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腥殺戮(2)
孫老頭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漸漸沒有了聲音。他癱倒在血泊中,眼球上翻、身體抽搐,眼見活不成了。
濃濃的sāo臭味瀰漫,姜雲超揉了揉鼻子,掃了一眼孫老頭紅黃相間的褲襠,獰笑著向孫知府走去。
這世上有三件事特別令男人興奮,一是升官發財,二是受到絕世美女的倒追,三是親眼看著敵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惜姜雲超不能把孫知府殺了,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他要靠孫知府才能逃出去。
「因為你的緣故,我這輩子都會成為通緝犯,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
姜雲超的語氣非常溫柔,完全不像是在和自己的敵人說話。但這種語氣聽在孫知府的耳朵里卻格外的滲人,他的面sè瞬間變得慘白。
他多年和罪犯打交道,雖說製造了不少冤假錯案,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各種類型的犯人都打過交道,知道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個道理。歇斯底里的犯人通常都不可怕,反而是那些溫文爾雅有禮貌的人較為恐怖。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你是在嘗試激怒我嗎?那好吧,你成功了。這些刑具你想先試哪一樣。」
姜雲超的手從一排排刑具上輕輕劃過,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孫知府打了個冷戰,故作鎮定道:「你們不能傷害本官,一旦本官出事你們也別想活著出去。」
「王八雜碎,老子賤命一條,先弄死你這狗官再說。」蔣天申的脾氣火爆,他拿起一柄長刀就氣勢洶洶的沖向了孫知府,秦慕楚忙死死地從背後抱住他的腰,總算把他攔了下來。
「你也看到了,我這位兄弟的脾氣非常不好,你最好乖乖的想辦法把我們安全送出去,不然的話...。」
姜雲超冷笑連連,隨手拿起了刑具當中一把不過寸長的圓角彎刀,在孫知府的面前晃了兩晃。孫知府頓時嚇得雙腳發軟,腿肚子打顫,差點站立不穩癱倒在地上。
刀是一種藝術、一種哲學,你要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了解每一把刀的特點,它才會賦予你全部的力量。
刑訊室共有形狀大小不同的刀具一百二十把,每一把都採用jing鐵打造,鋒利無比。姜雲超拿起的圓角彎刀看似普通,但只要把刀尖輕輕刺入犯人膝蓋處,順著膝蓋骨狠狠繞一圈,然後用力一拉,就可以把膝蓋骨整個扯下來。這種刑罰有個很藝術的名字叫臏刑。
孫知府常年審訊犯人,自然知道大部分刀具的作用。他咬了咬牙齒道:「本官可以送你們出去,但你們要換上衙役的衣服,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大漢朝從來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外面的士兵一旦發現你們越獄,絕對不會開啟地牢的鐵門。」
識時務者為俊傑,孫知府前程似錦,自然捨不得為了幾個囚犯送命。姜雲超見目的達到,忙讓秦慕楚和蔣天申按孫知府的要求把衙役的衣服換上。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孫知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暴戾狡詐的目光。偌大的黑水地牢,只憑兩三個犯人就想逃出去,那也太不堪一擊了。
蔣天申的塊頭太大,普通衙役的衣服根本套不進去。無奈下,只好找了一個肥胖的獄卒,把這名獄卒的衣服勉強套在了身上。
換好衣服,姜雲超三人並沒有急著離開。逃命固然重要,可剛才他們三人消耗了不少力氣,若不及時補充點食物,一旦遇上危險,他們只能任人宰割。
姜雲超三人在刑訊室一陣翻找,連死去的衙役捕快都沒放過,秦慕楚還特別的周到的連這些人身上的銀兩都搜刮一空,留待逃出去做盤纏。
姜雲超找了一葫蘆好酒,蔣天申和秦慕楚找到了一包滷肉、半隻燒雞,以及一些硬邦邦、味道有股淡淡的鹹味、上面撒了些芝麻的大餅。三人也不忌諱滿地的血污,坐在凳子上就大吃起來。
姜雲超剛吃了半塊餅子,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他倒不擔心外面駐紮的軍隊會闖入,事實上這個可能xing幾乎為零。
黑水地牢常年審訊犯人,慘叫聲不斷,外面駐守的軍隊早已習以為常了。不管姜雲超在這裡搞出多大聲響,都不會有士兵起疑。但地牢內的犯人哪去了?
黑水地牢關押的犯人形形sèsè,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犯人絕對都算不上好人。就算有好人,進入到這裡來也變成餓狼了。可這麼長時間,外面那些犯人竟然沒有衝進刑訊室,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這實在太反常。想當年國際刑jing每次出動抓捕犯人的時候…
姜雲超的面sè突然巨變,他抽出腰刀猙獰的架在孫知府脖子上道:「說,你做了什麼?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一旦惹怒我,我會讓你明白,同我的刑罰相比,地獄是如此美麗。」
秦慕楚和蔣天申吃的正歡,不知道姜雲超這是在搞什麼。但真兄弟,哪怕一個眼神都明白彼此在想什麼。他們知道,姜雲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
秦慕楚用力把一塊大餅吞下喉嚨道:「二哥,有什麼事我們吃完再說唄,你再不吃都要被大哥吃光了。」
六天的時間可以發生許多事,可以讓互不相識的人結成莫逆之交,也可以讓相敬如賓的夫妻反目成仇。
草莽之輩,最喜歡結拜這種把戲。事實上,直到後世這種習慣他們也沒有放棄。但姜雲超可不是熱血衝動的少年,更不是草莽出身,他沒有效仿桃園三結義的幼稚想法,奈何入鄉隨俗,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和兩人結拜成兄弟。
蔣天申的年紀最大,自然是大哥,秦慕楚的年紀本該做老二,但發覺姜雲超狠狠的瞪著他,嚇得主動提出做老三。反正他這人沒什麼榮譽感,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花天酒地、混吃等死,不在乎這些。
每個人其實都是一本書,都有自己的故事。秦慕楚本是一家徒四壁的窮酸秀才,爹媽死得早,只留下他一人和兩畝薄田。
大漢朝的文人士子,不管多窮都不會做出有辱斯文的事,種地這種粗活他們是瞧不起的。秦慕楚沒有吃飯的本事,只能把田地賣了,換了些銀兩打點一番,在官府中混了份文職勉強度ri。
不料,秦慕楚天生長了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在歪瓜裂棗遍地的大漢朝,這副容顏算是極品了。加上秦慕楚正是二十五六的年紀,自然會犯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一來二去的竟然跟孫老頭的小妾勾搭上了。
這孫老頭也不是個東西,仗著自己是孫知府的舅舅,一大把年紀了不知寄養天年,偏偏玩什麼老牛吃嫩草,娶了房年芳十六的小妾,簡直造孽。可不管多麼不經人事的少女,都會有長大的一天。這小妾開始時沒那麼多yu望,好吃好穿就滿足了,可隨著年紀的增長,小妾漸漸變成了女人,而孫老頭又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就盯上了秦慕楚。
孫老頭髮現后勃然大怒,不但活活把這個小妾打死,還誣陷秦慕楚是采.花.賊。也該秦慕楚流年不利,不知什麼時候,淮陽城還真出了個采.花.賊,官府圍捕了一年都沒能破案,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罪名全扣到了秦慕楚頭上。
可憐的秦慕楚,一夜之間就成為了大漢王朝第一yin.賊。關於他如何采.花的版本出了數十版,最誇張地一版乾脆描述他和皇帝的女人也有一腿。捕風捉影,越傳越邪乎。搞的秦慕楚自己都有些jing神錯亂,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憶症。
姜雲超冷冷的盯著孫知府,指了指刑訊室的鐵門,沒有說話。秦慕楚詫異的皺了皺眉頭,提著一把刀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向鐵門走去。
他透過鐵門上的孔向外望了望,發現看不到任何東西,於是一手拿著刀,一手把門緩緩拉開。
地牢的過道中,每隔十米就會有一盞青銅油燈用來照明。可不知什麼原因,這些油燈全滅了。地牢中本來有數不清的囚犯,可此時卻像都消失了一般,安靜的有些嚇人。秦慕楚本能的開始緊張起來,知道有些不對勁。他在刑訊室找了火捻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一盞青銅油燈前,點燃了油燈。
昏黃的燭光碟機走了黑暗,令他看到了地牢中的景象,他尖叫一聲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不知何時,那些站在地牢過道內的囚犯,都瞪著一雙不能相信的眼睛,張大了嘴巴,整齊的貼著牆角躺在地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宛如一條長龍。秦慕楚壯著膽子伸出手探查了一番,發現他們都沒有了呼吸。他忙恐懼的退回了刑訊室,迅速把鐵門關上。
「地牢中的犯人全死了,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做了什麼」秦慕楚恐懼的沖向了孫知府,一刀背把孫知府砍倒在地。孫知府摸了摸流血的額頭,猙獰的大笑起來。
「你們太天真了,真的以為綁了本官就能逃出去嗎?」
「本官說過,大漢朝從不接受別人的威脅。當今天子秦霸天,最恨那些向外勢力低頭的官員,今天本官要是順了你們,幫你們逃出去,他ri本官全家老小都會死。你們完了..哈哈哈...。」
「完你妹..。」姜雲超勃然大怒,一腳踹在孫知府下巴上,制止了他繼續狂笑。他已經好多年沒說粗話罵人了,作為一名國際刑jing,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能被任何記者抓著把柄。可現在,他只是一個逃犯。
姜雲超仔細檢查了一下刑訊室的設置,發現孫知府先前座的凳子底下有個拉繩。這張凳子緊緊靠著牆,本來姜雲超以為這是為了節省空間,可事實上卻是為了設置機關。
拉繩的一頭連接著綳直的粗鐵絲,順著牆一直向外延伸,姜雲超懷疑這牆裡邊肯定有銅管,這樣才能保證鐵絲暢通無阻,而在鐵絲的盡頭,肯定是一個鈴鐺。
這是一種非常簡易的報jing裝置,但卻很有效,姜雲超有些大意了。事實上,以孫知府的為人,確實不能做到英勇就義。可孫知府如今代表的是大漢官員,姜雲超不是小瞧了孫知府,而是輕視了大漢官員。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