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崆峒山 追蹤到山前
禽鷹雪梅差點被帳篷里的臭氣熏暈過去,她強忍著找到自己的鋪位和衣躺下,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金泉(肅州、今酒泉市)東南百多里的祁連山裡層嶺起伏萬山環抱,連峰疊嶂雪刃高矗,山頂終年積雪不消。其中有一座山,叫做崆峒山,與平涼崆峒山同名。這座山上,溝深壑奇林木蔥鬱,怪石突兀曲徑幽深,其山北麓又有一山,山有隘口寬可通車。口內有長峽,崖高谷深溪流蜿蜓,怪石嶙峋崖壁左右紛呈,崆峒山蒼松翠柏上下相間,奇草異木雜花叢生,百鳥喧鳴飛舞其間,真是一派仙界景色。崆峒山半山頂部突現一片平地,平地寬有三十丈,長約十幾丈,平面上有幾許怪石點綴錯落,恰如仙家飄落休憩之所。這裡就是匈奴人祭天的地方。
匈奴每年有規定的日子舉行集體的祭祀。每年三次集會的日期,分別為正月、五月及九月,正月的集會是個小集會,參加的人是匈奴諸長。五月的大會最富宗教色彩,參加的人數很多,不限於諸長,主要是為祭其先祖、天地及鬼神。秋季的集會則是為秋天收成而感謝天神的集會。
休屠王和渾邪王非常重視五月(公曆三月)的祭祀活動,因為每年從各地都要來好多有勢力的王爺、首領及顯赫人物,他們正好可以藉此聯絡感情,展示自己,打擊異己,從而鞏固自己的權勢維護其統治。
今年開始籌劃的時候一如往年,沒想到臨近祭祀日期時突生變故,漢軍出擊河西讓祭天活動蒙上了陰影,休屠王和渾邪王一方面嚴令各個藩屬部落出兵抵抗,以此延遲漢軍進擊的時間;一方面抓緊時間做好各種戰術部署,確保祭天活動的順利進行。按照休屠王和渾邪王的估算,河西千里之地漢軍只有一萬人能夠打多遠都還是個問號,就算能夠打到祭天的崆峒山最快也得一個月的時間,那時祭天活動早已經結束了。因此他們並不十分著急,然而僅僅幾天漢軍就殺到了鸞鳥部落和顯美部落,這讓他們大驚失色,因為請帖早已經發出,有些部落的賓客已經光臨了崆峒山,取消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只能倉促備戰。
根據崆峒山周邊的地勢,匈奴決定採取誘敵深入的傳統戰術,把漢軍引進山谷中的隘口裡進行圍殲。然而之後接到鸞鳥部落和顯美部落斥候的消息,讓匈奴主力火速增援到黃羊溝,兩個部落已經把漢軍阻滯在了那裡,休屠王和渾邪王當然非常願意這麼做,於是緊急派遣了兩萬兵馬由休屠王親自帶隊前去支援,當部隊走到一半時又接到探報,增援部隊不用來了,他們已經把漢軍擊潰,漢軍主帥已經戰死並且他們已經敗退回師了。頓時匈奴人歡呼雀躍了,部隊也不用再往前走了,於是紮營休息慶祝,準備第二天原路返回。
因為沒有了戰事,晚上又慶祝了一番,所以匈奴部隊第二天中午才懶洋洋的開拔往回走,慢吞吞的到了傍晚才行走了百十里地,於是又安營紮寨。休屠王傳令晚上早點安歇,離祭祀日期只有三天了,明天早上出發趕回去準備好祭祀物品就該上山了。
半夜放哨的士兵押著幾個顯美部落的逃兵向休屠王報告,漢軍把他們殺的大敗,幾乎全軍覆沒,顯美王和鸞鳥王下落不明,他們是拚命的跑才逃了出來。休屠王一時間沒有弄明白問:「你們不是把漢軍殺敗了嗎?」
逃兵說:「漢軍是詐敗,半夜又殺回來了,我們沒有任何準備所以大敗」
「你們逃了,漢軍哪」
「他們在後面拚命的追擊」
「啊!那、那不是把漢軍引過來了?你們他媽的是為漢軍帶路那!來啊把他們拉出去砍了」。休屠王狠狠的揮了揮手,幾個逃兵大喊饒命衛士拖出去咔咔幾刀全殺了。處理完逃兵休屠王又傳令:「部隊緊急出發,回去部署迎敵」
一時間匈奴軍營亂成一片,不願起來的、穿錯衣服鞋帽的、拿錯兵器的、拆疊帳篷的等等亂七八糟混成一團,休屠王看著這些烏合之眾干著急沒辦法,折騰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總算可以出發了。這隻由休屠王率領的匈奴部隊在夜色中匆匆的往西北方向絕塵而去。
丑時雞鳴時分禽鷹飛的先頭部隊出發了。他們和休屠王的部隊出發時間幾乎相同,兩支部隊相距也不過幾十里。一個多時辰後天色微亮,他們來到了匈奴部隊的駐紮地。禽黎飛驚奇的看到地上散落了大量的食品衣物刀箭等軍需物品,有的連帳篷都沒拆完,顯然匈奴撤退時是匆忙和慌亂的,禽鷹飛判斷很可能是增援鸞鳥部落和顯美部落的匈奴部隊,因為得到戰敗的消息而匆忙撤走的,而他們撤回的唯一目的是回到祭祀地點做好迎敵的準備。
必須打亂他們的部署,禽鷹飛馬上派斥候前去偵探,又派人緊急趕回大部隊送信,務必加速追趕匈奴人,趕在他們回到崆峒山之前消滅他們。
霍去病得到禽鷹飛的情報興奮異常,終於又發現了匈奴兵,而且很可能是休屠王或者渾邪王的部隊,決不能讓他們跑了,霍去病傳令急速出發全速前進,全軍將士得知發現了匈奴軍隊,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部隊行進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休屠王的部隊中午剛剛到達崆峒山,漢軍隨後就也趕到了。
休屠王急匆匆進到隘口裡的行營大帳,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氣急敗壞的跟渾邪王說:「真他娘的邪門了,這隻漢軍怎麼那麼厲害啊,這才幾天就快到崆峒山了,哎咱們得做好準備啊,不能再用先前的經驗判斷這隻漢軍了,給我找點吃的餓死我了都快」
吃完飯兩人也沒休息就商量迎敵的事。渾邪王說:「怎麼個迎敵法」
休屠王惡狠狠的說:「還是老辦法,把漢軍引進隘口裡圍殲,我在兩邊山上各埋伏一萬精兵,備好滾木石塊,你用五千兵馬把漢軍引進隘口裡,然後再用五千兵馬守住隘口,把他們一個不剩的全部砸死射死在隘口裡,以發泄我的心頭之恨」
渾邪王心想你倒會分配,讓我去引敵,進到隘口裡你往下面砸石頭放箭,那不連我一起砸死了。想到此他說:「我派都尉去引敵就行,我要親自守住隘口,只要他們進到裡邊,我定會不讓漢軍逃走一兵一卒」
休屠王想了想說:「也好,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把祭祀的用品轉移至山上去,說什麼也不能影響後天的祭祀活動啊」
渾邪王說:「這個我來安排,你休息去吧」
「哎,哪兒有休息的時間啊,讓部隊吃完飯馬上行動,這隻漢軍速度奇快,霍去病就像草原的蒼狼一樣兇悍狡詐,再不能出現任何差池啦,不然你我都得完蛋。我這就安排去」說著休屠王就往外走,他邊走邊說:「轉移祭祀用品時,特別要把祭天金人保護好,那可是咱們祖祖輩輩的神物啊,千萬不能出現任何意外,這個霍去病雖然年輕可真是不好惹啊」
渾邪王在後面說:「你放心吧,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我讓我的王子、相國親自保護著祭品和祭天金人」
「好的,祭天金人在我的相國那裡供奉著,讓他隨你們一起行動」。
「好的放心吧」
休屠王走後渾邪王又坐在那裡琢磨著安排誰去引敵合適,然後他讓護衛把王子及相國叫過來。休屠王對王子及相國說:「漢軍有可能來襲,咱們要把祭祀用品提前轉移到山上,其中祭天金人是我族最重要的祭祀神物,出不得半點差錯。相國啊,本王令你督辦轉移祭祀用品之事,由王子和你還有休屠王的相國親自護送祭天金人上山,不得有誤。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你們現在立即行動。我派都尉領一千士兵護衛你們行動」
「得令」,相國及王子領令而去。
倆人走後渾邪王又安排了都尉領著士兵前去護衛,安排好正要歇息片刻外面忽然傳來喊殺聲,渾邪王大吃一驚。正是:崆峒山前祭天難,血染金人殺聲寒。欲知後事下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