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舉個例子
天機閣衝浪，是顧輕舟開個玩笑，但是天機閣的功能其實就是論壇類型的設定。
拋開閑聊這種無用信息，天下各地的消息對顧輕舟而言意義很大。
起碼能獲取很多有用的東西，總不可能真靠讀萬卷書來增長知識吧？
時間充裕還好說，可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到自己了。
而聽到顧輕舟這個要求，天機閣主稍稍思考一番，旋即做出回答。
「不依靠修為就能進入天機閣的符匙倒是有，但隱藏身份這種沒有。」
「入駐天機閣，修為身份一定要核實，可以用化名，只是境界更改不了。」
「不過，老夫可以破例一次，權當做是給輕舟小友一份見面禮。」
天機閣主開口，說話之間，一道符匙出現在他掌中，符匙呈現紫金色，散發微弱光芒。
顧輕舟接過，面上笑容濃厚：「多謝前輩。」
「小友言重，老夫其實更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小友突破。」
「先天至尊聖體，連天尊都夢寐以求的體質，老夫的確想見識一番。」
「有緣再見。」
天機閣主不以為然，說完這話，便沒有絲毫逗留，從馬車走出，直接化作淡淡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隨著天機閣主消失，二叔第一時間走進車內，滿臉好奇。
「輕舟，這老東西跟你聊了什麼啊？怎麼聊這麼久？」
二叔的性格也是洒脫，人家前腳剛走，後腳就老東西，不愧是你啊。
此時，問南天三人也走了進來，眾人好奇看向顧輕舟。
堂堂天機閣主跑過來一趟，自然好奇兩人聊了什麼。
面對眾人疑惑，顧輕舟簡單的將來龍去脈說清，包括兩人的對話。
顧耀祖是自己二叔，問南天三人也是派來保護自己的人，有些東西沒必要藏藏掖掖，而且說出來有益眾人討論。
顧輕舟不是那種有什麼事自己一個人承擔的，壓力就得一起抗，幹嘛老是自己一個人睡不著啊。
果然，隨著顧輕舟說完這三件事情后，四人神色都變得異常沉重。
「他娘的，弒神殿真敢接這個活，我讓老爺子舉著我顧家聖器把他們老家給炸了。」
二叔忍不住大罵一聲，心中對這個弒神殿充滿著厭惡。
「前輩，你們顧家的聖器不是已經賣掉了嗎？」
許雲鏡善意提醒一句，讓顧耀祖頓時語塞。
「弒神殿接下這個任務，應該是有要求，顧至尊不突破的話，他們也不會出手，我了解他們，殺一個成長不起來的天驕，不是他們的行事風格。」
「只不過這個獵聖閣，確實是個麻煩。」
問南天的聲音響起，他很認真的分析，猜想的方向與顧輕舟一致，認為弒神殿不會亂來。
「獵聖閣。」
「我聽過一點他們的傳聞，據說是一群天驕組建的勢力，專門獵殺天下聞名的天才，不過與其說他們是獵殺組織，倒不如說他們是一群好戰分子。」
「通過與同境界的天驕生死大戰，來磨礪自己的道心和神通，想要藉助這種方式，掠奪對方氣運，從而以殺證道。」
「倘若顧兄你不突破的話，他們也沒什麼理由來刺殺你。」
「當然，不排除他們想要出名，畢竟顧兄名動天下，真要是刺殺成功，也是一件驚動天下的事情。」
許雲鏡也跟著開口，道出獵聖閣的事情。
「既來之，則安之，刺殺的事情，諸位不用多想，畢竟還在大景境內，倒也不用過於擔心。」
面對刺殺的事情，顧輕舟反倒是最平靜的。
反正自己又躲不掉，不如安安心心干自己的事情，這裡畢竟是大景王朝，這也被刺殺成功，躲在家裡也不是一樣的嗎？
「恩，有我在，獵聖閣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是弒神殿有些麻煩，我與他們交過手，弒神殿不喜歡冒風險，真派人來的話，至少也是十一境強者。」
「甚至以顧家至尊的名氣，派出十二境強者都有可能，而且可能不止一尊。」
問南天說出一件辛秘，讓眾人不由咂舌。
十二境強者，不止一尊？這還真是有點太穩健了吧？
「諸位施主，我想刺殺之事，不是麻煩，大景亡國之事，或許才是真正的麻煩吧。」
就在此時，定意的聲音響起，提醒眾人這件事情。
確實，對比有人要刺殺顧輕舟，天機閣主所說的大景亡國才是關鍵。
在場眾人與大景王朝都有千絲萬縷般的關係，若是大景王朝真亡國了，沒有一個是受益者。
「景王朝國運衰敗是事實，可也沒他說的那般不堪。」
「三個月亡國？可笑，景王朝亦有兩百萬將士，除非玄門和佛門親自入世，否則的話，想要三個月滅我景國，拿什麼滅？」
面對三個月亡國這種理論，顧耀祖嗤之以鼻。
倒不是說自信過頭，主要是三教之間都有約定，凡俗之事，修行者不得過於干擾。
說白了，小事情上面，給朝廷賣命，大家禮尚往來，我幫你增強國運，你幫我招收弟子，或者解決一些麻煩，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到了大事上面，就不允許過分參與，譬如說邊境戰爭這種，幾十萬大軍互相廝殺，修士絕對不準參與。
這是王朝之間的戰爭。
不然的話，請來一位十三境的強者，一劍就能斬殺百萬將士，還打個屁仗。
而且這不僅僅是約定，也是天地意志，不管任何教派，十境之後，就會牽扯『因果』。
真要敢強行插手，干擾王朝運轉，直接會引起天罰降世，引起天道憤怒。
指不定還給王朝增加氣運，到時候得不償失。
也正是因為這兩點，真正的強者只能在幕後操縱，武力下場的可能性為零，誰動手誰倒霉。
自然而然，顧耀祖不認為三個月內，大景王朝會亡國。
「青州文會失利，確實給景國帶來打擊，雖說王朝更替自古都不是一件稀奇之事，可三個月亡國，確實不太可能。」
「景國文壇尚有一絲機會，老一輩的大儒還沒有出面，國運就不會徹底潰散，天機閣主有些誇大了。」
許雲鏡也跟著附和，認可顧耀祖所言。
這個話題，問南天沒有參與，他獨自靜坐在馬車之中，性格使然。
至於定意似乎在想什麼，但一直沒有開口。
「是真是假，靜觀其變即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
「雲鏡兄，我倒是想問問儒家法門，還請雲鏡兄不吝賜教。」
顧輕舟岔開這個沉重話題。
亡國，這兩個字對顧輕舟而言，確實很沉重，因為前世的歷史還歷歷在目。
只是顧輕舟也覺得沒錯，如此之事，不是他能左右的，王朝命運，冥冥之中早就註定，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先解決自身麻煩再說。
提到儒家法門，許雲鏡頓時來勁。
「顧兄客氣，許某定然言無不盡。」
聽到這個回答，顧輕舟也沒客氣了，直接開始從儒家源頭問起。
其實就是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儒家跟自己前世的儒家有什麼相同之處和不相同之處。
前世的儒家，其實就一個『為人』思想，在封建王朝制度之下，所誕生的『大人』思想。
最初的儒家，其根本是『人』，後來經過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思想就開始變味了。
三綱五常，劃分人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再到後面的程朱理學，以及心學大道。
圍繞的都是『人』、『心』、『欲』、『理』
於是乎，馬車之中，許雲鏡開始了長篇大論。
從儒家的誕生，再到當代儒家的思想，包括儒家的神通本領，許雲鏡確實做到了言無不盡。
前前後後許雲鏡說了七八個時辰，這也好在他是儒家修士，不至於犯困。
只不過，在場除了顧輕舟之外，其餘三人壓根就不願意聽這些繁瑣道理，哪怕是定意，中途都忍不住瞌睡一會。
實在是太幹了。
儒學本身就是很枯燥的東西，大量都是教化之說，不像玄門道宗的經文，探討天地自然，無窮大道。
外加上一些修行之道，可以讓人掌握非凡力量，更不像佛門那麼宏偉神奇，動不動就是不可思議，不可無量，偉大至高。
再弄出一些菩薩，佛祖，又牽扯過去，現在，未來，讓人聽得心馳神往。
可顧輕舟不一樣，他本身就是國學愛好者，對這種東西都很感興趣，外加上天機閣主所言，儒家可以幫助自己破境。
再加上這個世界的儒家修士，地位崇高。
如何不讓顧輕舟認真聆聽？
如此，在許雲鏡長達兩天兩夜的解說之下，顧輕舟算是大致搞明白這個世界的儒家究竟是什麼了。
用五個字概括就是，上蒼代言人。
因為根據許雲鏡的描述，儒家十五境，前十境都很普通。
就是開竅養氣，然後通過詩詞文章，教化萬民，治理國家，來增加自身的才氣。
等到才氣充盈，達到第十境之後，就要開始『立學』，就是找到自己讀書的目標，隨後進行封儒。
說白了就是告訴上蒼，我是誰誰誰，讀了什麼書，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我打算這麼這麼做，如果老天爺您覺得行的話，就告訴我，那我就開始這樣做了。
相當於給投資人畫餅，要是老天爺覺得你這個項目可以，那就給你一定的氣運。
得到氣運，便可完成封儒，屆時就可自稱『大儒』，為儒家十境。
但大儒境，壓根沒什麼能力，還不如隨便一個玄門修士強。
可只要大儒再往前一步，抵達十一境，那就不得了了，可掌『言出法隨』之神通，一步登天。
而根據許雲鏡所言。
儒家修行，憑的就是思想境界，因為想開了就是想開了，想不開一輩子都想不開。
不像練武修仙，需要靈石資源，需要天驕體質，還需要九死一生的磨礪，以及種種條件。
儒家就簡單多了，立學、著書、傳法、立德、立功、你看著來，完成一個晉級一次。
而且真正讓顧輕舟震驚的是，許雲鏡舉了個例子，這個例子讓顧輕舟直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