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合院眾生相

等李長順出了軋鋼廠，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還是之前那個大麻袋，不過裡面東西完全換了，50斤棒子麵，50斤白面，李長順不敢帶著這東西瞎逛，一路回了四合院。

人啊，要是餓急眼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年代可沒有監控，要是黑了天，街上沒什麼人，還真容易出事。

李長順一路快走，終於是回到了四合院，前院沒什麼人，一到中院，李長順還以為開全院大會了呢，院子周邊都是人，婦女老人，幾個半大小子，李小雪跟賈家小當蹲地上不知道玩什麼呢。

李長順背著一大麻袋一進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哎呦，李家小子回來了，背這麼大個包。」「不是背走了么？這是又背回來了？」「長順兒回來啦，這背的什麼啊？」

在這四合院就沒秘密，再加上本來李長順也沒想藏著掖著的。

大麻袋往地上一放，一看就不輕，李長順笑著說到，「大傢伙，我前個不是回老家了么？村裡跑進來頭野豬，這年月誰家吃得起豬肉，我就給送軋鋼廠去了，軋鋼廠郭主任給換了些糧食，票據，回頭啊，我還得送回村裡去。」

「真假的，村裡打的？」「村裡打的也不能自由買賣吧？」「準是忽悠人的！我看這小子就是搪塞人呢！」「打獵捕魚好像都沒事，不算那啥啊。」「那李家小子也得不少，家裡還那麼大一塊肉呢！」

周邊人說什麼的都有，不過都是小聲嘀咕，但李長順怎麼說也算個小獵人，耳朵靈著呢。

一聽這小話，準是家裡那塊肉讓誰看見了，傳出去了。

趕忙說到，「給村裡幹活我也不能白乾，我這妹妹大家也看到了，快3歲了，就這麼一點，我二娘也瘦的皮包骨，一家6口靠我爹一個人，還3小子，再這樣下去，我家可真得出人命了。得嘞，你們聊著，我這累夠嗆，先回屋了啊！」

這時候一道女聲響起，「我說李家小子，你們一家也吃不了那些肉，都放壞了，大院這麼些人家誰家都不容易，這光看著你一家吃肉可不太好吧？」

「我們也不能白拿你家東西，咱就按黑市……」

李長順一扭頭，說話的是後院的二大媽，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合院編劇圖省事，院里三個大爺一家人一個性格，這二大媽看著也是個蠢的，這話能當面說？

「我說二大媽，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可別坑我啊，我要在咱四合院賣，抓著罪名可不輕！」

二大媽才反應過來說錯話了，憋得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行了，大傢伙都歇著吧，我背著大包跑一天了，我兩個弟弟呢，肉放不壞，都不帶夠吃的。」

真有聰明的，晚上沒人自己來，李長順留著差不多10斤豬肉，啥家庭吃這些肉，至少李家現在沒這個資格，真吃獨食，大院得罪遍了個屁的了。

進到屋裡，錢二妮跟個小女孩似的，揪著衣角，站在床邊，頭也不敢抬。一副認錯的模樣。

李長順放下糧食，嘆了一口氣，「二娘，中午燉肉的時候我就知道得有這一幕，跟你沒關係。這豬肉來的光明正大，去的有理有據，誰也說不出怪話！」

「那豬蹄子給你的，一會烀上，我記著我剛進城那會，你可沒這麼瘦。我困了，眯會。」

說完回了自己屋，李長順還真有點累了，再怎麼說是個半大小子，正長身體呢，有點蠻力，可沒長勁。

想著從進了城的記憶，李老爹好像之前說過，錢二妮家特別窮，夫家也是錢家村的，跟李老爹一塊去當的兵，回村后娶了錢二妮，可能是戰場上留了暗傷，沒幾年就病死了。

老兩口受不了這打擊，先後病逝了，錢二妮算是被村裡趕出來的，按李長順的猜測，八成是錢家老二的事，跟大哥也不親，爹媽也都死了，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兒子，錢二妮還是個柔柔弱弱的。根本養不起孩子。

這些事有些是學文學武兩個弟弟說的，這兩小子提起二叔都是咬牙切齒的。

再後來怎麼跟李老爹走到一起的，這李長順記憶里就沒有了，他剛進城，兩人結婚介紹信都開好了。估計這也是李長順一直跟錢二妮不親的原因吧。

想著想著李長順就睡著了，再睜眼，眼前就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奶娃子趴在李長順胳膊上，小手掐著李長順的臉，還咯咯咯的笑。

李長順醒了，抱著小丫頭坐了起來，門口不知道是學文還是學武，露著半個頭，轉身就跑。

這在家混的，小丫頭也上不來炕，準是倆弟弟抱過來的，來叫醒他都不敢，由此可見，這大哥當的什麼樣。

「學文、學武，幾點了？」

門口又露出半個頭，「大哥，快6點了，爹一會就回來了。」

還真是年輕，睡覺的時候肩膀還酸痛酸痛的，這會啥事沒有了，神清氣爽。

李長順抱著李小雪，走到李老爹那屋，錢二妮正切蘿蔔呢，邊上擺了一小堆肉，看著2兩都沒有。

得，知道這倆小子為啥要給他整醒了。

「二娘，再切半斤肉燉里，這點夠誰吃的啊。豬蹄子烀上了沒有？」

「對，再切半斤！」「再切半斤！」

果然，這就是這倆小子的目的。

錢二妮又切了塊肉，說了句，「烀好了，盆里扣著呢。」

「二娘，我帶小雪去轉轉。」

錢二妮答應一聲，「別走遠了，你爹馬上回來，回來就開飯。」

「啊，知道了！」

李小雪抱著李長順的脖子，笑的可開心了。

走出中院，三大爺在門前澆花呢，不說電視劇還是小說，三大爺這門神的人設是立的死死的。

「長順兒，幹嘛去啊？小雪越長越可愛了啊！」

李長順笑著回了句，「去迎一下我爹，睡了一下午，也活動活動。」

三大爺湊近兩步，小聲說到，「能勻我家半斤肉不，肯定不讓你吃虧。」

這會周邊還真沒什麼人，家裡的都準備做飯呢，上班的還沒回來，也就三大爺下班比別人早了點，先回來了。

「成，等晚上人都睡了的。」

三大爺笑眯眯的，「早就看你小子有出息，才多大，都比我長得高了。」

「行了，我走了啊！」

這就是李長順唯一不滿意的了，為啥說個頭，夸人家孩子要麼長得好看，要麼聰明學習好，要麼孝敬父母，李長順三不沾啊，只能誇又長高了。

走出四合院，李小雪趴李長順耳邊，捂著嘴小小聲的說到，「大鍋，二鍋說我叫你，伱就給我買糖吃。」

要不是李長順耳朵靈，真聽不清，奶聲奶氣的還賊小聲。

「成，大哥給你買糖吃去。」

衚衕口就有供銷社，一進供銷社，李長順就開始找不準無故毆打顧客的標語，看了一圈都沒找到。

不應該啊，小說里說的信誓旦旦的，老一輩人也說過這事，咋沒有呢？

這時候櫃檯里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喊了一生，「那個黑小子，找什麼呢？不買東西外面玩去。」

哎呦嘿，這抖精神的機會不就來了么？都穿書了不裝一下，那可太沒有戲劇性了啊！

「不買東西來這幹嘛？大白兔奶糖你這有么？」

本來這大姐可能沒別的意思，這下可是真生氣了。「哪家的混小子，黃嘴丫子沒退凈呢，上這耍威風來了！說，你誰家的？」

「你管我誰家的？怎麼地，你家開的啊？不是你家親戚不讓來啊？」

這時候軋鋼廠下班了，不少人從供銷社門前過。

櫃檯里的女人也是讓李長順頂生氣了，「你個小兔崽子，存心來找茬是吧？說！你誰家的小子？我讓你爹抽死你！」

話音未落，李長順就挨了一大脖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