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軟飯的機會
「是，我爸媽他們怎麼樣了？」譚麗玲急聲道。
王海誠默默地打量著梁小柔。
女警官身穿一身白色的長外套，臉蛋不施粉黛，雙眸大而亮，長發利落地束成馬尾，披在腦後，氣質頗為幹練。
原來港綜會自動修正一些電影、電劇的不合理細節……王海誠思維稍稍發散了一點。
當初他看劇的時候，也有過疑惑。
西貢屋邨明明是屬於東九龍的範圍，怎麼就輪到西九龍重案組來偵破。
「你爸媽已經傷重不治，你哥被送去搶救了。」梁小柔身邊的沈雄一板一眼地道。
此話一出，譚麗玲神色愈發蒼白，幾乎戰都站不穩了。
王海誠抬手扶住，安慰道：「節哀。」
「你是？」梁小柔看向海王誠，略帶審視。
「我昨天在街上遇到譚小姐昏倒，不知道她地址，就帶她回家歇了一晚上。」說話之間，王海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高彥博等法證的行動。
以他的眼力、腦力，輕易地對比出高彥博等人的一舉一動，和腦海里的片段大部分相似。
換句話說，兇手並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轉而改變了殺人手法。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請你出去。」梁小柔認真地道，「這裡是案發現場，你不該進來的。」
「我喜歡看推理小說，所以對這件案子挺有興趣的。」王海誠問道，「能不能讓我多待一會兒？」
案件意味著青蓮吊墜升級的可能性，他自然要插手。
「Madam，我感冒還沒好。」譚麗玲低聲道，「需要他扶我。」
王海誠幫了她這麼多，她怎麼也不能看著他被趕出去。
梁小柔猶豫了一下，叮囑道：「你看看可以，不要走動。」
反正兩人也是站在門口位置，不會影響到法證處同事的工作。
王海誠答應了。
案發經過他再清楚不過了，留下來也純粹是為了找個合適的表面理由。
不然，落在外人眼裡，他連案件都不了解，居然能找出真兇，那也太詭異了。
過了一會兒，高彥博一行人收集好所有的可能證物。
王海誠適時地開腔：「madam梁，高sir，譚小姐有些事，想跟你們單獨說兩句。」
譚麗玲怔了怔，見王海誠給她打眼色，下意識地附和道：「對，你們給我一點時間。」
梁小柔、高彥博看了看對方，先後表態：「好。」
「可以。」
接著，一行四人出門，來到走廊盡頭。
「其實是我有關於案子的看法，想對你們說。」王海誠率先坦承道。
梁小柔、高彥博神色平靜，明顯猜到了。
不過，下一秒，他們心態豁然如鞦韆般飛起。
「據我推測，殺死譚小姐父母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譚偉升，他應該是回家來偷鑽石，被他爸發現，繼而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父母，還造成了入室劫殺的假象。」
譚麗玲聞言，當場呆住。
「如果是譚偉升殺的，那他為什麼也差點死了。」梁小柔條理清晰地反駁，「而且，據急救車的醫生所說，譚偉升是背部中刀的，險些刺穿他心肺，難道他就不怕死？」
「背部中刀的原理很簡單，拿兩件東西夾住刀具，跟著退後就行。」王海誠做了一個示範，後背抵在牆上，「另外一點，譚偉升是腳滑，才導致傷口刺得太深。」
高彥博若有所思，不由得回想起地板上的腳印，染血的毛巾。
梁小柔柳眉微蹙，心說難道案件真相真是如此？
「王先生，難道真是我哥殺了我爸我媽？」這時，譚麗玲如夢初醒，猛地抓住王海誠的手腕，臉上充斥著哀傷。
「應該錯不了的。」王海誠緩緩地道，「我聽別人說過，你哥的公司快破產了，也正是如此，我才根據屋內的痕迹，迅速想到兇手是他。」
後面半句話，算是給了梁小柔、高彥博兩人又一個可信的理由。
高彥博沉吟幾秒，嚴謹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會按照這個思路去驗證的。」
梁小柔定定地看著王海誠，神情複雜。
「還有一件事，那包鑽石不在譚偉升身上的話，應該還在屋內。」王海誠提醒道，「不妨試試查查魚缸。」
他清楚說這麼多，肯定會引起懷疑。
但他需要空間進化，不可能等警方拖個十幾天才查到真相。
反正他提出了一個思路，對方肯定會選擇先驗證的，到時候自然會真相大白。
魚缸？
梁小柔、高彥博兩人一聽，默契地進屋。
高彥博翻了翻，在魚缸底部找到了一包鑽石。
「居然真在魚缸里！」梁小柔不知想到什麼，衝出大門。
走廊里，空無一人。
「Madam，你懷疑他是兇手，或者是同謀？」門邊，高彥博問道。
梁小柔搖頭道：「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他怎麼會知道魚缸里有鑽石？」
「我也很好奇。」高彥博嘆道。
從業多年，他自認思維敏捷，見多識廣，但也從未見過有人這麼輕易地推理出一件命案的真相，哪怕暫且不確定真假。
不過，他有預感，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正如對方所說。
……
屋邨外，王海誠扶著譚麗玲上了計程車。
這妹子體弱的很，可能是氣急攻心，又昏倒了。
他正準備關上車門，眼角餘光忽地瞥見一位染著黃頭髮的男子怒氣沖沖地殺過來。
哦，是他，譚麗玲的男朋友……王海誠心說巧了，正好接手這個麻煩。
「含家產，伱搞我條女！」人未至，文狄的怒喝先吼了過來。
王海誠眼眸瞬間冰冷。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最聽不得這句話。
啪嗒！
王海誠關上車門，冷聲道：「嘴巴放乾淨點。」
文狄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黑著臉道：「撲街，嚇我啊？」
王海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本來你有吃軟飯的機會，可惜你嘴臭，現在沒了。」
譚偉升失去了繼承家產的資格，那包價值千萬的鑽石，還有譚家兩口子的一切產業，都落在譚麗玲的頭上。
身為譚麗玲的男朋友，某人本可以直接躺贏的，奈何犯了他的忌諱。
等會兒，他就舉報文狄昨晚去偷車，送對方去赤柱。
至於譚麗玲，他不介意替對方偶爾照顧一下的。
「你在說什麼？」文狄一頭霧水。
王海誠不屑多做解釋，繞到另外一邊車門。
「你想走，把麗玲給我放下！」文狄按住車門，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