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閉關所得

方回這邊還在和自家老爹抱怨著，這一個多月閉關時，鑽研的雲雷篆何等艱難時。

陸靈舟已是帶著多寶，化作靈光頓現，笑呵呵道：

「雖然艱難，但至少你得到了應有的結果不是？」

「此番你閉關月余，比之往回閉關總和都多，倒是可以磨一磨你的耐心。

「老師！」

剛一抬頭，就看見老師和多寶師叔已是出現在夫子面前，兩人急忙起身行禮。

而他們身後，則還跟著一名唯唯諾諾的白衣小女童。

這不是那個蛇妖嗎？怎麼和老師一塊出現？

方回心中疑惑之際，方三卻即是自豪又是無奈道：

「本就是個蠢笨小子，要不是掌門時刻抓得好，怕也是廢物一個，說來說去多謝掌門指點他、」

陸靈舟擺手搖頭，直言和自己關係其實並不大。

畢竟他這老師當得幾乎是只給弟子指引方向，其他的都是弟子自行摸索而已。

看著屋中幾名修士有話要說，方三識趣退去。

「你也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蛇妖小女童不明所以，等到多寶又是翻譯了一會，這才點頭。

她就雙手抱著腿，望著天空，發起呆來，可一雙尖尖的小耳朵卻時刻緊跟著屋中動靜。

「老師，那蛇妖是........」

「無妨，我觀她有些意思，是以讓她跟著我一段日子，說說吧，你閉關有所收穫嗎？」

方回壓下心中困惑，立即稟告起這些日子閉關所得。

又是半日過去，當陸靈舟將那冊系統賜下的問靈譜翻看一遍的時候。

這才對方回道：「倒是有意思，即便是一個普通的敕令文在雲雷篆中亦是有不同寫法。」

方回指著已經變化了形態的問靈譜道：「是的老師，這上面的符文撰寫方式雖然有許多寫法，但想要說的意思和要呈現的作用幾乎相同，比如這個雲字隨便有十二中筆畫，但都代表雲朵變化無端之意。」

「那這個篆文呢？」陸靈舟指了指另一個挨著雲字的蝌蚪文。

方回撓了撓自己的腦殼，不好意思道：

「徒兒背了好久好久，這才記得這一個雲字、一個雷字，還有其他幾個小字，是以其他的還不甚了解，但我相信，只要給徒兒三年五載，這其中大部分篆文，徒兒都能解析出來。」

「屆時弟子的修為造詣，不說能比肩老大和老三，至少也不讓老師替弟子擔心就是。」

「這麼難么？」

陸靈舟飛快翻動著那冊問靈譜，忽然問道。

「是啊，挺難........」

「可為師已經學會了。」

方回的聲音頓時卡住，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老師，以為對方是在哄騙自己。

這問靈譜上的雲雷篆文，統計共有一萬八千之數！

哪怕老師是真正的天才，怎麼可能又認得這麼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家忙活了前後一個多月，才能解析出三四個雲篆文字。

老師就匆匆看了一眼，就全部知道了

一定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像是往常一樣。

方回又指了指自己解析的另一個雲雷篆文，等到陸靈舟也還是恰好作答后，他已是滿臉麻木。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吶........

「老老老........老師，您怎麼.......」

此刻的陸靈舟看著那些篆文，教他道：「之前你不是說看見什麼幻想了嗎？那人說得沒錯，世上無論是何種符文最後都要遵循著同一個規律，只要掌握了那個規律，相應的就能寫出對應的符文。」他伸手在地上一抹一個跳躍的圓圈呼之欲出，繼而就有高溫充斥屋內。

「我曾經也是道門弟子，也學過金竹石文，當年我的師.......就告訴過我，可以當身內天地中映照出外間天地，繼而在自己的靈光上倒影出身外天地規則、樣貌，而我使用法力將自己觀察到了規律，訴諸紙筆，寫出來的就是得了道的事石文，想來這雲雷篆亦通此理。」

陸靈舟笑著解釋道：「你看，例如你曾經使用的控火符，大抵使用的是之前問靈譜上記載的道門石文，但目的也是想要操縱天地之間的火性靈力於你紙張的方寸之間，而雲雷篆亦是如此，為師去掉這一劃也好，撇去那一圈也罷，歸本都是為了讓他能承接天地的火性之力與之相和就可。」

他看著滿臉詫異的方回道：「換句話來說，當你發現了這個世界運行的一些規律時，是不是就能通過系統學習的雲雷篆，將那種規律描繪出來，加以利用？」

「你明白了嗎？」

陸靈舟此刻忽然想起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想起那些快要消散的記憶。

本以為自己學習的過金竹石文和如今這小子學習的雲雷篆並不相同，是以這一年來他幾乎很少輔助過這個二弟子的修為，無他，即便是系統贈下的修鍊功法，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亦是有不懂的地方。

而當他徹底在雲雷篆中，發現了兩種不同的篆文共同的秘密后，忽然又覺得這世上的符之一道，似乎終究是殊途同歸就是，至少對於後天符文來說，他便是這樣想的。

方回的腦袋此刻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他知道老師正在久違的給自己傳道授法，但依舊是聽得迷迷糊糊。

最後只得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師，不知做什麼發言才好。

「好像有點明白了老師，意思是說要想符籙之道有所精進的話，一味看著這問靈譜上的東西，並不能全部解析，然後達到至高造詣，最好是親近自然，藉以體悟大道方能還原規律的本相？」

陸靈舟對方回的悟性深感滿意，點頭道：「正是此理，所謂修行便是此理，透過萬物千變萬化的表象，這樣才能勘破迷惘重返本真。」

「亦如雲紋之類一般，亦是修行的不同道路而已。」

「凡事一念從心起，萬變破鏡來。」

方回默默將今日老師講述的，與自己歷經大半月閉關所得兩相比對，最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最後他的眼神越來越亮，看著自家這僅僅是掃了一眼問靈譜就通曉其奧義的老師，更是滿是仰慕、

「謝老師指點迷津，徒兒謹記吾師教誨。」

「好了，不要你拍馬屁了，為師之前給你交代的事情完成的怎麼樣了？」

說道這件事，方回的臉色就是一白。

他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掏出厚厚一沓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用著各種現有的雲雷篆描繪出來的圖案筆畫。

有的只是一點，有的卻是一條直線，更多的卻是歪歪扭扭，根本連一個圖案都不能形成。

充其量，只能稱呼為是一個記號而已。

方回將這些紙張放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將神骨符文破碎后又發生了異變一事，一一道來。

而陸靈舟並沒有指責他的意思，反而是眼睛一直看著那些胡亂描寫的記號。

要是普通人見了這一大沓紙張，定會覺得這些紙張很是尋常。

即便是用了雲雷篆的筆畫描繪，可也只能鬼畫桃符一般，常人難辨其理。

可偏偏陸靈舟的眼中，這無數的記號卻飛快的組合，最後在他腦中不斷開始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