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割耳朵
踏著層層屍體鋪成的坡道,姜塵如履平地,右手掄起偃月傳家刀,腰部由左至右發力,手腕斗轉,
「呼」
一個扇形橫砍,前方瞬間被清空,十幾名突厥騎兵連人帶馬皆被攔腰斬斷。隨即雙臂肌肉虯結,刀柄尾部繞腰斡旋,大喝著跨前兩步,再猛的一掄,
「嗚」
面前再次被清空,不少突厥人嘰嘰喳喳的紅著眼指著姜塵,隨即死命的涌了過來。後方程處默帶領的衛軍精銳見此情形無不震撼,好強悍的刀法,好兇殘的猛人。
此刻所有將領眼中,姜塵如戰神般持刀獨站北門之下,一批批彎刀騎兵皆被砍翻落馬,從始至終未曾後退半步。眾人渾身熱血沸騰,也毫不示弱,方陣持槊快步頂上,程處默更是帶領精銳衛軍直接撲向騎兵海,一時間竟令萬人大軍難進寸步。
虎虎生風的重刀之下,根本沒有突厥人能扛住一刀之力,姜塵見程處默馳援,找個空檔解下突厥屍體腰間的土疙瘩頭顱,隨後系在身側。拾起地上散落的長柄兵器「呼,呼,呼呼」幾下猛力摜出,瞬間扎出幾串人葫蘆,算是為邊上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屍體報了仇。
當即姜塵重新握緊偃月長刀,雙目血紅,震蕩咆哮:「幾位兄弟,大個子帶你們光宗耀祖去,殺!」
隨即腳下驟然發力,左右輪擺著偃月長刀,橫掃著衝出城外,面對一望無盡的彎刀騎兵洪流,如同一枚石子墜入平靜湖面,帶起陣陣漣漪。
長安城,日出的輝煌喚醒宮中勃勃生機,霞光如絲,纏繞著紅牆黑瓦,使得太極宮更加莊重古樸,熠熠生輝。
一名手持拂塵宦官打扮之人快步進入甘露殿,掃了一眼桌案前英氣勃發,虯髯及胸之人,隨即彎腰更深些,輕步湊到近前,躬身行禮。
「啟稟陛下,涇州涇川城右武衛鴻翎急使有大事稟報。」
「涇川?連續兩日派出鴻翎急使,又所謂何事啊?」正在批閱奏章之人,即是我們偉大帝國主義頭子李世民,此刻並未抬頭,只是淡淡的問。
「回稟陛下,東突厥頡利可汗率十萬大軍南下偷襲,昨日已達涇川城,這是右武衛程處默所傳戰報。」拂塵宦官恭敬的將戰報雙手奉上。
「竟有此事?程家小子現在如何!頡利可汗大軍現已到哪?」一向老成持重的李二陛下此刻也不淡定了,騰的站起身來接過軍報,先不說突厥人偷襲的問題,就這程處默可是程咬金的長子,程家剛追隨自己穩定住這江山,隨後大兒子就被弄死了,這老程還不得炸了廟了。
「回稟陛下,奴才聽鴻翎急使說,突厥人被攔在了涇川城。」
「程家小子只有3000右武衛衛軍,雖說均為精銳,即使在加上當地府兵,也不過萬人,如何抵擋住十萬突厥人。」李二陛下極其嚴肅的自語,拆開軍報細細閱覽,可隨著不斷研讀,表情也是逐漸怪異起來,看到最後竟已不覺間又重新坐了回去,眉頭舒展。
「王德,昨日呈上來的馬蹄鐵以及馬鐙之物,是出自名為姜塵那少年吧?」李二陛下笑逐顏開的詢問身邊宦官。
「回稟陛下,是叫姜塵,萬年縣普通民籍,家世已打探清楚,並無不妥之處。」王德繼續躬身輕聲道。
「戰報你自己看吧,」李二陛下捋了捋濃密的虯髯,隨即把軍報遞給拂塵宦官,「好啊,好,哈哈哈。」
「手持重刀,單人鑿陣,破甲三千,直取敵將阿史德烏沒啜首級,還在萬軍中搶了突利可汗的寶馬踏雪烏騅,縱馬來回殺了突厥騎兵方陣對穿?這,這.....」王德得得嗖嗖的看完軍報,一臉見鬼的望向李二陛下,並未自察到失態。
「程家小子親筆,不會有誤,」李二陛下閉目試想當時場景,隨後命令道,「令,右武侯大將軍尉遲敬德為行軍總管,率五千衛軍精銳、一千玄甲重騎軍以及岐州,隴州,寧州三州府兵前往涇州馳援。命,虎賁衛大將軍李靖,領虎符,率一萬京兆府衛兵、兩千陌刀隊,蘇定方為副將,鎮守武功,不得有誤,即刻出發。」
「是,陛下。」
涇川城,硝煙瀰漫,空氣刺鼻,戰爭的殘酷如同秋風掃落葉,弱小的生命在其中凋零,唯留蒼涼與蕭瑟。
短暫交鋒過後,唐軍正有條不紊的加強城牆布防,收斂手足兄弟殘軀。百姓也自發協助增添守城器械,以及收攏匯總完好的兵器、甲胄以及箭矢。
城北門前,當地府兵正熱火朝天的修繕城門,而不遠處的一隊衛軍精銳,氣氛卻極其詭異。眾人皆沉默不語,各自清算麻布包裹里的突厥人耳朵,這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功,有的人已經數第三遍了,而清算完的衛軍精銳,全都偷眼打量蹲在一旁的兩道身影。
姜塵此刻及其鬱悶,時不時看一眼數耳朵的士卒,在看一眼腰間突厥將領頭顱,緊接著繼續唉聲嘆氣,大呼痛哉。
「一隻耳朵當真50文錢?」姜塵又問了一遍身側蹲著的程處默,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嗎的當時也沒人告訴自己這事啊,一來一回倒是瀟洒自如了,悔不當初啊。
「斬殺一名突厥騎兵一軍功,不需軍功的可兌換錢財糧食補貼家裡。」程處默指了指姜塵腰間的阿史德烏沒啜首級,「重要將領肯定首功,姜兄這次定會受到陛下嘉獎。」
姜塵聽完依舊鬱悶,嘉獎倒無所謂,誰又會嫌自己錢多呢,而且老王幾人家裡也需要留些錢財,要不頂樑柱為國捐軀了,光指望朝廷補貼那點微末,日子定然貧寒,想到這,姜塵騰的站起身來,無視眾人關注的目光,握起長刀,「大娃子,找幾個麻布大包,隨我去割耳朵。」
程處默為首的一眾將士聞聽此言全都懵了,就不說此刻城外突厥人定是嚴陣以待,就即使相對安全的情況下,哪有折返回去在割一輪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