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葉長風聽見號角聲后與曲無心一起擠到城門口,他知道開戰了還想要去幫忙,但是曲無心死命抱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去,他沒辦法,只好和曲無心一起心驚膽戰的聽著外邊的廝殺聲。隨著將士們的歡呼聲鵲起他們才放下心,總算贏了。
城門打開的時候正眼就瞧見了秦義和叔寶,兩人身上都是血跡,曲無心急的眼睛都紅了。無奈人群太擠,他們好不容易擠到前邊,秦義也發現了他們。葉長風沒想到的是,他兄長也到了,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輕輕的喊他名字。
「長風。」
「哥!」葉長風又驚又喜,反應過來后不禁出了身冷汗。他哥臉色不太好,走近了聽氣息似乎受了傷,難道是正好遇上打仗去幫忙了?還受傷了?!
傅長隨左右看了看,很滿意,他可愛的弟弟很好。不過嘛……這個之前與自己莫名其妙交手還上了戰場殺敵的人,長風認識?直接喊名字,還挺熟?
「哥你怎麼受傷了?」葉長風跳腳,說著還指了指秦義他們的方向問,「你去幫忙啦?傷口在哪?疼不疼?」
「沒事,倒是你,沒回藏劍也給捎封信,葉莊主很擔心你。」
秦義離得不遠,能清楚的聽到兄弟二人的對話,嘴角抽了抽,他哥的傷是自己打的這句話梗在嘴邊說不出來啊……上陣殺敵都不懼生死的秦少將軍心虛的望天,這可怎麼整?把心上人的親哥哥給揍了,不止揍了還弄傷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啊?我給師傅說過啊,晚點送完東西再回西湖。」葉長風撓頭,「不說這個了,哥你怎麼受了內傷?可是路上遇到了難纏的高手?」
「是挺難纏。」
「哥你餓不餓?」
「還行。」
「我帶你去吃東西吧?」
「暫時吃不下……」
秦義聽的心驚膽戰,心道兄長大人,千萬嘴下留情啊!嗯?他怎麼覺得頭有些暈呢?身體很好啊……難道是……
「寶啊,我覺得有點……暈。」說著人一晃,倒下去。
「啊!秦大哥!」曲無心正給傷兵處理傷口呢,視線一轉見到這一幕嚇得突然尖叫起來,顧不得其他趕忙跑過來。
叔寶滿臉著急,「早說了讓師兄處理傷口了,流了那麼多血能不暈么?」
「流血?!」曲無心驚叫。
叔寶點頭,翻過秦義的身體,「中了一箭。」
「怎麼不早說!」曲無心跺腳,方才見他們正常的說話不好打擾,雖然一身血但是戰場上他人的血也亂濺,受點傷無可厚非,沒想到這麼嚴重,太亂來了!
叔寶無奈,「師兄一直說沒事,一路扶著傷兵回來,我也沒閑著……」最重要的是秦義很倔,想把人抗走也打不贏……
「你們都是傻子!」曲無心瞪他一眼,「給我扶回去!」
叔寶只好駕著秦義回他們的住處,葉長風見了也有些著急,拉著傅長隨的手一路跟在他們身後。傅長隨低著眉眼沒說什麼,回到住處后看著手忙腳亂煮熱水的葉長風還覺得有些可愛,弟弟很少有這種表情。
葉長風把一盆熱水遞給叔寶,問他:「叔寶,秦義怎麼樣?」
叔寶倒了血水後接過新的熱水,「無心在給師兄拔箭,說有毒,脾氣不好我都沒敢問。」
「有毒?」
「寶!」曲無心突然來了一嗓子。
「誒?怎麼了?」
曲無心匆匆提著裙子跑出來,一腦門的汗,叔寶順手抹了一把,問:「怎麼出來了?師兄沒事了?」
「哪那麼快!我現在不要熱水,你們誰能把一盆水凍了?」
「哈?啥意思?」
曲無心指著叔寶手裡的一盆冒熱氣的水,語氣有些慌亂的道:「我要凍成冰的水,就是別凍成冰塊,但水要凍的。快點啊誰會?」
葉長風歪著腦袋,「我……沒聽明白。」
「我也是……」
曲無心跺腳,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邊的傅長隨默默的伸手到叔寶捧著的盆上,內力突然外泄嚇了在場人一跳。不過那盆水突然凍成冰,發出聲響。在叔寶和曲無心半張著嘴后,手一拍冰塊表面,瞬間碎裂的冰塊下邊,水沒結成冰,冒著淡淡的白氣。不是熱水的白霧,而是冷氣。
曲無心笑了,朝傅長隨豎起大拇指,道了一聲「聰明人」后捧著一盆冰水回屋救人了,還念叨著「哎呀正好有冰塊真是太貼心了!」
叔寶有些呆,他方才太緊張沒注意這人什麼時候出現,悄無聲息的,這一手的內勁真是太醇厚了。等等,他記得葉長風叫他「哥」來著!這就是葉大哥的兄長啊,唔,長得確實好像,特別是眼睛。
曲無心估計一個人忙不過來,在屋裡喊,「來個人幫我忙!」
葉長風和叔寶想都沒想立刻就進去了,傅長隨也沒留下,跟著一起進去。屋子裡血腥味還挺濃,旁邊地上扔著染透了血跡的衣衫。抬眼看,那個拍了自己一掌的人背對著眾人趴在床上,肩胛骨上一個血洞,插著把羽箭,傷口觸目驚心。
「寶,你幫我把冰塊敷在傷口上,我調個葯。」曲無心一邊弄些瓶瓶罐罐,一邊說。
叔寶把盆里的冰塊拿出來,隔著布敷在傷口旁邊,「這樣不會惡化嗎?」
曲無心涼涼的回,「秦大哥之前把箭頭折了,傷口撕開,口子大的能流光血,還能撐那麼久他是怪物么?還有毒呢。」
「你在幹嘛呢?」葉長風看著秦義傷口不停的流血,覺得曲無心動作太慢。
曲無心嘆氣,「我給秦大哥處理傷口想拔箭才發現有毒,血流太快我想先調個葯解毒止血,這毒真煩人只好暫時用冰塊緩解。」
「無心,沒多大用啊。」叔寶看著血一點點染透床單,臉色都白了。
曲無心也焦躁了,「我知道啊!別煩我!」
傅長隨拍了拍葉長風的肩頭,示意他讓開,葉長風回頭疑惑的看他,「哥?」
「我來。」
「哥你會看病啊?」葉長風難得犯傻一回,他獃獃的問。
傅長隨揚眉一笑,伸手點了秦義身上的幾個穴道,過了一會血就止住了。他在萬花谷跟著裴懸住了那麼長時間,這點功夫裴懸早教他了,萬花谷離經一脈很基本的穴道功夫。一想起某個萬花弟子他就感概,果然醫道萬花,一點功夫上哪都能救人。
「啊,真神奇!」曲無心正好把解毒藥調好,看傷口血流的不多驚訝道。她把葯給秦義塞下去,把一把小匕首燒紅,割開傷口的腐肉,一隻手握住羽箭往外拔,血濺到臉上都沒眨眼,動作嫻熟的撒葯堵傷口沒有絲毫停頓。
傅道長真心嘆服,果然天下醫者都一樣膽子大啊,裴懸也是,切開別人身體都沒表情。傅長隨覺得,大漠的風沙都堵不住裴懸侵佔他的腦子,真是有點頭疼啊。
曲無心把秦義處理好后累得半死,癱在桌子上戳都戳不動,叔寶給她倒茶還捏肩膀。確認了秦義安然無恙後葉長風才想起自家哥哥沒吃飯,灰溜溜的跑去廚房用現有食材做了東西端上桌,這一手廚藝還是因為葉英練就的。叔寶和曲無心表示很驚訝,第一次見葉長風下廚,做的真好吃!
葉長風這才有時間給大家介紹傅長隨,這就是他每天跑去等的兄長,純陽掌門李忘生門下的道長,傅長隨。
「葉大哥,你和傅大哥為什麼不是一個姓啊?」曲無心好奇地問。
葉長風咬著筷子,道:「因為我隨娘親姓哥隨爹爹姓。」
「哦……傅大哥好厲害的,我的話一遍就聽明白了。」
傅長隨微笑,心道這沒什麼,裴懸說的話更難懂。
說起這個葉長風突然想起傅長隨也受了傷,「無心,哥他受了內傷,你給看看。」
「嗯。」曲無心鼓著嘴吃東西,伸手抓著傅道長的手把脈,「受了內傷,不嚴重,估計是趕路還有點疲累,休息就可以了。不過這外來內勁怎麼有點熟悉?」
「咳……」傅長隨吃完了擦嘴,輕描淡寫的說,「幾里地外有個廢棄的古城,我在那遇見裡邊躺著的人,過了幾招。」
「……」
曲無心心想,秦大哥完了。用中原人的話來說就是,他和自己的大舅子打了一架,還把人給弄傷了。這婚事要吹了,家長不同意,雖然當事人還不知情。難怪身強體壯的秦大哥會那麼快就暈過去,估計是急血攻心……不過大舅子方才還救了他,真是……呵呵。
叔寶驚訝,不過隨後就釋懷了,估計師兄把葉大哥的兄長當初可疑人揍了吧。必須負起責任來,他朝傅道長低了低頭,解釋道:「最近邊關有許多可疑人士,師兄太著急了,傷了傅大哥非常抱歉。」
傅長隨擺手,沒打算追究,「無礙。」
「唔,哥你沒事就好,秦義最近是有些急,你別怪他。」葉長風也撓頭,真是的,自己人打起來了,幸好哥哥沒事,不然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傅長隨嘆了口氣,「你真沒什麼事吧?心脈有沒有覺得疼?」
「沒有沒有,你別擔心。」葉長風一邊回答一邊聽外邊的寒風,已經想到是怎麼回事,有些委屈的扁嘴,「師傅真是的,我都長大了啊,又不是小孩子。」
傅長隨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腦袋,「葉莊主疼你才告訴我的,他最近要閉關,否則來的就是他不是我了,你讓他省點心。」
「嗯。」葉長風乖乖的點頭,「我在和隔壁的大爺學釀酒呢,這裡有種酒味道好特別,不知道師傅會不會喜歡。」
傅長隨想起葉英來的那封信不由一笑,「他會喜歡,還囑咐你,別瘦了。」
字裡行間都是滿滿的關懷,怎麼會不喜歡呢?
傻弟弟,葉莊主可是把你當成親人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