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午門獻俘

封賞之後，就是午門獻俘了。

其實在大典前一日就已經安排好了流程，宮廷內官在午門樓前楹正中設了御座，由錦衣衛在午門前的御道東西兩側設儀仗，東西而立。宮廷內負責禮樂的教坊司在儀仗之南也按東西兩側陳設大樂，北向而立。負責國家典儀的鴻臚寺在午門前設兩名贊禮官員，東西相向而立。設承製官一員於午門前的東側，面西而立。在承製官員稍南另設宣制官一員，面西而立。

這會兒文武百官及諸蕃國使者，客人等，已經下了城樓。侍立於午門樓前御道之南，按文東武西排班。午門前御道東側設擺放捷報檄文的大案，並設宣展官一員，展示官二員。刑部獻俘官位於午門前御道東側稍南的位置，面西而立。獻俘將校則位於午門前御道西側稍南的位置，面北而立，大典還在御道之南稍東的位置上設有專門進獻露布的官員。

大典正式開始，引禮官引導文武百官東西序立，並引導進獻露布官員手捧捷報放置於大案之上，退回就位。之後龐毅等人押著幾個重要俘虜來到午門前，並在西邊的武官班次後站好，這時鐘聲大響，大燕皇帝永康帝身穿常服駕御太和門，鐘聲停止。

鴻臚寺來到御駕之前，跪拜奏請永康帝乘上肩與，此時禮樂奏響，永康帝來到午門樓上升座后樂止。將校鳴鞭靜場，全場肅穆。贊禮官高聲贊唱：「進「！」進獻檄文的官員面向午門行四拜禮，禮樂再次奏響，平身後樂止。

贊禮官高聲宣唱：「進檄文」！鼓樂重新響起，執事官員舉案，放置於午門前中道，鼓樂停止。贊禮官贊唱：「宣檄文！」宣展官與展示官前往案前取了檄文，並跪宣讀「洪德十年...」將瓦剌南下劫掠之事訴說一遍，著重強調了敵軍之歹毒，又著重強調了我軍之英勇。宣讀完畢後放置於案，退回就位後繼續奏樂，行四拜禮，平身後鼓樂停止。執事官將大案舉起，重新安置於御道之東，引禮官引導獻檄文等官退出。贊禮官贊唱：「獻俘」！

龐毅等人到達獻俘的位置，俘虜們面北跪於午門之前。這會兒俘虜們都已經嚇傻了，自進京后，高聳的城牆，沿街的文明景象，無不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落後和野蠻。一種無力、自卑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們覺得自己彷彿是鄉下人進城似得。偏偏自詡勇武的他們，這次被眼前的秦國公打的潰不成軍，連最後的遮羞布也沒了。

龐毅進步向前，半跪於地，「臣龐毅，討伐瓦剌，獲勝歸來，今將俘虜押送至此，由皇上發落此等醜類，請皇上下令。」

午門樓上，永康帝站在城堞處，面色激動，眼前猛將為自己立下大功，解了自己目前危局，使得自己在軍中有了依仗。而且此人目前沒有派系，雖與賈家略有淵源，但自己有信心將他籠絡住。何況即便他跟賈家走得近也無大礙，賈家已經日薄西山在軍中的關係網早已斷的差不多了。何況這次牛繼宗又給了自己機會，讓自己拿下了河西走廊三十萬兵馬指揮權。在他心中呂布關平已經是他的人了。

永康帝抬起手臂。「將這些醜類拿去問罪。」

皇帝聲音不算大，旁邊侍衛們同時大喊，「拿去，拿去」

下面的羽林軍，龍禁尉，繡衣衛跟著一起大喊，「拿去，拿去。」

緊接著外面的京營戰士，以及百姓也跟著大喊，「拿去，拿去！」

大典到此便到了高潮。

隨著呼聲，錦衣衛，繡衣衛將篩選過的五百瓦剌俘虜（主要是首領及軍官不足的由士兵補齊）押了出來，要在午門斬首示眾。

這也是非常壯觀的景象了。其他俘虜則是押去各地挖礦、修河堤，幹些重體力活，也能為朝廷省些銀子。若非儀式需要，這些俘虜也有大用，朝廷近幾年都快窮瘋了。

刀起頭落，一排排的人頭被砍下，後面等待行刑的俘虜已經嚇尿了，有膽大的想逃跑，可是怎麼可能！不說龐毅還在，就是不在，周圍幾萬兵馬圍著，還能跑了他？若是真有那能耐，也就不會被俘了。剛剛有點動作，便被旁邊繡衣衛拿下，一陣拳打腳踢，然後繼續等待行刑。

每次人頭落地，都伴隨著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眾人都有一股子暢快的感覺。

至此，獻俘大禮完畢。

永康帝下了午門城樓，來至龐毅身前，「秦國公，隨朕共乘龍輦回宮議事。」說罷，拉著龐毅的手便往龍輦走去。

龐毅心下一緊，這老小子什麼意思，自己要是真跟他一起上了龍輦，以後還不被這幫子文官拿住把柄，日日彈劾啊！不能上，有陷阱。

趕忙抽出手來躬身下拜，「陛下，不可，龍輦乃陛下專屬御駕，微臣豈可乘坐，您且上龍輦，微臣為你牽馬。」

永康帝其實在試探，看看這年輕人會不會居功自傲，失了臣子本分，現在看來還算有些分寸。

「愛卿在西寧衛已經餐風飲露，辛苦了這麼久，朕怎忍心讓你牽馬，那便許你騎馬與朕并行吧。」

「微臣遵旨。」龐毅這才上了自己的寶馬，落後龍輦一個身位，跟在後面。

在御道一側，早就提前準備好的觀禮彩樓上，各王勛貴族家裡的一眾女眷們，今日也被特許前來觀禮，因這新晉秦國公還未成婚，各家也想著過來看一看這秦國公的風采。若是能有幸結為親家，那就太完美了。

今日一早，李應等人就在朝廷特批的最靠近御道的位置搭建好彩棚，畢竟有女眷不方便露面。此時龐母帶著襲人、扈三娘、晴雯以及一眾丫鬟，正在帳篷內通過小窗向外看。

「哎呀，太太您快看，那龍輦旁邊騎紅馬的將軍正是二爺。」扈三娘畢竟是習武之人，眼力比其他一眾女眷都要好，遠遠的便看到威風凜凜的二爺坐在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太太，二爺好像又長高了呢，比走的時候壯了不少呢。」

「啊，是嗎？」龐母下意識的向龍輦那邊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似乎是自己兒子，忍不住流下眼淚，「兒啊，想死為娘了...」

旁邊襲人也看到了，「真的呢，二爺真威猛...」興奮地小臉紅撲撲的。沒見過龐毅的晴雯、玉釧兒，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也是努力想看清楚二爺長什麼樣。待龐毅走近看清楚后，不由心想「二爺長得真好看，騎馬的樣子真威武！」

龐毅老遠就看到了自家彩棚，有明視技能，她連扈三娘臉上笑起的小酒窩都看的清清楚楚，想起臨行前的一夜，心中一熱，沖那邊擺了擺手。

「哎呀，太太，二爺看到我們了。」

「是呢，是呢，二爺正沖我們招手呢！」

龐母也看到了，神情愈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