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正式交鋒
當劉駿提著王玄謨腦袋走出中軍帳時,在外的所有士兵、校尉都驚呆了。尤其是在外負責中軍安保的中軍護衛。
自春秋戰國時期開始,就有一條貫徹到現在的嚴格軍令:
「主將戰死,護衛皆斬」!
現在劉駿提著王玄謨的腦袋,一副兇手樣子走了出來。按軍法以及往日吃王玄謨王家的飯來說,這些護衛應該第一時間將劉駿拿下的,可中軍帳外的護衛都知道,劉駿是親王!別說鎖拿劉駿了,就是對劉駿不敬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一時間,營帳外昔日王玄謨的親兵,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王玄謨親兵手足無措期間,劉駿面色冷肅的走出了王玄謨部中軍。直到劉駿的那些禁衛騎卒迎上來時,劉駿這才暗暗鬆一口氣。
「文泰!」
「屬下在!」
「速去本部軍營,召薛安都率本部騎兵來此!」
「是!」
說完,劉駿就將王玄謨的人頭丟在一旁禁衛手上,找了個馬扎閉目養神起來。
砍殺王玄謨,割下王玄謨人頭之時,劉駿沒什麼感覺。現在環境相對安全了,聞著鼻尖那股刺鼻的血腥氣,劉駿的胃部開始有些不適。不過劉駿也知道現在不是露怯的時候,所以強忍著不適,等待著薛安都騎軍的到來。
薛安都也不負劉駿厚望,很快就帶著騎兵衝破些許阻攔,抵達王玄謨部中軍營外。
「王上!末將來遲,還請王上恕罪!」
遠遠見到劉駿渾身是血的樣子,薛安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來到近前,薛安都翻身下馬,見劉駿沒有大礙后,這才稍稍安了下心。
劉駿可是薛安都以及薛安都親屬能否在大宋安穩生存下去的根本保障啊!
「唉,汝有何罪?有罪者實乃此次出師無功,臨敵怯戰,意圖不軌的王玄謨!今本王已親手斬之,還請勞煩休達公傳首各營,並召各營將校皆來中軍議事!」
「是!」
接過親衛遞過來的人頭,薛安都看都不看,拎著王玄謨的髮髻就繼續打馬而去。
這一次沒過多久,各營裨將校尉在薛安都本部騎兵的「護送」下,盡數來到劉駿所在的空地前。
劉駿見昔日徐州大營內認識的人都差不多來齊之後,也不繞圈子,直言說道;
「王玄謨臨敵怯戰,今已伏誅。狼主大軍將至,大戰將起,爾等皆為昔日王氏部將,本王不敢留。」
劉駿此話一出,人群中一陣騷亂,都以為劉駿要在軍營中搞大清洗。還不等有人鬧出亂子,薛安都一手一個,將試圖帶頭鬧事的軍將,卡著脖子按在了地上。
隨著四周騎兵鋼刀出鞘的聲音響起,在場的王氏舊將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等場面再度安靜下來后,劉駿繼續漠然說道:
「放心,諸將往日為我劉氏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王不會殺你們。本王會安排一艘船,先行送你們,以及中軍帳內的那些將軍們一同回碻磝。在此之前,還請諸位在中軍帳中好生歇息一日。」
拓跋燾大軍隨時可能出現在眼前,劉駿沒那個時間慢慢梳理王玄謨部大軍的中層架構了。
這些人也許不是王玄謨的死忠份子。但多數都是記錄在劉駿小本本上的貪污犯。劉駿才不信貪污犯能捨生忘死!所以這一次,哪怕可能因為缺乏中層管理導致大軍一敗塗地,劉駿也要將這些人一股腦的清出管理崗位。
一聽到劉駿不是要殺人,在場的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對於劉駿不信任,有些校尉、裨將高聲大呼表著忠心。但劉駿本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並沒有理會,只是擺擺手,命薛安都驅趕著這些中層將校盡數進中軍帳內看押。
「武陵王殿下,我乃吳興沈氏出身,絕非王氏部將!」
正當一騎卒驅趕著一面如冠玉的小將進入中軍大帳時,一身酒氣的小將似乎是剛從恍惚中回歸神,快速分析清楚情況后,小將沈攸之開始高聲疾呼。
沈攸之知道,若這次真被趕進中軍帳里,就算戰後僥倖留得一命,日後也與軍旅無緣了。
沈攸之少年喪父,家境貧寒,家中還有老母指望沈攸之能如叔父沈慶之那般于軍旅之中出人頭地。沈攸之不甘於自己軍旅之途斷在此處,由此不顧邊上騎卒的毆打,持續大聲向劉駿呼喊著。
「吳興沈氏?讓他過來。」
「是!」
守衛在劉駿身旁的騎兵隊主,將沈攸之帶了過來。
等沈攸之走在近前,劉駿上下打量了沈攸之一番,發現沈攸之確實與沈慶之有幾分相似之處。
「輔國司馬【沈慶之北伐時期官職】是你什麼人?」
「回稟王上,是末將叔父。」
「此番我扣押一眾王玄謨舊部,軍心必有動蕩,看在弘先公的面子上,你且前往安撫士卒,所需酒肉餉銀無有不準,若明日軍心依舊不穩,那便莫怪本王無情了。」
「謝王上,有王上軍令,今日夜前屬下便可讓軍心穩固。」
「不必和我說這些,我只看結果。」
「是!屬下必不負王上所望!」
說完,沈攸之一臉興奮的接過劉駿軍令,前去安撫各營士卒。
薛安都將王玄謨舊部盡數安排進中軍帳后,劉駿部營寨中,參軍劉泰之被劉駿抽調過來,暫時統轄王玄謨部軍務,田曹參軍臧肇之,接管王玄謨部後勤糧草,併當即清點,建立新賬目。參軍垣謙之靠著與垣護之的那一點點親戚關係,暫時統管王玄謨部水軍。
有劉駿軍令在,即使是黃河上的水軍,在被抽走了王玄謨的心腹后,也不敢先行逃離滑台。北伐大軍,誰家沒有一二親眷在後方的。
再加上沈攸之的安撫,這位靠著沈慶之的名聲,雖然王玄謨本人不太喜歡,但沈攸之不論對上還是對下的人緣都還是很不錯的。軍心很快在熟人安撫,錢糧酒肉的安慰下,漸漸穩固了下來。
在掌握住水軍的垣謙之派出兩艘大船將中軍帳內的王玄謨舊部盡數送往碻磝后,至此大軍才算徹底落入劉駿的掌握之中。
徹底掌握住王玄謨大軍,劉駿面上也毫無喜色。只要軍士還認劉義隆皇帝的權威,劉駿身為皇帝之子,掌握大軍本就是名正言順之事。現在擺在劉駿面前的嚴峻問題是,在拓跋燾大軍的威脅下,要如何才能帶著四萬大軍全身而退。
沒錯,劉駿沒想著要在滑台硬頂拓跋燾,更沒想過即刻攻破滑台。劉駿現在想的只有如何能帶著大軍安全的撤退。
十月【農曆】已是入冬,寒意本就漸深,再過一段時間,黃河都要被寒流封凍起來。到時沒了黃河水師的看護,滑台的四萬大軍就真的要成為索虜的瓮中之鱉了!
在掌握王玄謨部大軍后的第一時間,劉駿就命人去信至垣護之處,要求儘快將所有水軍調過來,掩護大軍撤退。
然而垣護之的水師劉駿還未等到,率先等到的卻是拓跋燾的南征鐵騎!
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人上十萬,徹地連天。隨著拓跋燾所率的大軍陸續抵達,北魏大軍萬馬奔騰間,不論是劉駿本部營寨,還是原王玄謨部營寨,都引起了一陣騷亂。知道要被包圍,和看清楚被包圍,是兩個概念,也是不同程度的絕望!
劉駿本部還好說,劉駿讓薛安都回去主持軍務了。靠著劉駿以及薛安都往日的威信,起碼營內士卒整體還算安穩。
而原王玄謨部,由於王玄謨對軍紀一向疏於管理,軍中還有著一些年紀明顯是湊數的兵卒,那些十三四歲的兵卒,在騎兵的威嚇下,有些人居然敢炸營!劉駿當即命令劉泰之率兵,砍死了那些被嚇的神經錯亂的少年郎。這才將大營給穩住。
等到兩方大營徹底穩住后,兩處大營也各自被騎兵團團圍住。
營寨寨牆上,劉駿瞧著遠處無數騎兵來回奔走的畫面,心中一陣艷羨。騎兵啊,南朝永遠的痛。
劉駿本部只有薛安都率領的一千五百騎兵。王玄謨除了被劉駿打秋風,拉走的那五百人馬外,留在此處大營的騎兵也不過是堪堪過千。而現在劉駿舉目一望,營外光是映入眼帘的索虜騎兵就不下萬騎!
「王上,寨牆危險,還是先下去吧!」
劉駿身旁,剛靠著穩固軍心,暫時贏得劉駿信任的沈攸之低聲勸諫著劉駿。
寨外遊盪的那些胡族游騎中,某些箭術過人的變態拉開重弓后,甚至能在二百步外【300米左右距離】射殺敵人。沈攸之好不容易攀到一座劉駿這樣靠譜的靠山。可不想因為自己倒霉的運氣影響到靠山被胡騎一箭放倒。
沒錯,別看沈攸之是沈慶之的侄子,其實沈慶之對沈攸之並無多少照拂,甚至正是因為沈攸之是沈慶之的侄子,沈攸之在軍職升遷方面還會面臨更嚴格的檢查。導致沈攸之之前只是一名隊主,連校尉都不是。
當初沈攸之能進言火攻,還是王玄謨看在沈慶之的面子上,調到身旁欲提點一二,結果沈攸之太不識趣,拂了王玄謨的面子,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個隊主。
之前劉駿清理王玄謨舊部,按理說隊主這個級別的軍官是不計入,可是當時沈攸之正和一名王玄謨心腹副將推杯換盞的交際,以至於被當做王玄謨的人,被一起拉了清單。可以說是老倒霉蛋了。
現在,因為完成了劉駿安撫軍心的任務,沈攸之一躍成為劉駿裨將,可以說是連跳好幾級。
得劉駿擢級提拔,沈攸之自然不願劉駿遭受風險。
「嗤?危險?狼主大兵已至,還有哪裡不危險!」
說完,劉駿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卻沒有堅持繼續留在寨牆上。
劉駿自己也知道,自己活著,大軍還有一線生機,自己若是死了或是重傷。這四萬劉義隆勵精圖治攢出來的大軍就要煙消雲散了。
下了寨牆,劉駿帶著護衛前往中軍,在那裡有之前為王玄謨搭建的望樓,此時重新又增高、加固了一番。劉駿來到此處,能看得更遠,形勢也看得愈發清晰。
「不愧是狼主本部大軍,動作就是快!」
劉駿部在黃河邊上的營寨與王玄謨部大營,兩處營壘北魏大軍都沒有動,而是大隊人馬直接撲向了黃河水寨。明眼人都知道,此時四萬大軍所能倚靠的就只有黃河水師。
瞧著遠處黃河水寨方位,火勢漸起。劉駿心中感嘆北魏大軍動作麻利的同時,心中並無多少擔憂。
之前劉駿讓垣謙之提督水軍時就已經讓水軍轉移糧草,放棄防禦設施不足的黃河水寨了。此時陸上兩處大型營寨,即使發現了後路被燒。在薛安都、劉駿、劉泰之等人的管控下,也沒有出現什麼騷亂。這倒是讓收到情報的拓跋燾有些驚奇。
「未曾料想這王彥德竟還有些本事。我大軍已至,還能收攏的住兵卒。」
騎在馬上的拓跋燾,看著兩處營寨嚴陣以待的樣子,不禁暗暗點頭。
「這才多少有幾分北伐之師的樣子。」
「陛下,臣請率軍為陛下破營!」
之前被劉駿突襲給打的灰頭土臉的拓跋仁當先請戰,誓要一雪前恥!
「不急,且送一份書信過去,若是能勸降彼輩,倒也能省幾分力氣。爾等可有願為使者?」
「陛下,末將願往!」
拓跋燾尋聲望去,正是前些年計殺蓋吳、平叛有功的陸俟三子:陸麗;
「好!便由你去!」
隨後陸麗從侍衛手上接過勸降文書與符節,步行前往劉駿所在的軍營。
見到索虜有人持符節而來,寨牆上的將士將情況彙報到中軍,在劉駿的命令下,陸麗坐上吊斗,進入營寨,來到劉駿面前。
在新起的中軍帳中,陸麗見坐於正中的主將是一名年輕之人時,面露不屑之色:
「王將軍欲效魏武否?」
「嗤!未曾想貴使也曾讀過《世說》。」【曹操床前捉刀人故事出自《世說新語》相當於當時的故事會,正史並沒有相關記載。】
「牽強附會之語,觀之徒增一笑耳。」
「好了,兩軍交戰,不敘閑言,狼主讓貴使所攜何物,且拿出來吧,稍後汝所求之王將軍,還要勞煩貴使帶回去,算是本王予狼主的回禮。」
聽到劉駿自稱本王,陸麗心下一驚,拱手問道:
「敢問大王王號!」
「武陵王,劉駿!」
「大魏南部尚書陸麗,見過武陵王殿下。」
聽聞是劉駿當面,陸麗收起面上不屑之色,恭敬的躬身行禮。
「貴使多禮,本王甲胄在身,倒是不便還禮。」
「殿下言重,今奉我主之命,攜國書一卷,勸降營中主將,若武陵王殿下願降,於我大魏亦不失親王之位。」
「好了,勸降之事貴使不必多言,大宋無有投降之親王。」
雖說有晉懷帝、晉愍帝兩大卧龍鳳雛在前,劉駿區區一名親王投降胡虜,在歷史上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劉駿在現代就是一名皇漢份子,日常在貼吧里噴大清噴的飛起,此時讓劉駿投降胡虜,劉駿還真做不到。而且此時劉駿也並非毫無反抗之力。
見劉駿不降之心不似作偽,陸麗將國書遞交給一旁護衛后,準備告辭離去。
拓跋燾派陸麗來軍營本意就不是勸降的,只是讓陸麗以使節的名義來打探宋營虛實罷了。若王玄謨真的投降自然更好,不投降,營寨外圍起攻勢,也需要一段時間修造攻營器械。此時劉駿在此,陸麗也知道並無幾分勸降成功的可能,也就不願再多費口舌了。
正待陸麗想走之時,劉駿示意一旁的護衛,將一份文書與一合木匣。放到陸麗手上。
陸麗看了一眼手中木匣,再想到劉駿剛才所說的話,已經猜到幾分木匣中是何物了。
「此為回禮,還請貴使務必轉交於狼主當面。」
「必不負王上所託,就此別過!」
說完,陸麗捧著木匣與文書,轉身離去。
陸麗走後,劉駿與帳中諸將再度商討起營中防禦事宜。帳中所有人都知道,留給宋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待陸麗攜木匣與文書迴轉,收到消息的拓跋燾有些詫異。
「這麼說來,營中主將已是那劉義隆之子劉駿?」
「是,陛下。」
說話間,拓跋燾部下將劉駿寫的文書與木匣檢查完畢,文書送到拓跋燾手上,木匣提在拓跋燾目之所及位置。
拓跋燾翻開文書一看,只見文中寫道:
「畏狼主之威者,今已授首,營中儘是敢死之士,欲與狼主會獵於此。撮爾小禮,萬請勿怪。」
瞧了一眼王玄謨那被石灰腌制過的腦袋,拓跋燾持鞭大笑:
「真虎子也!朕當生致之。「
滅國無數的拓跋燾,見慣了各國皇室為了苟活的醜態,今劉駿被數十萬大軍團團包圍,還敢挑釁自己。拓跋燾真想將劉駿擒至身前,再問問劉駿可還有膽氣如此!
「陛下,劉駿小兒不識天數,末將願為陛下擒之!」
知道營寨里的主將是劉駿,拓跋仁的眼睛都紅了。上半年一戰,因為劉駿的突襲,拓跋仁在北魏勛貴間淪為小丑。時不時就要被那些武勛拿出來調侃一番。若非拓跋燾說要生擒,拓跋仁是真想破營之後將劉駿大卸八塊!好一雪前恥。
「朕予你部八萬,幾日可破敵營?」
「十日!十日不破敵營,末將願提頭來見!」
說完拓跋仁一拜到底,這一戰若是不能一雪前恥,拓跋仁也無顏繼續苟活。
「好!十日!十日不能破營,你也不必再來見朕。」
「謝陛下!」
接過拓跋燾禁衛遞交過來的調兵虎符,拓跋仁躬身拜倒,隨後手拿兵符,赤紅著雙目,前去調兵。
營寨是營寨,城牆是城牆,劉駿本部營寨建立時間短,不說外牆,就是內部的防禦設施都不足,更別說與正經的城防比了。王玄謨部營寨,雖然紮營時間長,但王玄謨之前是攻城方,所設營寨都是便於攻擊的。現在驟然轉入防禦,劉駿一番巡查下來,竟是到處漏風。
可以說,若無劉駿在營中激勵士氣,王玄謨部大營早就崩了!
拓跋仁雖是下了十日破營的軍令狀,但並沒有在當天攻城。蓋吳叛亂雖然鎮壓下去了,但拓跋燾等鮮卑貴族也知道,再繼續拿雜胡漢人當炮灰使,遲早會掀起一波更大的叛亂。所以近些年打仗,雜胡、漢人炮灰雖然還會繼續用,但不會用的如之前那般肆意了。
就比如現在,雖然依舊需要漢人與雜胡士卒填營堵箭,但不能一口飽飯都不喂就讓他們去送死了。好歹大軍千里迢迢的來,也讓他們休整一番,同時輔兵加急趕製破營器械。
當天晚上,輔軍營內,燈火通明。
第二天一早,劉駿已經穿戴整齊的等上望台,營外不出劉駿所料的那般,拓跋仁已經調度大軍,在大量騎兵的掩護下排列陣型。今日當是殊死一戰的時刻!
「嘭!」
一顆巨石自營外飛來,砸入營中掀起一片血浪。
若是早先大軍攻入滑台城,有滑台城牆掩護,投石車威力還不會如此明顯,可是王玄謨在滑台遷延兩月有餘,此時立的寨牆,高度根本攔不住飛躍而來的石砲!
拓跋仁一發石砲打了個招呼,後續的攻擊接踵而至。衝車、雲梯等攻城器械,在漢人、雜胡士卒的簇擁下緩緩推向宋軍大營。
之前未曾用完的火矢,此時再度發揮了作用。接連火矢飛去,衝車、雲梯等攻城器械大型攻城器械紛紛起火。營外,拓跋仁看著眼前的大火,雙目微紅,心中卻是很冷靜。
「劉駿小兒,某之器械無窮無盡,汝又有多少火矢堪用?況且,只你有火矢嗎?」
說完,拓跋仁命令屬下令旗一展,一部強弩隊,掛著油瓢箭矢射向劉駿大營外牆木柵。大量油料灑在木柵上,引起了一陣大火。
好在劉泰之對此早有防備,早早就命令軍卒在寨牆上壘土,火起之處,盡以浮土蓋之,很快將營寨外牆的火勢給蓋了下去。
第二天的戰鬥,雙方近乎都是遠程武器交鋒,還未進入到最血腥的肉搏。不過相較於北魏方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傷亡,劉駿大營內被石砲砸死砸傷著,足有數百人!第二天,僅以傷亡論,劉駿是敗方!
「王玄謨!僅是斷頭,真是便宜你了!」
若此時大軍有滑台城牆掩護,哪用防的這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