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你的告白
第78章你的告白
雲欲晚站在衣櫃里,顯示屏上的數字開始變動,結果顯示的是身高188cm,體重120kg。
她驚訝:「誒,我怎麼這麼高這麼重?」
溫仰之無語到想笑。
他若無其事看她一眼,淡淡道:「你猜?」
雲欲晚才反應過來,手按在他手臂上,把他推出去:「那你出去,我要自己量,不要量你和我一起的。」
雲欲晚推他肯定是推不動的,但溫仰之順著她的意抬步出去。
只是沒想到她還把衣櫃門啪一聲關上,自己偷偷量。
量個身高體重而已,有什麼必要拉上櫃門。
溫仰之拉開衣櫃。
沒想到幾秒鐘的功夫,她把自己的睡裙脫了,只穿內衣內褲光著量。
還在看體重的雲欲晚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啊!」
溫仰之微微皺起眉頭。
他以為什麼都不足以讓他驚訝了,但她真的總有些新鮮的花樣。
他好奇:「量體重要脫衣服?」
她理直氣壯往衣櫃另一邊躲,拉他的大衣擋住自己:「衣服很重啊,哪個女生自己量體重不會脫兩件衣服再量。」
很重。
溫仰之看向屏幕。
身高161,43kg。
溫仰之唇角懶散拉起,像是嘲笑:「寶寶,你怎麼不長個子?」
他的寶寶不像是昵稱更像是嘲笑。
雲欲晚氣憤道:「怎麼不長了,我跳起來有一米八。」
溫仰之微微闔眸,淺嗤一聲,不知道該如何笑起。
雲欲晚拉著他衣櫃里深灰色的大衣遮身,羊絨大衣上乘厚重的質感和她光裸的肩膀腳踝極有反差,像是她裡面沒穿衣服,直接就被男人的衣服裹身,一直長到腳踝上面一點點,赤著腳。
尤其是,這件衣服是他的,讓人莫名有慾望,想知道下面是什麼樣的。
雲欲晚看他還不走,難為情道:「你出去,我要把裙子穿上。」
他微微挑眉,一派無所謂的表情:「我想看你。」
她覺得難為情:「不要。」
溫仰之氣定神閑:「你剛剛非要看哥哥,現在哥哥要看你你就不讓了,這麼雙標。」
他的眼睛還有探索欲,她都要確認一下大衣有蓋到她身上,他那個眼神就像大衣沒遮到重要部位,在他面前是光著的一樣。
她忸怩:「你不要這麼看著我。」
他垂眸看著衣櫃里的雲欲晚,帶著一點笑,認真問她:「我怎麼看你?」
雲欲晚拉衣服遮著自己,還後退了一點,結果被裡面疊著的衣服絆倒了一下,一個滑坐,埋在他的衣服堆里,全都是溫仰之的衣服,有溫仰之身上冷淡的淺香,那股紫衫木的氣味,又乾燥又陽剛。
好像沒穿衣服被溫仰之抱著一樣,尤其還是在溫仰之面前,有股說不出的羞恥。
雲欲晚覺得丟臉,用他的毛衣蓋住自己臉,不想讓他看。
從毛衣的小針孔里觀察他,發現他還不走,又露出一雙眼睛看他,彆扭道:「你怎麼不走。」
溫仰之的手搭在勁瘦的腰身上,看著她這個姿勢,冷淡的語氣,卻讚賞有加:「這個劇情,我還真沒看過。」
雲欲晚閉眼:「你別說了。」
溫仰之卻死不要臉,還站在衣櫃外面看著她,讚許她:「我怎麼都想不到在衣櫃里,囡囡真有創意。」
她肩膀不由得縮起,捂住自己的臉:「什麼在衣櫃里啊。」
他舉重若輕:「你說什麼在衣櫃里?」
雲欲晚拉著他的衣服擋住自己:「我沒有要和你演什麼劇情。」
這個死老男人,肯定年紀小的時候看過很多不該看的教育片。
溫仰之看著弄亂了一櫃衣服,脫得差不多的雲欲晚坐在裡面,衣服哪裡都是,就是不在她身上,白皙柔嫩的肌膚露出,讓人有衝動,想把這些衣服全都扒開來。
他把手插進兜里:「說實話,比我想過的劇情都要帶感。」
他毫不吝嗇地誇讚:「果然想是沒有用的,還是得晚晚來。」
雲欲晚的臉漲紅:「你都想過什麼?」
他雲淡風輕:「想過很多,陽台上書桌上浴室里——」
他還沒說完,雲欲晚緊急打斷他:「可以了不用說了!」
她的臉漲得通紅:「你把衣櫃門拉上,我要穿衣服。」
「你等哥哥忍一下。」他面無表情。
「你忍什麼?」她下意識追問。
然而剛說完她就知道是什麼了。
她背過身去,面朝衣櫃內壁,背對著他:「你走開。」
溫仰之溫和如沉香木的聲音響起,堅硬的指節敲了敲衣櫃門:「你說在體重秤上用力,體重秤上的數字會變嗎?」
雲欲晚硬著頭皮:「……不會。」
她以為他還要胡說八道一陣,卻聽見衣櫃門合上的聲音,滑軌發出很輕的聲響,又穩又輕地合上去。
衣櫃里完全陷入一片黑暗。
她鬆了口氣。
雖然意外,但她趕緊扒拉出自己那條裙子套上,拉開衣櫃門出來,卻發現溫仰之不見了。
她趕忙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溫仰之在接電話。
她才意識到,他逗著逗著她就不逗了,是因為有人打電話給他。
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是他覺得她不好意思就不逗她了。
溫仰之站在露台上,背影如竹,有節,挺拔,不知是否空心。
對面說了什麼她聽不見,只聽得見他的回應:「美羅城的大屏廣告定的什麼時間?」
「嗯。」
對方問了地鐵線的鋪廣。
「不用,按照原計劃,今天下午就可以。」
雲欲晚聽出來了,估計是溫氏銀行的廣告宣傳。
原來這些他也會親力親為,她還以為這種小事不會叨擾到他這裡來。
他掛掉電話,雲欲晚有點失落:「以後也可以在家陪我嗎?」
他站在露台上看她,深邃眉目如水墨畫清古勁深:「有時間會。」
她悶聲道:「好吧。」
他忽然道:「或者換個說法。」
「什麼說法。」她懵懂地看著他。
溫仰之淡聲:「除了工作必須要的時間之外,我都給你。」
他只是看著她,眼底沒有笑意,說出的話讓人毫不懷疑是百分百會兌現的承諾。
雲欲晚站在原地,好像被他的眼神定住了一樣。
嘴不硬了,原來是這樣的啊。
她歪頭,露出軟糯糯的笑意:「那今天可不可以陪我畫畫?」
他卻沒有馬上答應,只是問她:「銀行的聯名設計?」
她嗯一聲。
溫仰之面不改色地拒絕:「別畫了。」
雲欲晚不解又失落:「為什麼?」
他不解釋,只是道:「不應該你畫。」
雲欲晚忽然生氣了,當著他的面小聲嘰嘰歪歪:「好,剛剛還說得那麼好聽,現在連畫都不讓我畫。」
溫仰之摁滅手機,撩起眼皮看她:「給你的禮物,不應該由你自己做,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讓你畫。」
雲欲晚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園田海未的繪圖很早就畫好了。」他只是從頭到尾的平淡。
雲欲晚不知道他說的禮物是什麼意思,但心裡跳跳的,聲音都小很多:「…請的什麼設計師畫啊,是原作的畫師嗎?」
「不是。」他語氣沒有情緒,猜不準輕重。
她好奇:「那是很有名的畫師?」
「沒有名氣,以後大概率也不會有。」他直直望著她水靈的鹿眼,男人成熟矜貴的面容在日光下有點琢磨不清,眉睫太濃,日光似乎落不到他眼底,有點天生的疏離感,只是明明滅滅。
她更覺得好奇:「那為什麼請對方?」
要請對方,總得有非對方不可的理由吧。
溫仰之不答她,只和她四目相對。
雲欲晚一開始想不明白,但仔細琢磨,有很多寂寂無名的畫師畫得也很好,只是缺少出名機會。
她抿了抿唇,嬰兒肥就鼓鼓地圓起來:「那你在飯桌上怎麼沒和叔叔阿姨說?」
溫仰之淺淡的聲音意味不明:「你覺得呢?」
雲欲晚反應過來。
也是,說了她還怎麼名正言順搬過來住。
他走過來,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把手落在她肩膀上:「可以陪你畫其他畫。」
雲欲晚像是被拎著的保溫瓶,跟著他走,忽然想起來:「我剛剛量到161是因為沒有站直,我站直了有163。」
他不經心地一笑,眉眼流光:「哦。」
雲欲晚強調:「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
「本來就是真的。」
「你少兩厘米哥哥又不會說你。」
她小聲嘰里呱啦,不知道在罵他什麼,溫仰之這麼近都沒聽清,估摸著小蠢魚丸就沒打算讓他聽清,只打算自己罵哥哥自己開心。
他也不在意,拎著她去書房。
拿出一個工具箱,打開全是繪畫工具。
雲欲晚有點意外,他站在桌邊拆顏料,那些東西全都是新的。
她也要過來拆,他把她按回座位上:「坐著。」
雲欲晚只能看著他弄,趴在桌子上:「其實削根6B鉛筆給我就可以了。」
他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來,居然真的乖乖給她削了根6B。
可以支使溫仰之,她莫名高興。
沈白素凈的長指摁著細長的原木筆管,另一隻手大拇指抵著小刀的刀背,又穩當又有力地將圓形木管削出尖端。
這個牌子的鉛筆筆身相當硬,她都有點意外他這麼順當就削下去了,像在削一個軟皮芒果。
雲欲晚其實自己不敢用小刀削,都是用卷筆刀,因為小刀使力不均勻或按不住筆管,很容易傷到手。
他手背性感的青筋隨著他用力的動作浮起,文雅又有力,削下來的純色木片從他指尖滑落,像雪花一樣,一片接著一片的薄木片落在桌上。
溫仰之垂著長眸,睫毛像是一把密集的蒲扇,放到女孩身上該是妖媚的,放到他臉上多些邪氣,雲心鶴眼,偏有多情眼,側臉也利落,線條收斂得如羽線流利。
安安靜靜的。
她看著他削都覺得賞心悅目。
他削完了,不吭一聲,把她抱起來放在地上,自己坐到轉椅上,雲欲晚還沒反應過來,他一把拽她到懷裡,直接跌坐在他大腿上,環住她,在她耳邊低語:「想畫什麼?」
雲欲晚完全沒有緩衝時間,只能嘴犟:「……你管我想畫什麼。」
她靠在他懷裡開始勾畫,連草稿都沒有,沒有提前構型,一筆成就,行雲流水,乾淨利落,溫仰之專註地看著她的每一筆。
每一筆,都意味著他與她的差距,筆在她手中像是她的思維,她想的是什麼,筆就能一比一完全復刻。
妹妹真的學得很好。
他曾經希望她達成的,她做得遠超他的期盼。
從知道她是學美術開始,哪怕知道她是樓婉儀的女兒,心裡都有莫名的暗自希冀。
他覺得她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個禮物,暗暗有想為她保駕護航的想法,完成她想達成的人生,可以看著她走上這條路的高峰。
不走上高峰也沒關係,只要順著她本來的心意學她想做的事就可以。
神態逐漸在她筆下呈現,從眉眼就可見她畫的是誰。
野濃的眉眼,堂正清瘦的骨相,眉頭的眉毛是豎起來長的,並非柔順著橫長,眉骨高以至於眼窩會深,伏羲骨骨相是額骨轉折的位置清晰,整張臉摺疊度都高。
溫仰之的長指摁著畫的邊緣:「畫我?」
她板著小臉道:「我畫鴨子。」
她畫到嘴,直接加了鴨子的扁喙。
溫仰之卻沒生氣:「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
雲欲晚一邊畫鴨子嘴,一邊小聲嘀咕:「你放假回來之後,有一次你在家裡等我到半夜。」
溫仰之回憶起來。
那時他很厭惡樓婉儀的女兒,可大半夜,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在外面,有多危險自不必講。
他讓人到處去找,給她打電話,她沒電關機了,出於責任,他一直在等去找她的人給迴音。
雲欲晚還在咕噥:「那個時候我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麼上心。」
手下的畫卻已成型,哪怕加了鴨子嘴也很和諧,因為她把下半張臉也畫胖了,脖子變成長頸。
覺得陌生的哥哥,卻會一直等她等到半夜,覺得沒有可能沒有機會變得親近的人,卻如實讓她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溫仰之沒想到這麼早,他聲音很平淡:「那個時候你才來家裡三四個月。」
她落下最後一筆,鴨子溫仰之成型,她放下筆,用兩隻手捧著溫仰之的臉用力擠:「對呀,愛上溫仰之和呼吸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