七哥向來說話都是直奔主題,絕對不浪費時間的。她沖朱鶴使了個眼色,朱鶴知道就裡,帶著其他宮女出去了。
其實這樣並不合規矩,即便雲若閑是靜容公主的哥哥,也沒有兄妹單獨共處一室的道理……
雲若閑眯著眼睛看走在最後那個叫雪鷺的宮女,不由冷冷一笑,說:「長話短說吧,那位的耳報神多,一會得到消息就得趕來!」
靜容公主也不在意,生在這深宮中,她這一生都是活在別人監視之下的……此時房間已只剩下他們兩人,地上的三足火爐中燃著細炭,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她的頭輕輕靠在雲若閑肩頭,輕聲說:「七哥,我最近總是夢見大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雲若閑眼中厲光一閃,死死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卻堅定:「別胡說!你只是心緒不寧!我從為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神之說,要有……就讓他來報應我看看!」
靜容公主慘然一笑:「即便再重來一次,我依然不後悔所做的事!」
雲若閑感覺到他的肩頭一片濡濕,便狠狠把她摟在懷中,就像當年那樣,兩個無措的孩子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她低低的啜泣著,瘦弱的身子在他懷中一顫一顫。好半天,才恢復了平靜。她紅著眼睛說:「七哥,綺妃已然跟皇上說了要為你選妃……是我任性讓你為難了!」
因為他們關係親厚。舉止又過分親密宮中早有不好的流言。畢竟他們不是一母所生,而他一直未娶。推了不知道多少家閨秀,更是讓人懷疑。靜容為了保護某人的安全不惜自己的名譽,故意和他更加親密。不知別人信不信,反正恨這對兄妹的綺妃是相信了!所以不惜動用外圍力量鼓動著內閣把靜容公主遠嫁了,想著讓雲若閑「傷心」!然後又要趁著靜容公主未嫁之前給雲若閑選妃。
雲若閑揉了揉她的頭,冷哂道:「不必擔心七哥,七哥有辦法應付。不過是多在肅王府安幾個她的眼線罷了!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該放下的就放下吧,畢竟你的婚事都已塵埃落定了,再掙扎不過是自尋煩惱,當年那個堅強的靜容哪去了?」
當年。那個滿臉是淚,死死拉著他的小女孩似乎還在腦海中閃過:「七哥不要死!七哥,撐下去!我幫你報仇!」
她也不由淺淺一笑,不過笑意中多少透露出幾分無奈和落莫:「我早就認命了……」
雲若閑伸手幫她拭去還掛在臉上的淚珠,剛想說話。卻聽見外面朱鶴高聲道:「綺妃娘娘安好,奴婢給您通傳一聲……」
話音還未落,只見帘子猛的一掀,綺妃已經含笑進來了。
她看到這副「曖昧」的場景,不由挑了挑眉。笑道:「你們這對兄妹還真是親近,悄悄躲在屋子裡說什麼梯己話呢?」
雲若閑絲毫沒有表情,平靜的起身施禮:「見過綺妃娘娘,臣正在勸嵐兒,她擔心不適應西北的生活,心中害怕也是有的,臣做兄長的當然要開勸她。」
綺妃點頭,說:「正應該呢!嵐兒除了你的話誰也不聽……哦,對了,除了你就只聽梅御醫的。」
雲若嵐垂著眸子不做聲……其實她十分不喜歡這個市井出身的女人,覺得她太過庸俗。只能說各花入各眼,也只有皇上才喜歡這種女人吧!
看到雲若嵐哭得紅腫的眼睛和雲若閑肩頭一塊暗濕的痕迹,綺妃心中更坐實了某些想法,於是開口道:「嵐兒這病也是思慮過重,但凡想得開闊些也不會如此。不管怎麼樣,再有一個月嵐兒就要大婚了,應該讓她開開心心的。聽說七王爺後園開得好綠萼梅,不如過幾天請了嵐兒再叫幾位閨秀陪著去玩賞一番。正好皇上也經常埋怨我這個當皇嫂的對弟妹婚事不盡心,六王爺的世子都滿地跑了,七王爺還連一個側妃都沒納,皇上已然著緊著讓本宮物色適齡女子!正好借著嵐妹妹的喜事,七王爺也相看相看……這次本宮選的可都是才貌具全的世家貴女!」
雲若閑面無表情的聽她嘮叨完,才淡然開口:「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臣自當回去準備。」
綺妃在雲若閑那看不到精彩表情自然就把鋒頭轉向雲若嵐:「到時嵐兒也幫你七哥好好相看相看,選個配得上七王爺的佳婦!」
雲若嵐依舊病懨懨的樣子,不過眼中卻多了幾分冷諷,輕輕地說了句:「如果真有配得上的,七哥何至於等到現在么?」一句話就把綺妃給噎住了——她張羅給雲若閑找王妃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雲若嵐與綺妃向來不對盤,若說雲若嵐如精心養在汝窯青釉盆中的清麗水仙,那綺妃就是葳蕤自芳的薔薇,根本就是兩世界的生物。
綺妃揚了揚黛眉,挑釁般的說:「七王爺畢竟年紀到了,即便一時間選不出正妃,皇上也要賜兩個側妃在身邊伺候的……」言下之意,你丫要不自選就等著從貨架上抓一個塞給你!
雲若閑唇畔含笑,說道:「那倒要勞煩綺妃娘娘了,臣準備停當靜侯佳音。」
既然能被選去陪靜容公主到肅王府的,必然是皇室先定好指婚的姑娘,所以也無所謂避諱。
綺妃覺得雲若閑就是個藏了針的棉花包,看著軟綿綿的,無論怎麼「彈」都沒反應,可一拳打上去,准被戳個血針眼,端得是難對付!無論是喜是怒面上都不顯,所以氣他真的是件很無趣的事。
「這是本宮應該做的。」她面上作笑,心底卻暗暗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靜容公主知道叫朱鶴:「去把墨團兒抱來交給七王爺……」
朱鶴轉身出去,不一時便抱著一隻通身漆黑只有四隻小爪是白色的小狗來。靜容捂著嘴咳嗽兩聲,才道:「我這身子向來不好,每天都是葯吊著,這隻小袖狗養在身邊也沒人照顧,還是送給七哥吧,替我好好養著。」
雲若閑嘴角抽了抽……接過小狗塞進袖子。
兩個女人此時倒挺一致的皺起眉頭……男人果然不靠譜。
雲若閑看見她們表情不解,微哂:不是「袖」狗嗎?
據靜容公主對綺妃的了解,如果七哥不走,大概她一定要圍觀到最後。所以今天是不能繼續談話了,於是靜容公主適時的疊聲咳嗽起來……朱鶴機敏上前又是捶背又是端痰盒子。
雲若閑和綺妃都「識相」的說了幾句讓她好好休息之類安慰的話告辭出來。
當雲若閑回到肅王府,直接去了花房,結果卻看到寶兒霸佔他的逍遙椅睡得像只死豬。她咯吱咯吱的磨牙,嘴邊還流下一條亮晶晶的口水……
雲若閑雖然是個變態,但是個灰常有原則的變態,他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教一下自己家的「寵物」。
雲若閑剛想伸手捏住寶兒的鼻子,卻感覺袖中一陣蠕動,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從他袖口中探出頭來,奶聲奶氣的哼哼了兩聲,似乎對這一路上的搖晃很是不滿。
它兩隻小白爪拚命撲騰試圖從袖子里鑽出來……雲若閑拎著它的後頸把它拽了出來。可能是因為母犬都是這樣叼崽子的,所以小傢伙倒沒有掙扎,乖乖的任他拎著,兩隻小白爪搭在肉乎乎的肚皮上,那雙葡萄般的大眼睛「天真無邪」的望著他。
蘇莫離扭過頭……他實在「兇惡」不下去,也說不出「不聽話就宰了你」之類的話。
明明是陰黑系的,這種萌物跟他完全不搭配好不好!
求關註失敗,小傢伙不高興的扭動著小肥身子哼哼著,雲若閑把它丟到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寶兒身上。
小傢伙小心翼翼的嗅來嗅去,肉爪墊在寶兒臉上踩了個梅花印,濕乎乎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臉……寶兒這隻豬也只是嗯嗯兩聲,繼續挺屍。
小傢伙覺得這大概是個安全又軟乎的「床」,於是團成了個小糰子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望著這兩隻糰子,雲若閑臉色越發陰沉,一旁邊的綺荷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叫寶兒姑娘起來?」
「她每天晚上都做什麼?」雲若閑問,他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得少了許多。
綺荷當然也放低了音量,小聲說:「玩一會就……睡了。」
「那白天還能睡成這樣?」雲若閑覺得自己上當了。這貨居然還好意思把自己跟狗比,這分明是只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