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亞狼人的慘敗
夜晚。
利修爾單獨和老多克聊了一會以後，就把小多克帶走了。
走之後，老多克也忽然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色。
因為他之前哪怕說的再無私，一生所做的事也是無私對於王國。
哪怕是往後在營地內也能天天看到他的孫子。
可真當面臨這一刻到來，想象到他的孫子成為勇士后，往後就要去面對危險的那一刻。
屬於親情羈絆中的不舍，老多克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於心口上的壓抑。
因為他的孫子確實太小了。
平常也只是幫他打磨石器，還沒有跟隨過勇士們去狩獵過。
他不知道他的孫子能不能戰勝營地外的野獸。
甚至會不會使用長矛投擲野獸的身軀。
但利修爾離開前和老多克的單獨聊天中，也悄悄承諾給了老多克，他會保護好他的孫子，不會讓他的孫子面臨危險。
也必定會保護好！
畢竟利修爾已經把小多克看成王國未來的希望。
更不會讓小小的他去試著狩獵野獸。
如今老多克會亂想，只能說是來自於一位蒼老長者對於唯一孫子的擔心，關心則亂吧。
而同樣在今夜。
在利修爾的石屋內。
當利修爾帶著拘謹的小多克來到這裡以後。
利修爾很鄭重，也很敬重的拿出星星晶石，放在了石頭桌子上。
「哇！」拘謹的小多克也被這顆散發星光的石頭所吸引，一時間也散去了拘謹，就這樣愣愣的看著，心中讚歎著它的璀璨與美麗。
利修爾也沒有打擾，而是過了一小會後，先是向著祭壇的方向行禮，隨後才像是慈祥的長者一樣，向著小多克說道：
「這是永恆天神所賜予元素的語言。
小多克，你能看到屬於元素的符文嗎？」
「嗯嗯！」小多克很開心的點頭。
他能從這顆不大的神奇石頭中看到一片浩瀚的星空。
星空中，飄蕩著兩個金色的神秘符文。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顆小小的漂亮石頭，能承載每天晚上那麼浩瀚的夜空。
但當他稍後回想起王說這顆星星是偉大天神的造物后，他也在這一刻反應過來，慌忙的學著王的行禮，面向了祭壇的方向。
小多克現在也知道了，之所以小石頭能承載星空，因為這是天神的造物！
小多克知道天神是無所不能的，因為整個世界都是天神創造的！
而利修爾看到小多克行禮時，也是暗暗點頭。
利修爾知道對於神的敬意，是在內心。
當他說出星星晶石是天神的造物，小多克反應之後下意識恭敬與慌忙的行禮。
就代表著小多克是天神忠實的信徒。
並且又在利修爾想來，如果他不是永恆天神最為忠實的信徒，那麼他一定不會復甦屬於祖先的神之血脈。
也在利修爾思考的時候。
小多克恭敬的行禮完，也如實與敬重的望著星星晶石說道：「王！我能看到這顆漂亮的星星內有很大很大的地方，裡面漂浮著..嗯兩個..嗯..兩個金色的星星！」
「那是代表堅韌與鋒利的符文。」
利修爾聽到小多克話語的時候，也從回神中看向小多克，對同為阿爾人與天神忠實信徒的小多克沒有任何隱瞞，
「族人們獸皮上的符文，能抵擋野獸撕咬的符文，就是其中的堅韌，是前方的那一枚。」
利修爾說到這裡，又鄭重的望向小多克的眼睛，「你的爺爺是王國最忠誠的勇士，你的父親同樣是王國內最忠誠的勇士。
而你，小多克。
你願成為王國的勇士嗎？
以弱小的年紀，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跟隨我修繕祭壇。
夜晚太陽落下時，跟隨我研究屬於符文的力量嗎？」
「我..我..願意成為勇士！」
小多克當聽到自己可以成為勇士，並且還接觸元素的力量，頓時激動的臉頰通紅。
因為他雖然還小，但在平常做夢的時候，都在夢想著自己快一點長大，然後被王賜予勇士的身份，像他父親、像他爺爺一樣的身份！
尤其是神奇的符文之語，他更是嚮往已久。
而這一刻，對於他來說是期待已久，是屬於長大的夢終於成真了。
他是大人了，更是被王所承認的勇士！
是可以像祖先們一樣，像英勇的王一樣，去接觸屬於永恆天神所賜予的元素力量！
但隨後，他又不知想起了什麼，便連忙學著大人們的摸樣，用瘦小的拳頭用力的捶打兩下自己的胸口。
這是屬於阿爾人的王國勇士禮。
也有一種意為，他們所說的這些話是發自於內心，是最為真實的。
「王！」捶打胸口的小多克重新立誓，「小多克願意成為王國內最忠誠的勇士！」
「好！」利修爾看到小多克這樣『小大人』的樣子，也是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命你成為我身邊的追隨者，可以在我的石屋附近建造一間房舍。
我會將我所會的一切，都無保留的全部教於你..」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
族人們也發現，如今的王身邊多了一位小孩。
他們本以為是王的第四子，或者是孫子。
仔細看去，哦，原來是老多克的孫子！
再去打聽。
他們更是知道了老多克的孫子，以十三歲的小小年紀成為了王國內的勇士！
並且還是擁有祖先們的元素視野，擁有王的元素視野，可以去習得天神造物的勇士！
這個身份，無疑是高貴的，是讓人敬重的！
也讓性格有些拘謹與內向的小多克有些彆扭。
那就是他平常出門看爺爺的時候，在路上，長者們都會向他行禮。
包括利修爾的幾個兒子，甚至是王后。
這是屬於『符文元素』的身份。
讓小多克直接享受到了利修爾渡海后的聲望待遇。
那時候老族長的孩子，也是圍繞著利修爾轉圈圈。
只不過現在的老族長，成了阿爾人的王，利修爾。
而在過多的目光中。
面對這份特殊待遇，這份沉重的期望。
本就內向的小多克也越發沉默了，可謂是一天到晚都在研究符文，就怕辜負族人們的期望眼神。
這也讓利修爾倒是時不時的勸他，讓他出去走一走，怕他悶出來什麼病。
並且就算是小多克走走轉轉，去花一些時間去放鬆心情，利修爾也覺得以小多克的天賦，將來也必定不會辜負王國。
因為在往後的時間裡，在研究符文的夜晚。
利修爾發現，小多克或許是經常跟著爺爺學習打磨石器，又喜歡擺弄那些石粉，繼而對磨碎的元素粉末有一種天然上的親近。
這種親近，像是自己可以看到元素軌跡，也像是一開始就能看到縫隙。
於是利修爾就知道小多克的元素天賦很高。
最重要的是他還很年輕。
遠遠高於六十歲才開始研究符文的自己。
但可惜的是，這種親近與縫隙，只是在天賦上比較高，還無法和鑽研符文多年的自己相比。
實在是小多克的經驗太少了。
更沒有辦法直接影響到自己對於鋒利的研究速度。
可是在小多克的幫助中，在漸漸熟悉中。
當能幫忙的時候，能分擔一些推演脈絡的時候。
利修爾也覺得自己的研究速度又加快了很多。
這直到半年後的一天晚上。
在小多克個子又高一些的時候。
鋒利符文被解答出來了。
利修爾和小多克看到，石桌上被符文所刻畫的石刃，不會在揮砍中崩刃，並且能把堅韌符文的獸皮劃開一絲縫隙。
面對普通的獸皮，更能輕而易舉的割開。
同時鋒利符文解開以後，星星結晶內也出現了三個新的符文。
利修爾望去，看到第一個是綠色的符文。
隱約感知到，它代表著生命序列之一的『恢復』，佩戴它，可以加快恢復體力。
第二個是紅色的，代表火焰之一的『溫暖』，鑲嵌它們，可以讓屋子裡保持初春的溫度。
第三個也是紅色的，名為『火種』，用木頭觸摸它們，可以點燃篝火。
看到它們，利修爾露出了激動的神情，覺得每一種都是阿爾人所需要的。
恢復，可以讓勇士們保持體力，更好的對付野獸。
溫暖，可以讓他們阿爾人，讓王國越來越多的族人們，不需要在冬季里蝸居在狹小的洞窟，來渡過嚴寒。
火種，可以讓他們不需要艱難的維持火種，熄滅時，也不用艱難與僥倖的鑽木，更不需要再去雷鳴與大火的森林中冒險取得。
只是，這些符文是很好。
但利修爾卻覺得解答它們的難度，不亞於鋒利符文的謎團。
尤其隨著黑日之夜越來越近。
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
利修爾也帶著越發沉默寡言的小多克，一心只放在研究符文上的小多克，開始先著手製造『鋒利符文』。
就這樣。
一年時間過去，在黑日之夜來臨時。
五百位阿爾勇士手持鋒利所打造的長矛，或者說是利劍，宛如金屬般的武器，無需投擲，就可以斬斷身邊的一切。
身軀上是符文所刻畫的獸皮，頭上也帶著一種野獸的頭骨，同樣被刻畫了堅韌符文。
阿爾人從頭頂到腳，全部籠罩在了堅韌當中。
嚯嚯—
在星光的籠罩下。
伴隨著沉悶的腳步聲。
他們從王國內出發，站在了營門前方，保持著體力，等待著亞狼人進攻的消息與路徑，隨時去往他們攻來的方向。
可以想象到。
面對這樣的阿爾人，被符文之語籠罩的阿爾人。
這對於還在打磨石器的亞狼人來說，這是單方面的屠戮。
沒有任何意外可言。
而此時的五十裡外。
在山原的地底。
亞狼人在通過前兩次的戰爭，在了解清楚阿爾人的武器與陷阱以後，也發動了他們族群最大的戰爭。
從十三歲到七十歲以下。
他們集合了三千二百餘的亞狼人！
他們勢必要清繳地面上的那些阿爾人。
並且他們這次也是勢在必得！
因為他們學習著智慧，打造出了如阿爾人一樣的石矛，是那麼的鋒利。
他們打造出了阿爾人所傳的獸皮，是那麼的溫軟與保護著他們的身軀。
他們覺得他們擁有了一切！
轟轟—
他們在地底行軍的時候，也不時回身看向了依依不捨相送他們的孩子與老人。
亞狼人暗自發誓，他們必定會贏！
他們也是有智慧的生命！
而快接近地面的時候。
一位高大的亞狼人，屬於亞狼人之王的他，也站在族人們的前方。
他指著遠處的溶洞，通往地面上的溶洞。
隱約可以看到這條靠近地面溶洞的地上，有不少燃燒后的灰燼塵土，還有繪成波紋圖案的流沙痕迹。
這是阿爾人曾經往地下扔去的燃燒樹枝，還有水流沖刷泥土的痕迹。
阿爾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亞狼人逼迫出來，實際上這裡離地下還很遠。
此刻。
亞狼人之王爬到一顆石頭上，回身望著亞狼人勇士，望著後方相送的族人，向著族人們嘶吼，說著亞狼人的語言，
「你！你們！男人！」
他說著，雙臂畫著很大很大的圓圈，彷彿包圍了整個族群，
「你，你們後面，女人！老人！孩子！
我們！」
亞狼人之王停頓片刻，又指著地面這些痕迹，回想起被陷阱與石矛殺害的族人，回想著十年前的一切，頓時用很彆扭的語調，喊出了曾經在地面上聽到的語言，
那種屬於阿爾人的語言。
最後他指著地面方向，
「他們！
阿爾人！」
「吼！」亞狼人眼睛通紅，發出嘶吼，向著地面行去。
但無論亞狼人如何兇猛。
當石器面對符文之語，結果是必定。
當夜。
阿爾人得知亞狼人進攻的方向，繼而在平原上阻攔的時候。
面對與亞狼人如海般的潮浪衝鋒。
阿爾人就像是立於海中的岩石。
符文的微光，映照著一種美輪美奐的奇異感。
一時間亞狼人無論是投擲石矛，還是奔跑到阿爾人勇士前方，揮動他們的利爪，都不足以傷害到阿爾人一絲一毫。
相反阿爾人勇士的符文利劍卻能輕易劃開亞狼人引以為豪的獸皮，劃破他們的血肉，流出他們的內臟。
這讓很多亞狼人都是在迷茫與恐懼中死去。
亞狼人迷茫為什麼之前可以劃開阿爾人的利爪，如今卻不能再傷害到他們？
「吼！」
站在遠處小山峰頂的亞狼王，當看到這神奇與詭異的一幕，也著急呼喊著讓族人們撤離。
因為居高臨下的他，能看到他們族人的這一次衝鋒與投擲，並沒有讓任何一位阿爾人倒下。
他覺得問題應該是阿爾人身上的發光紋路，可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甚至沒有任何一位族人能取到一件。
就算是有的阿爾人脫力，符文利劍脫手，被亞狼人撿到。
這位脫力阿爾人身邊的同伴，也會用身體頂著前方狼人的進攻，揮劍把搶奪者的手掌砍去。
在有符文獸皮的保護中，同伴哪怕是硬頂著狼人的進攻，也不會受傷。
「吼！」
亞狼王面對再也殺不死的阿爾人，甚至當看到武器與獸衣都無法剝奪以後，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再次發出了撤離的吼聲。
轟轟—
亞狼人也很快撤退，更沒有任何一位亞狼人想要再次面對無法殺死的獵物。
但隨著大部分亞狼人撤離，以及小部分沒有撤離的亞狼人被殺，被活捉。
除了遍布的兩千六百具亞狼人屍體以外。
匯聚成泥濘的血液平原上，腥味瀰漫的星夜下。
阿爾人也得到一個消息。
他們看到幾個不屬於亞狼人容貌的智慧生物，卻被當成奴僕一樣隨行。
像是用來試探陷阱。
看到這一幕，阿爾人也知道山原的地底不止亞狼人一個種族。
或者說，亞狼人是地底最強大的種族，而其餘的種族被他們奴役？
那將來等去往地底的時候，是救他們？還是像殺死亞狼人一樣殺死他們？
如果不殺死，他們又有多少？能否在地面上生存？
這些被奴役的種族，能否幫助他們阿爾王國做一些事情？
可惜被活捉的亞狼人並不懂得阿爾人的語言，無法回答這些事情。
利修爾也只能先把這十幾名亞狼人扣押回王國，看看他們今後是否有用。
比如將來去往地底的時候，讓他們帶路。
於此。
當這次戰爭之後。
黑夜之日結束以後。
阿爾人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地底，而是回到了王國休整，讓勇士們先好好休息。
因為厚重的獸衣與骨頭頭盔，還有沉重的符文長劍，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體力。
同時利修爾邀請了王國內的十幾位長者，想要商量一下主動去往地底的事情。
一次真正屬於阿爾人復仇的戰役！
利修爾不想放過他們。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智慧種族的時候，來到阿爾王國前方的時候，他曾友好的詢問，並且想讓族人拿出水與食物招待這個陌生的遠方種群。
可是迎來的卻是撲殺與利爪！
如果這是他們亞狼人的禮儀方式。
那麼利修爾也想去他們的王國中問候。
用永恆天神所賜予的符文語言去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