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兩百多人的頭名狀見過沒有？（4k，修）

穆穆爾沙提死不瞑目，楊執懶得替他合上眼，就任他這麼瞪著。

「先前我還以為你會委屈，但是現在來看，殺你就對了！」

「他日因，今日果，這都是你自找的。」

「你說對吧，老馬。」

楊執收劍歸鞘，瞥向另一邊。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在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走出來一個人。

他叫馬師諾薩，行為舉止看起來與中原人無異，因為有西域人的血脈，名字偏向西域化，楊執就自來熟的稱他老馬。

老馬當初曾在瀚海第一家跟蹤楊執，被楊執發現后策反過來，令他回歸穆穆爾沙提這裡充當內應。

「這次能兵不血刃拿下營寨，多虧了你啊！」

楊執沖老馬微微一笑，說道：「你想要什麼賞賜？」

「小人不……」

老馬剛想說什麼，就見楊執抬手打斷了他。

「欸欸欸，別說什麼都不要啊，趁著我現在心情好，趕緊想一下自己要什麼，不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老馬沉默片刻，迎著楊執似笑非笑的目光，堅定的搖頭道：「小人什麼也不要。」

「小人只不過按照您的安排做事，都是您運籌帷幄，哪裡有小人的功勞。」

「嗯，說話好聽，辦事又勤懇，是個人才，再問你最後一次，確定了？」

老馬跪倒在地，目光殷切的看著楊執，誠懇說道：「小人渾渾噩噩多年，直至遇到了您，見識到了您的手段，才明白什麼人才是真英雄真豪傑。小的什麼都不要，只想跟在您身邊，為您鞍前馬後，請您成全。」

說罷，就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語氣懇切，神情真摯，完全看不出一絲作偽，好像一切行為都是發自內心。

楊執不為所動，笑眯眯的道：「好，好一個什麼都不要，好一個跟隨我鞍前馬後，老馬啊老馬，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你的話都救了你一命。」

「啊？」

老馬茫然，卻又不敢詢問。

「不理解嗎？」

楊執看到老馬眼中的疑惑，給他解釋道：

「穆穆爾沙提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可以踏著他的腦袋揚名立萬對吧。」

老馬木訥的點了點頭，卻是沒想明白楊執為什麼還要殺自己。

「不明白啊？好吧，我今天心情不錯，給你多說幾句。穆穆爾沙提和他的手下是死了，這個結果是好的，但是過程嘛多少有點不光彩，若是傳出去多少有損我的光彩。你是唯一的知情者，你要是死了，我再把這裡來個毀屍滅跡，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伱說對吧！」

「你也已經沒用了，只是好歹你幫了我，我不能無緣無故殺你，這樣會破壞江湖道義，所以我得找個能殺你的理由。」

「可惜啊可惜～」

「你要說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就可以說你貪得無厭，不知好歹，然後殺了你。」

「你要說什麼都不要，我也可以認為你是所圖甚大，意在忍辱負重，卧薪嘗膽，伺機向我尋仇，同樣可以殺了你。」

「唉，老馬啊老馬，你說你，怎麼這麼不上道呢？」

楊執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這……這……」

「饒命，饒命，我保證不說，保證不說……饒命……饒命！」

老馬被嚇的面無人色，只能不停的磕頭求饒。

「哈哈哈，行了，別磕了，我這是逗你呢，我要是有心殺你，還跟你廢這麼多話嗎？」

看到老馬狼狽的模樣，楊執忍不住哈哈一笑。

「啊～」

老馬一愣，楊執看到他這個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我是在逗你，你已經通過行動證明了自己，納過了投名狀，咱們就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弟兄，我相信你不會亂說的。」

楊執將老馬扶起來，安慰了一番，最後溫言道：「你熟悉這裡，將穆穆爾沙提的財物集中收攏起來。」

「是。」

老馬聞言點頭，轉身離去，就聽楊執漫不經心的聲音傳過來。

「抄家可是個肥差，機會交給你了，好好把握哦。」

砰～

老馬聞言，再度重重跪倒，指天咒道：「小人絕無此意，必將用心辦事，保證不會有絲毫差錯。」

「你看看，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心思這麼重呢？」

「起來起來。」

楊執將老馬扶起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輕聲在耳邊說道：「我這人啊向來如此，不過我是不能遷就你的，你得自己學會適應。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跟著我是個錯誤的決定啊，沒關係，我外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老馬聞言，腿都軟了，打著哆嗦就要跪下去，被楊執一把薅起來。

「你看看，不經逗……」

「算了算了，不好玩，你去吧。」

楊執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老馬等了片刻，見楊執沒有其他的吩咐，如蒙大赦，小心的退下去。

……

「迴風拂柳劍，嗯，不錯不錯。」

「山貓腳？名字倒是獨特……看一眼……這是什麼三腳貓的垃圾功夫……」

「轟天擂鼓錘，名字倒是霸氣，我看看……什麼嘛，白瞎了這個名字……」

特製的火盆熊熊燃燒，映照的十步之內明亮如晝，楊執坐在老馬搬出來的太師椅上，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搜刮出來的秘籍功法。

在他旁邊，各種金銀珠寶散亂的堆放著，並隨著老馬來回往返，體量不斷增大。

穆穆爾沙提家底雄厚，遠超一般的馬匪，老馬來來回回搬了十多趟，才將搜刮自眾馬匪積攢的財物悉數運出。

一開始幾箱珠寶放在楊執面前時，他確實還有這震撼和喜悅，只是隨著珠寶越來越多，楊執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感覺，這才理解了錢就是一串數字的感覺。

搜刮錢財確實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力，尤其是這些錢財還和自己無關，就更沒有動力了。

一圈圈的搜索下來，老馬已經氣喘吁吁的了，不過他並沒有休息片刻，躬身向楊執道：「爺，小的搜遍全營找到了這些，您過目。」

楊執略微掃了一眼，笑道：「我還信不過你嗎。」

「對了，那些人還睡著呢嗎？」

老馬微微抬頭，又低了下去，回答道：「是，小人一一查看了，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是三日醉，中了此毒者最少也要睡上三日呢。」

楊執點了點頭，對於調配出來的新毒效果很滿意。

「是，是，是。」

老馬連聲應承，接著他又道：「小人自問在瀚海闖蕩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如此神乎其神之術，您可真讓小的開了眼了，小的佩服，實在佩服。」

「欸，高帽子就不要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樣說不好。」

楊執擺擺手，打斷了老馬的吹捧，只是微微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小的可不是虛言……」

老馬一看自己的吹捧見效，哪裡肯停下來，正搜腸刮肚變著花樣獻媚，卻見楊執臉一板，正色道：「軟刀子比硬刀子還可怕，你是想要通過吹捧我，讓我自大迷失，趁我不備然後圖謀不軌嗎？」

「好毒的計謀，看來留你不得了。」

「我……」

「饒命，饒命，再也不敢了……」

老馬額頭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眼看方才還言笑晏晏的楊執，此時變得殺死騰騰，這才深刻明白了在中原流傳甚廣的那句伴君如伴虎的真正含義。

老馬磕頭不斷，頭皮都破了，鮮血順著額頭就下來油然不絕。只求楊執看在他如此卑微的模樣放他一馬。

然而這次並未等到楊執的哈哈一笑，也沒有等來楊執對他說一句起來吧，我逗你呢，老馬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楊執的狠辣手段給老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幾乎成為了一道陰影，令他深深為之恐懼，此時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能機械般的祈求饒命。

不知過了多久，老馬已經絕望了，此時就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傳來。

「行了，念你今日有功，暫且記下，若有再犯，那就怪不得我了。」

「是……是……」

老馬渾身都濕透了，忙不迭點頭如搗蒜的應著。

「你看你，還說自己在瀚海混了這麼多年，怎麼膽子這麼小，幾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老馬啊，聽說穆穆爾沙提手下的馬匪都是西域人，他本人極其仇視中原人，進而形成了一種風氣，但凡遇到中原人的商隊，必要虜走玩虐致死，從無一個活口，這事沒錯吧。」

楊執坐在太師椅上，不怒自威，他看向老馬，似隨意詢問道。

有了剛剛的教訓，老馬豈敢隨意開口，他一字一字斟酌再三，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是有這麼回事。」

老馬不敢說謊，只能據實回答。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老馬回答完問題，就沒聽但再有什麼動靜，老馬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卻不敢抬頭看，只能豎起耳朵，不放過一點微小的動靜。

「哦，還真是啊，長見識了。」

「你看，不用如此小心，咱弟兄們之間隨意一點的好。」

老馬的腿抖得如篩子一樣，哪裡敢真如楊執所說隨意下來，他的腰更彎了。

「你……」

楊執略一停頓，老馬的心提的更高了，就聽下一句話傳來。

「你是中原和西域混血是吧。」

「是，小人的父親是西域龜茲人，母親是中原人。」

「那你自認為是中原人呢，還是西域人呢？」

砰～

老馬直接跪了下去，大聲道：「小的久仰中原富庶，百姓安居樂業，人人知禮敬祖，小人心嚮往之，早想沐浴王道教化，認祖歸宗，小人是中原人，是中原人。」

楊執把老馬拉起來，還替他拍了拍下擺的沙土。

「別害怕，也不要動不動就跪，這話我說了三遍了，事不過三，你要再這樣，就是犯了我的忌諱，那就別怪我不顧弟兄情義發飆了啊。」

「不敢了，不敢了。」

「這就對了。」

「你的回答很好，我很滿意，穆穆爾沙提這幫人以殘殺中原老百姓為樂，既然你承認是中原人，那就替死在他們手中的中原苗裔報仇吧。」

楊執將穆穆爾沙提的彎刀遞給老馬，指著營地道：「這二百來人就算個利息，去吧。」

「這……」

老馬臉都白了，抖抖索索的伸出手。

「嗯？」

楊執將刀一扔，蹙眉道：「怎麼？是心生同情了？莫非你方才所說，是在騙我？」

「我可是最討厭欺騙我的人。」

「不，不，絕對沒有。」

老馬話都不連貫了，撲到地上把彎刀撿起來，看到自己拿刀的手依然在抖，便用另一隻手狠狠捶在手臂上，藉助劇痛驅散了抖動，拿穩了彎刀。

「我去！」

老馬眉宇間閃過一抹狠厲，心一橫，大踏步邁向營地。

「記住，把頭割下來，擺到這裡。」

背後楊執輕飄飄的話落下來，如山一般重重砸在老馬心頭。

「是！」

老馬沒有猶豫，腳步穩了下來。

……

不管老馬在心中如何做建設，楊執是一點也不在意，反正這兩百多異族馬匪沒一個冤枉的。他更關心接下來的開盲盒，以小博大的感覺真的令人上癮。

「穆穆爾沙提才值一縷氣運嗎？不爭氣的東西，就不能讓自己值錢一點。」

心海空間，楊執看到了氣運點數，不算他斬殺穆穆爾沙提帶來的名望提升獎勵的氣運，穆穆爾沙提授首后正好湊成了一百縷，不由得暗罵了一句。

「開吧！」

他心念一動，一百縷氣運投入諸天石盤，合成了一縷更高的氣運。

諸天石盤隨著一種莫名的氣機運轉，溝通諸天萬界，在一陣光影變化中，一枚光球迸現，盤旋在楊執身前。

楊執伸手觸碰，光球化作點點光華，勾勒出裡面東西的模樣。

可能是抽中道經金頁耗盡了運氣，這次檢索，爆率不像第一次時那樣高，只有兩樣。

其中一樣是一張金黃色的符紙，上面畫滿了繁複的紋絡。

另外一樣則是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石頭，應該是什麼礦物吧。」

楊執心存疑問，以手觸碰，「看」到了「石頭」的信息，果然如他所料，這是一塊由庚金之精凝結而成的靈物。

「庚金之精可是好東西啊，庚金之氣主殺伐，不管是修鍊相關的神通秘術，還是用來打造神兵利器，都是最好不過的材料。」

行走江湖怎麼能缺少神兵利器，楊執已經有了打算，就是用這塊庚金之精打造出一柄利器。