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佛門示好,正德復套!

第三十章 佛門示好,正德復套!

看完佛門的書信。

內閣次輔大臣劉健,第一個念頭,就是佛門在向陛下,向朝廷展露善意。

十四次道、佛辯論大會,佛門,是怎麼獲得七勝四敗三平的豪華戰績,那空門高僧,比誰都清楚。

先假之以利,等成為國教后,連本帶利撈回來。

國朝建立一百五十載,自始至終未立國教,在中原這片熱土上,存在著大量無主信仰,存在著無數待爭取的佛祖信徒。

放眼望去,簡直是銀子的海洋。

況且。

道統之戰。

是你死我活的戰鬥。

道、佛這兩千多年來,都想徹底碾死對方,這次,總算看到機會了。

佛門,開始發力了。

近九千頃的田地。

以國朝的現價,高達一千八百萬兩紋銀,說奉送陛下,就奉送陛下。

大手筆!

大誠意!

自陛下登基后,國朝百姓水深火熱的生活,逐漸有了改善。

雖說改善幅度暫時不大,但萬民都是聞風知雨的細心人,源自皇權的一點點善意,從古至今苦慣了的百姓們就能敏銳察覺,予以感恩戴德。

佛門為了爭取這部分百姓的好感,不惜將陛下塑造為佛祖人間身,在世如來。

這手段,這城府,著實不凡。

第二個想法,是佛門玩這種借花獻佛的手段,就不怕勛戚報復嗎?

這九千頃田地,是勛戚這百多年巧取豪奪的結果,被佛門獻給陛下,獻給朝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劉次輔不清楚國教之爭的內情,但以他對陛下的了解,陛下是決不允許國朝內,有「蛀蟲」在光天化日之下蹦噠。

國教之爭的背後,肯定蘊含著種種隱情。

佛門,成不了國教。

退一萬步講。

縱使佛門真成了國教,勛戚的報復,也夠佛門吃一壺的。

劉次輔不解。

但是,國朝內,卻不缺少明白人。

東廠督主黃錦,西廠督主孫洪,騎著馬兒而來。

「見過次輔大人!」

黃督主,孫督主翻身下馬,拱手見禮道。

劉次輔點頭欠身,以做還禮,往兩人身後瞅了瞅,笑問道:「怎麼不見牟指揮使?」

以往。

兩廠一衛同進同退的,到哪都形影不離的,今兒個,卻是不見了錦衣衛指揮使牟斌。

「回次輔大人,牟指揮使,被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兼北征大元帥王守仁叫去天巡軍駐地了。」

黃督主笑答道。

王守仁大元帥以要事相商為由,將牟指揮使叫去天巡軍駐地,兩天了,依然沒見人出來。

而東廠、西廠,也不是依附錦衣衛存在,自然該幹啥幹啥。

這不。

聯袂而來,為劉次輔釋疑。

「這裡面,有次輔大人想知道的事。」

黃督主從袖中取出東廠線報,交給劉次輔,頗為禮貌道。

線報打開。

是佛門,勛戚之間的新動作。

如預料那般,佛門獻地,就是為了國教之名。

佛門,自然不敢貪墨勛戚田地,來討好陛下和朝廷。

是花真金白銀,從勛戚手中以市價購得的。

當然。

不是一千八百萬兩紋銀。

而是五百四十萬兩紋銀。

之前。

勛戚與佛門約定,待清丈田畝過後,獻於佛祖的田地,會三七分賬。

勛戚三,佛門七。

可惜。

計劃沒有變化快。

佛門為了得到陛下、朝廷最大的支持,那麼,唯有在國朝內最大的事上表達支持。

目前。

國朝有兩件事最大。

一,北征。

是殺伐大事。

佛門的殺戒,迫使佛門無法在這上面進行支持。

二,毫無疑問,是清丈田畝國策。

佛門、勛戚之間試圖阻礙清丈田畝的勾當,顯然是不能再幹了。

而且,還要對國策進行推動。

為此,京畿之地的五十六座大寺,差點把寺內佛祖的金身給拆了,才給勛戚湊齊贖地銀,拿到了那九千頃田地的真正掌控權。

佛門還承諾,等佛教成為國朝國教,就在國朝內傳揚勛戚的善名,為三位國公府初代國公在寺內立金身。

按理說。

勛戚不怎麼缺銀子,不會願意干這種以地換銀的買賣。

可這卻擋不住,勛戚在京畿之地的領頭羊,宛平縣三位國公,定國公徐光祚、成國公朱輔和保國公朱暉率先從心了。

聽說。

差點被天子劍砍頭的定國公,這幾日幾夜,就沒合過眼,屬實是嚇破膽了。

成國公、保國公,也是親眼見證劉次輔大發神威的,也害怕哪天天子劍砍到自己頭上。

田地沒了,等清丈田畝完,還能再從賤民手中巧取豪奪,但命沒了,就啥都沒了。

萬一,惹怒了陛下,國公府的傳承,說不定就斷在這一代。

佛門買地。

正好給了國公府台階下。

三位國公合計之後,不想在土地上,再與劉次輔有所糾葛,直接成了勛戚中的「帶投大哥」。

總之,佛門、勛戚展開了新盟約,勢必要將佛教推上國教之位。

陛下不置可否。

但那價值一千八百萬兩紋銀的田地,欣然笑納。

擱在以前,差不多是國朝一年賦稅收入。

國教之爭。

本就是榨取道、佛的價值,豈有不收之禮。

聖意降下,儘快完成佛門獻地的清丈,讓佛門想後悔都沒機會。

「陛下欲立國教,舉辦道、佛大辯,其中,可有什麼故事?」

劉次輔命屬官去清丈那九千頃田地,后對兩位督主詢問道。

他不相信,在這場道、佛生死相搏下,沒有別的算計。

「宛平縣,就在京城邊上,次輔大人要是真想知道,不妨面聖相問。」

黃督主,孫督主,對視一眼,搖搖頭道。

滅法之事。

雖是由劉次輔那道奏疏而起,但不是必要的知情人。

沒辦法通過他們的口,轉入劉次輔的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問就是了。」

劉次輔心中有了些許的底,擺擺手道。

陛下龍心似海,不可窺視。

「次輔大人,左都御史劉傑劉大人,明日就該入京了,您不去見一見嗎?」

黃督主提醒道。

劉次輔的三子,陛下欽點的國朝都察院左都御史,即將入京任職。

自此。

皇族之外,國朝最顯赫的家族,一閣老兩九卿的劉家,要齊聚京畿之地了。

「傑兒啊。」

劉次輔嘆了口氣,繼續道:「國策要緊,無法脫身。

煩勞黃督主代為轉告我兒,多多照顧我的成學孫兒。」

「願意效勞!」

……

天巡軍,駐地。

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盯著牆上的塞外輿圖,入了迷,許久不見動彈。

要不是胸膛有起伏,呼吸平穩有序,前來送飯的偏將,差點以為人死了呢。

這張詳細到極致的塞外輿圖。

是王守仁從陛下處那獲得,而陛下,則是從錦衣衛處獲得。

牟指揮使對輿圖上的每個標註,都清清楚楚。

即便蒙上眼睛,也能精準無誤用手找到韃靼各部落的位置。

而他之所以會在這軍方地盤上不走,原因,也是因這張輿圖而起。

「牟指揮使,想好了嗎?」

王守仁推門而進,見牟指揮使未動送來的酒食,頓時笑道:「沒想好的話,就邊吃邊想吧,燒羊肉、燒刀子酒,美菜、美酒在前,莫辜負了。」

言罷。

親自擺好了碗筷。

伸手不打笑臉人。

牟指揮使即便明知是場「鴻門宴」,也不得不落座。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

幾口酒菜下肚,牟指揮使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了起來。

「錦衣衛在塞外的細作,本就是為國朝征伐異族預備,怎麼到大戰跟前,牟指揮使不舍了呢?」

王守仁為牟指揮使斟滿酒,佯裝不解道。

牟指揮使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喃喃道:「細作,錦衣衛埋之不易,用之,自是要珍惜。

哪有大元帥您這樣的,一張口,就要全草原的細作全活躍起來,一刻不歇往回傳達異族舉動?

這不就是要這些細作的命嗎?」

「沒錯,我就是在買這些細作的命!」

王守仁不加掩飾道。

對於錦衣衛的難處,軍方很是理解,但為了北征順利,為了將士少傷亡,只能選擇犧牲為國朝隱姓埋名、藏身敵後的英雄們了。

孫子曰: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而愛爵祿百金,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民之將也,非主之佐野,非勝之主也。

細作的線報,在戰爭中,是最為重要的部分。

也是投入與產出比最大的存在。

「大元帥麾下將士的命是命,我麾下細作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

牟指揮使色變道。

買命?

這是把他,把錦衣衛看成唯利是圖的小人了嗎?

「絕無此意,相反,我很是敬重這些為國朝負重前行的人,但是,此次北征,國朝輸不起,我必須把此戰勝算提至極致,請您諒解!」

王守仁鄭重其事道。

為了北征。

軍方前前後後,花費近九千萬兩紋銀。

天巡軍不過三十萬將士,細算下來,每位將士的身價高達三百兩紋銀。

堪比一名重騎兵的價錢。

死不起!

一個人都死不起!

這是國朝未來雄霸世界的底氣。

大戰近在眼前。

或許明日,或許後日,大軍就會揮師北上,作為北征大元帥,要儘可能畢功於一役。

徹底消除這數千年來的北方之患。

在這節骨眼上,一丁點的勝算提升,都是至關重要的。

「我了解大元帥您的決心,也了解軍方建功立業的渴求,錦衣衛也願意配合天巡軍,打出曠古絕今的一戰,只是,萬一呢?」

牟指揮使臉色稍芥道。

萬一,天巡軍輸了呢?

漠上風大,黃沙眯了眼睛,要是迷了路,要是誤入韃靼陷阱中,天巡軍一敗塗地了呢?

「我以九族之命為保,此戰,必勝!」

王守仁破釜沉舟道。

換作是旁人,在天巡軍內,說出這未戰先言敗的話,必然是殺無赦。

而軍方迫切需要錦衣衛的完全配合,只得耐心解釋。

同時。

立下軍令狀。

錦衣衛代表著陛下,等同於向陛下立下軍令狀。

九族之命!

與這九千萬兩紋銀打造的無敵軍團做對賭。

沒有失敗可言。

「大元帥您是了解我,這不是銀子的事。」

牟指揮使信心大增,依舊為難道。

那些埋於韃靼的細作,錦衣衛曾保證其榮歸故里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如果裹屍而回,則是違背當年的許諾。

「五百萬兩紋銀!」

王守仁展顏道。

不是銀子的事?

說出這話,那就是銀子的事。

五百萬兩紋銀。

買韃靼各部中,錦衣衛細作的命。

「這讓我以後還怎麼當錦衣衛指揮使?」

「六百萬兩紋銀!」

「這讓我怎麼對細作家眷交代?」

「七百萬兩紋銀。」

「細作傳信,也要錦衣衛的人手配合,那塞外,大元帥您是知道的,很容易死人的。」

「一千萬兩紋銀!」

王守仁猛然提價,眼睛忽明忽暗,夾雜著警告。

陛下給予的一萬三千萬兩紋銀,花掉九千萬兩紋銀,剩餘四千萬兩紋銀,是豐裕不假,但也不是任錦衣衛敲竹杠的。

「北征之戰,錦衣衛願以大元帥帥令從事!」

牟指揮使適可而止,起身下拜道。

內心激動到無以復加。

錦衣衛在韃靼的細作,區區幾千人而已。

一千萬兩紋銀,均分到每個細作的頭上,都有個幾千兩紋銀。

天底下,沒有比這開價更高的買命錢了。

況且。

錦衣衛中有獨特的細作撫恤法子。

准許犧牲細作的後代蔭入錦衣衛,以抵消部分撫恤金。

在抄家壽寧侯府時,陛下就賞下一千萬兩紋銀,讓兩廠一衛分。

錦衣衛分得三百三十萬,就迎來了一次大發展。

等這千萬兩紋銀入了錦衣衛,錦衣衛將得到空前發展,一騎絕塵,把東廠、西廠甩在身後。

自永樂十八年,太宗皇帝建立東廠,八十多年後,錦衣衛,終於時來運轉了。

兩廠一衛的地位,要倒過來了!

「銀子的事,我會令人送至錦衣衛,現在,能為我講講關於韃靼吉嚢部的一切了嗎?」

王守仁扶起牟指揮使,一同來到塞外輿圖前,指著河套之地,沉重道。

河套之地。

為韃靼吉嚢部佔據。

在黃河中游「幾」字彎及附近,包括依託狼山、大青山、賀蘭山形成的后套、前套、西套三個平原,以及關中以北的鄂爾多斯高原。

是不可多得的天然養馬地。

國朝得之,則關中、河北穩如泰山,失之則整個北方震動。

歷朝歷代,都曾在此地與異族大戰,國朝,也收復過河套。

最近一次,是成化九年的「成化復套」。

而在弘治十三年,韃靼捲土重來后,國朝又一次失去了河套之地。

屬於陛下的「正德復套」,要隨著北征,正式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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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你個暴君,竟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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