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京城有變第四

圖雪梅睜圓眼睛，插言：「原來爹爹認識羅天佑、吳恩？」

圖藍玉轉身望著女兒，奇怪的問：「爹爹與他們曾經同朝為官自然認識。<冰火#中文可你那時不過三、五歲，如何知道此事？」

圖雪梅脫口而出。

「羅豹便是羅天佑將軍之子！」

「什麼？飛雲豹是羅天佑的兒子？！」

圖藍玉大吃一驚，用目光向唐建元求證。唐建元很肯定的點點頭。

「正是！當初劉瑾以為羅、吳兩家已被斬草除根，卻不知有一對幼子僥倖得脫。」

圖藍玉雙手合掌對天禱告，道：「上蒼佑護，忠良後繼有人！」

圖雪梅喜出望外，說：「老爺子、爹爹，你們相信羅豹不是湖匪了？」

唐建元搖搖頭，說：「湖匪還是湖匪，只是官逼民反罷了。圖大人，老夫要告訴你的就是，這兩個孩子自己已經私下解除了婚約。」

圖藍玉又是一驚，忙看著圖雪梅責問：「雪梅，這又是為何？」

唐建元微微一笑，道：「兩個孩子都另有了心上人。梅兒的心上人便是羅豹。」

唐建元說著把目光轉向一言不發的唐稷，說：「稷兒，羅豹雖落草為寇，畢竟事出有因。爺爺卻不知你那位紅顏知己的底細究竟是何來歷？」

唐稷漲紅了臉說：「爺爺，季雪兒雖是青樓女子，卻冰清玉潔，至今尚為處子。孩兒與她也是真心相愛，求爺爺成全。」

圖藍玉這一來更是大為吃驚，道：「你們兩個孩子，竟如此荒唐！好好一對金童玉女，卻一個另外尋了個湖匪，另一個又與青樓女子私定終身！這這……」

唐建元也是連連搖頭，嘆氣，道：「你們兩個孩子不知道吧？爺爺對你們這些底細早已一清二楚！」

唐稷「噗通」一聲跪下。圖雪梅也忙起身在他身邊跪下來。二人異口同聲的央求：「請爺爺成全孩兒！」

唐建元忙說：「你們先起來吧。此事干係重大，要好好從長計議。」

待二人起身後，唐建元對圖藍玉言道：「老夫先替你們拿個主意，先將兩個孩子的婚約解除了吧。」

到此時，圖藍玉已是無可奈何，只有默默點頭。唐稷與圖雪梅正要謝過。

唐建元擺手道：「孩子們，也不要說什麼了。眼下梅兒一事，已是頗叫人為難。總要先將羅天佑的案子翻過來才好。這稷兒的事情就更加辣手了。玉屏公主的脾氣你們應該知道，若是執意不肯答應這門婚事，只怕要禍及唐、圖兩家滿門！」

唐稷聽到此處，已然明白了祖父之意，不由心中悲憤交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唐建元望著愛孫一副落拓悲涼的神色，長嘆一聲道：「孩子，今日之事，爺爺不來逼你。你可自行決斷。爺爺只是要提醒你一句。皇家之命難違！何況朱毓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是不能順其意，只怕除去危及唐家、圖府數十人性命，就是你那紅顏知己也難保性命！」

唐建元這幾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唐稷心亂如麻……

唐建元的書房裡，死一般沉寂，只能聽到四個人沉重的呼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唐稷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唐稷終於陰沉著臉起身，向祖父告辭。

「爺爺，我先回房休息了。」

唐建元點點頭，望著他說：「去吧，稷兒。」

圖藍玉忙說：「相爺，還是讓稷兒隨我回去吧。學生擔心他留在相府不安全吧？」

唐建元擺擺手，說：「圖大人，不必了。現在就是被劉瑾看見稷兒，也已經無所謂了。玉屏公主已經代聖上宣旨，免去稷兒『通匪之罪』。這就是公主的最重要的交換條件。」

圖雪梅怒沖沖的說：「這個女人也忒惡毒些！居然用出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

圖藍玉連忙阻止女兒，道：「梅兒，不要口無遮攔！你說這樣的話是大逆不道，要惹禍的。這次不是你惹出禍事，稷兒又怎麼會被劉瑾抓住把柄？」

「我……」

圖雪梅本欲申辯，再一想，父親說的不錯。唐稷這個「通匪之罪」真是拜自己所賜。她心有愧疚的看看唐稷，突然發現他似乎一下子變得憔悴起來，心中更是不忍看到他這個模樣。

圖雪梅走到唐稷身邊，說：「阿稷，梅兒陪陪你好不好？」

唐稷抬起頭，眼前是圖雪梅那對明亮而真誠的目光。唐稷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雪梅叫自己「阿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