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穆書榆見秦承釋不但未將目光移開,反而說了這樣曖昧的話,心裡惱恨,他是皇帝自然無人敢議論他的是非,可自己豈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再看秦承釋後面那個女人也放下了手正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自己,心中就更煩了,於是僵著臉說道:「皇上這樣說,臣妾豈有立足之地,臣妾確未生氣,還請皇上許臣妾回去。」
「太妃既是未曾生氣,為何非要急著回去,也不讓朕教習射了?」秦承釋問得自然,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沒吃醋怎麼會非走不可呢。
明明是這個風流男人做著見不得人的事,現在還這樣光明正大地反過來問自己,自己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看野鴛鴦歡好不成!再看秦承釋認真的樣子,穆書榆只覺好氣又好笑,也不答話只是朝那女人看去,希望秦承釋能想起來他還有樁公案未了呢。
秦承釋順著穆書榆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想起來謝竹瑩還在,立即沒了剛才的竊喜,又開始惱怒謝竹瑩在這裡誤事,耽擱了自己與太妃獨處的機會。
「你怎麼還在這裡,朕未曾召見於你,你便擅闖進來,朕看在平南王病重的份兒上不怪罪於你,現在難不成還要朕去請平南王妃過來領你回去?」
謝竹瑩被秦承釋斥責一頓只覺委屈,這要放在以前自己還不是可以隨意進出,有時難得遇到與皇上私下見面的機會,皇上對自己哪回不是千般呵護、萬般寵愛,怎麼如今卻要召見才行了?
只是委屈之後她便想明白了,皇上如此無非就是因為眼前這位年少的王太妃罷了,自己本不敢相信皇上會與長輩表嬸有私情,只是剛才見皇上那副失魂的緊張樣子,也容不得她不信了。
真是虛偽的女人,以長輩之名親近君王,卻在背地裡勾引皇上行苟且之事,平慶王才沒幾天,這女人就這樣不甘閨房寂寞了!再又留心打量一遍穆書榆,長得雖是有幾分姿色,但論艷比不過自己,論媚也還是比不上自己,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還不如烏淑儀讓人待見呢,真不知皇上看上這女人什麼了,不過是圖個新鮮,更有可能是輩份上的差距也讓皇上找到了樂子,過些日子也就膩了,自己不用爭一時之鋒。
「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臣妾告退。」謝竹瑩識趣,盈盈一拜便往外走,經過穆書榆身邊兒時還輕哼了一聲。
「等等,朕還要提醒你一句,這次朕是恕了你的罪,但日後要是有什麼非議太妃的話傳進了朕的耳朵,朕可顧不了什麼情面了。」秦承釋聲音有了絲冷意。
謝竹瑩立即嚇得轉身跪了下去,給秦承釋磕了個頭連聲稱是,直到秦承釋出聲才敢起身迅速退了出去。
「太妃這回可是放心了?平南王側妃不敢亂說的,太妃現下可以隨朕回去學習射了吧。」
本來就沒什麼,要不是這人言行不當別人又怎麼會疑心,不但如此最後還威脅了一番,在平南王側妃心中想必是坐實了自己失德的名聲。
即便這樣想穆書榆也不敢過於違背秦承釋的意思,同時也想到了要是秦承釋再敢對自己下手,那自己就仍和上次一樣嚴厲拒絕,也好教這個風流皇帝徹底斷了對自己的念頭,如此想明白后穆書榆便跟在秦承釋後面又回了小圍場,
進了小圍場秦承釋見穆書榆仍是板著臉,想了想又笑道:「太妃還是不相信朕?方才真是平南王側妃自己闖進來的,也不知於忠這個奴才是怎麼辦事的,竟出這樣的疏漏讓太妃惹了閑氣,等過後朕責罰他。」
還站在柵欄邊上的於忠聽到這句話,頓時哭喪著臉,想要解釋時機卻不對,而且哪有奴才和主子爭辯是非的道理,只求皇上看在自己服侍多年的份兒上能從輕發落吧,於是也不敢再打擾留在此處惹秦承釋不開心,悄悄退了下去。
好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那平南王側妃肯定是與他來往多日了,如今不但不念舊情,反而還這樣栽贓嫌棄,穆書榆聽了秦承釋的解釋一時沒忍住冷聲說道:「皇上說的自然是真的,只是臣妾想不明白,這平南王側妃如不是平日里有過如此行徑,外面的守衛太監怎麼會不加以阻攔?再一個臣妾也好奇,為何平南王側妃的衣服扣子都解開了,難不成是衣服不合身自己掙開的?」
秦承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著說道:「朕不願欺瞞太妃,因平南王長年卧病在床,平南王側妃自有苦處,朕不過稍加安撫,只這次卻不是朕主動行事,那扣子是平南王側妃自己解開的,朕正要訓斥,不想太妃就過來了。太妃若是不喜,朕以後不見她就是了。」
穆書榆淡淡一笑:「皇上辛苦,救平南王側妃於水火之中,臣妾自當為平南王側妃慶幸,哪有不喜的道理。」
只這一笑,秦承釋立覺心頭酥、麻,又沒了正經,拉住穆書榆的手低聲笑道:「太妃年紀輕,雖嫁了平慶王卻未有一日夫妻之實,自是不知男女情、事的妙處,這可是樁極美的事。在宮裡時太妃躲去皇后那裡無非也是害羞,朕改日教教你,往後太妃與玉昭儀姐妹共侍一夫也不失為佳話美談。」
穆書榆聽了怒極反笑:「皇上到底還教不教臣妾習射了,只管與臣妾說這些,臣妾可不愛聽。」
「好、好,太妃不愛聽,朕便不說了,這弓你拿著,這可是精巧工匠用時三年才做出來的,朕特意讓人回宮取來,太妃先瞧瞧。」秦承釋見穆書榆並未像上次那樣嚴詞拒絕自己,自覺好事有望,大喜之下也不急於一時,便將旁邊的弓拿過來遞給穆書榆。
穆書榆因淑文二妃之故,一心想著弓非大力不能開,於是接過弓擺好姿勢便用盡全力勾弦,只這一下便差點抻著了。
秦承釋見狀立即摟過穆書榆,揉著她手臂又去看她拇指:「怎麼就這樣用上蠻力了,胳膊可扭著了,這弓不重,扳指也不戴就去勾弦,手指頭還要不要了,淑妃文妃這都沒教給你?」
穆書榆也奇怪這弓怎麼會這樣容易就給自己拉開了:「淑妃文妃給臣妾用的弓,臣妾用儘力氣也是拉不開的,怎麼換了皇上這弓卻這樣容易。」
「想是拿錯了,可見她們兩個糊塗,太妃往後不必再與她們請教。」秦承釋又目微垂,瞬間就明白了裡面的首尾,一邊囑咐穆書榆一邊給她戴了上一枚小巧的玉扳指。
穆書榆剛想反駁,只是話到嘴邊時也反應過來了,難不成白天時是淑妃和文妃故意為難自己?淑妃整治自己還有理由,畢竟玉浮與岩炙一直水火不容,可紀國與玉浮並無利益牽扯,文妃為何也要與自己過不去呢,還是因為這兩人在宮中自成一派私交甚好,文妃不過是為淑妃出頭才找自己麻煩的。
「太妃在想何事,也不理朕。」
穆書榆聽著近在耳畔的聲音,一下子就回過神了,卻發現自己離箭靶不過五六米遠,便不解地問道:「皇上為何讓臣妾離靶心這樣近?」
「初學者當如此,先射、出直線來再增大距離不遲,來,朕先教太妃如何使弓。」秦承釋說完整個人便從後面貼了上來,前、胸緊挨著穆書榆的後背,又用兩手環住穆書榆,肩挨著肩,手把手地教穆書榆擺姿勢。
穆書榆感覺秦承釋說話時嘴都已經貼在自己後頸上了,再被他從後面一摟又立時察覺這色胚的小、腹來回在自己腰、臀處輕輕磨蹭,本來已經消下去幾分的火氣頓時又回到了最高點。
「皇上,臣妾已明白要領,還請皇上退後些讓臣妾自己試試。」
「太妃只管試,朕不擾太妃。」秦承釋嘴裡雖說著不擾,眼睛卻覷著穆書榆雪白的後頸,到底還是忍耐不住輕輕吻了上去,兩隻手也從她的肩膀滑到了細腰處捏了兩下。
穆書榆握著弓弩,指關節都泛白了,聲間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皇上這是做什麼,記得上次在紫香閣時皇上曾說過不會為難臣妾。」
「朕不為難你,朕只是醉了,見了太妃便如同飲了陳年美酒般心都是亂的,朕只想親親你便好。」秦承釋溫存細語間,手更是四處摸索想就著穆書榆衣襟的縫隙探進去感受裡面的細、滑,只是穆書榆穿得嚴實讓他半天沒找著下手之處。
穆書榆將弓往地上一扔,回身推開秦承釋仰頭看著他怒道:「皇上,請自重!」
秦承釋見穆書榆氣喘不停、臉色艷紅,明知她是在生自己的氣,卻還是連骨頭都酥了,於是伸手捧起穆書榆的俏臉:「朕為太妃茶飯俱減,既知不能同床共枕,但求太妃垂憐朕相思之情,讓朕解解心中苦處。」說罷便對著那抹誘人的紅唇吻了上去。
穆書榆沒防備,被秦承釋這一吻差點背過氣去,用力掙扎卻發現後腦被死死按住根本掙脫不開,只能嗚嗚地發出抗議之聲,人已是氣炸了。
秦承釋緊緊纏住穆書榆不斷躲避抗拒的滑\嫩\軟\舌、吮個不住,覺得吞\咽到口中的津、液都是甜的是香的,比酒還醉人。
穆書榆氣得心直哆嗦,又實在是推不開秦承釋,乾脆先放鬆下來,等秦承釋按在自己後腦的力道稍減便一口咬上了還在自己嘴裡翻、攪的舌、頭,不過總算是她並沒有完全氣瘋,心裡還有一絲清明,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
秦承釋吃痛但也沒立即退開,仍是狠狠吮、吻了幾下才退開,之後抵著穆書的額頭吃吃笑:「太妃好大膽子,竟敢傷朕。」
穆書榆趕緊後退幾步,離秦承釋遠些,抹了下嘴角綳著臉氣道:「臣妾實為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皇上莫要枉顧人倫再戲弄臣妾,不然臣妾也顧不得臉面只能說與皇后,從此再不進宮門半步。」
「朕也想著能離太妃遠些,只一見太妃朕心裡便愛惜得很,太妃也應給朕慢慢改過的機會。」
這種事兒還能慢慢改過?穆書榆知道秦承釋根本就沒拿自己的話當回事兒,也不再多言,只福了一福轉身就走,她是不想再與這風流情種多說半句話了。
「太妃可是要回去,朕送太妃。」
穆書榆懶得多說,反正也甩不掉這塊狗皮膏藥,只能任他去了,願意送就送自己不理他就是。
等到了自己帳前,穆書榆只說:「有勞皇上相送,臣妾還要更衣,不便請皇上進去歇息。」然後直接就進了帳里,弄得如蘭如意幾個丫頭慌得給秦承釋跪了下去,怕皇上怪罪太妃。
秦承釋站在帳外,回味著圍場中的那一吻,半晌咧嘴一樂,帶著人走了。
「姐姐可回來了。」穆書榆剛進帳里穆書燕就迎了過來。
穆書榆鎮定一笑:「書燕怎麼過來了?」
「還不是擔心姐姐,皇上可有為難你?」
「不曾,只是教了些技巧,皇上還有要事去處理。」
「管他教了些什麼,只要無事便好,姐姐還不知道呢,我可是得了個大彩頭,方才大家都在皇后那兒閑聊,皇后高興說是難得出來看看外面的風景,當場就讓人準備筆墨作了首詩。」
穆書榆想了想便說:「莫不是那詩賜給了你?」
穆書燕拍手樂道:「姐姐料事如神,可不就是賜給了我。其實皇后難得動墨寶,況且我上面還有那麼些妃嬪,要論賞賜怎麼也是輪不到我這兒的,不過文妃娘娘直誇我進宮后沉靜乖巧,又是太妃之妹說這詩正應該賜給我以示嘉獎,淑妃也跟著說是,皇后就笑著答應了,還讓我好好侍奉皇上,早日懷上龍種呢。」說到最後一句穆書燕免不了臉色一紅,能得到皇后、淑妃和文妃的厚待,那自己以後在宮裡可是什麼都不用愁了。
「皇后的墨寶現在哪裡?」穆書榆既是知道了文妃與淑妃對自己有敵意,便開始留意起這兩個女人的動作。
「在小帳里呢,當時墨還未乾我讓人先晾著,等回去裱起來找個顯眼的位置擺放。」
穆書榆不放心,她雖想不明白對方有何計劃,可總覺得無緣無故地示好必有古怪,於是便說想一睹皇后詩作就和穆書燕一起回了她的小帳。
穆書榆看著皇后的詩作誇了一番,此時與穆書燕共用一帳的兩位妃嬪也回來了,進來便與穆書燕說笑。
穆書榆見狀叫過如意悄聲吩咐了幾句,然後自己也走過去聊起天兒來。
不多時,帳子里的人漸多,其他知道穆書燕得了皇后賞賜的人都過來道賀,帳子本來就小這下子更是人滿為患了。
「玉昭儀這些日子可是風光得很,不僅皇上垂愛連連晉封就連皇后和淑妃文妃娘娘也如此偏愛,真是難得,往後我們幾位姐妹還要靠昭儀多照應。」劉昭儀過來拉著穆書燕的手嬌笑。
穆書燕謙虛了幾句,卻是掩不住喜色。
這時劉昭儀又說:「我們這些人輕易也沒個到皇後身邊露臉的機會,現下只能借妹妹的光兒見識見識皇后的詩作,我聽說皇后因平時勞累可是極少動墨寶的呢。」
穆書燕立即起身笑著說:「就在那邊兒的小案子上晾著呢,這邊請。」
眾人順著穆書燕的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確有一張小案,只是小案上空無一物,哪有皇后所作的詩啊。
穆書燕也是一愣問身邊的宮女:「可是你們將詩收起來了?」
宮女都搖頭:「昭儀未曾吩咐,奴婢們不敢擅動,不曾收起來。」
「那其他人可見到那張宣紙了?」穆書燕已經開始有些慌亂。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說不知,還說進來時也未曾注意過小案上是否有東西。
穆書燕白著臉獃獃地站在那裡,自己和姐姐回來時那詩還明明放在小案上,怎麼轉眼間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